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喜欢谁？这话不该我问吗？》PM皮米

4、第 4 章：我应当在车底，为什么被夹在了两辆车之间！

　　“今天食堂的人怎么这么多！”李昊看着人满为患的食堂，无数学生如同饿虎扑食一般强占了各个取餐窗口，等排到他们，连饭点都已经过了也未可知。
　　“得怪你吧，”郑正文撇了他一眼，“谁让你一直抓着云问个不停呢。”
　　“我花了不到两分钟吧？他们都是运动员？都会百米赛跑吗？”李昊见郑正云又开始针对他，急得脚都跺起来了。
　　“你剥夺了我们同他们百米赛跑的时间。”郑正云看见他的反应，又笑了。“快点排队吧，云，你能去找个三个人的位置吗？你要吃什么？”
　　“我无所谓，和你们一样就行了。”季绘云说着便离开了队伍。
　　季绘云在几乎坐满这人的用餐区左顾右盼，“果然在这些饿死鬼中找出三个空隙来还是有点为难我了...”
　　其实季绘云不饿，甚至可以说是没胃口，但是扫朋友的兴，尤其是面前的这两个人，绘云做不到。
　　“这算是三个人吧，虽然还得和别人拼。”季绘云也懒得再继续找下去了，便直接坐下等待。
　　等待之余，季绘云又开始乱望。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学校学生多的地方就喜欢到处乱望，他期待望见什么？他自己也不想知道。
　　偶然间，绘云看见对面隔着一个桌子，坐着清雅，嘴里鼓鼓囊囊的，她应该已经开始用餐了。清雅猛地一抬头，便和他对视了，接着就是一发笑，嘴里的食物险些喷出来，开始向绘云的方向招手，示意他过来。
　　绘云冲着她摆了摆手。她那边肯定没有多出来三个位置给他们坐。清雅却指了指他旁边。他旁边坐着的，可不就是刚刚和绘云撕破脸的那位冤家。“果真就去找她了。”绘云趁着人多口杂尽情地吐槽了几句。“真是心灵的创口贴？啊，他应该也不会因为我那几句话受伤。”但清雅指着他是有原因的，因为何星灿此刻脑袋几乎耷拉在桌上，眼睛完全被刘海遮住，“在看书？啊，突然想起来那**还顺走了我一本书。”
　　文清雅拍了何星灿几下，又指着绘云的方向说了什么，何星灿立刻把头抬起来了。季绘云眼尖，一眼就看见了他红肿的眼睛。“...**”想要说什么之际，突然听见李昊的声音。
　　“绘云！我们喊你那么多遍你也不应一声，还以为你自己先跑了呢。”只见李昊端着两份午餐，郑正文在后面跟着。
　　“...云你在想什么啊。”郑正文也忍不住要问几句，但突然想起刚刚的情景，便收住，反而开始堵李昊的问题。
　　“没事，我们吃饭。”
　　“今天排到我们已经没什么可吃的了，炒饭，你可以不可...啊你好像也没得选了。”郑正文把李昊端过来的一幅碗筷推到季绘云面前。
　　季绘云哪有心情吃饭，无非吃几口应付一下郑李二人，眼神时不时往隔桌望一眼。文清雅似乎不断地在和何星灿说什么，每说几句就推他一下，似乎玩闹之状。“我为什么要看小情侣之间打情骂俏？”季绘云心中一瞬间的想法产生的想法受到了下一秒的自己的强烈谴责：“你刚刚是对自己的妹妹产生了什么情感，嫉妒？埋怨吗？都已经这么久了，还埋怨她？”
　　说起来，季绘云和文清雅的相遇也能算上是一段孽缘。但从性格上看，他们就不可能是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人，但此刻的称兄道妹也是有原因的。
　　二人在熟络起来之前其实还爆发过不少的矛盾。初一那年，季绘云感冒体育课留在教室里，近乎三伏的天气，不允许同样留在教室里的大汗淋漓的文清雅开电风扇，还险些把文清雅气哭了。从此之后，此事变成了文清雅要挟季绘云的话柄。
　　后来，二人做了前后桌，文清雅一开始的态度是“我怎么能和这种人做前后桌”，很长一段时间心里都是十分不满。但相处时间一长，她就发现季绘云此刻在对待无论是自愿，还是要被迫朝夕相处的人的事上十分上心。一年冬，文清雅在室温接近零度的教室脱下外套大喊很热，立刻被后桌的季绘云披上了，“你知不知道，一个人在快要冻死的时候会觉得自己非常热？”
　　而下雨的时候，季绘云一般会把自己带的伞丢给没带伞的文清雅。一问，他非常抵触和别的学生传出什么风流韵事。
　　文清雅听了这话几乎要笑出声。但她心里也在感叹，一个人的变化居然可以这么大，也在好奇，到底是什么改变了这个曾经只关心自己安危的人。
　　而关于兄妹的称呼，是一次文清雅在班上翻看《红楼梦》，正翻到一面，书中的角色感叹自己没有好哥哥。“我也没有好哥哥啊————嘿，季绘云，我们结义吧？这样我就有好哥哥了，我也勉强试着当个好妹妹了。”季绘云居然点头了，“你这家伙事真多。”从此之后，清雅在称呼季绘云时不时地夹杂着“兄长”等字眼，但她也是有眼力见的人，知道这种称呼反而会招来更大的非议，便看着场合称呼。
　　而有关何星灿的事情，是季绘云自己告诉她的，实际上她自己也猜了一半了，因为她翻见了季绘云有一段时间的签名是“我为何会对自己对讨厌的人心软？”文清雅笑个倒伏。这也太没危机意识了，万一被别的同学看见？哦，好像他从来都不加同学，此刻加了她的□□还是破例呢。但只是她也清楚了，一个对女生能无私的好的男生，不是对她有意思，就是对她完全没意思，但是旁人又偏偏选择前者去理解。班上的人几乎都是，连何星灿也是。
　　在何星灿开始有意地去接近文清雅之后，她注意到何星灿几乎总是只在季绘云在场的时候去干这些不着调的事。尤其是有一次，三个人处于未知原因一同去实验楼办事，清雅与何星灿一同走在前面，季绘云走在后面看着他们俩完全不一致的步伐，何星灿又不停地放慢，似有在等待文清雅之意，“啧，真是绝配啊。”这个时候，季绘云很喜欢在无人的时候开他们二人的玩笑。
　　文清雅一听这话，回头就想去打他。但站在她旁边的何星灿比她先回复了：“我们班上的人都觉得，云儿和她比她和我更配，我也这么觉得。”文清雅转身想要回怼何星灿，什么配不配的，两个人一起捉弄她？但一正视何星灿，便发现他的表情非常可怕，笑容完全消失了，冷冷地扫了文清雅一眼。

　　“现在是文清雅脑内第102次会议！”站在主席台上，穿的如同武则天一般的文清雅，是她意识的首脑。
　　“这次的讨论议题是‘文清雅究竟在这三人中陷入了怎样的关系’！”
　　“很明显，何星灿他喜欢我。”自恋的文清雅捂住了脸，但根本没有任何人赞同她。
　　“我...该不会成工具人了吧？成了撮合他们两个的工具？绘云哥那么对我，也都是有意图利的吗？”悲观的文清雅开始怀疑人生。
　　“真是气死我了！何星灿不就是在有意地去讽刺我吗！看来他对平时我和绘云哥走那么近很不满啊！”愤怒的文清雅把手上的水杯往桌上一怼，震出的水湿了怀疑的文清雅一脸。
　　“可是，你怎么知道他是在吃谁的醋？为什么别人和绘云哥亲近他就不吃醋了呢？”怀疑的文清雅擦干脸上的水。
　　“其实，你并没有看见过何星灿是怎么和绘云哥的其他朋友如何相处的。所以你的怀疑并不成立。”理性的文清雅站起来，摆出柯南的姿势指向怀疑的她。
　　“累了，毁灭吧，任他们俩别扭去吧，我要去找我帅气的姐姐玩。”消极的文清雅万念俱灰。
　　“所以这次会议的最终讨论结果是——”“武泽天文清雅”宣布到。
　　“何星灿对季绘云有意思，他却在拿我们开涮！”

　　回到现实，文清雅把自己想说的话咽了回去，却发现季绘云又开始回话了：“谁更配，都看得出来。谁有意思，也都看得出来，不用多说。”
　　“所以，我和她‘很般配’，你是满意还是不满意，云儿？”何星灿把脸背过去，文清雅发现他在努力挤出笑容。
　　“...我有什么满意不满意的，那是你们的事。再不走我们要迟到了。”季绘云不再说话了，接下来的一段路，二人都非常安静，把文清雅弄得要窒息了。
　　“我真的从未想过我会被夹在他们中间啊！”文清雅在心中呐喊道。“而且此刻他们都觉得，他们自己才是夹在中间的人！”
　　但是文清雅并不能把这件事向他们二人说清。因为八字都没有一撇，要是被自己说乱了，是很大的罪过。隔了一周，文清雅背着季绘云去找了何星灿。
　　“喂，你，是不是对我哥有意思？”文清雅的语气带着点上周那事的怨气。
　　“嗯？什么？”何星灿被来着这气势汹汹的问题问傻了，就拿别的话搪塞，“‘我哥’，看了你和我们云儿的关系很好，都开始玩兄妹play了。”
　　“你把你的醋味收收！”文清雅厉声大叫，心中更加把自己的结论信了大半。“你对他有意思，那我开什么涮啊！”
　　“...我怎么对他有意思了，我明明就对你有意思。云儿那么确信，我每次对你有点动作他就祝福我，实际上恨死了我对你亲近吧？毕竟他可是‘你哥’啊。”何星灿目光歪向一边，“既然你看出来了，我劝你最好别和他说。”
　　文清雅真觉得欲哭无泪。在结合之前他从季绘云那获得的“私人情报”，不由得大笑了起来。这两个人真有意思，但夹在两个人之间的我，有点没意思。
　　“这样吧，”文清雅凑近了一点，“我不会跟他说这事的，毕竟在你看来我是什么，“情敌”吗？”想到这里，文清雅又是一肚子气。“你需要我怎么做？”她居然主动问何星灿需不需要帮助，若不是为了季绘云，她才不愿意当这怨种。
　　“...远离他？”
　　“做不到！你觉得你把他身边所有的人都赶走你就有机会了吗？”文清雅顿感大汗淋漓，“这样，以后你和他相处遇到什么问题你就偷偷找我，我尽量给你讲清楚了。”她真是一秒也不想多待。但她就算不想再夹在二人之间，她也不能捅破窗户纸，因为她答应过季绘云，不和任何人提有关这件事。如果她跟眼前这个人说了，无论结果怎么样，她和绘云的兄妹情保准玩完了。
　　“...行吧，但是要借由你让我和云儿沟通，我怎么感觉那么不爽？”何星灿依旧不看她。
　　“你爱接受不接受！”文清雅感觉自己真是自讨苦吃，摔上门就走了。

　　自此，文清雅就成为了双面间谍，不时地去窥探一下何星灿最近的情报，又试探一下季绘云对于自己的心理纠结究竟克服多少了。“他们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认为对方喜欢的是我！我又不能把这事说开了！”但慢慢的，文清雅居然找到了一种乐在其中的快感。这可能就是当代人民在看见他人的恋情后，会莫名其妙地产生一种奇怪的，类似共情的愉悦感，俗称“磕cp”吧。
　　文清雅和何星灿的秘密来往也越来越多。但是在何星灿送来的只言片语中，总是不断地反复强调季绘云对他越来越冷淡了。“昨天我搂一下他的脖子，他嫌弃地甩开我就走了。”文清雅觉得很好笑：因为他能看出来，何星灿根本就没有把她的嫌疑在脑内扫清，时不时还是会因为过度的不正当嫉妒而闹出点事，而季绘云对他的冷淡，她也深知内里的原因，也知道她自己应该和何星灿远着点了，但无奈，何星灿每次和她谈话的时候都像要崩溃的样子，怎么能丢下不管。
　　有些时候，文清雅真想一下子把窗户纸捅破，任由他们两个去算了，但她最终还是忍住了。
　　“这种事情应该当事人自己去理清。”文清雅说服自己，“包办婚姻就是一团散沙啊，哎。我为这个家付出的太多了。”

　　果不其然，今天的事可不就是何星灿又在季绘云那受伤了，跑去文清雅那哭哭啼啼的，还骂了她几句，“你到底有什么值得云儿喜欢的地方...那里就比我好了...”文清雅强忍住怒气，额头暴起青筋，“你自己作孽，做什么让我夸你帅，不是你自作自受！”
　　“和这个事有什么关系。而且你也知道我是为了什么吧。果然，他反应真大，只有他能够夸你帅吧。”何星灿抹了抹眼泪。
　　经过将近一年的交流，何星灿已经几乎认可了“文清雅不喜欢季绘云”的事实，但却对“季绘云对文清雅一厢情愿”越发的深信不疑。“他不喜欢我...”文清雅阴暗地呢喃道，抬起的想要暴揍何星灿的左手被右手按下。“他很难过，我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发泄情绪。”她在心中暗劝自己，一年了，自己也该习惯了。
　　只是他们两个的事，最近越来越难办了，有时候真怕何星灿被逼急了，一时做出来什么傻事，到时候闹得自己讨个骂名，还和季绘云友谊破裂，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我应当在车底’这句话，就是为我量身打造的吧！”文清雅在陪何星灿去食堂的路上，暗暗地发狠，“他们这两辆车不能同行，一个个都急着把我撞死呢？”
　　果然，昨晚的文清雅和季绘云所说的话，也是何星灿挑唆她去说的，只是想看季绘云什么反应罢了。文清雅不敢把季绘云“不是放弃，而是根本就没有开始过”之类的话转告，毕竟也涉及隐私内容了。但她只是恨，恨何星灿为什么一直在做傻事，还逼着自己入伙呢？
　　文清雅看见何星灿趴在桌上看书，“你这家伙开始看书了？”她觉得十分奇怪。
　　“...云儿借给我的。”
　　“我就知道，不然你也不可能看的这么认真，诶？那是绘云哥？绘云哥！你过来坐啊！”说着一面招手，一面推了何星灿一下，对方立马坐直了四处张望。
　　“他不过来，你去请他。”文清雅笑着推何星灿。
　　“他刚对我发完脾气...怎么可能还会理我...”何星灿又把脑袋耷拉到书上了。
　　这不对劲吧？这是还是那个就算头上挨了一拳还会去无耻地接近的那个何星灿吗？“看来绘云哥今天确实说了什么比较过分的话吧，嘛，虽然他在我这里哭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文清雅依旧不停地笑着推何星灿，怂恿他去把绘云叫来。

　　“我们都吃完了，云...”郑正文看了一眼绘云的饭碗，“云你压根就没吃啊！”
　　“我早上吃得太多了，中午吃不下。”
　　“胡说，你压根就没吃早饭，你不是跟我一起走的吗！”李昊嚷嚷起来。
　　“我在宿舍里吃的，你们不用担心了。”
　　郑正云叹了一口气，李昊也不住地嚷嚷：“本来就这么瘦了！”
　　“我先走了。”季绘云好像看见了什么，把没吃完的饭倒掉就飞速的离开了，郑李二人还没来得及跟上，发现何星灿从对面踌躇不定地走了过来。
　　“你是来找云的吧？”郑正文看了一眼，心里还纳闷他到底为什么哭。
　　“他走了？”何星灿不满地看了一眼郑正文，郑正文感觉一股寒气透过体内，那眼神真是不祥啊...
　　“呵，午饭也没怎么吃就走了，本来早饭就没吃！何星灿，一定是你又闹得他吃不下去饭了！他最近越来越瘦了，你要是给他弄进医院里去了，你什么罪？”李昊指着他大喊大叫，被郑正文制止住了。
　　何星灿听完李昊的话，啧了一声就走了。“真是没礼貌，我还没问他到底又怎么惹到绘云了就走了。”李昊还是忍不住嘀咕。
　　“你太多事了，有些本来可以没有的事总是会被你闹得很大。”郑正文劝说道，“不过你这次说得倒没什么问题。”
　　李昊纳闷了。那么些个人都让他一头雾水也就算了，“怎么今天你也当起谜语人了？你清楚他们的事情吗？”
　　“我清不清楚，等水落石出了都清楚了。”
　　“都在打哑谜，真没劲！”李昊伸了个懒腰，“回宿舍午休去吧！顺便帮绘云打包点什么东西带走？”
　　“有人会给他带的，我们先别多事。”
　　李昊看向郑正文，又是一脸问号。谜语人能不能少一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