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一二事》alazy

12、平桥村（一）

　　徐白羽和陆北珂年幼时就被家里压着读书，现在反而成了习惯，二人经常在闲暇时相约去到宗门内藏书阁，藏书阁很大，有八层，每层都会分类，学子可自行查找，也可去到楼内四角或是中央，有寻书石，学子注入灵力，心中默想需要的书，寻书石上会出现这书的位置，也会出现一个光点指引学子。
　　在姚平有资格进入藏书阁后，徐、陆二人倒也见过他几次，起先他们以为姚平是刻苦修炼，闲暇时来藏书阁学习本宗术法，仔细瞧了又不是，他看得很杂，有些是放了很久的书，有阵法、丹药，这些书徐白羽扫了一眼，大多是晦涩难懂还有部分传说的书，真真假假掺在一起，没有太多学习价值。过了青云峰测试的弟子能比普通弟子多上两层楼，姚平偶尔也会央着徐、陆二人给他带些书，这天，他央着陆北珂去寻一本书，说了个名，陆北珂大吃一惊。
　　“这书是禁书，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的？你难道不知各宗要是发现偷看禁书的，一律视为入魔看待？以后莫要再提。”陆北珂板着脸小声说道。
　　“姚师弟，你看的那些书究竟是什么书？我观察很久了，你看的那些不是什么志怪就是什么偏门，你看什么书是你的自由，我们不能管，但你千万不能走了偏路。”徐白羽闻风赶来。
　　“师兄莫怪，我从前是个凡人，前些日子偶然得看一些精怪故事，我就想知道这些故事是不是和话本上一样，一时间入了迷，是我不对，日后我会注意的。”姚平真诚地道了歉。
　　徐白羽心下还有些疑惑，两人见姚平缄口不言，“我们只是不想你走错了道，既如此，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陆北珂拍了拍姚平的肩。
　　姚平点头称是。
　　两人又观察了一段时间，发现姚平修炼也没落下，性格上也没有变化，也稍稍放心一点，但还是留个心眼暗自观察。
　　这日，三人闲来无事，去到领事阁，姚平近来修为有所进阶，想自己攒灵玉换功法学习，徐白羽和陆北珂陪着他来。领事阁有不同事件写在玉牌上挂着，事件难度和危险度不同，玉牌颜色也不同，按颜色深浅分为阏逢、旃蒙、柔兆、强圉、著雍、屠维[34] 六种，其中阏逢悬赏金最高也最危险，其后依次次之，每月朔日更换，这些玉牌悬于一面长墙上，每个事件处理时间不同，每个弟子每月最多可领三枚玉牌。
　　徐白羽胡乱瞟着，忽然见一枚玉牌似乎与其他玉牌有所不同，散发着淡绿色的光，约是个新挂的著雍级别，徐白羽心念一动，将那枚玉牌取了来，仔细一看，玉牌上写着：
　　东北方，三千里，一山曰常山，常山脚，有一平桥村，毗邻几村，皆报出现鬼魅，已有五月，望各弟子速解。弟子人数不限，赏金壹佰灵玉。
　　徐白羽心道奇怪，一般著雍玉牌在低修为弟子面前就少见，赏金最多五枚灵玉，这玉牌竟有贰佰之多，灵玉不比灵石，贰佰灵玉都够徐白羽两年生活了，并且人数不限，这不是宗门送温暖来吗？
　　徐白羽叫两人来看，三人拿着玉牌横竖看也看不出奇怪，眼见姚平有些心动，徐白羽说：“左右这玉牌是宗门挂的，可能是为了锻炼新人弟子，咱仨要不看看去？你有这贰佰灵玉，你想要的功法都能买了去。”
　　陆北珂也点点头，“不过万事还是注意些，这玉牌既是无人数限制，咱们可能也带不走这玉牌，不若打听打听其他弟子哪些同去，咱们一道，也好有个照应，我等会让家里送些法宝来，咱们分一分。”
　　三人将灵力注入玉牌，就见领事阁前一透明玉屏浮现他们三人名字，五七著雍领取者：徐白羽、陆北珂、姚平。随后那玉牌自己回到墙上。
　　那枚玉牌的事很快从学生里传了过去，要打听到同行的也不难，不过那玉牌不过一日就被人下了。
　　姚平这两日都在领事阁，对那枚玉牌也关注得紧，见玉牌撤了来找徐白羽和陆北珂。
　　“师兄你这有梅子汤吗？我天天喝白水，嘴里都咂摸不出味了，呀，正好，陆师兄也在。”姚平敲了门，行了礼，大咧咧坐下。
　　“给你备着呢，多大人了还馋嘴，修真之人要禁口欲”陆北珂笑道。
　　“师兄莫要取笑我，师兄自己不也爱吃那金乳酥？我这梅子汤也不白喝，我是带了乳酥和盐焗鸡来的。”
　　“不错，懂得礼尚往来，孺子可教也，说罢，来找我们什么事？不会是我们领的玉牌出了问题？不过瞧你这么高兴，大约不是什么坏事。”徐白羽接过乳酥和鸡，擦了擦手。
　　“嘿嘿，那不是那玉牌只挂了一日撤了，不过还是有很多人要去，我估计是贰佰灵玉诱惑忒大，来的人太多，宗门发不起就撤了，我问了管事师兄，师兄说既是领了，若是完成了奖励照发，要不是那日麦芒掉进针眼儿，凑了巧师兄们陪我去，又是徐师兄瞧见了，咱仨可能还领不了，我这不是果子狸吃了果（高兴），来找师兄们说道说道。”姚平高兴得眼睛都眯起来，“还是得咱仨有运气赚这灵玉，去晚了都不赶趟。”
　　陆北珂敲了敲姚平，“别得意忘形，让你少看点话本，说得都是什么话，这事也还没定论，只有定下来再高兴也不迟。”
　　“是是是，陆师兄教训的是。”
　　三人合计了一会，陆北珂分了法宝，徐白羽分了丹药，不日三人跟着其他弟子一同前去平桥村。期间还能听到有弟子絮絮叨叨。
　　“真是我运气好，我瞧见了，刚登记完通知我师兄，结果那牌就下了，气得我师兄牙痒痒，恨不得用眼刀把我戳死，替我来。”
　　“那可不嘛，没有人能抵抗壹佰灵玉，没有人！”
　　“瞧你那穷酸样”
　　“那请问这位高贵的师兄为什么来呢？别和我说来体验生活。”
　　“因为我给自己算了一卦，五行缺钱，命里缺钱，袋里缺钱。”
　　“这次酬金那么高，会不会有生命危险？还有为什么挂了一日就撤了？”
　　“不应该吧，这些事件都要宗门审核后才能挂的，兴许是哪位师兄把酬金设置错了，发现登记的太多了，宗门发不起那么多就撤了。”
　　一行人来到领事处，见一灰衣人端坐在此。
　　姚平那么一瞧，倒先出了声，“李洛师兄，好久不见。”
　　其余人等倒吃了一惊，素闻李洛师兄在采葛峰刑罚堂当值，采葛峰取自“六月食采葛，公踪赢赢[35] ”，听着美好，实际上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儿，峰主清正长老最甚，极为看重礼数，公正严明，遵守法度，采葛峰规矩也最多，五峰内人人都不敢造次，连宗主都要给三分薄面，其次就是刑罚堂，刑罚堂收的都是犯了错的弟子，听出来的人说里面黑漆漆的，师兄们拿着惩戒器列站两列，堂内进去就感到阴冷，时不时还夹杂着此起彼伏的惨叫，有几分阎王殿的样子，当值的师兄们就是那黑白无常专门索命来了。这当然是夸大，徐、陆、姚三人那会听了这些传说偷摸去看过，没那么可怕，顶多是有点黑，不过他们刑罚堂的是真有手段，每个进去的有些混不吝的师兄师弟，出来后都涕泗横流，洗心革面，好好做人。
　　采葛峰的传说在众师兄师弟中代代相传，所有人瞧见刑罚堂都心里发怵，战战兢兢，但也好奇当值刑罚堂的师兄是什么样的活阎王，众人怀着这些想法，偷偷摸摸看李洛，李洛自然感觉到了，一挑眉，那些人又匆忙低下头去，徐、陆、姚三人倒不这么觉得，他们仨就是李洛师兄带入门的，心里也知道李洛师兄就是严正了一点，人倒不坏，胆子也大了很多，是正眼瞧的。
　　“近来刑罚堂无事，掌事弟子人手不足，我算是被借来暂时掌事的”李洛轻轻开口，算是为自己为什么来这做了解释。
　　“这是你们的锁灵环，这次事件发生在凡界，最开始发生在平桥村，现在邻近村庄也受了影响，当地官府起先压着没报，拖了五月，鬼魅伤亡人数太多，压不住才联系当时在凡界巡察的师弟，那师弟暂且压制住，这些鬼魅的修为不高，宗门权当磨练你们，这次不止我们宗门，其他宗门也有弟子接了，你们届时到村庄周围一个道观集合就行，都打点好了。锁灵环设了限制，你们到村庄可以使用法术，但是必须注意不能让凡人知道。明白了吗？”
　　“师兄，既然是磨练，怎么才挂了一天？”一名弟子大着胆子问。
　　李洛眼里浮现一丝疲惫，又敛了神色，就那么随意一扫，刑罚堂当值的气质那么一出来，就能吓得那名弟子不敢再问。
　　“拿了东西就启程吧，希望你们不要让我失望，你们这次没有师兄带队，这有几枚求救符，人手还有瞬移符和丹药，给你们保命用的，若是处理不了就捏碎求救符，会有师兄来的，但提醒你们一点，求救符只能生命垂危时使用，平常时候使用了，这个事件就算处理失败了，你们的赏金包括其他宗门的一律视为失败。你们自行选出几人拿着符。”李洛将那些东西放在台前，等着他们拿走。
　　一行人推选出几个较为年长或修为较高的人拿着求救符，徐白羽也拿了一枚。
　　拿完东西，众人就踏上飞舟往东北方去。
　　飞舟上，一弟子来寻徐白羽，神色激动，期期艾艾说道“师…师弟，你好，我是黄铭，呃，我来找你没有恶意，呃…，我就是想问，清平长老是你徒弟吗？呃不是，你是清平长老的师父吗？”
　　徐白羽微微一笑，“我是清平长老的徒弟，徐白羽，排号十八，师兄找我师尊是有什么事吗？”
　　“真…真的是你，我…没什么打扰长老的，就是想问你你有见到你师尊吗？我…我的意思是你见到你师尊能不能帮我问个好，道个谢？”黄铭在听到徐白羽答复后，眼睛就亮了，眼神热切地看着徐白羽。
　　“抱歉师兄，我只有拜师的时候见到师尊了，入峰第二天，师尊就去凡界了，不过日后有机会我必替你传达，不过师兄介意和我说下你和师尊的缘分吗？”
　　“既然你是长老的弟子，那我便与你说，反正也过去了”黄铭想了想，缓缓开口，这时候倒是没有那种磕磕巴巴的感觉，说起话来分外流利，“我与长老初见是在一瀑布边上，那时候我正是低迷的时候，我本是凡界一个做小生意的，被人骗了钱，背了债，被人上门追债的时候，我爹被打死，我娘怒急攻心也去了。”说到此，黄铭开始哽咽起来。缓了一会，黄铭又说：“我妻子…我妻子怕我拖累儿子，带着儿子改嫁了，那时的我万念俱灰，觉得人生也就这样了，我害得我家家破人亡，我又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我家几里外有个瀑布，我就想着跳下去一了百了，我…我没脸面活着了，这时我看到了长老，那悬崖上有条吊桥，长老牵着一匹老马，从前方走过，飞瀑悬横，我不知长老前路何去，但我觉得他要去的就是他心归处，不似凡间人，但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于是我跳了下去。”
　　黄铭顿了顿，道：“但我没死，我被长老救了起来，我那时心死，不感激长老救我，反倒责怪起来。那时我还想寻死，长老问我何故寻死，我大概说了缘由，长老没有劝我，他只是轻轻抚我头，问我‘近来可有吃饱穿暖？父母可有安葬？妻儿可安好？’我才想起我是一走了之，父母只是草草下葬，妻儿…妻儿，我若还不上债，他们会怎样呢？他们也不会过上安稳日子，那些人能打死我爹，我妻儿自然也会被讨债，可是我哪来那么多钱还债，长老看出了，便让我替他做满一百件事，他会送我一件宝贝让我还清了债务，并将父母安葬，我不疑有他，我去向那些人求了三个月宽限，长老安排我的都是善事，长老说是为他积功德，百善做完，长老给了宝贝还告知我一计，让我妻儿去了那些人找不到的地方安定，然后便消失了，后来机缘巧合下我才知道，长老要我做的不是为他求功德，是为我，让我、我妻儿日后少些苦难，平安顺遂。他让我做事是想让我觉得是我替他办事换来的宝贝，让我不用心怀愧疚和感激，以平常心生活。我最后远远看了妻儿一眼，他们在新家生活得很开心，我就放心了，余生就想找长老道谢。”
　　徐白羽听后默默无言。
　　飞舟调了速度，设了屏蔽符，凡人无法察觉，不过两日便到了。
　　众人下了飞舟，那飞舟缩小至手掌大小，被一名师兄收纳起来，众人抬起头看见一个略微破烂的道观，匾上字迹模糊，努力辨认才认出是白云观三字，道观多是木质结构，风吹日晒，年久失修，颇有些摇摇坠坠，一吹就倒的架势。
　　“这道观像是许久没人住了，现在民间没人信道了吗？”一弟子看着破破烂烂的道观，略微嫌弃。
　　众人也不再言语，打算进去瞧瞧。
　　还未走进道观，便听一声“你们润泽这飞舟来得也忒慢，倒是我们清净宗收拾完了才来。若不是要等人齐，我们早就去村内查探，说不定都解决了，你们白得这壹佰灵玉。”一个穿着红袍绿裤戴金穿银的胖子走来。
　　陆北珂定睛一看，嗤道：“哟，我道是谁呢？这不是白家少爷吗？你有多少能耐，不过是仗着家里进了清净宗内门，现在凭着宗门在这作威作福来啦？我不说其他人，就你，怕是还没进村，听见鬼魅的名头就吓得屁滚尿流。”
　　“你个陆二，看我不打死你。”白宇怒目圆睁，捞起袖子，作势要打人。“够了，白宇，宗内脸面都要被你丢尽了，诸位请进来暂且休息，舟车劳顿，我们早到了些时辰，略微打理了会，等其余宗门到了，我们就进村为民除害，在下不才，是清净宗本次的负责人，诸位可唤我段奕阳。”
　　白宇忍住不发，向各位行礼，“诸位请随我来。”
　　观内不大，中有一厅，已到的宗门皆在此暂作休息，段亦阳安排其余弟子给润泽宗弟子落座，徐白羽和陆北珂粗略那么一撇，发现凡是有名姓的宗门基本都有弟子参与，段亦阳瞧见，说道：“是我等失礼，不若等会人齐了，诸位再相互认识一下。”
　　姚平听见此语，暗地给徐、陆传音，“段师兄看来是想主导这次事件。”
　　徐白羽回道“清净宗乃宗门之首，段师兄修为是我们之中最高的，其余宗门没有异议，显然是默认这种安排，我们宗门这次来的人不如清净宗有说服力，看来之后得听段师兄安排了。”
　　陆北珂也暗暗表示赞成。
　　陆北珂注意到一个视线在打量他们，他抬眼一看，正是一个青年，那青年倒是剑眉星目，轮廓分明，状似无意打量他们，或者说打量陆北珂，陆北珂隐约觉着见过此人，一时倒想不起来，那青年察觉到，眼神闪过一丝嘲弄，用嘴型说道：“表哥。”陆北珂一惊，竟是陆良？这些年不曾归家，陆良的相貌倒是有些变化，让他一时没认出。
　　与此同时，徐白羽在人群中看到一着青黑色海清、褐色僧鞋的僧人，僧人寻常样貌，眼似明星，面容沉静，波澜无惊，在人群中不算显眼，徐白羽心下倒转了几个念头，这些年佛宗发展颇快，信徒众多，这次事件这僧人是为何而来？除恶还是灵玉？这僧人身着平常，倒不知是不是个人物，素闻佛宗这些年出了个佛子，天生佛骨，不知这位是否有所交集。
　　只一会，其余宗门也来齐了，段奕阳引导各弟子相互介绍，介绍到陆良，段奕阳说道：“这位是陆师弟，与贵宗陆公子是同族，不可谓是缘分。”徐白羽也瞧见陆良了，只见陆良朝着他们方向施以一笑并行礼。
　　陆北珂闻言，还以一礼，轻声道：“表弟，许久不见。”
　　段奕阳又介绍起其他人，到那僧人时，他微微欠身，说：“这是鉴真师父。”
　　“这就是鉴真？那个天生佛骨的佛子？佛宗不是说他很厉害吗？看着挺普通的。”
　　“慎言，人不可貌相。”
　　有些略听说过佛子的弟子在私下嘀咕。
　　徐白羽和陆北珂也略微吃了一惊，姚平此前听过他两位师兄说过这佛子，佛子听说是穷苦人家的弃婴，其母不忍，将其置于木盆之中，当时佛宗一高僧行至水边见木盆，将其带入宗内，据说那日天生五彩祥云，佛子被高僧救起后也不惧怕，用手握住了高僧手指，高僧觉得此子有佛缘，带入宗门抚养，后来发现居然天生佛骨，故因此闻名。
　　众人打量着，见那佛子双手合十，微微躬身，口作：“阿弥陀佛，不慧不才，佛子之名，不过是‘以物物物，则物可物[36] ’”
　　众人介绍完毕，正打算进村，一弟子高声道：“这次虽然级别不高，没太大危险，但这一是要除鬼，二是人多，要是没个打头的，咱们这次恐怕也难做。”
　　“怎的，瞧你这话是想做领头的了？你那几斤几两够格吗?”另一弟子反驳
　　“我虽不够格，这不是这么多宗门人才济济吗？我就推荐我们宗陈师兄。”
　　被提到的弟子连连摆手，“多谢师弟，不过在下才疏学浅，还是另荐他人。”
　　“那不如我们宗黄师兄。”
　　“你们这么说，我们宗门杨师兄也担得起。”
　　.....
　　“够了，你们要吵到什么时候，还进不进村了，不如我说，清净宗本就是万宗之首，段师兄又是我们之中修为最高的，依我看他是最适合做领队的，并且他们清净宗最早到，又迅速探查了一些地形和情况，还知道我们各宗来的人，怎么看都是段师兄合适吧？”一名弟子说道。
　　“对，段师兄才是本次领队人选。”清净宗一名弟子附和。
　　各宗门商议了一会，都没有异议，段奕阳这才走了出来，向众人行礼，“多谢诸位抬爱。我便侥幸做了这领队，诸位，我一定带各位诛邪除恶，并平安回宗。”
　　一路上，清净宗各弟子也在向其余人等共享他们打探到的消息，“平桥村第一次出现鬼袭人事件是在五个半月前，是村里一个农户，半夜被鬼掐死的，脖上留了掐痕，第三日才被人发现，后来陆陆续续死了不少人，有男有女，但没有孩童，这种情况也逐渐扩散到周边村庄，村民也想过找官府，之前当地官府人怕担责，把事情掩盖了下来，请了一些江湖道士，没有用，后来掩盖不住了，上级官府安排人员找到了我们来解决...”
　　“我们不是不能让凡人知道我们有法力吗？怎么官府还能找到我们呢？”一弟子疑惑道。
　　“我们中部分人是作为能人志士被官府部分人保存在档案的，要找到我们至少得一些级别高的部门联合审批才能来的。并且我们处理完也不能在凡界多待，懂了吗？”清净宗弟子解释说。
　　“地形我们也探查过，村外不远处是个不大不小的湖，他们对这湖也挺尊重，湖边还有一个宗祠样式的，但我们瞧着里面摆的倒不像他们先祖灵位，倒像是什么神，村子里还有几口井，这几个村子里大多数姓周，也有少数几个姓。发生了这些事，有些村民想走，但根据他们所说，他们走到村子边缘就会昏迷，然后出现在家里，还有村民说他们不论在哪都能看见鬼脸，对了，咱们的道观是设了阵法的，那些鬼不能靠近，段师兄说夜里鬼气重，各位基本没有多少实战经验，进了村尽量别走散，要是遇到危险就往道观跑。”
　　众人来到村前，村子里阴沉沉的，阴云压在村子上，久久不散，村头有一竖石，形制有些方，斜插在地上，隐隐约约可见平桥村三字，村子里房屋分布不算太近，有些屋瓦残缺，墙面坍塌，黑天之下，竟显得有些凄惨，屋上，树上户户悬红布，那些布看上去有些年头，破损不堪，随风轻轻摇动，一些屋前还悬有圆镜，不过大多裂了缝，镜片掉在地上，卷入那黄土，“你们瞧，那墙面斑驳的污渍像不像个人？”一弟子惊呼，众人正要看去，却听一声咯吱咯吱声。
　　不知何时，众人前方站了一个佝偻老人，头发披散，穿着脏乱，背对着他们，那声咯吱咯吱是老人角度诡异向后仰起，脖子转动的声音，随后那老人就这么盯着他们把身子缓缓转过来，天色暗沉，只能看到老人半张脸，老人眼神浑浊，沟壑纵横，直勾勾盯着他们，手里攥着个铃，突然，老人疯狂摇动手里铃铛，哐当哐当，扑上前去，紧紧扯住一名弟子，喊道：“你们来了”那声音呕哑嘲哳，像只破锣，然后像惊了一般迅速放开，返身着跌跌撞撞向村内跑去，嘴里喊着“他们也在，在后面，在后面！哈哈哈哈，他们不放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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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4] 出自干支纪法，十干
　　[35] 出自《诗经·小雅·南陔》
　　[36] 出自《庄子·则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