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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和珅晋升 ...

  •   刘全领着福康安来到后院常保的屋前,刘全颔首退了出去忙他的活计,福康安驻足在门前,深吸口气,推开了门,和珅听见声响,转头见到他,立时丢下手中衣衫,朝福康安飞奔而来。
      将人抱满怀的福康安正要开口,可怀中人止不住的轻颤,他急了,忙要查看他的致斋怎么了,推拒着和珅的肩,可和珅死命的摇头,“瑶林,阿玛他,阿玛他终是这样去了。”
      福康安一手揽在他的背,一手圈住他的腰,哄道:“致斋不怕,有我呢,我陪着你。”
      和珅抬头,眼尾是殷红的,“福康安,我要你应承我,不可以比我先死。”
      “我们长命百岁,我们都不死。”
      这话明显是哄和珅开心的,他不重不痒的拍了下福康安的心口,“浑说,不死不成老妖怪了。”
      处理了常保的遗体入棺,灵柩安放在前厅,一切停当,和珅才疑虑起来,“你从宫里出来,回过府没?”
      福康安摇头,捏住和珅的手,“不回去不碍事的,我若是不来,你这里出了事,定然又是闷声吞下,绝计不会叫刘全来公府寻我,对是不对?”
      和珅一抬眉,“不对,”看了看院中的金桂,虽然叶片枯黄,但终是让他瞧出些生气来,“只是我不会让刘全去,而是我亲自去寻你,你道那时你们公府的门房会不会将我当作闲杂人等,打将出来?”
      “自然不会,我府里谁人敢动你。”
      和珅抿嘴将笑不笑,“对了,那八阿哥永璇如何了?”
      “玉牒上除名,发配到珲春去了,”福康安说着,突然靠近,贴着和珅的耳根,细密的温热袭击着和珅的耳廓,“连带嘉贵妃亦被打入冷宫。”
      和珅的视线定在某一处,问道:“那,十五阿哥呢?”
      “只罚了誊抄《论语》百遍。”
      和珅忽然让开,反应大的有些叫福康安不懂了,“只罚了这个?并未波及,哪怕是禁足呢?”
      和珅这般反应,是福康安未预料的,“致斋,你.......”
      话还未说完,刘全窜到二人跟前,一个打欠,急急说道:“大爷,二爷命奴才来请拧,族中长老们来了。”
      和珅拉过福康安的手,道:“我忙完,再回来听你说。”
      福康安看着和珅离去的背影,终是将满腔疑惑压下,但,他也知道,和珅在意永琰,并非全然为了他,恐是二人之间有什么过节。
      和珅府上出了丧事,福康安陪着忙前忙后的,自出宫起已然三日,第三日,和珅心下过意不去,待常保棺椁入葬,将人拉到一旁,道:“已然三日了,我阿玛业已落葬,今日,便回府吧,别叫老公爷同夫人记挂。”
      福康安扯住了和珅的袖口,“他们若是惦念,早该派了阖府上下来寻我踪迹的,不妨事的。”
      和珅一把扯回自己的袖子,并向后退了几步,道:“那,三爷可有把握,眼下这个时机,将你我之事公诸于天下?你的兵养足了吗?如今是安逸惯了,只想着风花雪月了?是我磨了你的意志,让你只想着,了尔一生花烛事吗?”
      福康安知道和珅这是真动怒了,只是和珅府上出了这样的事情,他如此的年纪长辈们皆不在世,孤苦伶仃,岂非叫人心疼,福康安便是一时心疼的紧,他却是未曾想到,和珅在此刻,想到的是为了他福康安的前程。
      “致斋,我错了,”他低下头去,顺着和珅下垂的手,与他十指相扣,“我让海兰察派人去了公府回禀了,阿玛与额娘大约以为我身在西山,云梯营内还有要务待处理,不会思及你我之事,加之,军中也无人敢多言。”
      “军中人不敢,阿桂也不会吗?”和珅虽依旧冷言冷语,但到底是不曾将手从福康安的掌心抽回。
      “致斋,你大约是不知道自己在外头与我多避嫌了,旁人也只道我与你是旧识同窗,感情自是比得外人好一些的,再者,因那军棍之事,阿桂心中本就对你有愧。”福康安笑道。
      和珅抬眼看过来,眸光里全是娇漪,“行了,即便如此,你还是回府看看罢,我这里无事的,你若是想来,驴肉胡同的路,又不是不认得。”
      福康安听了和珅的话,回了府,却还是放心不下和珅,回府前,绕去了理藩院,找了索若木,让硕喆将玄青送去驴肉胡同和珅府上,正好留下照看,直至他归。
      索若木不乐意了,“我说福康安,我的人,你使唤起来倒是顺手的很,现如今硕喆可不是你的小厮了,岂能叫你随意呼来喝去的。”
      硕喆并未理睬索若木,只给他留了个背影,“主子只管安心,和爷由我们护着绝计不会有事。”
      福康安对和珅不放心是没来由的,从离宫起,心里便生出些莫名的愁绪来,原本以为是因为常保的离世,可终究不得劲,思来想去,只有在和珅身边安排妥当,他才能稍稍静心。
      和珅前脚送走了福康安,后脚就迎来了索若木与硕喆,身上的孝衣还未除,索若木看见便他轻佻的没边,“怪不得要招福康安记挂,这不,守着这么一位,谁人不记挂呢。”索若木说着伸手勾住了要行礼的硕喆,他腰间一紧,不得不向后回缩,只能与和珅点头示意。
      “正经该治治土司的嘴才是,硕喆脾性好,换个野的,土司的舌头就该被割了。”和珅说完正要转身,又叫索若木叫住。
      “同你送东西来,你倒好,还理不理客人了。”
      “在下可没看出来土司哪里像位客人。”
      索若木松开了硕喆,自个儿后转,片刻只一阵白茫茫向和珅冲去,他忙蹲下,圈住了玄青的脖颈,“不过几日未见,好像又大了一圈,总以为回京之后,小东西会有不适,不想这还长肉了呢。”
      玄青在和珅怀里仍然将自己当作是狼崽子,恨不能整个蜷缩起来,叫和珅一路抱起,可惜了,这雪狼体格本就魁梧,和珅实有心无力的,捻笑拍了拍它的额头,轻声道:“走。”
      玄青跟在和珅身边亦步亦趋,就是索若木与硕喆也不得近身,他们本就熟悉雪狼,只觉无畏,但瞧在刘全眼里,却是怕的要死,哆哆嗦嗦,连给人上茶也差点将茶盅打翻,和珅见了好没气,“刘全,去院子里辟块空地来。”
      刘全斜着身子,颤巍的问:“大爷,要,要垒上木栅栏吗?”
      和珅还未否决,玄青已经不乐意了,它朝着刘全龇起了一颗獠牙,吓得刘全也顾不得规矩,一哆嗦,软绵绵的向后挪动,“奴才明白了,辟块空地,奴才这就去,办。”挪到门边刘全赶紧撒丫子往外奔。
      被罚誊抄论语的永琰乖乖的在奉先殿待着,一步也不曾离开,即便是用膳也极为简易,随便吃些干粮充饥,其余时候皆认认真真誊抄,甚至边抄边将小解写于旁。
      乾隆帝来看他时,只这一幕,对他的气,全然皆消了。
      永琰双膝跪地,腰杆仍是挺的直直的,“儿臣给皇阿玛请安。”
      乾隆帝抬手让他起身,“拿过来给朕瞧瞧。”
      永琰双手捧着誊抄本,恭敬的递上,乾隆帝翻看数页,便反向捏在手里,“同朕说说,誊抄了许久可悟到了?”
      永琰身子从前倾缓缓挺直,点头道:“《论语》有云为政之道,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
      乾隆帝将誊抄本重新交给永琰,“朕的这些儿子中,竟也有懂道理的,”压着永琰的肩膀,道:“从前的韬光养晦是在欺瞒朕,还是欺瞒你自己?”
      永琰缓缓跪下,头却是昂的高高的,“皇阿玛说的韬光养晦儿臣配不上,倒是从前装傻充愣确实欺骗了皇阿玛。”
      “如今为何不装了?”
      “八哥被流放,此去经年,生死未卜,儿臣不知何时会轮到儿臣,儿臣怕,怕极了。”永琰这话对着乾隆帝并非不真。
      “儿臣斗胆揣测皇阿玛心意,皇阿玛让儿臣罚抄《论语》,便是想要儿臣懂得为政之道,儿臣用心誊抄了百遍,才窥得皇阿玛的三分之意,儿臣怕自个儿弄错了,于是着意批了小注在旁以自省。”
      永琰的话七分是对皇权的不敢亵渎,三分是对乾隆帝的仰望崇敬。
      这显然讨得了皇帝的欢心,“朕知道你明事理,韬光养晦亦是朕想见的,朕知你在金川已尽力阻止永璇胡闹了。”
      永琰抿了抿嘴,欲言又止,乾隆帝让他起身,“说吧。”
      “皇阿玛,八哥打罚了那位戈什哈,皇阿玛虽严惩了八哥,可到底是伤人在先,儿臣以为该提拔那位,况且,那位和珅曾在咸安宫入学,说起来也算天子门生,当在天子脚下行事。”
      “和珅?”
      永琰见乾隆帝面上有变,说道:“嗯,哦,儿臣忘了,福康安与他也是同窗呢。”
      乾隆帝回了养心殿,着内务府总管觐见,“奴才阿里衮参见皇上,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李玉在一旁喊道。
      阿里衮起身,半骺着腰,等候指示,听的皇帝开口道:“着内务府拟个折子,明日晋钮祜禄·常保之子和珅为銮舆侍卫。”
      阿里衮屈腰说道:“回皇上的话,常保于日前暴毙,他的儿子和珅虽已承袭三等轻车都尉世职,但要行走御前,怕是身份不够。”
      乾隆帝只盯着阿里衮,一声不出,这阿里衮后背已然起了层薄汗,越发的低下身子,“和珅随军出征金川,能伺候在御前应是奖赏,奴才未考量到这一层,请皇上降罪。”
      “行了,拟旨去罢,明日训了规矩,就领到朕跟前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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