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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蛊惑 ...


  •   丑时,刑部牢狱内,众书生正睡的正熟,这几日的提心吊胆让不少书生心力憔悴,大部分书生都坚持不住沉沉睡去,温淮玉也不例外。
      只有王宜疼得睡不着,他的脸被打了一道深深的疤痕,身上也有大大小小的鞭痕,他本是娇养着长大的,一点武功都没有学,他娘怕他累。
      王宜发誓出去之后一定要痛改前非练习武艺,还要将这该死的狱卒付出代价。
      张凝湘闻着牢狱内难闻的腥臭味,本身就难受的胃更加翻江倒海,他苍白着干呕着,但也实在吐不出来,本身就没有吃多少,吐出来也是酸水。
      而另一边狱卒趴在桌子上睡觉,桌子上放着一直啃了一半的烧鸡,一壶打开的美酒。
      借着月光还能看到张凝湘苍白的小脸,张凝湘听着王宜一直痛苦的低吟,抬眸看着萎靡不振绑在木桩上的王宜,张凝湘缓缓站起了走向王宜。
      王宜借着天窗外透露出来的月光就看到一个脸上苍白跟鬼一样的男子走到他面前,他吓的话都说不清楚。
      “鬼....鬼。”
      张凝湘皱着眉将一颗黑乎乎药丸塞到他嘴里堵住他的口不耐烦道:“吵死了。”
      王宜下意识想把那药丸用舌头抵出来,但不知道怎么得那药丸像是润滑油一般,一下子就滑到他胃里去了。
      过了大概一刻钟王宜身上的疼痛才缓缓止住,王宜惊喜的动了动手腕,清晰的感觉到身上不是特别疼了,只是脸上有些许隐隐作痛。
      王宜这才看清面前的男子,这男子虽然脸色苍白,但也不难看出这男子原本俊丽的面貌,但他越看越眼熟。
      怎么好像感觉认识。
      王宜惊呼道:“是你!”
      张凝湘见他好了很多,也不在痛苦的低吟,皱着秀眉道:“安静,别吵。”
      转身便躲一个角落靠着墙,闭上眼浅眠了起来。
      王宜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这个人也被抓来,他不是跟苏承枫认识吗?他还给自己喂药。
      王宜不知想了多久,迷迷糊糊间听到有人打开牢房将狱卒抓了起来,也听到了狱卒的求饶声,但跟他有什么关系呢,他实在是太困了。

      初秋的雨淋满了整个汴京城,带走了晚夏最后一丝热气。
      一大早,沈珩伸着懒腰推开房门,今日是他去兵马司的第一天得去早一点。
      沈珩坐在马车里昏昏欲睡,等他快要睡着的时候,一阵白光刺入幽黑的马车内,车夫将车帘打开,恭敬的看向里面的沈珩。
      “公子,兵马司到了。”
      沈珩摇了摇头想将瞌睡虫晃出去:“这么快,我刚眯一会呢。”
      “算了,你回去吧,告诉我娘我中午不回去吃,晚上在来接我吧。”
      "是。"
      沈珩右手撑着马车板腰带着力侧翻了下来,踏入兵马司的大门时,门口的守卫拦住了他。
      “你是何人?”
      来这兵马司的都是一些做生意的穷苦百姓,因为缺斤少两或者物品好坏找官爷为他们做主,很少有这种富家公子前来。
      “咦?这是兵马司吧?”沈珩后退一步望着牌匾上的大字疑惑道。
      “是,兵马司。”
      “那就对了,我是新上任的副指挥今天来报道。”沈珩掏出文书道。
      守卫见那文书确实是真的,也听闻那圣上亲自点了沈瑜将军的儿子任他们的副指挥,不敢怠慢,赶紧放人,将他请了进去。
      “多有怠慢,请大人多见谅。”
      沈珩不在意道:“没事,劳驾我去哪报道。”
      守卫忙着弯腰道:“我带大人去吧。”
      “多谢。”
      沈珩随着守卫的步伐走进兵司马内,院子是四四方方的江南水院,一条人工开凿的水溪贯穿着整个院子。
      余光见到沈珩的疑虑,马守卫笑着解释道:“我们这兵马司前身是个江南商人的院子,后因破产将院子抵给官府,就改成兵马司了,因得前一任指挥使也爱江南水乡,便保留了下来这一处水院。”
      “如果副指挥不喜欢,也没事,您的办公处在另一处院内。”
      沈珩对这房间布局并不感兴趣,能住就行,行军打仗的时候经常搭帐篷睡土路上,能有个破茅草屋就算是极好的条件了。
      原本他这个副指挥使形同虚设,只需要挂个名领俸禄就行了,他寻思今天报了道,就直接去跟一些公子哥斗蛐蛐儿。
      沈珩神经大条道:“没事,我就今天报个名。”
      等沈珩报了名,领了牙牌转了一圈就走了。
      本就只是一个闲职,那官职的俸禄还不够自己去春迟楼开两次包厢。

      大理寺
      苏承枫看着眼前绑在木桩上面的徐意,苏承枫右手手指夹着一张泛黄的纸,展开给徐意看。
      苏承枫一双冷眸冷冷的看着徐意:“徐大人,还是说清楚写,如今你收受贿赂的证据都查的清清楚楚,还是将你身后之人说出来,少受皮肉之苦。”
      苏承枫将纸收好,右手拿着沾了盐水的鞭子轻轻鞭打着空气,一双眼睛怜悯的看着徐意。
      牛皮鞭的挥舞带着一小股微风划到空中形成一道利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空中发一出一声爆响,让人头皮发麻。
      看着苏承枫的眼神与手上动作完全是两个对比,徐意吓的差点尿出来,紧紧的闭着双眼,咬着牙嘴硬道:“我没有收受贿赂,你敢对朝廷命官对私刑吗。”
      徐意知道自己处理的很干净,自己现在虽然被关押,但自己的官职都还在,证明自己只要不开口,这苏承枫也管不了自己。
      见徐意如此嘴硬,苏承枫也不气垒,他低垂着眼眸嘴角带着冷冷的笑意望着徐意道:“我好怕哦,你不知道进入大理寺的人不是疯了就是残了吗。”
      “你想干什么?”徐意惊恐的看着狱卒将自己衣服脱掉,把他的头发绑在一起吊在房梁上。
      “看好徐大人,徐大人如此精神抖擞那就让他一直精神下去。”
      徐意见他们只是把自己头发吊在房梁上,没有干什么,不由的松了一口气,之前听闻苏承枫有一整套将人折磨的生不如死的手段,现在看来倒也是道听途说。
      苏承枫走出腥臭的牢房,贾肖秋在门口守着见他出来,连忙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白狐狸皮袄披到苏承枫身上。
      “公子,沈小公子今日去了兵司马报道,听兵司马的人说,小公子报了道就走了,好像是跟左尚书的长孙去斗蛐蛐儿了。”
      “把他喊到大理寺来,皇上让他协助于我,他倒好去斗蛐蛐儿了。”
      “是。”
      苏承枫坐到大堂上的高椅,台下都是昨天早上太子从刑部牢狱中救的书生,他手指敲着桌面上伪造的认罪书,看着台下叽叽喳喳一脸惊恐的书生们。
      苏承枫过了一会才缓缓开口:“你们是怎么被抓的。”
      书生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跟狱卒一样的人,万一说错了话,跟之前那个书生一样埋在乱葬岗。
      见书生们面面相觑都一言不发,苏承枫也知道他们是害怕,他自报家门语气温柔道:“本官是大理寺少卿苏承枫,你们无需害怕,圣上已经知晓此案,你们只需要把自己知道的告知于我,就可以回去,实在不知道的,也可以立马回去。”
      书生们还是低着头不说话,人群里面一个看起来较为壮硕的书生扒开人群:“我来。”
      那个书生躬身行了一礼义愤不平道:“我乃蕲州人士,我四日前正在春迟楼小厮的安排下住进一间客房,刚刚躺下就被人抓进刑部,说我是参与舞弊之案。”
      “他可对你做过什么?”
      书生想了想道:“没有,只是将我们关押,不过有一个书生感觉是知道些什么,被他们活活打死,拿烧红的铁块烫胸口,听说人已经丢到乱葬岗了。”
      苏承枫见此人实在不知道什么,便让人把他送走。
      见苏承枫果然讲信用,不少书生都把自己听到的小道消息告知于苏承枫,苏承枫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听了之后,拿笔在纸上涂涂写写,便让人送那些书生回去。
      台下只剩下三个人,苏承枫见其中一个脸上还有一道疤痕心里一惊,指着他道:“你这是?”
      大周律法容貌丑陋者不予当官,这位书生算是与仕途失之交臂了。
      王宜:“被狱卒打的。”
      苏承枫有一个优点就是听到声音或者看到过的人都记着清清楚楚,听到这人声音好像还挺眼熟,他想了想才想起这跟翰林院大学士的嫡子声音一模一样。
      “你是?”
      王宜:“说了我爹是翰林院大学士,那狱卒不信,把我好一顿打。”
      苏承枫见他那副样子,心想,不打你打谁,你一看就是一副欠打的样子。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王宜抬着亮亮的眸子控诉道:“那狱卒殴打我,你看我这副样子,少卿你一定要为我讨回公道。”
      苏承枫见他那副样子确实像是狠狠虐待一样:“你走吧,我知道了。”
      王宜却没有走,苏承枫见他一副懒着不走的模样有点怒了,这是把他大理寺当自己家了吗。
      “你怎么还不走。”
      “我等我家马车接我,我这副样子怎么走。”
      “随便你。”苏承枫气道。
      苏承枫的目光看向王宜旁边,他见还是个熟人。
      “你怎么也在这?”
      张凝湘靠在柱子旁边看起来身体不太好轻咳道:“我想跟大人说一件奇怪的事情。”
      苏承枫望着他的目光道:“什么事情。”
      “那狱卒喝的酒好像有点香。”
      “这算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一个充满痞气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只见沈珩穿了一身绛红色立交长衫手里拿了一把折扇走了进来。
      张凝湘微笑着望向朝他走来的沈珩:“在下只是觉得奇怪,这个酒香我也闻到过,春迟楼价值十两金一壶的酒,怎么是一个狱卒所喝得起的。”
      沈珩原本痞笑的脸一下子严肃了起来。
      是呀,一个穷狱卒怎么可能喝得起那么贵的酒。
      苏承枫走向台:“这件事情本官自会定夺,你先回去吧,这几天也担惊受怕了。”
      张凝湘也不在说什么,带着温淮玉便走了,沈珩看了看温淮玉在看了看张凝湘脸色不露察觉的凝重了几分。
      等待张凝湘他们走后,沈珩才回过神来。
      “你还知道过来,你看看刚刚那些书生说的话吧。”苏承枫冷哼的将刚刚写的纸丢给沈珩。
      沈珩吊儿郎当的大概看了两眼:“这有啥不就是半路被抓走吗?狗急跳墙呗。”
      “我问你怎么看。”苏承枫气道,他正不喜欢沈珩跟他亲爹沈瑜一个样子。
      沈珩又看了看纸上的内容,只见纸上写着大部分书生都是住在春迟楼安排给考生免费的房间里抓走的。
      见沈珩不说话,苏承枫分析道:“这徐意估计没有这个胆,能在春迟楼抓人的恐怕只有.......”
      “晋王或者太子。”沈珩道。
      谁不知道春迟楼背后是皇家,至于是哪个王爷这谁也不知道,只知道他极其低调。

      晋王府
      纪仰意望着跪在地上的大大小小的官员,细长的眼睛望向他们。
      “这就是你们说的可以将苏言整垮。”纪仰意声音不大但极具危险。
      翰林院御史额头微微冒着冷汗谄媚道:“他们目前只知道事情有蹊跷,但也没有查出来,只要我们先下手为强,强行将罪证加于苏言,到时那苏承枫再怎么翻的了天,他们是父子就有串通的嫌疑。”
      纪仰意眼神亮了几分夸赞道:“好主意,不过那徐意是知道我们之前的计划。”
      曹坚眼神暗了几分露出一丝凶光低垂着头道:“那就让他闭嘴。”
      “.....”
      一时之间屋内鸦雀无声,这是最危险的做法,大理寺杀人怕是闻所未闻。
      “这恐怕.....不太好吧。”一旁的小史官道。
      纪仰意犹豫道:“大理寺杀人....怕是不妥。”
      曹坚:“天底下总有透风得墙,此事交于在下即可。”
      “好,那就交给你,切勿因小失大,注意手脚处理干净。”
      “臣知晓。”曹坚眼神晦暗不明道。
      在京城最大的赌场内,一个看起面相憨厚老实的男子,穿着一身麻布衣,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赌桌上的骰子,嘴里喊着:“大!大!大!”
      一双芊芊玉手摇着骰盅,脸上涂满腮红的漂亮女人,女人左手食指竖立到那张艳红的小嘴面前。
      “嘘,各位客官可要看好了,不要眨眼。”
      女人将骰盅打开,果然如男人所料是大。
      “6、4、3,大。”
      不少猜错的赌徒不经懊悔,纷纷给自己找借口。
      “我说选大,听你的选小错了吧。”
      “下局一定赢。”
      “就差一点,就赢了。”
      “我赢了,我终于赢了一局。”一个人痴癫道,行为疯癫像是得了失心疯。
      汪资看着自己手上刚刚赢的五两白银,喜笑颜开,自己女儿的药钱终于有着落了。
      汪资见好就收,拿着钱就走,一个小厮拦住了他,谄媚道:“公子运气着实好,刚来就赢,不少人一来就输,公子可要继续?”
      汪资被他搞得不太习惯:“不用,我只是转转,谢谢噢。”
      小厮轻轻的笑了一声,也识趣的走开。
      汪资拿着银便去医馆开药,眼花的大夫看着药方,在看了看汪资。
      “这药贵,你付得起吗?”大夫鄙夷的看着汪资身上的一身麻布衣。
      汪资把刚刚赚的白银放到药柜上:“我有钱。”
      大夫马上换了一副脸色道:“这些刚刚好够,我现在给你去抓。”
      大夫手脚麻利的将药方抓好,左手将药包递给汪资,右手麻溜的把钱揣进兜里,大夫握着沉甸甸的银子,脸上露出满足的笑意。
      汪资道了谢,赶紧回家煮药给女儿喝。
      汪资到家后,迫不及待的将药包拆开,放进炉锅熬,一个蒙着眼睛乖乖巧巧的小女孩摸索着走了进来。
      汪资见自己女儿走了进来,慌忙丢下手中的东西,快步走过去抱起她责备道:“不是让你在房间等着吗?你摔倒了让爹爹心疼。”
      小女孩比着手语:“想看爹。”
      小女孩不清楚语气的轻重,只能用最短的手语表达自己的想法。
      汪资忍着泪道:“爹爹,知道,你坐旁边等一会就吃药。”
      “不吃,苦。”
      汪资假装沉着声音道:“药要吃,不许不吃。”
      “贵。”
      汪资见自己女儿如此懂事,用手擦了擦自己的眼泪仰头道:“再贵,我们薇薇也值得。”
      汪资一把将女儿抱进怀里,这辈子他唯一对不住的就是这位又哑又瞎的女儿。
      女孩母亲早亡,幼小的小女孩失去了自己的母亲,一位丈夫失去了自己的妻子,一个家便破碎了。
      “好一副令人感动的画面呀。”曹坚蒙着脸鼓着手走了进来。
      汪资将女儿护在身后警惕的看着面前的人:“你是何人。”
      “我是谁,重要吗?我可以治好你女儿的眼睛和哑疾。”
      听到有人可以治好自己的病,小女孩明显兴奋了起来,手指在挠着自己父亲的后背。
      汪资不为所动警惕的看着曹坚:“你要什么?我只是个普通人什么都给不了你。”
      “我只需要你帮个小忙。”见他如此警惕曹坚笑道。
      “什么忙?”
      “杀个人。你敢吗?”
      汪资望向曹坚想从他脸上看出破绽,半响也看不出来什么。
      杀人?汪资本是一个普通人,如果杀人被官府抓住了,汪薇怎么办?
      汪资严词拒绝道:“不敢,我们也不想治,现在离开我家,谢谢。”
      曹坚直接坐在身旁破旧的椅子上,一双眼睛像是要将汪资看透道:“急什么?你只需要给人带个话。”
      听到曹坚这么汪资暗暗松了一口气 ,但他也没有放松警惕,还是目不转睛的望着曹坚。
      汪资有所动摇道:“什么话?”
      “你同意了,我就告诉你。”曹坚眼中露出一丝精光道。
      “你不说,就请走。”
      曹坚耸了耸肩无所畏惧道:“无非就是给徐大人带一句你老母很想你之类的。”
      汪大人?应该是大理寺牢狱中刚刚被关押的大人。
      汪资想拒绝,但又想着一句话就让自己女儿恢复康明,大不了自己小心点说,避一下嫌。
      汪薇可怜巴巴的拉扯着汪资的袖子。
      汪资良久才下定了决心道:“我同意了。”
      曹坚:“这就对了,你先让你女儿把药喝了,每日我都让人给你秘密送药,吃个两个月就好一半。”
      一半?虽然听出来不划算,但如今女儿这副样子以后嫁出去也被人气氛,好了一半至少说的了话,看得见。
      汪资不放心道:“如果我给你做了,我女儿还没好呢?”
      曹坚望着正在乖乖喝药的汪薇道:“你不觉得你今日抓的药不一样吗?”
      汪资看了看那碗里药,好像多了两味药。
      “那又如何?”
      曹坚道:“明天凌晨问她看得是否一点。”
      说完曹坚就走了,好似从来没有来过,只剩下汪薇乖乖喝着药。
      第二日一早,汪资早早收拾好去大理寺牢狱看押犯人,走之前还将汪薇中午要吃的饭做好。
      “爹走了,你乖乖的,晚上给你带糖葫芦。”
      汪薇见爹又走了,也似习惯了一番她爬起来,站在门前看着自己爹一步三回头的背影
      汪薇张大着嘴巴发出几个音节:"啊噢啊。"
      正慢慢走远的汪资听到身后传来声音,一回头就看到汪薇张着嘴在发声,他惊喜的快步上前将汪薇抱起来。
      汪资喜极而泣道:“太好了,我们薇薇会发出声音了。”
      “啊啊嗷噢。”汪薇只能发基础的啊啊哦哦,但也让汪资很感动,有生之年估计能听到自己女儿的声音,他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汪资将汪薇锁在屋里,再三叮嘱不让她出门,这才放心去大理寺。
      他走到牢狱门口,刚穿上统一的衣服,就看到昏昏欲睡的同伴朝他走来,见汪资来了,那狱卒明显精神了一些,他埋怨道:“你怎么又晚来。”
      汪资赶忙赔笑道:“刘老哥,你也知道我家那个小娃身体不好,晚来一会不好意思,下次你的班你晚来一点,我替你守着。”
      整个大理寺的狱卒们都知道汪资家的小女娃,都出于怜悯大都多多少少照顾着他。
      刘狱卒满不在意道:“没事,我就是害怕你出啥事,晚来一点没事。”
      汪资:“谢谢,刘老哥,晚上请你喝酒。”
      “得了吧,你的钱还是留着给小娃买药,给,这是我婆娘给小女娃做的布老虎,说小女娃都喜欢这个,让我给你家娃儿带一个。”
      刘狱卒拿出一个由布做的形式老虎的布偶递给汪资。
      汪资接过,他知道整个大理寺的狱卒都很照顾他,连典狱长都很照顾他,每次都捡轻松的活让他快,他有急事要回去,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汪资哽咽道:“替我谢谢嫂子。”
      刘狱卒最害怕别人当着他的面哭,他尴尬的手都不知道放到哪里,强行安慰道:“这玩意都有,那典狱长的儿子都有,大男人哭啥?”
      “别哭,收起眼泪。”
      汪资这才擦干泪水:“谢谢刘哥,你走吧,我来值班。”
      刘狱卒不放心道:“那我走了,你有事出去喊人帮你就行。”
      "好,一会嫂子见不到人就该闹你了。"
      刘狱卒这才走了,他最害怕他婆娘了,他婆娘发起火他心都跟着颤抖两下。
      汪资拿着饭盒走到一处牢房门口,只见牢房内关押着一个穿着里衣头发被钓起来的男子。
      “吃饭了。”
      汪资将食盒里面的饭端了出来摆放在地上。
      徐意睁着通红的双眼,一双眼眸充满血色。
      汪资给他松了绑,徐意被放下后,跟没有骨头一般,扑通一声趴跪在地上。
      “起来吃饭,你没有多少时间。”汪资拿脚踢了踢他道。
      徐意抬头望着面前看起来面相老实巴交的狱卒道:“小哥劳烦让我眯一会,我太困了。”
      “这可不行,少卿亲自下的命,你不配合我们回答问题,就不许睡觉。”汪资声音尖悦道。
      徐意已经困的不成人样,他这才明白苏承枫折磨人的手段,还真让人求生不能,求死不行。
      汪资将他从地上拽了起来大声道:“徐大人这是何苦,只需要说了,我们苏大人一字千金一定会放了你。”
      徐意被拽着来到放食盒的位置,他实在是又饿又困,他狼吞虎咽般胡乱塞着饭菜。
      汪资见他吃的差不多了,拿起绳子准备把他重新绑上去。
      徐意求饶道:“让我站一会,吃太撑了。”
      汪资可不管这些,他还等着绑好了出去跟门口的守卫唠唠嗑,他不耐烦道:“绑着也是站着,徐大人不要为难在下。”
      汪资本身就是干体力活出生,直接强硬的将徐意按到木桩上,强行绑了起来,在徐意耳边悄悄说了句:“有人托我给你带句话,有时候多想想家里的八十老母,什么话该说不该说你也是知道的。”
      徐意原本挣扎的身躯顿时安静了下来,他呆呆的望着汪资:“你....你。”
      汪资蹲下将食盒收拾起来道:“属下也是奉命行事,多有得罪还望徐大人见谅。”
      说完汪资推开门走了出去,只留下呆呆想事情的徐意。
      徐意神情呆滞望着地下的茅草,突然癫狂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都不要让我睡觉,那就都别睡觉了,去把苏承枫给我找来,我有重要事情说。”
      “去把苏承枫给我找来。”
      守卫正在和汪资唠嗑冷不丁被这一变故下了一条,守卫晦气的看了看里面正在发疯的徐意对着汪资幸灾乐祸道:“他要疯了,你可有的忙。”
      汪资一脸冷漠的望向徐意,眼神中是从未有过的冰冷:“你看着他,我去请少卿。”
      苏承枫收到消息后,火速带着沈珩一起来到牢狱。
      一进来就见到徐意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沈珩稀奇道:“徐大人别来无恙呀,这儿也能遇到徐大人,也是有幸。”
      徐意现在有点行为疯癫,他看着眼前的少年,蛊惑般对着沈珩说:“你想听秘密吗?想听就凑近点。”
      苏承枫看了看徐意一眼,像是考虑着他说的可靠性,过了一会苏承枫还真的靠近于徐意。
      “舅舅,小心有诈。”沈珩望着神情癫狂的徐意提醒道。
      “无妨,他伤不了我。”
      苏承枫靠徐意越来越近,徐意继续诱惑道:“再近一点,再近一点。”
      徐意的声音好似鲛人蛊惑一般,另苏承枫失了心弦,苏承枫离徐意越来越近,突然徐意直接一口低头咬向苏承枫的脖子,沈珩反应极快,直接一脚将徐意连带着木桩揣倒。
      苏承枫摸着脖颈处流的小量血,暗道,自己一时大意,着了他的道。
      苏承枫冷眼吩咐狱卒:“将徐意稳稳绑住,不许松绑。”说完带着沈珩便出去了。
      徐意倒在地上恶狠狠的放大声音说道:“我是苏言指使的,他让我买卖题目,还说事成之后给我黄金万两。”
      沈珩听着他在胡编乱造忍住继续揣他一脚的冲动,跟苏承枫一起走出牢狱。
      徐意依然在疯狂说自己被苏言蛊惑,但有人听呢。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蛊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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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越写越心寒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