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荒村献祭：缘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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掩上小院的门，季菀卿没有一丝血色的脸上勉强挤出抹笑，软了眉眼道“念白，你先回房温书，我和你爹爹有话要说。”
“嗯”
周念白轻声应着，将小巧精致的木杯接满温水递给季菀卿后便扭头朝自己的那间屋子走去。
“嘎吱”，年限已久的松木房门被人从里侧关上。
斜上方的光透过厚重的云层撒了周念白满身，微风吹乱了用簪子半束着的墨发。
他的步子忽然顿了顿，回眸注视着身后的那扇门，清澈的眼底闪过复杂的心绪。
“长生！献祭！哼，可笑的神明”他嗤笑一声，面色却带着说不出的嘲讽与悲凉。
周念白分明站在光里，分明站在炽灼耀眼的旭日之下，可朗朗白日中徒生的死寂把他囚在了荒唐世俗的蛛网上，挣扎绝望。
风更大了，衣玦翻飞起舞，挂于窗前的那串铃铛摇摇摆摆地来回碰撞，清脆作响。
空旷的院落里再次传来脚步声，呼吸起伏间他进了狭小的屋子里。
支走了周念白，李菀卿泄了口气，倚着桌子蹙着眉头道“周郎，我们该如何是好？”
“送念白离开李家村”周钦敛着深沉的眸色，抚了抚她皱起的裙边。
“但这进百年来，无人去过外界，不知是否还战乱频繁、民不聊生。”
周钦语气沉重道“别无他法了，只有去了才尚能有一线生机。”
“可我怕啊，怕我的孩子受尽折磨，抱着满腔的委屈死在天灾人祸里，无人收尸”
李菀卿红着眼眶抬头望着周钦，情绪激动地一字一句道。
周钦一向挺直的背忽然塌了下来。他紧紧蜷缩着手指，青色血管微微凸起，瞧着妻子的模样默了半响。
“……”
气氛就此凝固了很长、很长的时间，久到窗杦风铃投下的斑驳的影变了又变。
李菀卿擦了擦滑落的那行清泪，深深叹了口气，哽咽道“罢了，听你的。只愿他能平安喜乐，顺遂地度过这一生。”
“会的，一定会”
周钦弯着腰拥住了李菀卿，是安慰亦是无声地祈求上苍能宽容以待。
人的悲喜总是各不相同，李家村另一侧的陈九生正脚步轻快地踩在平直的小道上，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歌，没有半点儿维护在外高冷酷哥形象的自觉性
他不曾被头顶高挂着的烈日所影响，反倒似躲在空调房里喝着不断冒着气泡的冰镇可乐，勾着唇，显而易见地开心。
陈九生正走的好好的却突兀的放慢了步调。他嘴角擒着的弧度僵了僵，侧身便要将试图接近的来者按在地上。
胳膊被捏住的短短几秒的空隙里，边肆眸底闪过丝暗芒，下意识地想反抗。
但终究顾忌着一直扮演的傻白甜身份，硬是按耐住自己，顺势往地下倒去。
陈九生刚低下头想看看是谁，却不由眯了眯眼，反射性地扭过了头。
“兄、兄弟，你、你这是干啥子啊？”
那标志性的红色杀马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它的闪耀程度甚至能毫无例外的亮瞎钛合金狗眼。
边肆仰着头，尤为懵逼地瞧着眼前放大的那张俊脸，支支吾吾地说着话。
陈九生听着熟悉的称呼和拖着的腔调立刻认出了人。他耷拉下眼皮，挪开抵着的膝盖，收回手，背过了身。
边肆见状也不管什么三七二十一，直接从地上猛地蹦哒起来，朝陈九生的方向扑腾过去，揽住了他的肩膀。
“嘿嘿嘿！大大的surprise！兄弟，我们真是太有缘分了。”
“……”
“哦。”陈九生侧头盯着他，平静地接受着来自生活的惊喜，眼里尽是被重创后的死寂。
陈九生沉默地移开视线，低头朝地上望去。可这一瞧，却发现原先空无一物的地方散落着一沓手帕。
陈九生拨开边肆搭着的胳膊，弯腰拾起看着眼熟的帕子。他定睛端详了须臾，完全确定是自己先前莫名失踪的几条帕子。
陈九生望着纯白色山茶花帕子上沾着的油渍，成功被气笑了。他挑了挑眉，冲着布灵布灵，闪闪发着光的红色杀马特道“嗯？这帕子？”
“咳！怎么可能会是我拿的？我可是一个大好人”边肆睫毛颤了颤，故作镇定里透入着偌大的心虚。
“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是你拿的。”只不过某炸毛小狗刚好对号入座了，陈九生默默在后面补充道。
边肆满脸不敢置信，道“你这是怀疑我？”
“没有”
边肆委屈巴巴地眨了眨眼，琥珀色的瞳孔闪过一丝泪花“什么没有，你就是不相信我。”
“相信”
“呵！男人！真是敷衍死了。就算是我拿的又怎么了？身为好兄弟的你难道不应该主动送我几条帕子吗？”
“可你，不仅不送我帕子，居然还来怀疑我？”
边肆越说情绪越激动，上前几步抓住了陈九生白衬衫的衣领，拽着他低头。
“逗人逗过头了！”陈九生垂下了眼帘想着，干脆利落地服了软“我错了。”
边肆咬着牙，挤出几个字“你错了？你没错，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应该拿走你的帕子。”
“真错了。再送你几条干净的帕子行吗？”
边肆秒变星星眼，却掩饰性地小幅度抬了抬头“嗯哼！行吧。这次勉强原谅你了。”
“咔嚓”，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动静。两人同步转头向后望去。
边肆瞧着鬼鬼祟祟的几人，犹豫道“哥、哥们？”
社会哥李大柱怪异的动作猛地一僵，满脸懊恼道“你们继续，继续。”
“继续什么？”边肆怎么想的就怎么问出了声，茫然又无措。
“当然是继续你们纯粹的兄弟情互动啊！”社会哥虽是这般想着，但到底顾忌着什么，挑眉瞪眼愣是没有说话。
边肆闻言攥着陈九生衣领往下拉了拉，好奇心满满地重复道“继续什么？你快说清楚啊！！！”
陈九生垂眸望着勒住脖子的衣领，拍了拍边肆的手，突兀打断了他的问话。
“麻烦你把手松一松”
“？？？哦”边肆冲他歪了下脑袋，思考片刻才松开了手指。
社会哥旁边的小胖子睁大的双眼布满了疑惑“暨舟哥，你和嵊哥在这干嘛？”
边肆磕磕绊绊地想要回应，却半响编不出个所以然来“我们、我们在讨论……”
“讨论待会儿要去哪”陈九生提示道。
“对！没错，就是这样的。你们呢？”
“我跟李鹜和大柱哥正要回家，因着顺路便一起走了。”
边肆一惊一乍地跳着脚，指着不好惹的社会哥反问道“大柱？”
小胖子挠了挠头，说“对了！我还没跟你介绍过。这是李鹜的表哥，李大柱。”
“哈哈哈！大柱，李大柱”边肆笑得前仰后合，泪花四溅，若有若无的小酒窝存在感极强。
真正的心寒不是大吵大闹，真正的悲伤不是泪流满面。
社会哥跳动着的心脏彻底死了，他抛下众人拖着沉重的步子向前走去，只留下了个充满故事的背影。
小胖不知所措地说“不是，他怎么走了啊？”
“发疯文学是他的日常”李鹜总结精辟，脸上挂着格式化的麻木。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荒村献祭：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