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她的尾巴》四岁稔

9、第 9 章

　　“他们开了车，一会儿到了，你可以和他们坐。”路上，阙辞道：“毕竟跟我吹着风，还是挺冷的。”

　　时随点头。

　　可到了出发点，看盟友们车上坐着的不同女人，时随犹豫了。
　　“我还是和你一起吧。”
　　阙辞看了一眼，没说什么，而后骑着车直接走了。

　　这次爬山之行共用了三辆车，海王联盟前往的除五个新人，还有四个老成员同行。另带着的，是五个在心语上沟通后首次线下交流的女生，大多因情感因素，家庭因素等心理上萎靡。
　　选择爬山，既试验线下交互，培训新成员的交流互动，也可以为她们放松放松。

　　要爬的山不在市区，是郊外一处较高，且没多少人前往的山，但风景不错，在山顶观看日出，看远方的海岸视野极佳。
　　车在山下一处小路口停下，有一块提前处理过的平地，刚好够停三辆。

　　时随和阙辞到得快，下了车便在边上等。现在早上九点多，太阳已经笼罩下来，穿透层层茂密的林叶。
　　草染着露水，踩上去湿湿的。

　　时随背着包，兀自寻了块石头坐下。
　　见阙辞停放好他的车，而后在车包里翻着什么，半响，他拿了个白色的耳机套在脖颈，提着包走了过来。

　　今天阙辞穿了件军绿色的休闲外套，里面是一件白色短袖，似与这自然的景融合，但沐浴阳光，既暖又耀眼。
　　不对人时，他的笑似乎不会挂在脸上，嘴角平平，目光黯然，少了平时的和煦温漾。

　　见时随看着自己，阙辞一双眸子才弯延：“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时随又被逮个正着，立马反应过来，解释：“想问你个问题？”
　　阙辞在她旁边坐下：“你问。”

　　还没想好……

　　时随眼帘眨巴，突然想起吃火锅时问的那个蠢问题，似乎，自己的疑惑还是没有一个标准的答案。
　　阙辞和成辞很像，或者说，除了性格，其他几乎就像是一个人，如果不是双胞胎，那还有什么原因？

　　时随静静看他，见阙辞茫然，低低从喉咙挤出一个“嗯？”。
　　她想了想，问：“你高中，是在哪读的？”

　　或许是没想到时随会问这个，阙辞有一瞬间没反应过来。
　　他低低嗯声细想，好似忘了高中的名称般。
　　良久，淡淡的说了两个字：“南夏。”

　　南夏……

　　时随垂下眸子，惘然若失。
　　不是吉海。

　　阙辞看向前方的山野：“我妈在南夏，不过，高中的时候，我爸太想我，让我转到了吉海，但我妈也想我，才转来半年就又给转了回去。”

　　时随一愣，怔怔出神。

　　“你说好不好笑？他们啊……”

　　后面的话时随便没细听了。
　　霎时。
　　只觉此刻的阳光格外温暖，蒸融了草间细露，微风格外轻柔，疏理了万物杂糅。
　　她摆在身前的手来回撮动，心头颤着。

　　在吉海读过……半年。

　　半年。

　　一阵车鸣从远方传来，伴随着嘈杂的车载音乐，次啦一声，车稳稳停在了空地上。
　　见他们到了，阙辞起身招呼着过去。
　　“才到。”

　　李庚贤隔着车窗：“我惜命，可不敢跟阙哥你一样上了车就不要命。”
　　阙辞好笑：“别以为我没看出来，你今天这速度也不慢啊。”

　　说着便打开车门，招呼里面坐着的女生：“可以下来了。”

　　等女生们下车，男生也陆陆续续走出来，从车里搬着东西。
　　时随背着包，见露营的工具都被人扛着，一时不需要她，适时，一个女生垂着肩，拧紧眉头抱怨：“重死了。”
　　时随走近，从她肩上拿下包：“我帮你。”

　　女生抬眸，一时滞愣住，见得来人逆着光，风吹散她细长的碎发，一时间，撞上那双眼，便觉自己会深陷其中。
　　她愣愣盯着，迟久忘记道一声谢。

　　而时随拿了东西就转身，并没发现自己身后有一对视线时有时无地看来。

　　心语不缺长得帅的，但线下直观看见还是让人很没抵抗力，更何况，今天一同爬山旅行的男人都长相俊逸，各有千秋。
　　即使心情不好，在陪同的男人一声声关切问候下，女生们脸上都逐渐露出笑容。

　　上山前是抽签仪式。
　　李庚贤弄了个色彩刮刮乐，五个新人选择想刮的颜色，分配好后同时刮开，色彩下是五个女生们的姓名。
　　时随选了自己喜欢的金色，刮开，郭甜甜的名字映入眼中。

　　而后是陪同规则，田逸咳嗽两声，拿出一枚小旗子，故作深沉宣布道：“这座山我们踩过点了，爬起来不算太难，一会儿呢，我们会给你们安排一个小任务，就是我手上这个。”
　　他晃了晃小旗子：“上山的小路不少，我们在不同的地方插上了这么一枚旗，两点前，你们取了旗，上山，到山顶那个什么庙前就行。先到的可是有特殊奖励，看你们自己了！”

　　李庚贤插嘴：“最后到的，当然也是有惩罚滴！不过，美女姐姐们放心，我们都是绅士，要罚，罚的也是你们的服务对象。”
　　他挤着眼笑，不忘撞一下田逸。
　　两人拿着东西，以此没在众人面前闹起来。

　　田逸狠狠翻了个白眼，从包袱里拿出几张表，“你们的评分可都交给几位美女了，悠着点啊！”

　　说完就要收拾东西出发。

　　出发时是一同的，到了分叉口才会分开。
　　黄宥提醒：“我们在山顶等你们，准备好帐篷和吃的，旗子不算好找，照顾好你们的陪护人。”

　　说罢，四人便先行出发。

　　看他们走远，时随扫看五个女人，问：“请问，郭甜甜是？”
　　言毕，一个黄卷发扎着两个马尾的女生迈出脚步，她目不转睛盯着时随，粉嫩的唇弯起：“是我！”

　　正是自己帮拿着包的那个女生，时随看去，浅笑一声：“还挺巧。”

　　剩下八人陆续找好陪伴，斟酌片刻，各自朝着想走的路分开。

　　郭甜甜身上只带着一个包，稍重，从中散发淡淡的香，想来都是些化妆品，香水之类的，好在时随应付各种兼职惯了，对于拿东西并不觉得累。

　　时随个子高，显在腿长，一时需要爬上岩石，她抬一只脚，垫一只脚便拉着郭甜甜攀过，这座山的路大多旧了，长满了杂草，隐约能看见很久以前的人们铺过的石板。

　　但有的路窄，郭甜甜不敢走，时随无奈，扫了一圈，从一棵树上掰了根木枝给她撑地。

　　看修长的手伸过来，露出纤细白嫩的手腕，郭甜甜目不转睛，犹豫着开口：“你不能一直牵着我吗？”

　　“……”

　　时随只好把她的包跨在肩头，一只手拿着木枝，一只手牵着她的手腕。

　　林间有清脆的鸟鸣，窸窸窣窣的风吹叶打声。
　　小路上，时随走在前面，不时打着杂草，郭甜甜边走着，眼一直盯着时随的背影。

　　光影洒在两人身上，影子若隐若现。

　　听身后郭甜甜气喘吁吁，时随这才停下脚步，找了个空地，踩平草，她从包里翻出野餐布铺在草上，让郭甜甜坐下歇息。
　　想到小包里还有余挽放的零食，时随也给它拿了出来，打算吃着打发一下时间。

　　郭甜甜咬下一块饼干，嚼在嘴里，甜甜的。
　　她抬眼朝时随看去，一头长短发松松散散，像才睡醒的少年，时随的身板不算很瘦小，但若和男人比，却又小了一圈。
　　她坐在另一端，曲着腿，一言不发。

　　可能在郭甜甜看来这就是所谓的孤冷，但时随对天发誓，她这是社恐症又犯了，想说点什么，却又怕说错话，然后被郭甜甜打了个负分怎么办？

　　但想了又想，自己加入海王联盟是为了什么，不就是想得到美女们的青睐吗！

　　做好心理准备，时随转头看去。

　　“饼还可以吧？”
　　“我该叫你什么？”

　　两人同时问道。

　　风再次吹来，郭甜甜莞尔一笑，先答道：“好吃，甜甜的，是巧克力味的吧？”

　　时随想说巧克力颗粒都在上面了，还用问出来？但开口说的是：“你喜欢就好。”
　　想到刚才郭甜甜的问题，时随道：“你叫我时随吧。”

　　“时随？”
　　“嗯。”
　　“好。”

　　“……”又是几分钟的沉默。

　　本以为会一直沉默下去，郭甜甜却突然尖叫出声，时随看去，见她突然跳起，嘴里说话含混不清。

　　“怎么了？”

　　郭甜甜闭着眼睛，张着嘴，手颤颤巍巍指向一个地方：“虫子，好大好黑一只虫子！刚才它——”
　　时随一把将她拉到自己身后，郭甜甜话没说完，感受着前方的身影，她怕得直接抱住。
　　环着时随的手臂紧紧靠着，时随想上前看看，却觉自己无法走动。

　　她低语：“你先放手让我去看看。”
　　郭甜甜：“我不，我怕！”
　　“……”

　　听她带着哭腔，时随心软下来，声音也柔和了些：“别怕。”她拍着郭甜甜的手：“我去看看，把虫捉了丢下去。”

　　郭甜甜颤颤抬头，盯着时随近在咫尺的脸，脸倏地通红，她立马放开，乖乖点了点头：“嗯，在，在那边。”

　　时随仔细往郭甜甜指的地方看，扒开杂草，这才见一只乌黑的螳螂停在草叶上，她用木枝弹了弹，螳螂猛地一跳，吓得郭甜甜又叫了声。
　　还好，螳螂没直接跳她身上，不然是能原地起舞的程度。

　　“好了，没有虫了。”
　　郭甜甜探头看。
　　“真的没有了。”

　　郭甜甜可怜巴巴地看她，问：“你能坐近点吗？”

　　“……”

　　时随：“好。”
　　有求必应呗。

　　“我还以为，你们心语的人都是臭渣男呢……”重新坐下，郭甜甜低语吟喃。

　　时随：……
　　那到不至于。

　　“你为什么会这样觉得？”
　　郭甜甜看她，饼也不吃了，一时发愣，似陷入了不好的回忆：“我前男友就是心语的，可是，你都不知道，他居然，居然一脚踏两只船。”说着，郭甜甜咬牙：“说不定还不止两只船呢！”

　　时随瞪大眼睛：“心语还有这样的员工？”

　　郭甜甜：“什么员工？”似是想到时随的意思，她摇头：“他应该不是心语固定的陪聊，我看过了，都没有蓝V认证。”

　　时随不算了解心语的陪聊机制，但见阙辞他们招人的过程，筛选出不合格成员的几率还是大的。
　　没有那什么蓝V认证，应该也不会是心语的人。

　　但也是在使用心语的人。

　　“我们线下陪聊还是可靠的。”

　　郭甜甜犹豫片刻，重重点头：“今天见到你，我，我也觉得。”
　　看时随不说话，她小小的脸渐渐染上红晕。

　　“要是心语的员工都跟你一样，相亲市场的竞争可就大了！”

　　时随瞳孔放大，有点不确定郭甜甜话里的意思。
　　是自己很好吗？

　　不会拿负分？

　　有好感？

　　爱慕值！！！？

　　时随心里直激动，却不敢表现出来，她侧过身，一双眼灼灼盯着郭甜甜：“这次线下交互结束，你要是还想见我，可以在心语上联系我！”

　　“我一定到！”

　　郭甜甜被盯得双颊绯红，一颗心砰砰直跳，她指尖捏碎了饼干，看着时随的脸，毫无顾忌地点头。
　　“可，可以。”

　　得到肯定的答复，时随脸上也浮现笑容，她从包里拿了包牛奶给她：“解腻。”

　　郭甜甜接过，却不急着喝。

　　她眉头上挑：“你只为我一个人服务吗？”

　　“嗯？”

　　郭甜甜盯着时随，见她没明白自己话里的意思，有些失落，但思虑一番，又重新道：“我听说作为心语的员工手里可是有不少美女的单子，我想叫你，你又能保证随时到？”

　　这话要是以后说时随不敢保证，但现阶段的情况，她手里也没有别的什么单子，也没听海王联盟之后要办什么海王联谊派对，需要她，她肯定是能到的。

　　于是时随笃定道：“你叫我的话，我一定会到，但是，可得提前一天说。”

　　“哦。”
　　听完，郭甜甜低下头，微不可查嘟嚷了一句“好吧。”

　　休息完，时随收拾好东西便和郭甜甜再次往上爬，路上不忘寻找小旗子。

　　经过刚才的小插曲，时随发现自己能和她简单聊上几句。
　　但郭甜甜说的最多的，莫过于吐槽她那个在心语上认识的前男友。

　　“你是怎么发现他脚踏两条船的？”时随问。
　　说到这个郭甜甜就来气，连带说话都带着怒气，“那小火腿自己说的！”

　　“啊？”什么小火腿？

　　郭甜甜义愤填膺：“就，前段时间我想再约他见面，结果他直接拒绝了，他都好长时间没主动联系我了！”
　　“我气不过，夺命连环叩，打电话打到他烦了，然后就要跟我分手！他居然理由也不编个好的，直说有个女的也看上了他，还要和他结婚。”

　　时随回过头：“所以，你们就这样分开了？”

　　“那不然呢？”郭甜甜咬着唇：“他说人家女方无父无母，事事依着他，最重要的是，女方不要彩礼，还有房，结了婚就直接能在吉海定居了。”

　　“那女方多亏！”

　　“可不是嘛？那女的怎么就看上江尧那混蛋玩意了呢！”

　　时随走路的步子忽而停下，她回过头：“什么？”
　　郭甜甜疑惑：“什么什么？”

　　“你说，男的叫什么？”

　　郭甜甜扭过头，不甘不愿道：“江尧，臭渣男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