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记》婧雅张

6、谎言

　　三天的时间一晃而过，张记的脚也已经好了自然也就离分别不远了。
　　“你们明天就走？”曹老柱有些吃惊地挽留道：“再玩几天多好。”
　　“这几天就已经很麻烦您了，不能再叨扰了。”何忘见他情绪不高便说：“您还没吃过我做的饭吧，这样一会儿我去做一顿怎么样？”
　　“好好好，那我可是有口福喽。”曹老柱开口大笑道。
　　其实这么多天的相处张记能看出来这个曹老柱挺可怜的，独守着宅子无儿无女，他们这么骗他，她有些于心不忍，这不她也跟去柴房想去跟何忘商量商量。
　　张记蹲在门槛那儿唉声叹气道：“你说曹师傅也挺可怜的咱们走了他就又剩一个人了。”
　　“是啊，咱们走了这屋里就冷清了，也没个说话的人。”坐在灶台前的何忘无可奈何地说。
　　“那不如咱把实话告诉他吧。”张记仰起头眼睛里仿若闪着星星。
　　何忘有些躲闪地说道：“那个……那个还是算了，临走了总该给老人家留个好印象。”
　　张记猛地站起来上前就要与他理论，颇有“气吞山河”之象，何忘都被她这气势吓得往后捎了捎，可惜偏偏败给了小木棍，一头扎进他怀里，这也让何忘摔了个屁股蹲，幸好他反应快手撑着地要不水缸和脑袋总得有一个要开花。
　　张记爬起来默默地低下头，摆弄着手说：“对不起啊，又添乱了……”
　　何忘有些惭愧地望向她，或许他才是那个说对不起的人，在那刻他鼓足勇气想把事情全盘托出，到头来他还是败给了自己。
　　“怎么能这么说，要是没你帮忙这对椅子不可能拿下来。”何忘掸了掸身上的土看似漫不经心地说。
　　他的一句话让原本就在犹豫的张记更加有了顾忌，那一夜她辗转反侧都在权衡利弊，她知道要是让曹老柱知道他们在骗他这椅子就带不走了，可用谎话换来的东西终是华而不实的。
　　彻夜未眠的张记，顶着两个黑眼圈早早地站在门口等候曹老柱。
　　“呦，今儿咋起这么早，你们不是下午的飞机吗？”曹老柱一开门瞧见她，哈欠都来不及打完便说道。
　　“那个我有话跟您说，您看？”张记的眼神往屋里看了看说。
　　“行，进来说吧。”曹老柱背过手清闲地走进屋。
　　其实一晚上她想了好多华丽的辞藻来掩盖说谎的事实，可真到开口的时候她还真就说不出来，大脑好似不受控制般将事实描述地如此生硬，好在曹老柱并没有计较。
　　“嗐，这事啊，我早就知道。”曹老柱看着眼前羞愧的年轻人，笑呵呵地说。
　　“您知道？您怎么知道的？”张记眼睛睁的硕大迫切地想要寻求真相。
　　“那小子还没跟你说呢，也真够墨迹的。”他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赶紧找补道：“这样你回头还是自己问他。那我还有事就先忙去了。”
　　张记知道曹老柱口中的他是指何忘，她现在懵了有点认不清何忘了，更分不清他哪句话真哪句话假。
　　回去的路上张记一直想找机会问他但都让他用别的话题岔开，她不明白为什么直到再次看到曲若一。
　　隔了老远就能闻见陈子昂身上的香水味，有些呛鼻她还在疑惑陈子昂今天怎么喷香水了，一个黑影就飞扑过来，她吓得不行连连后退，还好不是冲自己来的。
　　“你去哪了，这些天打电话发消息都没回。”
　　何忘推开她有些烦躁地说：“我去的山里，回不了消息。”
　　张记瞅着背影有些眼熟，这说话的语气让她不禁联想到曲若一，她试探性地喊了声：“曲若一？”
　　“呦，张记你也在啊。”她转过身撩了下秀发嘲讽道：“都毕业多久了，怎么穿得还像个高中生。”
　　张记见机场人多况且陈子昂也在就不便与她逞口舌之快。曲若一见她不出声，自然地挽起何忘的胳膊轻声细语道：“既然看见老同学了，不如我们请她吃个便饭。”
　　这举手投足间无疑不透露着“我是他女朋友”这句话。
　　“不了，不了，我还是自己吃吧。”张记笑的有多甜，心里的口子划的就有多深。
　　何忘费劲地抽出手对张记说：“上车吧。”
　　“你们走吧，我可不想当电灯泡。”
　　“不是你误会了，我跟她不是那种关系。”何忘着急地解释道。
　　张记冷冷一笑，摆了摆手径直坐上出租车，现在他的话在她看来没有一句是真的。
　　对于现在的张记来说食物是最能抚慰人心的东西，喧嚣是最能掩饰伤感的地方，酒精是最能麻痹自己的良药。
　　“你说她为什么三番两次地骗我！”张记吃着烤串醉醉醺醺地说：“是骗我好玩吗？”
　　“她这是喝了几瓶？”刚到的郑西洋不解地问道：“离老远就听见她的声了。”
　　“半瓶，还是啤的。”宋晓亭低头捂着额头说：“你吃饭了没？”
　　“没。”
　　“行，那正好把这些串打包你跟她回家吃。”宋晓亭仿佛看到救星般说。
　　“不行，我爸妈都在家没法解释。”郑西洋立马拒绝道。
　　“那我学校宿舍也不让进。她爸妈要是看到她喝成这样不得吃了咱俩。”宋晓亭愁眉苦脸地说。
　　突然她灵光乍现睿智地说：“解铃还须系铃人。”
　　急切的门铃声扰了他的好梦。何忘一身睡衣打着哈欠，睡眼朦胧的开了门看到眼前的一幕让他困意全无。
　　张记坐在地上抱着行李箱，醉眼迷离嘟囔道：“到底为什么骗我？”
　　何忘一手扶着她，一手拉着行李箱进了屋，躲在楼梯口的两人见门关上才敢出声。
　　“这能行吗，别再出什么事。”郑西洋有些担心和后悔：“要不咱们把她送回家吧。”
　　“怎么这几年在国外待的变得婆婆妈妈了还是我认识的郑西洋吗？”宋晓亭拍着他胸脯说：“你就放心吧，何忘那人你还不了解不会做出格的事的。”
　　“可是……”
　　“没有可是。”宋晓亭不给他反悔的机会拽着他就往下走。
　　何忘把行李放在门口，扶她进了客卧，把她放到床上脱掉鞋本想去给她倒杯水，可她死死拽住他不放手嘴里还一直问道：“为什么骗我？我那么喜欢你。”
　　“你喜欢谁？”何忘饶有兴趣坐到床边问道。
　　张记睁开眼睛瞧着何忘醉醺醺地说：“喜欢，喜欢……何忘！”
　　何忘顿时开心的像个孩子，跑回房间拿来手机，打开录音功能拉起张记说：“来再把你刚才说的话说一遍。”
　　张记晕晕乎乎地坐起来说：“我刚才说什么了。”
　　“就是说你喜欢何忘那句。”
　　“你让我说我就说，我偏不说。”张记说完一头栽在床上。
　　何忘看着她眼里是藏不住的喜欢，话语间全是对她独有的温柔：“喝醉了还这么倔。”
　　他都以为没戏了想关上手机，这时躺在床上的人若隐若现地说道：“何忘，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