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34.升学考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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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市一中的考场出来以后，我本想在学校里转悠转悠，可是现场的老师催我赶紧离开考试现场。
除了比我学校大很多，教室干净很多，楼更多，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要说中意的地方，我很中意那个大大的操场。
大莲在门口等着我们。
远远就见她背着手在大门口踱来踱去，时不时伸直了脖子往教学楼的方向瞅。
倒是很少见到大莲这么紧张。
她也看见了我。放下背在后面的手，对我招手，让我赶紧过去。我也加快脚步，跑向大门口。
“光念，考的咋样？”
还没等大爷开门，大莲就隔着铁门问我。
“还行吧，反正都写了。”
我是真都写了，没觉得特别难，但也有几道题思考了好些时间，转了好几个弯。
我出了大门，和大莲并排站着。我俩就像侦探似的，盯着里面的一举一动。
“大莲我要是考不上咋办？”
望着大莲紧紧抓住铁门的双手，我也不自觉地跟着紧张起来。
“那你还交那么早！我不都说了所有人不准提前交卷，你现在问我，我啷个晓得。”
大莲盯着里头，眼睛都没看我一下，一点没有好语气。
“哎，哪有你这样的，你刚刚可不是这样的语气。”
我心里很是不舒服，抱怨道：“你不能因为我已经出来了就不关心我了呀！”
“你莫得问题。第一你是考不了的，但是录取是没问题的。担心啥。”
大莲依旧不看我，死死盯着里头。
“那你担心啥？剩下的没出来的，哪个不比我成绩好？”
“就是担心啊，你没出来的时候我也紧张你，你出来了我就不紧张你了。他们没出来，所以我就紧张吧。不确定因素，懂不？”
“哎呀，你讲这么多大道理你还不是一样紧张。”
我从裤兜里掏了个大白兔出来递给大莲：“给，我二姐昨晚给我的，我都没舍得吃。本来打算放榜了再吃，看你这么紧张，给你了。”
我怕大莲不肯吃，又收回手，把糖衣剥了再递过去。
“谢谢。”
大莲见我已经剥开了，拍了拍手上的灰，感觉还是拍不干净，干脆低头一口叼走了：“这是我收到学生的第一份礼物，谢谢你！”
“你莫一会紧张一会感动的吧，矜持点，有点老师样。”我指了指里面，“艳艳也出来了，你可别再丢人了。”
大莲几下就把糖嚼了，咕咚往肚里一咽，手往裤腿上拍了拍，活动了几下嘴角，装的一本正经。
艳艳出来就奔大莲怀里一扑，哇哇哭，给我整的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呆呆站着。大莲倒是很从容地拍着艳艳的后背，像个母亲一般。可能考完试了艳艳内心绷着的弦断开了，也可能大莲如此温柔地对待她，让她完全松开了，她越哭越大声。
哎，本来我已经不讨厌她了，可她这哭个没完，我又忍不住觉得她好烦人。
陆陆续续又开始出来别的同学了。艳艳在他们走出大门前，擦干了眼泪，整理了表情。要说女人变化就是快，大莲和艳艳都是瞬间笑嘻嘻，看得我背后凉飕飕的。
人多了吧，大伙就开始对答案，看看刚刚自己答的到底对不对，有答对了高兴地跳起来的，也有答的不那么满意垂头丧气的。
叽叽喳喳，跟场坝里偷吃谷子的麻雀一般，堆在大门口，毫无秩序，惹得大爷出来招呼我们小声点，影响不好。
我熟悉的人里，就二胖和赵芳还没出来。我也不担心他俩，他俩稳着。赵芳跟我差不多，考上没问题；二胖，兴许拼一拼，能博个前三。
虽说我也只是提前出来十五分钟，可越临到最后，感觉时间粒度拉的越长。我也开始着急起来，担心二胖为了拼搏难题忘了写名字，或者写错了学号，或者怕二胖钢笔漏水了给卷子弄脏被老师扣了卷面分……
越想越糟糕。
急得我直跺脚，震得脚掌麻。
“别跺了，二胖肯定没问题。”
艳艳过来拍拍我肩膀。
我一下就怒了，还用你安慰我？正想冲她发火，还是压下去了，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平白无故拿女子撒气。
交卷铃声是那么响亮，比我学校的手摇铃铛声音大了不是一点半点。没一会就乌泱泱出来好多人，不同学校的同年级竞争者混在一起……我在人群中搜索二胖，生怕他被这些人挤坏了。
在我看来他们就是家里散养的土鸡群，二胖就是那只唯一屹立在中间的白鹤。他是那么耀眼，闪得我看不见其他人。他一眼就看到了被围在中间的艳艳，然后目光很快转向大莲，对大莲点点头，加快步子，迅速朝我们挤过来。
“孙子，考的咋样？能不能得第一？”
我迫不及待冲过去接他出来。旁边的陌生人听我这么问，都纷纷转头看着我们，满脸都是狐疑和鄙视。
你们就鄙视吧，等着放榜的时候你们就知道二胖多厉害了！
二胖立马勾着我肩膀，着急得要捂我嘴。
我就不乐意了，“你怕啥，你本来就有这个实力。”
大莲也弹了我脑门一下，轻声说：“低调谦虚懂不懂。”
我们都汇合了，大莲清点了人数，一个没少，就带着我们回大巴车。
大巴车是校长租的，负责接送和供我们无间休息。下面放行李的地方装了好几个尿素口袋，里面都是吃的，是供销社赞助的。
面包和小饼干冲走了我们的紧张感，撕开包装袋，飘出来的香味，也让我们知道，考完已经中午了，该饿了。
“哇哈哈一人一瓶啊，没有多的，面包还有，不够再来拿。都慢点吃，别噎着了！”
大莲开始挨个发。
说实话，我真没喝过哇哈哈。前排同学用吸管扎破那个塑料膜的时候，我就闻到一股酸酸甜甜的味道，瞬间我口腔里就渗出了口水。我把口水咽了，直勾勾地望着大莲，等着她走到我这里。
“上午考完就完事了，放松心情，不要想太多。下午还有一场。稳定发挥就行。
这边还有家长们准备的炒花生米，都不要慌，慢慢吃。”
大莲递给我哇哈哈和面包，我接过来，学着前面同学的样子，用吸管狠狠扎向塑料膜。“啪”得一声，吸管是扎进去了，可左手太用力，挤出来一点，我用嘴吸了，确实很好喝啊！酸酸甜甜不如苹果橘子那么酸，也没有枇杷那股木头的味道，就是很好喝啊！
“二胖，这个真好喝。”我对着二胖，“你那瓶喝不，不喝给我。”
“想得美。”
二胖慢条斯理啃了一口面包，喝了一口哇哈哈，十分的，优雅。
艳艳转过来，对着我说，“一人一瓶，你不是有么。”
这……你也不至于这么明显地向着二胖吧！我怕二胖不高兴，只得在心里嘀咕，没说出来。
“给你点花生米，别抢二胖的。”
艳艳递过来一把花生米，对着我皱着眉头，看我很是不顺眼。
“不要，我不喜欢吃花生。”
“给你还不要了呢，不识好歹！”
“我真不喜欢吃花生。碎碎的弄一嘴，不舒服。”
“二胖，他不要，你吃，给你。”
艳艳把手伸向二胖。
好你个艳艳，原来是这么个意思。我也明白了，顺水推舟，“孙子，你赶紧接过来吃了，省得她一会就转过来一会就转过来，就不能好好坐着，看的我闹心。”
二胖双手接过花生米，说了句谢谢，也没说其他的。
“二胖都接过来了，你赶紧转过去，莫老转回来，我还跟二胖聊天呢。”艳艳嘟着嘴，怏怏地转过身子，坐回自己位置了。
“三子你帮我吃点，我吃不完。”
二胖把啃了一半的面包放我腿上，自己开始吃花生米。
我拿起面包接着吃，喝了口哇哈哈，真是满足。
“你也不怕花生吃多了不消化。好好的面包不好吃么。哪怕你把花生米带回家过一阵再吃也行啊，干啥非得现在就吃了。”
“那你还吃我吃剩的，你别吃啊~”
二胖这话反驳得到位，我实在找不到词汇再次反驳回去，只得攥紧包装袋，又大大地咬了一口那半个面包。
“你都给我了，再说也啃了，就别拿回去了，花生米多好吃啊，生血的！你吃花生米啊，我就忍忍，吃这干巴巴的面包。”
说完我又尽全力咬了一大口。不吃白不吃。
车里人多就觉得闷，打开窗户，一边吃一边看外面来来往往的车和人。我是不认识这些红的白的黑的都是什么牌子的车，反正我家都买不起。就看他们到那条线前面就停下来，灯绿了又开走。城市里的红绿灯确实不如村里方便，村里想走就走，也不用等待。但是村里没有车，所以也用不着红绿灯吧。
看到一个跟我差不多大的男孩，一个中年妇女穿着连衣裙踩着高跟鞋跟后头拿着书包一路小跑跟着追。多半是他妈妈吧。他妈妈一边追一边喊着什么，他也没停，就闷头往前走。我看他想走进路横穿马路，他妈妈好不容易追上去，拉着他让他走人行道，他甩开他妈妈的手就冲马路对面去了。他妈妈很卑微也很无奈地在马路这边等着红绿灯，她盯着倒计时，感觉她叹了口气。他终于停下脚步等妈妈了，却一点都不知错，站在妈妈的对立面，双手插在裤兜里，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像是在挑衅他妈妈，“你倒是接着追啊”。
瞅着他那副讨打的样子，心里就特别看不上他。
我要这种态度对我妈，我爹能抽死我。
吃完东西眼睛就涩，想着下午还考数学，就靠着窗边眯会。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34.升学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