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一二事》alazy

22、宗门大比（一）

　　回到宗内，徐白羽和陆北珂就闭了关，姚平也忙着修炼。
　　就这么过了几月，两道金光射向静室，紧接着就是厚重的黑云带着轰隆的劫雷压在莫问峰和秋山峰上方，那黑云好似要将两峰吞没，翻滚着，吞噬着，还夹杂不时的电闪雷鸣。
　　方泊理了理自己的紫衣，把玩了一阵手上的摆件，看着天边的黑云，“宗里又要多两位金丹修士了，不知是师兄还是师弟？”
　　张成瞧着底下弟子一个个魂不守舍，大声喝道：“看什么？手上操练做完了吗？屏气凝神，注意动作。”又分了个心思看着劫云。
　　王衍在丹炉房炼丹，听见动静瞧了一眼，微微皱眉，“这么大阵仗？这不像正常金丹劫云。希望两位可以平安渡过。”
　　两峰上的修为高些的长老及师兄弟眼见此，自觉为渡劫弟子护法。
　　那黑云积聚已是厚厚一层，遮天蔽日，不见日月，狂风呼啸，雷声轰鸣，百里黑云汇聚，倏尔雷电大作，如火光激射，惊起蛰龙，霹雳一声，狂电直贯而下。
　　徐白羽正坐静室中，调息凝气，忽觉双目明亮，目光收入玄关，能观窍妙，又觉身轻体燕，神清虑止，耳目聪明，心空豁然，身心两静，百邪俱散，元神外出，急速回光，收入于腔子里，返听丹田之妙，立定志气，收敛微细之元神，入于动炁之中，精血化炁，炁逆归穴，定心封固，炁足旋升，充盈全身，停息静定，化甘露降下丹田炁穴，归根复命[49] 。
　　脑海中突听低唱：“孔德之容，惟道是从。道之为物，惟恍惟惚。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窈兮冥兮，其中有精，其精甚真，其中有信，自今及古，其名不去，以阅众甫[50]。”
　　徐白羽只觉眼前恍恍惚惚，如真似幻，如雾如烟，若隐若现，红日初升，金丹结成[51] 。
　　长老们眼见结丹结束，离去了，峰上的弟子还在等。
　　徐白羽在静室中调息两日，这才出来。
　　出来便瞧见峰上师兄们大半在此。
　　孙华眼见徐白羽出来了，仔细打量着，眼里透着欣喜，“小十八，你可算出来，我们这些师兄们可好等。”
　　徐白羽瞧着外面围着的师兄们脸色不一，有欣喜，有担忧，又瞧着众人为他护法的模样，弯下腰，向众师兄拜了又拜。
　　徐白羽再拜时，孙华笑吟吟拉住他，“嗳嗳，师弟，咱们峰上都是自家兄弟，你结丹，师兄弟高兴还来不及，再拜可就生分了。”
　　刘浩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透着些担忧，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憋了好久，憋出一个“...手”，便捡了徐白羽手腕把了脉，“嗯...还有些气息不稳，这些天多修炼巩固。”
　　“大师兄，不是谁都像你一样是修炼狂魔，师弟刚刚结丹，应该调息好了，休息休息。”一师兄打趣道。
　　“师弟，结丹之时正是修炼的好时候，十八师弟基础薄弱，合该加强修炼，对了，师弟近期修为如何？师兄打算测试一番。”
　　“别别别，师弟我天赋不佳，还未结丹，师兄说得对，十八他刚刚结丹，正是修炼的好时候，师兄陪他修炼，定能叫师弟修为更精进一层”那师兄眼瞅着就变了颜色，然后转头看着徐白羽，“十八，我看好你哦。”
　　众人纷纷以怜爱的表情看着徐白羽，但是没人敢为他说话了。
　　徐白羽刚从结丹的喜悦，对师兄们的感激消化过来，看着刘浩的眼神看了过来，又看着众人惋惜的表情，还看着刚刚说完话一溜烟跑的师兄，心里只泛苦水，弱弱举手，“师兄，打个商量，能缓两天吗？”
　　然后，徐白羽悲惨地被练了两个星期，啊，真是气息也稳了，腿也打飘了，修为也稳固了，精神也摧残了，真是神清气又爽呢。
　　当他再见到陆北珂和姚平时，他感觉这俩真是整个修真界最好的人。
　　但他瞧着与他同为金丹的陆北珂，以及修为也进了一截的姚平时，他真心为他们高兴。三人买了些吃食，去姚平的寝舍相谈，路上见到宗里的桃花正开。
　　徐白羽起了兴致，“我记得前些年我舍前总有桃花枝，怎的今年没了？”
　　“哇，师兄你还说呢？你知那桃花枝是什么吗？”姚平一脸震惊。
　　徐白羽摇头。
　　“那是宗里表达情意的方式，宗里没梅花，那桃花取的是‘聊赠一枝春[52] 出自南北朝，陆凯，《赠范晔诗》]]’之意，师兄还说今年没收到呢，你且想想你往年怎么处理的？”
　　“嗯？我好像...是送给扫洒弟子了？”徐白羽顿时尴尬起来。
　　“就是这样，师兄你折了那么多师弟师妹的心，还想他们再来送你花？师兄你知道你在师弟师妹们口中是怎样的吗？说你不解风情，践踏真心。”姚平一脸谴责，好像徐白羽是个负心人。
　　“呃...那北珂也不一定知道嘛，他为什么还有？”徐白羽话头转向陆北珂。
　　“诶，少提我，我可不像某些人，我是一枝一枝找了合适的时间送回去的，还给他们带了小礼物。”忽然陆北珂朝某个方向笑了一下。
　　“你笑啥？我这不是...不知道嘛，哎呀，我找个机会和他们好好道歉行不行？”徐白羽挠挠头。
　　“晚了师兄，你的形象应该逆转不了了。”姚平坚定地说。
　　“不过师弟，你为何知道？莫不是有了心仪的人？”徐白羽打趣道。
　　姚平一下红了脸，“师兄莫贫，我哪有心仪的人，我只想找我父母，我是此前买话本的时候同他们认识的，一来二去，就熟悉了，哦，对了，徐师兄，他们还说了你好多坏话，要听吗？”姚平凑了上去。
　　“...师弟，你学坏了，你以前不这样的，定是北珂带坏的。”徐白羽一脸黑线，看着两人嘲笑他笑成一团。
　　笑过后，陆北珂正色道：“白羽，再有半年就是宗门大比了，咱们结了丹肯定要参赛的，得好生准备。”
　　“就是就是，我可等着二位师兄在宗门大比上一展风采，夺个好名次回来”姚平一脸期待。
　　徐白羽弹了姚平脑瓜蹦，“左右你再勤勉些，早日结了丹，咱仨都去夺个名次来。”
　　“会有的，会有的”姚平捂着脑袋，躲到一边去。
　　三人嬉嬉笑笑，喝了点酒，又说了些对未来的期许。
　　徐白羽笑说：“我愿岁月不惊，亲友安康，偶得空闲，与三五好友，绿蚁新醅，共饮一杯。”
　　姚平仰躺，高举酒杯，“我就希望我们岁岁安宁，得偿所愿。”
　　“希君生羽翼，一化北冥鱼[53] ”陆北珂晃了晃神，“小爷我愿你们滔滔岌岌风云起[54] ，浅予深深，长乐未央。”
　　第二日便回各峰修炼。
　　时光飞逝，就到了快去宗门大比的日子。
　　宗门大比每二十年举办一次，旨在选拔出所有宗门中最为优秀的二十位年轻弟子予以着重培养，通过多形式的比试以积分制算分，并且为多种类，按实力分为金丹组及元婴组，其中金丹组比试被普遍视为普通弟子的考验，参赛条件固定为金丹，元婴组则多是宗内长老及个别天资出众的弟子的比试，参赛条件最低为元婴，同时比试也会有炼器、炼丹、符箓等其他种类的比试，但众人更关注的还是实力组比试，前二十者也被称为“二十杰”这不仅是个人荣誉的证明，更是一块资源倾斜的敲门砖。
　　润泽宗内举行了一次宗内小比，按照宗门大比比试的内容各筛选了三十名弟子参加。其他弟子若是没有其他安排可申请同行观摩，宗内也会留下留影石供弟子观看。
　　徐白羽和陆北珂通过了宗内比试得以参加金丹组比试。姚平随行观看。
　　润泽宗浩浩荡荡一干人等踏上飞舟向东部驶去。
　　虽说各峰都有自己的修行起住空间，又安排了暂时的掌事师兄，但到底都是年轻人，就爱凑在一块聊些天南地北的话。
　　“嗳，听说这次轮到东部主事宗门大比，东方家族可是个有钱的家族，说是整个灵界最有钱的家族也不为过，这次大比指不定怎么奢靡呢？会不会有很多好吃的，嘿嘿。”
　　“温家底蕴也不差好吧，还有师弟，咱们这次虽不是去参比的，但是是要修行的，你知道宗里多少师兄弟巴望来嘛？瞧你那没出息样净想着吃，左右你回去了没什么长进，看师兄削不削你。”
　　“哎，师兄这话可不对，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我关注吃的，修行就落下了？我修的是五谷杂粮道，大有裨益呢。”
　　“少整些没用的，这人多，等会削你。”
　　“师兄饶命啊，师兄，你说我下次能参加比试吗？万一下次我突破金丹了，是不是还能拿个魁首来？”
　　“青天白日的，就开始做梦了，你师兄我都还没突破，要拿魁首也该我先。哈哈哈。”
　　徐白羽听着这些哑然失笑，在人堆里寻了姚平，一道去找陆北珂。
　　陆北珂正和人交谈，说是交谈也不恰当，更多是那人在倾听，两人也不识得，倒是看见那人姿容温润，光华内敛，好似河畔青竹，徐白羽突然想到“未出土时先有节，及凌云处尚虚心[55] ”这句话，他比陆北珂略高半个头，正微微躬身听陆北珂说着什么。
　　陆北珂说完瞧见他俩，向他俩招手，又向二人介绍，“这是我师兄，林阳。”
　　“这是我的两位挚友，年龄稍大的是徐白羽，在莫问峰，另一个是姚平，在青云峰。”
　　林阳向两人见礼，“徐师弟、姚师弟。”
　　两人还礼并问了好，四人开始闲聊起来。
　　说到这次宗门大比，林阳道：“我是秋山的代掌事弟子，二位师弟是陆师弟的挚友，有任何难处都可来寻我。”
　　陆北珂道：“师兄修为远在我之上，可惜这次无缘参加，林师兄平日宽厚，对我颇为照顾，若是你们修行有了难处也能指点一二”
　　徐白羽叹道：“林师兄实在可惜，掌事师兄在弟子中最为繁忙，我们二人也不敢多有叨扰。”
　　林阳摇摇头，“无妨，指点师弟也是我的职责。”
　　说罢让两人说了近期修行的难处，又一一指点。
　　姚平按照指点，果然通畅，连忙向林阳道谢。
　　徐白羽也试了下，近期瓶颈果然松动了一下，道完谢对林阳有了一点其他认识。
　　周围有弟子瞧了，也来讨要指点，林阳一一答了，众人纷纷道谢。
　　傍晚，徐白羽也回了莫问峰弟子歇息之地，遇见了他十七师兄孙华。
　　“师兄，本次大比怎么大师兄也没来参加？”徐白羽好奇，毕竟他觉得大师兄十分的强。
　　孙华压低了声音。“害，别提了，大师兄上上次大比去了，那时大师兄还未结丹，本来是去观摩，末了有个其他宗的金丹修士挑衅，大师兄当时年轻气盛，一个没忍住，待那天比试结束，把人拎上去，顺手拿了把弟子剑同人比试，还说什么‘你太弱了，我拿弟子剑才不欺负你’，也不管那人气得火冒三丈，把人打残了，然后当场突破金丹，把那人丢下台，就在场内接雷劫，而且师兄当时也没准备法宝，那雷劫把场地都劈坏了一块。师尊是那年的掌事长老，又是和其他宗门赔礼道歉，又是和主办家族赔钱，气得脸都青了，回宗后勒令师兄磨了几年性子，并且不准参加下次比试，这次师兄一是有其他安排，二是师兄说‘我是元婴修士了，我认为比大比更重要的是自我的修行。’要我说啊，师兄肯定是看不上眼宗门大比的奖赏，觉得还不如自己去秘境找来的合适。”
　　“师兄竟已是元婴？怪不得回回都能吊打我。”徐白羽惊到。
　　“对，师兄在所有宗门里除了几个人打不过，其他应该都可以碰一碰。不过这次好像有个善峰的师兄参加元婴组比试，以往他们都是不参加的，我还真想看看掌门门下弟子是什么样的。”孙华一脸好奇。
　　“我也好奇，我在宗内还未见过善峰的师兄，听闻他们都是有重要的任务，平日里都见不到。”徐白羽回道。
　　就这么过了几日，润泽宗到了场，离宗门大比还有两日，到处都是修士，人声熙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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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9] 道教传统内丹修炼筑基法?静功法，暗夜死神魔，2017年3月28日 ，https://tieba.baidu.com/p/5043848509，访问日期：2024年4月21日
　　[50] 出自老子，《道德经》，第二十一章
　　[51] 改编自《炼丹火候说》：尔时一阳来复,恍如红日初升,照于沧海之内,如雾如烟,若隐若见,则铅火生焉。
　　[52] 出自南北朝，陆凯，《赠范晔诗》
　　[53] 出自唐，李白，《江夏使君叔席上赠史郎中》
　　[54] 出自宋，冯时行，《遗夔门故书》
　　[55] 出自宋，徐庭筠，《咏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