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沵洺

10、第 10 章

　　慌忙中，醒了。
　　天没亮。
　　晞没在。
　　她的床在我的床边，空了，连被子都是叠好的，没有痕迹。
　　我连滚带爬下床，找人。
　　二楼没有。
　　一楼没有。去哪了？
　　慌乱得没来得及找慌乱的原因。
　　我拉开门，走出去。
　　迷迷糊糊走了一会儿才看到。
　　天还是很黑，她只有一个背影。什么都看不清。
　　我一下子松下来，这时候好想看清楚她的脸。
　　我慢慢走近，她却像是没发现我在，安安静静坐着，穿着睡衣，披了一条毛毯。
　　这时候才发现冷。
　　我走上前去，拍拍她，她被我吓了一跳，像只鹿。
　　我坐到她身边，问她为什么起这么早，她竟然和我拌嘴说，你不也是。
　　她递过一角毛毯，看着我。我犹豫着接过。上面还是温温的。
　　沉默。有些东西似乎在朝错误的方向发展，我不该和她成为，哪怕只是朋友，不该和她这么友好和平地坐在一起。
　　我该现在立刻站起身走掉。
　　可我不想出去，我留恋毛毯上的温度，也讨厌外面呼呼吹的冷风，于是我选择放弃。
　　错误的，就先错误着吧......
　　我们一声不吭地坐着直到太阳升起，这里可以看到好大好圆的朝阳。
　　我打了个好大哈欠，好困。明明昨晚睡得很好，无梦，安稳，可能是起早了吧。
　　我盯着我脚下朝阳透过来的光，我问她：“所以你为什么起这么早。”
　　“看日出。”
　　哦，看日出啊。
　　“你每天都看吗？”
　　“不啊，起得来就看。”
　　“我更喜欢日落。”我抠手。
　　“嗯。”
　　怎么说什么都只有嗯。
　　可能是没那么冷了，我站起身，腿有些麻，就这么拖着腿走回去，睡回笼觉。
　　结果没吃饭，肚子饿，睡不着。
　　我瘫在床上闭着眼，难受，没吃早饭的痛苦不用我多说，但我太懒也太累了，动一下也不想。
　　怎么还这么早。
　　其实瘫着蛮好的，我心想，就这么瘫着不要有人打扰。
　　我听到了脚步声，晞回来了吗？也只可能是她了。
　　我整个人都蒙在被子里，像只猫一样蜷缩在一起。
　　有人在轻轻拍我。
　　我探出一个脑袋。
　　眼前是硕大的保温杯，大红色，好土。
　　杯子朝着我的鼻子蹭了蹭，几乎触到我鼻尖，她说：“喝点热水？”
　　我直起身，接过杯子说：“好土的杯子。”
　　她默默不做声，盯着我手上的杯子。我耸耸肩打开喝了一口，正好不烫嘴，温度把握地很好。我又喝了一点，突然顿住，凝视着杯沿，一言不发。
　　她也看了看，应该是明白了我在想什么，说：“新的，没喝过。”
　　我抬眼看她，又低头再喝了两口，把杯子还给她，继续躺下装死。
　　她接过杯子，拧紧，放在床头，又道：“放在这里，你想喝的时候就喝，杯子不用还了。”似乎还站了一会儿才离去。
　　等听不到声音，我探出头，看看床头的保温杯，也是，我都喝过了，别人怎么会还要。不过热水是真的舒服。
　　也不知道多久该起。
　　我想睡觉，我好困，却睡不着。
　　似乎可悲的我的每一天都是以睡眠画上句号的，这样是不是像短短的一生，如果真的一生只有这么短就好了。
　　我好嫌弃我现在的生活方式。
　　楼下传来叮叮当当哐哐的声响，堪比赛博坦星人入侵我的脑子，更嫌弃了。
　　反正睡不着，走吧走吧，去看看是什么妖魔鬼怪。
　　可能是我脑子太过于迷湖，下楼时不慎踩空，和地面亲密接触了一下，脚痛。霉，霉上加霉，我坐下来摆弄了两下我的脚，它看上去不怎么好，但也只好委屈它了。
　　只能单脚跳完剩下的楼梯，好滑稽。
　　虽然我刚才踩空的声音很大，但明显正在制造噪音的人并未发现。
　　我继续用滑稽的姿势跳向她，发现她在摆弄锅碗瓢盆。
　　一看就不会做饭的样子。
　　我心想这个人的警惕性怎么这么差，上次也这样，我不走到她面前就很本发现不了我。
　　环顾厨房，好啊，节目组连各种各样的食材都准备好了，看来是真打算让我们自生自灭啊。
　　我走到橱柜旁拿出两个鸡蛋，又自顾自拿了一把锅铲。
　　她还是没发现我，
　　我绕到她身后，突然出声：“让我来吧。”
　　她又像早上一样吓得跳起来。
　　转头看了我一眼，退到到一边很听话地看着。
　　我开始做早餐，得心应手，与某人形成鲜明对比。
　　很奇怪啊，这个人看上去是那样的，私下里又是这样的，到底哪样是哪样啊。
　　兴致勃勃煎到一半发现，嘶，没问她吃什么......
　　我转头，与她对视，张口欲问，她却踮了踮脚看看锅说：“溏心的吧。”我闭嘴，她又补上一句，“谢谢。”
　　真烦，她怎么知道我要问什么。
　　我做饭虽算不上天赋异禀天纵奇才 ，但还吃得过去，我觉得。
　　我郑重其事地端上菜，等待品尝，她也郑重其事挺直腰板坐着，我做了个请的手势，她获得授意，用刀叉切下小小一块，送入口中。嗯，装模做样了些。
　　我看着她吃下去，难得的有些紧张，总觉得她装模做样的时间太长。
　　待她差不多品尝完这一小块，我问她：“怎么样？”两眼放光。
　　她满脸严肃：“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煎蛋。”
　　“真的？”我笑，明显不信。
　　“真的。”真诚的表情让人不得不信。但很快，她眼中露出狡黠的光来。
　　“所以......以后都由你负责做饭吧！”
　　呵，图穷匕见了，刚刚将信不信的我彻底粉碎信任滤镜，挑眉道：“你的目的就是这个啊。”
　　“不是，是真的好吃，而且你想，我做饭反正也不能吃对吧。”
　　“有点道理。”
　　事实如此，无可辩驳，我说什么也只好妥协。但这不太公平，于是我说道：“那你洗碗。”合理分配劳动任务，再合理不过，本来就应该这样，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