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记》婧雅张

5、心动

　　清晨太阳初现消散了雾气，露珠还躺在叶尖，湿漉漉的空气给这暧昧多了一些不真实。
　　曹老柱借给他们一辆电三轮可以节省他们上山的时间，张记坐在后面微风拂面感觉神清气爽，别提多美了。
　　上山的路都是土道而且昨天又下过雨这路可谓是又滑又泞，走到半山腰张记累得不行倚在树上用最后一口气抬起胳膊说：“我实在是走不动了，要走你走吧。”
　　“别呀，这深山老林你一个人不得吓死。”何忘走下来递给她瓶水有些招欠地说。
　　张记已经没力气跟他闹，白了他一眼接过水喝起来。说巧不巧一片形状似羽毛的枯叶渐渐飘落到她发丝上，何忘抬手小心翼翼地取下来，张记仿佛被定住般一动不敢动，见是片叶子她才安心地盖上瓶盖。
　　“怎么，还以为是蛇呢？”何忘拿着叶子在她眼前晃悠道。
　　张记朝她胸口怼了一拳，何忘有些吃痛说：“你下死手啊。”
　　“走了，还得找花梨木呢。”
　　“还找啥啊，这就是。”何忘指着眼前的树说。
　　“那咱怎么把它带回去呢？”
　　“傻啊，拍张照不就完了。”何忘掏出相机说：“来你站在树前我给你来一张。”
　　“好了。”
　　“我看看怎么样？”张记跑过来瞧着照片成色还不错便说：“不赖嘛，这几年估计得给曲若一拍了不少照片吧。”
　　何忘抢相机说：“我没事给她照什么，我躲着她还来不及呢。”
　　“她不是你女朋友嘛，躲人家干嘛？”张记满脸疑惑地说。
　　“谁跟你说她是我女朋友的？”何忘两个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问道。
　　“就那天我看见你们抱在一块来着。”张记低着头用极小的声音说道。
　　何忘向前一步揽住她的腰身在她耳边低语道：“那我们现在是不是也是男女朋友？”
　　张记心一紧，脸欻一下变得通红推开他说：“当然不是。”何忘原本就是想试探她一下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于是就借坡下驴地说道：“你看，你自己都说不是，以后就不要老自己瞎想。我可不像某人还谈了一段。”
　　“还说我瞎想，我什么时候又谈过了？”张记手抱在胸前质问道。
　　“他不还在医院照顾你来着。”
　　“那是我弟，不过你怎么知道的？”张记眼神变得犀利起来。
　　何忘神色明显慌了抬头看着大太阳硬生生地说：“呀，要闹天了，咱们得赶紧下山了。”
　　“别走，把话说清楚你是怎么知道的。”张记在他屁股后面追着问。
　　回去的路上张记的嘴也没闲着一直嘚啵，何忘一分神俩人双双栽进玉米地，这个时间段路上的人本来就少加上今天有大集就更没人了。
　　张记刚缓过神来就听何忘那喊着：“我的腿，我的腿。”她拼命地顾涌起来，还没站稳就开始使劲推着车头，三轮车是纹丝不动可她没有放弃转战车，只见她咬紧牙关，眼睛里充满血丝，脖子凸起青筋才仅仅是抬起一点缝隙，但哪怕这一点也够他把腿抽出来了。
　　“腿没事吧？”张记喘着粗气问道。
　　何忘站起来跺了跺脚说：“没事儿，一点不疼。”
　　“那咱俩把这个扶起来。”张记插着腰说，这一摔倒把她摔沉稳了。
　　俩人一前一后，使出最大的力气，咣的一声三轮车回到正轨。
　　何忘一步跨到了柏油路上伸出手说：“来，我拉你一把。”张记光着急上去没注意脚下的石子重重地倒在地上。
　　他被惊得一激灵赶紧跳下去为她检查伤势，碰到脚踝的时候张记疼得滋哇乱叫，何忘知道她扭到脚了抱起她责备道：“你说你这么大人了走路怎么还不看路。”
　　张记抱住他的脖颈反驳道：“你骑车还不看路呢。”
　　微风像是牵线的月老，它轻轻一吹不仅吹起了旧日的情分，更是吹到了她的心尖。他那张俊朗的面容在微风下显得更加清俊，不知哪时红日早已漫上她的脸庞。
　　“哎哟，慢点！慢点！这是怎么整的。”曹老柱瞧见两人狼狈不堪的样子关切地询问道。
　　何忘把她放在床上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便马不停蹄地出了门。
　　“没事儿，就是崴脚了。”张记靠在床上说：“等会儿拿冰敷敷就行。”
　　“我看你这样还是请个大夫来看看。”曹老柱不放心地嘱咐道：“你坐这儿别动，我去去就回。”
　　一出门正好碰到买冰回来的何忘十分自责地说：“都是我的私心害得她崴了脚，早知道就不让你们上什么山了。”
　　何忘拍着他的肩宽慰道：“您都帮林老爷子完成心愿了，我们帮您也是应该的。”
　　他从口袋里掏出相机欣慰地说：“您看看它都长这么大了，您再也不用担心山风会折断它。这个相机就留给您了，回头您去镇上把它洗出来，现在您腿脚也不方便，没事就别总往山上跑了。”
　　曹木匠泪眼婆娑地看着照片嘴里念叨说：“老婆子，你看到了吧，你当年种的那棵小树都长这么高了，这辈子是我欠你的下辈子我还给你。”
　　张记一个人在屋里，左等右等何忘还不来，她害怕只好忍着疼挪步到院子里。
　　“你怎么在这儿，不让你在屋里等着吗？”何忘瞧见后担心地说。
　　“我一个人有点害怕。”张记委屈道。
　　何忘扶着她说：“没事儿，这啥也没有不用害怕，这样下次我去哪都带着你还不行。”
　　“行。”张记坐在床上满眼感激地说。
　　何忘卷起裤腿瞧着她那红肿的脚心里的愧疚溢于言表。
　　瓶子里的水都不冰了，曹老柱领着大夫才来，她给开了三贴膏药并叮嘱道三天不能下地走动。
　　夜里，张记看何忘洗了澡羡慕不已，摸了摸满是泥泞的头发她实在忍不了，说啥今天也要把头洗了。
　　她悄悄穿上鞋子，拿眼瞥着何忘见他没反应扶着桌子缓缓站起。
　　“咳，咳。”他的咳嗽声吓得她不敢动，“去哪呀？”何忘用敏锐的目光看向她说。
　　“我去洗个头。”张记试图想用痴笑蒙混过关。
　　他清了清嗓子十分郑重地说：“医生可说了非必要不能下地。”
　　“不是，我今天的头就洗定了。”张记执拗地说道。
　　“行，那你去吧。”
　　张记见他松口，吃力地往前走了几步开始求着他说：“何忘，求你个事呗。”
　　“帮你洗个头？”
　　“嗯嗯。”张记拼命的点头道。
　　何忘很是乐意地拿来脸盆和水壶说：“顾客请您躺好，本托尼将为您服务。”
　　张记乖乖地躺好，何忘往盆里续上水轻轻地撩到她头发上说：“这个水温怎么样？”
　　“刚刚好。”张记的回答活像个顾客。
　　何忘学起理发店那套开始给她洗头，别说他这洗头手法还挺专业。
　　“不错嘛，小托下回来还点你。”张记裹好头上的毛巾开玩笑说道。
　　“行，你可一定得找我。”何忘端起脸盆净顾着跟她说话，没瞧见脚下的水渍不偏不倚踩在上边，一个离心力整盆水扣在地上，他整个人直奔张记冲了过去。
　　场面那叫个混乱，头上的毛巾也不知去向，湿答答的头发散落而下，空气中夹杂着莫名的香气，就在他们四目相对之时彼此的眼里早已容不下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