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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生财 ...

  •   张德辉建议薛蟠从香料生意做起。“三月佛诞、五月端阳,都是香料生意最好的时候,之前合作老了的掌柜那里进一批香料,他必不好意思按照市面上的价钱给大爷,比市面上的价钱低了多少,大爷转手就能多赚多少,是笔只赚不赔的稳妥生意。”

      薛蟠听得双眼发亮,连连点头称好,于是二人定下五日后动身。又说了几句闲话,薛蟠告辞回到家中,把即将出门做生意的事和薛姨妈、迎春一说。

      薛姨妈第一个反应便是反对,实在是薛蟠从前行事太过任性,用她的话说,像匹没笼头的马,放他出去只怕他又惹出祸事来。

      张了张嘴,想起迎春之前劝她的话,更重要的是,如今薛家眼看到了穷途末路,眼看又要添上一张嘴,用银子的地方更多些,阻止的话只能咽回肚子里。

      拉着薛蟠细细叮嘱,“出门在外万事都要小心再小心,不可吃酒,更不许与人争闲气,遇事多问多看,多想想娘和迎春,还有迎春肚子里的孩子。”

      薛蟠半跪在床边,对着薛姨妈赌咒发誓,“我也是快当爹的人了,再不学好,还像从前一般胡闹,还叫个人吗?娘不说,我自己都瞧自己不起。”

      “娘只管放心,我这回是真心悔改了,你只看如何行事就是了。”

      薛姨妈不放心也只能放心,担心累着迎春,亲自带着下人连日替薛蟠打点行装,到得与张德辉约定的日子,天不亮便送他出门,一直看着他坐在马上转出巷口才回。

      薛蟠走后,家里只剩下妇孺,薛姨妈便命人关起大门,保留下角门出入采买。探春想着找些活计赚些银钱贴补家用,薛蟠走的急,没来得及帮忙找活计,只好趁着贾宝玉过来向老夫人的机会,找他帮忙。

      贾宝玉并不比探春多多少见识,这段时间一直也想找些营生,只是没能找到,听完探春的主意,颇为为难道,“一时间我也不知去哪里找活计,倒是经常看到洗衣妇四处兜揽生意,打听过一回,洗一件衣服只取两文钱,便是不眠不休,一天下来也赚不下买米的钱。”

      林霜差点被贾宝玉逗笑了,这位生在富贵乡里的公子哥儿,显然还没有适应新的身份,更不知穷苦人家的日子是怎么过的。

      见姐妹三人一筹莫展,相对无言,想了想,帮着出主意,“洗衣服的活计,只要有把子力气,谁都做得来,自然赚不到多少钱,越是没人做得来的事,赚钱越容易。”

      没人做得来的事?

      姐妹三人陷入沉思,搜肠刮肚思考虑自己有什么别人不会的技能。

      想来想去,自己会的无非是琴棋书画、针线女红之类的,而且学这些只是打发时间,哪样都算不得精通,越想越没信心,感觉自己像废物一样。

      林霜只要说的更明白一点。“针线活人人会做,做的好不好却大有不同,比如家里丫环个个会打络子,为什么都求着莺儿帮忙?自是她手艺比别人好,眼界也不一样。”

      姐妹三人豁然开朗。

      “正是这个道理,绣花人人都会,细致与否却也有高低,我们姐妹别的不会,绣花总会的。”

      “烦请二哥哥去裁缝铺子里问一问,可有绣活需要人手。”

      “不论赚钱多少,先做起来,总比整日混吃等死强。”

      贾宝玉出去问了两天,还真找到一家新开的成衣铺子,因刚开张没多久,缺少绣娘。也不问价钱是否合适,接了十件绣补子的活计回来。

      补子有固定的制式,对绣工的要求也不高,只要针角细密些,看起来像那么回事就成。所以价钱也很便宜,十件加在一块,也只有一百文工钱。

      探春却很高兴,“赚的少些也比不赚强,掌柜见我手艺好,不糊弄人,自会给我更多活计,没准以后我也能被人称作第一绣娘呢。”

      公侯家的千金沦落到靠做绣活赚钱,迎春只觉心酸不已,却不忍心坏了探春的好心情,背过身抹去夺眶而出的眼泪,转回头挤出一脸笑,“正是如此,我和你一起做活。”

      探春可不敢劳累到迎春,好说歹说劝住她,只让她做一些分线、配线的零碎活儿,饶是如此,薛姨妈知道了,还念叨了几天,隔上一会儿就打发同贵来看看。

      丫环们闲着也是闲着,帮着探春一起,十件补子只用了三日时间便绣成了,托贾宝玉送回铺子里,掌柜一见绣活针角细密,半点不糊弄,夸了又夸,也更加放心把绣活交给贾宝玉。

      探春姐妹们每天做绣活,看着赚的铜钱越来越多,暂时忘了家道陨落的苦楚,脸上的笑容都多了起来。

      老夫人甚感欣慰,和薛姨妈说起揬春姐妹,语气里透着不加掩饰的自豪,“受得苦方能享得福,不是我自夸,我这几个孙女个个都不差。”

      薛姨妈也跟着夸,“老太太亲自教养出来的孩子,再差能差到哪去?不是我当着老太太的面说好听话,我见过的千金小姐,没有一个比得上您这几个孙女。”

      正说着,迎春三姐妹手挽着手,笑吟吟走来,请过安后说起正事。“我们姐妹想着,给别人做活,不如自己开个铺子。”

      “我的嫁妆铺子租给别人倒不如拿回来自己用。”

      说起嫁妆,老夫人看向薛姨妈,“迎春嫁到薛家,便是薛家的人,嫁妆如何用,自是要差距过姨太太。”

      薛姨妈忙道,“迎春的嫁妆如何用,她自己看着佃就好,我这个做婆婆的怎么好多过问?”

      迎春这才意识到,自己没有事先请示过薛姨妈,便自作主张将铺子拿来给姐妹们用不合适,连忙向薛姨妈赔礼。

      探春也帮着她解释,“原是我们姐妹方才一时兴起,没有考虑周全便跑来,实在是失礼了。”

      薛姨妈笑着扶起迎春,“我说过,你既进了我薛家的大门,便和我的女儿一样,想做什么只管去做,我只有替你高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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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生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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