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会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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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会试的日子，张凝湘一早还在睡梦中，就被温淮玉火急火燎的喊了起来去往京城贡院参加会试。
等到了会试门口，已经有了不少书生站在门口，等待大门打开进去。
有些住在京城的书生他们的父母还站在门口准备送他们进去。
不少认识的书生还在交谈。
“王兄你来了。”
“高兄也不是来了，高兄的才华怕是能得会元。”
“王兄缪赞了，这会试人才济济，我只是有点小聪明，高兄学富五车，才是真正的会元之姿。”
两个相熟的书生正在互相攀谈。
温淮玉听到他们的话，面露不屑道：“一肚子攀谈之风，不思进取，只想攀谈。”
张凝湘语气里带着一丝劝告说：“淮玉不可多说。”
此处本是人员混杂之地，多说一些不敬的话，被有心之人告了，扣一个莫须有的善妒的罪名，得不偿失。
温淮玉见张凝湘阻止他说话，他闷闷不乐的回答道：“哦。”
过了一会，贡院的门终于大开，一个穿着官服的官员站在门口和颜悦色的对下面的书生们说道：“各位举人请进吧。”
三千多名书生们如同乌压压的大军一般，都争着抢着先进去。
张凝湘望着面前黑压压的人，嘴角抽了抽，站在原地等所有人都进去了，自己再进去。
“你不进去？”王宜蒙着面只露出一双眼睛走到他身边道。
张凝湘认出来了王宜，见他蒙着脸，只剩下一双眼睛在外面，怕让别人知道的样子。
张凝湘淡然开口：“人多。”
王宜还以为是什么，笑着拉着他就往里走：“走吧，里面人更多，早点进去找个好位置。”
温淮玉和各位书生的父母被拦在门外，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他们进去。
院内的书生排着长队挨个搜身，严禁禁止他们把小抄带进考场。
一个小吏秉着呼吸从一个穿着邋遢的书生鞋袜里面搜出一张皱巴巴小纸条，那小纸条上写的密密麻麻的小字，没点眼力还真看不清。
小吏皱着眉，强忍想吐的欲望指着发出恶臭的纸条问那书生：“你还敢打小抄，根据大周律法此次会试你不需要考，你走吧。”
小吏说着，便将小纸条丢进一旁的书篓筐里，那书篓筐里已经放满了打着小抄的纸条和物品。
书生被人请了出去，那书生还叫喊道：“那纸条我不知道呀，冤枉呀。”
但证据确凿，任谁也不相信他。
很快就轮到了张凝湘，张凝湘被小史指挥着让他脱了外衣和鞋袜。
张凝湘一一照做，小吏见外前的人眉目如画、面如冠玉，身上也不似之前的书生一股恶臭味，张凝湘身上一股淡淡的药香中夹着清香的梨花味，小吏心情大好，仔细检查了一番，就放他进去。
等所有人都检查好后，礼部尚书看着井井有序坐落在号舍内的书生满意的点了点头。
“会试开始，你们好好答题，考试三场，各位书生好生看题，仔细些作答。”
书生们拿起毛笔看着面前的试卷，张凝湘看着卷子上面的写的题目。
【论三国曹操与荀彧。】
张凝湘右手中指敲击着桌面，右手手腕上的玉镯跟着敲击在桌面上，一阵清脆的敲击声在安静的考苑内传开。
张凝湘想了半天，研磨提笔，在纸上奋笔题书。
“曹操任东郡太守，荀彧与其兄长荀湛相面而坐，荀湛说：文若当真舍弃唾手可得的仕途，要去投奔那曹孟德？。
荀彧：当初因他强力强盛，四世三公，世受国恩，定能匡扶汉室，救命于水火，如今看来优柔寡断、好谋而无断、目光短浅，实非成大事者也。曹孟德不是。
但荀彧害怕自己走后，袁绍加罪于自己兄长。
荀湛望着荀彧坚定的眼神，好似下定决心：文若去吧，家里有兄长周璇一二。
荀彧才下定决心投奔于曹孟德。
后曹孟德与荀彧见后，荀彧问：不知曹公志向在何？
曹孟德不假思索：扫平寰宇，一匡天下，匡扶汉室，救万民于水火之中。
荀彧不语，也许他是不信，也许看到了曹操眼中一闪而过的野心。
曹孟德：文若不信？
荀彧：我欲助曹公成就大业，但文若要曹公发誓，永为汉臣，不可反悔。
曹孟德望着荀彧眼中的固执，大笑：“依你。”
那日月稀风高中两人对着天地发誓：苍天为证，今我曹操于荀彧在此立誓，今生今世永为汉臣，若有逾越不得好死。
礼成后，荀彧喊了一声明公。
一声明公，是平定天下的希望，是拯救百姓于水火中的希翼，是拴住一位野心勃勃的乱世枭雄的心，是颖川氏族的利益。
初曹操与荀彧也许有交心之谈，荀彧助他平定北方，统一中原，出谋划策，广纳贤人。
后朝臣有人于朝堂上建议封曹操为王，冕十旒，乘进车，架六马，出入用天子銮仪，加九锡出行，荀彧怒骂众臣。
曹操初时也许有为匡扶汉室之意，后却野心勃勃，一代枭雄.....后曹操于荀彧一空食盒，荀彧自杀而亡，一代忠臣陨灭。曹操为王。
臣认为曹操与荀彧亦友亦臣，荀彧忠于他背后的世家，曹操想摆脱世家之控，定都邺城，这与荀彧身后的世家利益有所冲突..... ”
张凝湘提着笔正奋笔疾书，一股子将自己心中所想全部写出来。
苏言正在视察，他看着正在认认真真写题的书生们，满意的点了点头。
礼部尚书对苏相：“苏相。”
苏言抬手示意此处不能说话，他们去了主院内，苏言翻看着书籍道：“此次有多少考生？”
“约莫三千五百七十八名考生。”
苏言望着这些奋笔疾书的书生只觉得周朝又有了希望：“天佑我大周，你等好生看着，勿要有漏。”
礼部尚书和手下都紧张的点了点头，苏言在号舍面前走了走，时不时停下驻足观看这些举人的答卷。
苏言走到张凝湘号舍面前，看到这位年轻的举人正奋笔疾书，不似其他人还时不时停笔构思，但眼前之人一刻不歇的写着，让他很是疑惑。
苏言垂眸看了看张凝湘得试卷，张凝湘只顾着赶紧写完，全然没注意到他。
字迹工整清秀，姿态虚和。
苏言心想：字写的不错。
他满意的点了点头，便不再打扰就出了贡院。
张凝湘写了一整天，刚要掏出温淮玉给他准备的糕点垫一下肚子时，突然闻到一股恶臭，他耳力极好，听到了隔壁号舍里传来，咕嘟咕嘟的声音，像是有人在....拉稀。
张凝湘闻着恶臭听着声音，突然吃不下了，呕的一声，张凝湘吐出苦水，他今早没吃多少，所以只吐出一点点。
张凝湘拿着绣着梨花的手帕擦了擦嘴角，喝了一口水，压了压胃里的不适，拿起笔继续写，糕点被他放到一旁。
院内不少号舍里面的举人都闻到这股恶臭，不少体弱的都吐了出来。
第二日朝堂上，纪仰止破天荒的问了礼部尚书会试一事。
礼部尚书躬身实事求是的回答道：“臣此次复杂会试第一日，不少外地书生水土不服，心里压力过大，病倒了不少，但都坚持带病会试。”
“那也不能弃举人安危于不顾，”纪仰止想了想道：“那就让太医院熬点清热解毒的药，给会试的书生一人一碗吧。”
礼部尚书跪下道：“圣上圣明，臣替会试书生叩恩。”
“朕是大周百姓的天子，大周百姓是我的子民，此乃应该的。”
其实，这个点是舒贵妃想的，昨日她对纪仰止说这几日天气转凉，六皇子一直感冒发烧，她想着会试的书生也是如此，便求着纪仰止给书生送点药，以示天恩，也当为六皇子祈福延寿。
纪仰止格外心疼这位幼子，便听从舒贵妃的建议，今日便下旨。
纪仰止：“此事是舒贵妃与朕说的，贵妃之爱民之心，日月可鉴。”
他想在众臣面前为舒贵妃留下一个美德，将来好给舒贵妃加封皇后奠定基础。
翰林院御史罗成上前一步叩首道：“贵妃娘娘爱戴百姓，百姓皆知，舒贵妃乐善好施，经常为百姓施粥，臣等早有耳闻。”
纪仰止见罗成说的话，点头表示赞同惊喜道：“不错，贵妃心地善良，不似皇....”
纪仰止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什么，赶紧慌忙住嘴看向苏言与苏承枫，见他俩脸色未变，不由得松了口气。
台下众臣都知道纪仰止要说什么，一道道有意无意的眼光都望向苏相。
苏言充其不允，只是默默的想着贡院见过的那张试卷，虽然他没有看多少，但他觉得写的极好。
纪仰止照例准备下朝：“还有何事要奏？”
左霖佑佝偻着身道：“臣有事。”
纪仰止见左佬出来了，他问：“左佬何事。”
“臣，八十有七，人以半截身子入土，臣恳请陛下让臣告老还乡。”
左霖佑是三朝老臣，在朝中威望极高。
纪仰止没想到左霖佑要告老还乡，他还准备过两天寻个由头再给这位正直的老人嘉赏。
“那就依左佬所言。”
纪仰止寻思着，到时给左佬多封一点，对于左佬他只有尊敬。
会考三场九天九夜的时间说快也不快，说慢也不慢，当张凝湘步伐虚脱的走出来时，温淮玉赶忙抓住他。
温淮玉焦急的问：“怎么样？”
张凝湘为了这场会试准备了很久，温淮玉都看在眼里。
张凝湘攀附在温淮玉身上定了定神虚脱道：“稳了。”
张凝湘说稳了，那就是考过了，温淮玉欣喜道：“那就是会元？”
张凝湘想了想自己写的荀彧与他背后的颍川世家，想了想道：“只能过，不能争会元。”
如今周朝局势复杂，世家大族掌控着局势，包括自己的师兄肖竹闲身后都是世家，他在赌，在赌那苏相会卷改他的试卷，他只要得到苏相的注意，那就是赢了。
“会元？不可能吧。”
张凝湘再怎么也是姚大儒的关门弟子，一个会试连前三都挣不了吗？
张凝湘苍白着小脸难受的摇了摇头：“去客栈，我要淋浴，好臭。”
他在那号舍忍了快九天了，虽然途中放了两次，让他们准备下一场，但张凝湘忍受不了这九天的恶臭，他永远都不想再会试。
沈珩远远从贡院考完试的书生走了出来，他最讨厌这些书生刚考完从贡院走出来时的味道，每个人都或多或少都沾有一丝臭味。
当他看到走到最后的张凝湘，眼神晦暗不明，他说小菩萨怎么来京城了，原来是参加会试，也不知道小菩萨考得上吗。
沈珩远远看了一眼，拿着蛐蛐儿去找左秀。
作者有话说第23章 会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