《好兄弟即将暗恋我？》荷鳍

10、第 10 章

　　到了目的地后，虞前雪才发现，原来季涯告诉他的这个地址，正是梅江市最大最豪华的那家大酒店。门口有着夸张的音乐喷泉，一进门就是光滑的大理石地板、巨大的水晶吊灯和浮夸的楼梯。

　　季涯就站在大门旁边，身上还穿着阳桓高中的校服。虞前雪先季涯一步看到了对方，季涯还在原地打着哈欠，显然是在等他。
　　男生的个高腿长，虽然脸上有几分疲惫，但仍然十二分地突出。
　　不愧是这个小说世界的主角。

　　等虞前雪靠近，季涯看见了他，一下子跑过来，逮住了虞前雪，搂住了他的肩：“虞前雪，抓到你了。”
　　……好幼稚的游戏。

　　虞前雪没挣开，只是瞥了一眼季涯架到他肩上的脸。季涯个子比他高几厘米，此刻为了能半趴在他肩上，几乎是弓着腰在走路。
　　可真是闲的。

　　季涯的手搭在虞前雪的胳膊上，扯着他校服的袖子。虞前雪随即转移话题：“在几楼？”

　　“我已经进去过了，下来带你的。”季涯控制着虞前雪的肩掉了个方向，转向位置靠里的电梯，“礼物我也给买了，算我和你的，你就吃就完了。”

　　“好。”虞前雪答应着，二人走到电梯门口。高档酒店连电梯屏蔽门都是光滑而亮的，略泛金色的铁门反光格外清晰，映出两个紧紧靠在一起的男生。
　　……简直像是他被季涯抱在怀里一样。

　　但虞前雪只能转开视线，紧紧盯着地上的自己的鞋看。
　　不就是给抱两下吗，忍忍就过去了。

　　电梯开了门，两人进了电梯，季涯总算松开虞前雪，去按了按钮。
　　虞前雪在季涯看不到的角度抖了抖被抱出来的鸡皮疙瘩，等季涯转会身的时候又装回没事人的样子，任由季涯重新把手附到他袖子上。
　　这都是什么事，他不但要让季涯贴他，还要担心季涯贴得满不满意、舒不舒服。

　　生日很巧的这位寿星名叫秦景天，和他们不是一个班的，最开始是季涯朋友的朋友的朋友，但没认识多久，他们俩也成了朋友。
　　和虞前雪不一样，季涯脾气好又会开玩笑，三两句话就能混熟，学校里到处都有他的朋友。

　　“我也是才知道，”季涯凑到虞前雪身边，低声说，“秦景天家里好像在乡下那片有个超级大的果园，家里挺有钱的。”
　　虞前雪习以为常地点点头，梅江市小老板多，尤其他们重点高中，更是不少家里有钱的学生。

　　“可是我和他不熟，等会会不会没有我认识的人？”
　　“怎么，您不认识我？”
　　虞前雪：“……”

　　话音刚落，两人就出了电梯。季涯接着道：“没事，你就坐着吃，他们人多，有我呢。”

　　秦景天请的朋友还不少，三三两两散在大包厢里。中间是那天见到的“串”，他们围着秦景天，非要给他带一个造型夸张的七彩寿星帽。
　　见两人进来，秦景天硬生生从“串”里绕出来，给虞前雪打招呼：“大佬，涯哥。”
　　虞前雪笑着回答：“生日快乐。”

　　秦景天道了谢，招呼大家坐下，自己坐到中间的位置，吩咐上菜经理：“齐了，我们吃饭吧。”
　　刚一说完，“串”里的一个逮到机会，从身后站起，快准狠地把那顶七彩帽子按到秦景天头上，一边另一个打配合着按下快门：“秦少，管家我好久没见到您这么笑过了，来，再笑一个。”

　　虞前雪想笑，但想着不熟忍了下来，只和季涯说：“他们关系真好。”
　　“没有我们关系好。”季涯压低声音回答，从桌子底下伸手去够虞前雪的右手，握在手里，“我们才是手牵手的好朋友。”

　　虞前雪：……
　　他刚刚怎么会想到季涯是真难过的？
　　这明明就是完全的、彻底的、毋庸置疑的，挑衅、找抽、没正形。

　　他撇过脸去，用左手拿起桌上的高脚杯：“这是什么？”

　　高脚杯里的液体透明无色，如果说是白酒，且不说他们只是几个高中生，单就看分量也太大了；如果说是雪碧，怎么会一点气泡也没有？

　　季涯高声回答：“这个是‘柠檬味白糖水’。”
　　两边其他人听到季涯的回答，笑得前仰后合。只有秦景天佯作恼火：“你们刚刚把这雪碧摇来摇去再开，把气都给放了，泼了地上一大堆。”
　　“这不是给寿星放炮吗？”

　　虞前雪：……
　　这也太能闹腾了。

　　席间，一直有人不停地给秦景天敬“无碳酸版雪碧”，吵得不行。只有虞前雪一和他们不熟，也不想插话，二记着要给季涯夹菜，算是在认真吃饭。

　　桌上的大菜都是常见的梅江菜，只有最后上的甜点一个比一个奇怪。虞前雪看了看新转到他们面前的一个一串葡萄造型的紫薯团子，问季涯：“你吃不吃这个？”

　　“吃。”
　　虞前雪刚要夹到季涯盘子里，季涯又补充：“你喂我。”
　　虞前雪：？

　　虞前雪下意识看了一圈周围人，好在他们在各聊各的，没人听到季涯的无厘头请求。
　　虞前雪的心神稳定了些，清了清嗓子，刻意冷着声音说：“……你是不是有毛病，自己吃。”

　　桌上其他人谈天说地，话题题材广泛，梗连着梗，玩笑接着玩笑，简直堪比脱口秀比赛。
　　而虞前雪和季涯一个说“要”一个说“不要”，毫无营养，简直像混入其中的两个幼儿园小朋友。

　　“涯哥？”
　　一个男生连着叫了季涯几遍，季涯才听到，问：“怎么了？”

　　“没什么，有个玩笑话说到你。”喊季涯的人笑了笑，“但是你这个妻管严，和你家那位讲话呢，哪里听得见我们叫你。”
　　“涯哥，你太重色轻友了！”

　　“去去去去。”季涯被他们取笑，也跟着笑，“怎么办，我和我家美人就是好。”
　　虞前雪：……
　　真想把季涯打晕过去，狠狠教训一顿！

　　但想归想，现实中的虞前雪连把季涯在桌子底下牵着的手松开都不敢。
　　为了让他夹菜，季涯“允许”他换成左手牵着，但两人还是没有松开。

　　虞前雪的脑子有时候转得太快，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就想到了。
　　比如，这时候，他突然想到，怎么除了他们俩，其他人都能看出他们关系不对劲呢？
　　难道，这就是耽美小说配角的能力吗？

　　吃过饭，秦景天接到他爸的电话：“……儿啊，快高考了，爸不能再出钱让你们去KTV唱歌了。”
　　秦景天回答得很爽快：“爸，现在KTV要成年，我们也去不成。”

　　“所以，儿子，我给你们想了一个新去处。”免提电话的那头，秦爸爸的声音传到包厢里，“我提议，你们去旁边的书店里买点教辅材料，你所有同学的书钱都爸爸出。”
　　虞前雪：……

　　此话一出，包厢里安静了片刻，诡异的沉默。秦景天斟酌了下用词，回答：“爸，你认真的吗？”
　　“真啊，难道爸爸会不给钱吗？去吧去吧。”

　　挂了电话，包厢里立刻响起了大笑，秦景天被按在座位上被“串”们敲了一遍，说他竟有如此歹毒的安排。
　　但想来，秦景天爸爸的提议倒也有合适之处，于是一行人真的又去了书店。

　　实体书店的生意不容易做，除了教辅不愁卖，就只有一些非常有名的畅销书叠在柜子上。一行人从教辅区走出来，秦景天指着畅销书中的一本夸赞：“哇，这本封面好看。”

　　他指的那本，封面是黑色深蓝色为主的框型设计，像是悬疑题材。
　　众人闻言走到这本书面前，拿起这本书。

　　“这是什么新的很火的悬疑小说吗？”
　　“可是这书为什么放在青春文学里啊，周围都是言情小说？”
　　“放错了吧……”秦景天翻开样书，看了眼简介，“……我去！”

　　秦景天立刻把书合上放回原位：“这这这，这不是我们看的。”
　　在一众疑问的眼神中，秦景天补充：“这好像，是那个耽美小说。”

　　这群来陪秦景天过生日的人，清一色都是男生。众人闻言，像在野外探险的小队碰到了毒蛇，瞬时间退避三舍，离开那个标着“青春文学”的柜子三米远。

　　季涯和虞前雪站在人群边缘，季涯一直在和虞前雪说小话，此刻的动静两人都没有参与。

　　虞前雪听到后，还在心里默默想：大惊小怪些什么，你们这些耽美小说的配角。

　　他想笑，但是按住了笑意，转向季涯：“悬疑题材有耽美小说，很正常的。”
　　季涯不知道为什么虞前雪突然来了这么一句，但还是很快附和他的话：“对，我知道，这都很正常的。”

　　到这，虞前雪还觉得正常。但季涯很快贴到他身边，低声说：“虽然但是，我觉得，我不是同性恋。”
　　虞前雪敷衍道：“嗯，你不是。”
　　你不是，你有本事真的不是啊。

　　“但是如果是和虞美人的话，我可以是。”季涯很快接上，补充完这句话，眨巴着眼睛看向虞前雪。
　　虞前雪：……

　　敢情说前面那么多就是为了铺垫这句？
　　他瞪了季涯一眼。季涯在他的注视下立正站直，做出严肃之态：“我说真的，不是开玩笑。”
　　虞前雪：……

　　去你的，还你也可以，你就是，你这个大变态！

　　虞前雪瞪着季涯，又说不出话来，脸从耳朵处开始涨红。
　　季涯难得见言语上能真激怒虞前雪，又满意，又心虚，连连求饶：“虞美人，你打我吧，怪我对你太痴心了。”
　　虞前雪：……

　　虞前雪伸出手，终于痛下狠手，在季涯胳膊上掐了一把。虽然没真用多少力，季涯配合着佯作真疼，让他出气。

　　但虞前雪却突然想到，季涯的这话，意味可珍重啊。
　　他一直觉得自己和季涯之间，对彼此好是分不出谁更好的。但季涯说他可以为了虞前雪弯掉，虞前雪却没有。

　　他卸了力，看着自己拧着季涯的那只手，突然认真地说：“我也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