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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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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陈家众人落荒而逃，钟仰也累了。她想找地方休息。
然而她身上一毛钱都没有，住不起客栈。
“现在可好，真沦落到喝西北风的地步了。”
“别这么说宿主，你还有我。”系统适时刷存在感。
“你？”
“你有什么用？”
钟仰阴阳怪气地重复系统之前说的话：“本系统只是一个公文系统，请宿主想办法自救。”
系统汗颜。
它承认，它确实没什么大用。
但它目睹了钟仰的战斗力呀！
嘴炮能力强，脑子转得快，完成任务效率嘎嘎高。
系统由衷觉得：此子可堪大用。
它把钟仰的大腿抱紧一点，指不定钟仰能带着它完成任务，让它早点退休躺平呢。
所以系统开始讨好和恭维钟仰：“看宿主您说的多见外。那会我们不是刚穿越过来，我的功能还没有开发完成嘛。”
“您放心，等我升级完成、各项装备都上线之后，我一定给你开大大的金手指，让你在这个世界横着走。”
“更何况我早知道您能力超群，此等小事对您来说就是手到擒来、毫无难度。我如果出手，不是限制了您的发挥吗？”
“少来这套。”
系统自卖自夸的本事钟仰已经见识过。
若不是信了它的鬼话，自己也不会脑子一热就答应跟它穿越异界、打怪升级。
谁成想这个系统如此鸡肋，除了会说漂亮话一无是处。
钟仰决定，它的话，听听就好了；要是真信了系统画的大饼，那自己得活活饿死。
“所以宿主，你真的还安排了后手？”
系统试探性地提问。
“怎么可能。”
钟仰反驳：“我们一起穿越过来的，我有没有安排你能不知道？”
“那倒是。”
系统打出个“呵呵“的表情，已经意识到自己这个话题转移得有多失败。
果然，钟仰开始冷笑：“穿越前骗我说你无所不能，穿越后又对我见死不救。还好意思问我有没有后手？”
“你是系统，要带我穿越的也是你，结果你一点准备都不做就把我诓了过来。你说说你还有什么用？”
“宿主，相信我。我真的有用！”
“少来。你这个公、文、系、统。”
系统急赤白脸的自证在钟仰看来毫无说服力，甚至是它心虚的表现。
“啥都别说，解绑，就现在。”
“以后你跑你的代码，我走我的阳关道。你找谁写公文都行，但别找我。”
“真的要这样吗宿主？我们毕竟是共患难的交情。”
“患难的只有我，你可别给自己拔高身份。”
钟仰的态度给系统强烈的危机感。
感觉要是再不做点什么，自己真要失业了……
逡巡的视线扫到眼前的任务面板，垂死挣扎的系统重振了信心。
“别别，宿主，不要解绑。完成新手任务有奖励，还可以抽奖。”
“你的任务一已经完成了。要不先领取一下奖励，说不定有宝藏物品呢？”
“考虑考虑吧，亲。”
……
钟仰动摇了。
她坚强不屈的铮铮铁骨在抽奖和盲盒面前，毫无用武之地。
“那行吧。”
钟仰勉为其难地点点头：“我再考虑考虑。”
系统空间内，钟仰看着“任务一”后面的“已完成”图标，不由嘚瑟：“还得是我。”
她伸手轻触图标，一行字浮现在任务面板上。
“已领取奖励。”
钟仰点开奖励明细，再一次被这毫无人性的系统震惊到。
弹窗上赫然写着：公文专用纸张*10，公文字体系统*1。
她按捺住心头陡然升起的怒火，打开所谓的“公文专用纸张”瞧了瞧。
好家伙，还是红头的。
“你别拦我，我现在就要走。”
“不要啊宿主！”
系统差点幻化出实体抱住钟仰的大腿恳求她不要离开。
“抽奖！还有抽奖！”
……钟仰忍了又忍，秉持着“来都来了”的心态，随手打开抽奖页面。
“宿主，完成新手任务有三次抽奖机会，试试吧。”
“你最好祈祷我这次能抽到好东西。”钟仰阴恻恻地威胁。
“一定，一定。”
如果系统有实体，它一定要擦擦额头上的冷汗。
坑蒙拐骗什么的，太刺激了。
抽奖页面是六张倒扣的卡牌，每行三张，一共两行。
钟仰慎重考虑片刻，点开了第二张。
“货币*50。”
这还差不多。
钟仰的心情稍微好了一点，开始抽第二次。
“宿主，我相信你一定能抽到想要的物品。要不先许个愿？你想要什么。”
钟仰低头看看自己褴褛的衣衫，感受一下浑身风尘仆仆的气息，不禁想要流泪：“要是能抽到一套新衣服就好了。你这奖池里有没有新衣服？”
“有的有的，宿主，抽吧。”
钟仰想了想，翻开第三张。
“衣服*1。”
钟仰松了一口气，系统也松了一口气。
“看吧，我就说我有用。”
“行，那我就再信你一回。”
钟仰说着翻开第五张卡牌，进行第三次抽奖。
“谢谢参与！”
……很难说不是故意的。
“算了，念你不容易，这次就原谅你吧。”
系统的暗箱操作，钟仰心里有数。看在它的表现上，钟仰觉得他们也不是不能搭伙过日子。
毕竟穿都穿来了。与其孤零零一人在这里打拼，不如留下系统——当个赛博电子宠物也不是不行。
系统感激涕零，不枉它预支自己的退休金来讨好钟仰，看来效果不错。
“宿主你放心，我一定会帮助你完成任务，走上人生巅峰！”
钟仰对此不做评价。
兜里有了钱也就有了底气，钟仰直奔城中最大的客栈。
“系统，把我的钱拿出来，我要住豪华宾馆，吃大餐！”
“宿主。”系统弱弱提议：“我们还是去旁边那家平民客栈吧，毕竟财不外露。”
“更何况你一个花容月貌的单身女子，让别人知道你身怀巨款，也很危险不是。”
钟仰沉思片刻：“也有道理。”
“看不出来，你这个人工智障系统还挺细心。行，这次就听你的。”
系统微不可闻地松了一口气。
“宿主，不要辱骂我，我能听懂。”
钟仰耸耸肩。
订好房间、食物，准备付款的时候，钟仰才明白了系统让她换客栈的原因。
她表情僵硬，一边应付店小二，一边质问系统：“货币*50，指的是50枚铜板，而不是五十两银子？”
系统哪敢说话，它躲在一旁瑟瑟发抖。
“宿主，我能力有限，只能给你搞来这么多。你先饱餐一顿，然后洗个澡换上新衣服，钱的事我们再想办法。”
钟仰心累至极，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遇上你，到底是我的福，还是我的孽。”
系统给的那点钱，甚至不够她在这个破旧的小客栈里住上一晚。
“真的不能便宜点吗？我就住一晚，真的，就一晚。”
系统空间外，钟仰陪着笑跟小二讨价还价：“赊账也行。要不我先赊着，最多三天，我一定还清。”
店小二游移不定的目光扫过钟仰沾满泥的鞋面，扫过她参差不齐的衣服下摆，扫过她陈旧过时的衣服，最后落在她略显脏污和潦草的脸上。
“每晚一百个铜板，这已经是最低价了。要是住不起，就去城东的破庙，那里两个铜板就能住一晚。”
“本店小本经营，恕不赊欠。”
没有一丝人情味，没有一丝同情心。这万恶的封建社会啊！
钟仰识相地转身离开。
“哪里来的乞丐婆，跑到这里打扰我做生意。青天白日的，平白扫兴。”
走出门，钟仰还能听到小二的吐槽。
她有些麻木。
原身虽穿的旧衣，但收拾得整齐干净。只是她跟林婉婉等人好一番缠斗，才弄得如此狼狈。
乃至于被人误以为是乞丐。这是钟仰生命中未曾经历的事。
“系统，你说，我是不是有病？”
“我放着好好的工作不干，竟然跑来这里当乞丐。”
系统胆战心惊：“宿主，你没事吧？”
“你好像遭遇了重大打击，看起来不太清醒。”
岂止是不太清醒。明明是神志不清，有点癫狂。
“我没事。”钟仰喃喃自语。
“只不过一时分不清现实和虚幻而已。”
“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只是在做梦，梦醒了我还在熬夜加班。”
“多可怜呐，好好的大姑娘，怎么就疯了。”
钟仰茫然地看着停在她面前的人群，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宿主。”系统简直不忍心提醒：“你已经站在原地三分钟了。而且……你刚在自言自语。”
“是吗？”钟仰轻声反问。
“姑娘啊。”
一个好心的大妈走到钟仰跟前，拉起她的手，往里面放了很小一粒碎银。
“婶子这里有点钱，不多，但也够你吃顿饭。”
“你拿着。听婶子的，这病咱能治治，不能治就算了。过好当下才要紧。”
她说着，还拍拍钟仰的手。
钟仰手握着银钱，目送大妈的身影远去。
她对世界的认知发生了一百八十度转弯：“世上还是好人多啊。”
大妈的行为好像打开了某种开关，先前围着她看的人纷纷动了起来。
有钱、有爱心的人凑上来给钱、给吃的；没钱、没爱心的人见没什么热闹可凑纷纷离开。
待人群散尽，钟仰才发现街角蹲着一个货真价实的乞丐。
他穿得破破烂烂，头发蓬乱，满脸黢黑，一只手拿着根竹竿，一只手捧着个缺口的碗，正盯着钟仰看。
见钟仰的视线望过来，他拿竹竿的手比了个大拇指。
钟仰索性走过去和他蹲到一起。
“新来的？”小乞丐问。
“不是。”钟仰摇头。
随即又点头：“是。”
小乞丐了然：“刚入行都是这样的，不好意思承认。”
“不过没关系，时间久了、习惯了，就好了。”
钟仰想说她真的没打算入这行，可方才发生的一切又让她无从辩驳。
她好手好脚的，平白接受别人赠予的钱财，可不就是乞讨。
“哎，你和方才那大娘，你俩一伙的？”
小乞丐抬起胳膊肘戳戳钟仰，感兴趣地问：“这方法谁想出来的？真不错。要不下次我也试试。”
钟仰抬手就是一个暴栗。
“小小年纪，别总想着不劳而获，坑蒙拐骗。”
“你干什么？”
小乞丐抬手捂住钟仰敲的地方，没好气地反驳：“我又没说错。”
“再说了，你不也在乞讨？凭什么教训我。”
钟仰给他解释：“我不认识刚才那位大娘，是她好心接济我。我也没有在乞讨，刚发生的一切都是误会。”
“算了，跟你说也说不清。”
顶着小乞丐明显不相信的眼神，钟仰摆摆手选择闭嘴。
“切，小爷才不稀罕。”
小乞丐梗起脖子，头朝向另一边。
“咕咕”的声音响起，钟仰疑惑地看向自己的肚子，又看向小乞丐。
“你饿了？”
小乞丐捂住肚子：“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好运气，能讨到钱和吃的。”
“我两天没要到任何东西。”
钟仰长太息以掩涕：“好吧，我请你吃饭。”
钟仰痛恨自己的善良。
兜里没几个钱，还妄想请别人吃东西。
她这该死的、无处安放的圣母情怀。
好心路人给她的馒头、糕饼、水果统统进了刚认识的小乞丐的肚子。而他还眼巴巴地望着自己，好像在说：还有没有？
“行吧行吧。”钟仰认命。
“我给你钱，你再去买些吃的。我在这里等你。”
小乞丐的眼睛里光芒乍现，他一把抢过钟仰手里的钱，拔腿就跑。
夕阳在他身前缓缓下沉，钟仰和系统看着漫天晚霞，同时叹气。
“宿主，你在想什么？”
“你猜。”
“一下子给他那么多钱，”系统有点心疼：“万一他不回来怎么办？”
除了好心大娘给的银粒，钟仰把“乞讨”得来的钱都送了出去。
据系统估算，那也有十来文。
“凑一凑，你就能住得起客栈了。”系统嘀咕。
“系统。”钟仰轻声唤它。
“怎么了？”
“我发现，你人还怪好的。”
……
也不是钟仰钱多的没处花，非要拿来打水漂。
只是她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急需一个帮手。
而据钟仰的观察，这小乞丐年纪还小，心思也不深。如果能通过一些小钱笼络住他，自己以后好歹不用独自闯荡。
“我看人一向很准，我觉得他已经被我收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