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秋雨》氨气

6、考试

　　高中的日子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的，没有小说和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多惊心动魄、一波三折，有的是无数困倦的晚自习，成吨的作业，老师即将点人回答问题时全班默契的低头......
　　大人总以过来人的口吻说高中三年是无比珍贵的三年，能够记一辈子的，这群毛头小孩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可能有点道理吧，至少和李遗打打闹闹，和班级同学共同奋斗，和全校学子食堂抢饭还是很不错的回忆的。
　　喔对了，还有悄悄注视心动男嘉宾，也是独一份的记忆吧。姜期心想。
　　“哎，姜姜，咋走神了呢？你历史不会背完了吧？李遗苦着脸。
　　“还没，背到郡县制了。”姜期叹了口气。
　　“啊啊啊，我真的要背吐了，记不住半点。”姜期的前桌钟鱼转过身来小声吐槽。
　　“谁不是呢，背了后面忘了前面。我真的是要一整个爆哭了。”钟鱼的同桌越尔尔也苦着脸转了一半身子加入吐槽大队。
　　“还有十分钟就要听写了。完了。”
　　“你说老虞怎么想的呀，三天后就是月考了，这时候搞一个听写出来”
　　“哎，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等会听写的知识点里有咱们这一次月考的考点呀？”
　　“拉倒吧，老虞是那种好心的人吗？”
　　“哎哎哎，家人们，不聊了，我再多背几个点，争取不用重默。”
　　虞爱国穿了件橘黄橘黄的短袖，笑眯眯地挺着大肚腩走进了教室，环顾了一圈，个个都在低头疯狂背书，满意的点头，清了清嗓子，“同志们，我们等会上课铃一响就开始听写啊，题目我等会打开PPT放给大家，形式和上一次听写一样。”
　　尽管没有人抬起头来理会他，他嘿嘿一笑，甚是满意。
　　“叮铃铃——”活像催命铃的铃声响起了，大家发挥着自己极限记忆的能力，把书本翻得哗哗作响，恨不得在这最后几秒把整本书的知识都吸收进去。
　　“好了好了，最后几秒看的说不定不会听写到。同志们，赶紧把书都收起来。”老虞不紧不慢催促着。
　　底下有断断续续的哀嚎传来，当打开ppt看清题目时，又是一阵吸冷气的声音和一声声“我靠”。
　　老虞双手背在身后，看起来对这样的效果很满意。

　　真正听写起来时间过的很快，难熬的是等待的时间。考试也是如此，一门考试短则90分钟，长则120分钟，马上就过去了，难熬的是复习备考的过程。
　　“哎，姜姜，等会儿吃完饭去看考场吧。”李遗伸了伸懒腰。
　　“嘿，我在自己班考呀。”姜期揉着看书看得发胀的眼睛。
　　“噢对，我刚刚问过你的考场了。靠，我这记性。啧，做题做傻了。”李遗一拍脑袋。
　　“哎，问你道题，你这道题解出来答案多少？我算了三遍还是和答案不一样。”姜期郁闷地转着笔。
　　“嘿！你还别说，这题我刚刚做过，你是不是少开了个平方？我之前和你算出来一样，后来发现这一步少开了个平方。”李遗指着姜期的解题步骤嘿嘿一笑。
　　“谢啦！唉，啥时候是个头啊。”姜期从桌肚里抽出张草稿纸无奈道。
　　“快了快了，熬过月考这三天就可以尽情飞了！”李遗拍了拍他的肩膀。
　　“谁家好学校一个月考把语数英政史地物化生技都考了，一共十门，后天晚上还要考地理。”
　　“就是！简直丧心病狂！”
　　“哎响铃了！吃饭去咯！”

　　熬过一个昏昏沉沉的晚自修，睡了舒舒服服的一觉，五点五十的闹铃准时响起。
　　机械地重复每天的日常，姜期收拾好自己轻手轻脚出了寝室。
　　走到食堂一楼，姜期的脚步在窗口前一滞。
　　五雷轰顶！
　　因为，今天，没有蛋炒饭！
　　“靠！”姜期无奈地叹出了今天的第一声气。
　　转悠着转悠着，快1分钟了，姜期还是没有锁定进食目标。
　　“哎，去二楼看看吧。”姜期心想。
　　姜期顺着台阶走到了二楼，从左到右一个个逛了过去，最后选了个肉包，一个茶叶蛋，一杯豆浆。
　　“二楼好像比一楼亮一些？”姜期端着事物眯着眼找座位。
　　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引入眼帘！
　　右边两点钟位置！
　　那不是程洲嘛！
　　哦豁！果然否极泰来！
　　只见程洲靠着窗低头喝着粥，头顶有一两簇桀骜不驯的头发立着。
　　哈哈，有点可爱，出门没梳头吧。姜期眯着眼心想，心里开始放起了烟花！
　　好运的一天！哈！
　　腿比脑子快。在深思熟虑之前，姜期的腿已经往程洲的方向走了，停在程洲前两桌的位置。
　　扑通扑通，姜期觉得自己的心跳声有点嘈杂了。
　　他深呼一口气！啪唧，放下餐盘！在与程洲隔着一桌的位置坐了下来。
　　只不过是背对着程洲的。
　　“哎早知道坐他后面去了，在这里怪紧张的。程洲会不会抬头看到我呀？哎，就算看到了又怎样，人家估计又不认识我。哎，要是我胆子大一点，我就面朝着他坐了，虽然只隔一张桌，那也算面对面吃饭了，嘻嘻。”
　　姜期的脑子混乱的转着，坐在程洲前面让他有些紧张，动作都有点僵僵的。无知觉的一口咬上肉包。
　　“嗷！”姜期被肉包里的汁水烫的舌尖发麻。
　　更让他觉得头皮发麻的是他不自觉发出了短促的一声“嗷”，四周有目光汇聚过来。
　　如坐针毡！锋芒在背！
　　等等，锋芒...在...背？
　　姜期还没吞下那口肉包也还没把它吐掉，就用舌尖勾着它，刷的一下回了头。
　　果然，和程洲对上了眼。
　　程洲的一勺粥正要到嘴边，看到前面的人猛然转头、眼含热泪、微张着嘴看着他，露出了有点莫名其妙的神情。翘起的头发丝似乎也疑惑不解地晃了两下。
　　“丢死人了！”姜期啪地回过了头，心里嘟囔着，脸和脖子刷的红了，像只无措的鼠鼠。
　　又胡乱咬了几口不怎么烫的肉包，姜期依然挥散不走刚刚的尴尬。
　　你说你回头看人家干嘛呢？多奇怪啊！真笨！平时也没那么笨手笨脚啊！怎么一到他面前就浑身不自在呢！
　　啊啊啊啊啊！受不了半点了！今天的凳子好硬啊，有点咯屁股！
　　撤吧撤吧！
　　心底的声音叫嚣着。
　　于是，姜期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拿起剩余的食物，头都快低到胸口了，以竞走的速度离开。
　　路过程洲的时候，似乎感觉到他好奇地瞄了一眼过来。
　　姜期头埋得更低了，走得更快了。
　　等走出了二楼，来到楼梯口时，姜期觉得四周的空气似乎都流畅了不少呢。
　　他长舒一口气，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似的僵住了。
　　这下好了！更奇怪了！
　　他干什么要狼狈地离开啊！这不此地无银三百两嘛！
　　更重要的是，他也没干啥呀！心虚个什么劲啊！
　　完蛋了！程洲肯定觉得他是个莫名其妙的人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算了算了，再说吧。
　　姜期无力地垂下了头。
　　慢悠悠下了楼梯，总感觉有点不得劲，好像有什么东西给忘了。
　　姜期边走边回忆着近期重要的事。
　　突然灵光一闪，从旮旯沟里翻出了记忆。
　　我说呢，总感觉忘了点什么。原来是忘记给李遗那猪买早饭了！
　　姜期掏出另一张饭卡，回望着与食堂的100多米路，恨恨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