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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仪式 ...

  •    “我不同意!”齐塬的声音尖利地似乎要刺穿屋顶。
      “变态!疯子!恶心!”
      他哆嗦着手来回在殿内快速走来走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他已经死了!你竟要与一具尸体成婚,简直恶心至极!”
      齐塬猛的停下脚步,看向林阚,目光灼灼:“或者你还喜欢谁?孤给你指婚,你喜欢几个孤给你指婚几个!”
      林阚淡淡地看着他发疯:“好啊,你把玄桉赐给我,我看他就挺不错的。”
      隐秘处一个玄色身影听到这话不自然地晃了晃。
      齐塬瞪大眼睛看着她:“你疯了!他只是一个奴才!”
      林阚冷笑:“奴才怎么了?他身材多好,个高腰细,长得也好看,我看,和你兄长睡起来差不多!”
      齐塬咬紧牙关,目光恨不得要把她刀了:“你竟然将孤的兄长,一国的摄政王,与一个奴才比较!”
      齐塬被气得语无伦次:“你个水性杨花、淫”
      “啪!”林阚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林阚冷冷地看着他:“这一巴掌,是替你兄长教训你,身为一国之主,说话如此没轻没重,如何担当大任!”
      齐塬捂着被打肿了的半边脸,终于老实了,泫然欲泣地看着她。
      “你打我……”他委屈地说,因为疼痛声音还带了哭腔。
      “我没使劲”林阚有些尴尬地攥了攥刚刚打他的那只手,她真的已经很收力了,他们皇室儿女怎么都这么细皮嫩肉的。
      “你给我上药。”齐塬抽噎着看着她,眼神里全是哀怨。
      林阚怎么说也是和齐鸣舟一起看着小皇帝长大的,齐塬一老实就让她想起他小时候跟着她和齐鸣舟到处跑到处躲,坐在那整日一句话也不说,像个精致的瓷娃娃。
      她被那样的眼神看得心软了,挥挥手让女官送来伤药,她伸手托起少年的下巴,语气难得稍微柔和了几分:“松手我看看。”
      齐塬乖乖地松开捂着脸的手,巴掌大的脸顺着下巴上的那只手的力度微微扬起。
      林阚看了看他的脸,齐塬皮肤薄,那一巴掌让他脸上迅速浮现了指痕和淡淡血迹。
      她指尖挑了一点药膏点在齐塬红肿的侧脸,齐塬疼的抽了口气,下意识躲了躲她的手。
      林阚挑了挑眉:“你什么意思?又要我给你上药又躲来躲去的?”她松开托着他下巴的手就要走,却被齐塬慌张握住手腕。
      “疼——”他泪眼汪汪地看着她。
      林阚看着那双和齐鸣舟一模一样的眼睛,一时间愣了一下。

      齐塬可怜巴巴的神色一收,双眸微眯,冷声道:“你在透过我看谁?齐鸣舟?”
      “林阚!你好大的胆!孤是皇帝!”
      林阚捻了捻指尖残留的药膏,不以为意地说:“知道了——皇帝陛下。”

      “林阚!”齐塬喊了她一声,认真地对她说:
      “兄长无论如何也是一国摄政王,他如今既已离世,若行冥婚,要让史官如何写他?又如何写我这个本就靠着名声堆起来的皇帝?”
      “林阚,兄长他即便再喜欢你,如果他活着,也定不会允许你做此等荒唐事!”
      齐塬语气柔和了些:“林阚,我们一路走来都不容易,不能在此事上——”
      “齐塬。”林阚看着他,语气淡淡,说出的话却狠狠扎向了他的心脏:“若是我想,不过是一个国家而已。”她的远卫军早已候在宫内各处,只要她一声令下,让魏国一夜间易主也不是难事。
      齐塬僵在原地,脸上失去了血色,呆滞地模样像极了幼时无依无靠的时候。
      林阚摸了摸他的头,轻轻叹了口气:“你长大了。”
      她收回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她想做的事,从来没有人能阻拦,即使是齐鸣舟的亲弟弟。
      同小皇帝说一声也是希望鸣舟唯一的亲人能参加她们的婚礼。
      现在看来,是没必要了。

      林阚在上京没有宅子,但齐鸣舟有。于是林阚命人将齐鸣舟的棺椁从翎羽宫运出来。
      一日的时间,成亲需要的各种东西堆满了摄政王府的院子。
      前院的女官侍从忙的脚下没有片刻停歇。
      林阚站在齐鸣舟的棺椁边,看着他如同睡着一般的面容,她的手指一点点拂过他冰冷的面容。
      她的声音很低,如同耳语。
      “骗子。”
      “我们最终还是要成亲了,现在你高兴了吧。”
      “我答应你你的我都做到了。”从与其他男人划清界限只和他一个人在一起,到与他成亲。
      她都做到了。
      “你呢?”
      “是不是连说爱我也可能是假的?”
      林阚嗤笑一声,觉得自己似乎才是傻的那一个。
      齐塬告诉她齐鸣舟是因为患了疟疾,病起的很急,没多会人就没了。
      她找了仵作检查了,齐鸣舟身上没有一丝伤痕,与犯了疟疾的症状完全不符。

      “咱们的小皇帝啊,真是长大了。”她喃喃道。
      林阚到院子里,从怀中掏出一个形制精巧的烟花管,打开盖子,点燃里面的东西。
      很细小的一声“嘭”,火光从管中窜至半空,迅速散成星星点点的火粒,火粒向下坠落时突然变成了蓝紫色。
      林阚没有等太久。
      一阵微弱的风拂过,她头也没回,懒散地笑道:“好久不见啊,玄桉。”

      玄桉一身暗色衣衫站在院子里,不说话的时候似要溶进茫茫夜色里。
      他脸颊瘦削,常年躲在暗处让他脸色苍白,眼眸沉静,似无边的深海。
      他轻轻地说:“好久不见,将军。”
      林阚一步步向他走来,玄桉握着剑的手不自觉紧了紧。
      她看着他的脸,拧起眉头道:“怎么看起来比上次见瘦了许多,怎么,齐塬那小子不给你饭吃吗?”
      玄桉摇摇头。
      饭吃的太饱,容易生贪念和惰性。
      容易,奢望起某个人。
      玄桉知道她找他是为何事,他垂下眼:“摄政王殿下之事,当时御医确实说是疟疾之症,他病发时,我在守着陛下,只听闻病发前摄政王殿下正在批阅奏折,突然就咳血昏迷,再之后”玄桉抬眼看了一眼林阚。
      “再之后,殿下便薨了。”
      林阚扯了抹笑,夜色昏暗,玄桉看不清她的目光。
      “罢了,死便死了。”她轻飘飘地说,声音有一丝疲倦。
      “明日大婚后,后日我便要回津川了,玄桉,你要跟我一起走吗?”

      上京已经没有她在意的人了,她这一走,怕是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陛下不会同意的。”
      林阚无所谓地说:“他椅子还想坐得久,就不要干涉我的任何决定。我上战场的时候,他还是个话都说不利索的豆丁。”
      “怎么样?要不要和我回津川,只是津川没有上京这般繁华,玉盘珍馐金银珠宝锦衣华裳,津川一律没有,但,那里总归是比上京自由的。”
      “上京的风啊,吹进来要拐个七八九十个弯才能吹到人身上,津川的风,比人还要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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