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Omega怎么是个Beta》tltz1_小非

13、十三 三分钟，Omega开飞行器捞我

　　石北安做好了迎敌准备。
　　虽说他昨晚就严辞拒绝了黑市售卖信息素，但这个白土集团营销明显不是好纠缠的。他让前台谢绝今日访客，开启了全部摄像头，然而，这没起到什么作用。
　　那个之前见过的Beta按时出现在他的办公室外，敲门的那一刻，石北安就知道，碰上硬茬子了。
　　绕过安保的方式很多，但每一个都不是民用技术。
　　“别这样。”来访者兴致盎然地脱下身上的隐身衣，那布料是游乐场里那种的进阶版，表面折光能躲过人的视线，同时，一定有什么别的技术让红外、热感等都失去效果。他看起来像个把机甲用技术穿在身上的人——哈，天穹。
　　要是天穹有这种技术，那不奇怪。
　　他在自己的办公桌后警惕地抱起胳膊。
　　“何必这么紧张，我又没带刀。”对方倒是好声好气，“生意而已，买卖不成仁义在。”
　　“我记得我已经明确拒绝过你们。”
　　“我想您对这生意缺乏了解。我们只是从空气中——”
　　石北安快速给身边的秘书一个眼色，示意后者出去。秘书离开，他才转向白土的人：“配合穿刺腺体，进行信息素提取？”
　　“消息倒是挺灵通。”对方脚步轻快地走近，双手撑在桌面，手间距超过石北安的肩宽。他站着，显得居高临下，隔着桌子注视石北安，仿佛随时会扑过来。
　　石北安不动声色地与人对视。
　　他的手在桌下握紧，手心全是汗。直觉告诉他，这人也许没带刀，但带了更可怕的东西。他像在与猛兽对视，如果转身逃跑，那必死无疑。
　　为什么？
　　他在海城也许有些能量，但在天穹面前，实在不够看。天穹为什么会注视他这样的人物？
　　“你的瞳孔在缩小。”对方的语气颇有些愉悦。
　　“我只是对你感到厌恶。”
　　“不能配合些么？”
　　“对什么配合？”
　　对方的右手向后腰移去。石北安全身绷紧，死死盯着对方的手。没关系。他是个Alpha，而对方是个Beta。只要能第一时间控制住——
　　对方掏出一个东西。
　　石北安翻过桌面，用力蹬桌板，扑向对方——
　　一束花出现在二人之间，花瓣蹭到他的唇。
　　“哎呀。为什么这么激动？”对方隔着洁白的花束向他微笑，“因为有预料？我还想给您个惊喜——”
　　石北安傻在那，惯性让他差点栽下去。
　　“还是说，”对方趁机抬起左手，冰冷的枪口抵在石北安头顶，“您在等这个？”
　　他说这话时吹了口气，浓郁的香气散向石北安。
　　石北安的第一想法是“果然如此”。

　　名义上，帝国禁枪。普通人无证持枪违法，但还是那句话，帝国对黑市的掌控力在变弱。
　　秩序在被阴影腐蚀，枪支组成阴影的边界。
　　在海城，枪暂时不多见，但绝不能说没有。
　　他在花香中吸了口气，猛地低头，反手顶对方左手手腕，向上推，与枪口拉开距离，同时用力扯对方右臂，试图让人失去平衡——
　　砰。
　　那是货真价实的、上了膛的枪。
　　子弹撞到天花板，弹向玻璃，从防弹玻璃再弹回地面，重重撞到办公椅。
　　石北安一个扫堂腿配合手臂按住对方，拽着对方双手背到身后，试图缴械——
　　咔哒。
　　一闪而过的蓝色光辉在枪身流动。
　　有一种枪不需要上膛，那就是能量枪。同时用子弹和能量的枪很少，大多是能量枪起步时的老古董，但考虑到黑市流动的武器多半制式偏旧，这种枪也不算罕见。
　　因而，看到蓝光的瞬间，石北安骤然后跳，翻滚着藏到办公桌侧面，用桌子当掩体挡住这一记。他的脑子在飞快转动，无论是子弹还是能量都并不出乎意料，而且，对方很可能不止这一把枪。
　　如他所想，对方的手再次向后腰伸去。
　　这一次，阻止对方的不是石北安。
　　沈蓝推开门，直线走过去，给了对方一脚。

　　从秘书向沈蓝求救到现在，也就三分钟。
　　三分钟可能很短，但对沈蓝的个人飞行器而言，足够。
　　他四处看了看，抓起石北安桌面的笔筒，又放下，换成那把可怜的椅子，对着白土的人抡过去。
　　两把枪没有一把开火，屋子里只有重物撞击人体的闷响。
　　“沈蓝？！”
　　“我说，”沈蓝补了一记，把人抡倒在地，“老板要你杀人了？”
　　“大老板哪有心思关心这边，”白土的人倒在地上乖乖挨揍，“我这不是求爱失败打算来硬的吗，没想杀人啊。”
　　沈蓝：“？”
　　石北安：“？”
　　沈蓝扔下椅子，转头盯石北安：“我打扰你的好事了？”
　　“不是，”石北安目瞪口呆，“不是……我没……不是……他什么时候……”
　　“算了，”沈蓝又补一脚，“无论如何，你明知道他是我身边的人，还敢对他动手？怎么，我在我不知道的时候被逐出家门了？”
　　“没有没有……咳，但是二位也没确定关系，就这么腻着……这不是……怕您一个Omega吃闷亏嘛。Alpha换一个就换一个……”
　　沈蓝眼一眯：“所以还是老板的命令？”
　　白土的人咳了两声，没回答。
　　沈蓝拿过枪，退膛，关好保险，交给石北安：“抱歉。好像和我有点关系，我——”
　　“你没事吧？”
　　“什么？”
　　石北安担忧地望着他。
　　沈蓝似乎没有自知。
　　但这是石北安第一次看到他的唇如此苍白——从“老板”这个称呼出现开始。
　　“你……”
　　“我没事，”沈蓝抹了把脸，“现在有事的是你。”
　　“听起来，我被岳父嫌弃了？”石北安半开玩笑道，“我得努力？”
　　“你别这么轻松行吗？！”

　　石北安确实很轻松。
　　他收好枪，把自己可怜但结实的椅子放好，坐回办公桌后，镇定道：“我不可能允许白土在我的公司放穿刺装置。”
　　“我不是在说这个。”
　　“但只要明确这个，就会发现没有任何事能谈。底线都在这了，还有什么不轻松的？”
　　沈蓝慢慢吸气。他的唇色看起来好些了。
　　“真是我岳父？”
　　“不是。”沈蓝顿了顿，“……就当是吧。我的长辈。”
　　“我觉得重点不是父，是岳。”石北安，“你要是真打算让他当我岳，那我是该紧张一下。”
　　沈蓝：“……”
　　“而且，刚才某人谋杀我的理由好像是‘Alpha换一个就换一个’，”石北安叹息道，“我连个名分都没有，苦倒是先吃上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对你做了什么呢。”
　　沈蓝扫了一眼白土的人，后者举起双手：“我还丢了两把枪呢。”
　　“但你是在谋杀我吧？”
　　“呃……”
　　“北安。”沈蓝忽然放软声音喊了一句，声线压得很低。
　　石北安知道他要说什么：“行了，我不报警。报警有用的话，他今天就不会在这。”
　　“我……”
　　“你刚才提了非常过分的要求：要一个被谋杀未遂的无辜人士放弃起诉。”石北安露出微笑，“理由大概是……比如……这个人是你的员工？”
　　沈蓝像被打了。他猛地后退几步，从白土的人、也从石北安面前退开，快速扫视办公室。在他找出逃跑路线前，石北安举起手。
　　“我猜猜。你是天穹不知道哪个高管家的孩子，那个高管自己搞了白土作为你家的产业。高管和你关系不太理想，所以你翘家了，但就算这样，白土也是你家的。”
　　“那个……”
　　“虽然你从首府星跑到这，但高管还是在关心你，一看你身边有个臭Alpha，立刻决定棒打鸳鸯，但可能他重权在握太久，混黑混得太严重，第一反应居然是杀人灭口……也可能是因为你告诉了我‘穿刺’的真相，所以才要灭口我？”
　　“和那个没关系。”
　　“那就是因为我缠着你？喔，因为我们去游乐园了？还租一间旅馆同床共寝？真是太值得怀疑了，我都要被这么迅捷的应对感动到了。”
　　沈蓝没吭声。
　　“真厉害啊。只要自己看着不爽就能杀人，失败了还可以笑嘻嘻地站在这……天穹真不愧叫‘天穹’啊。难怪你总让我别对上他们，军用技术都跑出来了，帝国什么时候从银河帝国改叫天穹帝国？”
　　“北安……”
　　“你一定要在这这种时候这么叫我？”石北安的语气越发平静，“沈蓝，你翘家到这里，是为了继续无能为力、同流合污吗？你只是跑到这来了？你只是一边享受照顾一边当逃兵吗？”
　　沈蓝急促地吸着气。石北安审视对方——二十五岁。对现在的帝国而言非常年轻，就像石北安一样。刚刚完成学业的学生，天穹高层的掌上明珠，二话不说答应用自己的信息素救他的Omega。
　　沈蓝并不是一个坏人。
　　他也不是真的想指责沈蓝。
　　“你没有做错什么。在你的角度，一个蓝星小集团的总裁，忍气吞声才是常事。这样对谁都好。”石北安低语，“你太正确了，以至于正义都要退避三舍。”
　　沈蓝在发抖。他嗫嚅着，却一个字都说不出。那双蓝眼睛依旧望着石北安，里面没有退让，更像在恳求。
　　恳求石北安，即使说了这些话，也保持沉默。
　　“我不会报警。”他叹息道，“在这个问题上，警察不是正义。在你看来，报警会给我惹更大的麻烦，是吧？”
　　“……是。”
　　“你是为我好。”石北安点头，“谢谢。那么，二位可以离开我的办公室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