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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劫狱没成功命先没了 ...

  •   江华榕和蒋正非赶到的时候,地上的人已经断了气,血铺在地上,看着叫人心惊。
      若没这两年大理寺的经历,换成还在后院的华溶来怕是要当场吐出来。

      江华榕用手试了试床上之人的鼻息:“他还活着。”
      蒋正非眉毛拧起,腰间的佩刀在日光下泛着寒光。

      面前躺在床上的人叫徐怀林,是裴党余孽,十日前上京,当天就被衙门抓了去,在衙门待了些时日后被人劫狱。

      自蒋正非接到衙门的消息后,左右不过三天便在偌大的京城找到了犯人的藏身之处,却不曾想还是晚了一步。
      华榕吩咐底下的人去找郎中,自己又细细打量着这间宅子。

      这宅子是福聚德后面的荒宅,平日里没人进来。
      今日不知哪个人过来准备做些腌臜事,却不料一进门发现了这般恐怖的情景,马上便跑去报了官。

      华溶往门外走,门外攘攘桂树,金秋十月,桂子飘香,整间屋子里都是香味。屋口还有些枯枝落叶,想来许久没人打扫。
      屋里也是萧条得很。
      一张床,一套桌椅,一个柜。再无其他。
      怪不得叫官府好找。
      谁能想到京中最出名的酒馆福聚德后面还藏着这么一个地方?谁又能想到把囚犯藏到这儿来呢?

      蒋正非在屋里也没闲着,先是看了看窗边的窗户,窗台很干净,应该是被开过。又去看了看床上徐淮林盖着的被子,很是整齐。
      蒋正非心中腾起疑云。
      华溶进来之后,和蒋正非从两个不同的方向走到了矮柜面前。

      蒋正非打开木柜,里面是股奇异的香,带着些桂花味。
      蒋正非正欲开口,转头入目的是华榕稍微失神的双眸,和有些颤抖的身躯。
      和华榕认识这几年来,他还是第一次见她这般失态。

      “怎么了?”蒋正非怕向来喜洁的华榕是不喜地上的血迹,可转念一想这江大人升官的案子不是粮仓藏尸案吗?
      他的话把华榕拉了回来,华榕笑着摇了摇头:“没事。”

      她笑得比哭还难看,但蒋正非没说出来。
      华榕屏住呼吸往后退了一步,却发现浓郁的香味早已弥漫到整间屋子。她没办法再去向蒋正非解释,直直跑出了门外。

      这味道,和当年的毒酒是同一种香!

      蒋正非担心她,跟着追了出来。
      华榕深吸一口气:“那味道我闻着想吐。”
      说完这句话后,蒋正非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想吐?”
      华榕点点头,想到刚才干干净净的窗台,华榕也明白了。
      “或许是屋子里味道太大,所以有人开了窗?”
      “应该是的,凶手既然舍命去救徐淮林想来也是二人感情颇深,这般也能解释他细心塞好被角,却又大开窗子。”华榕接过他的话。

      此时,郎中终于来了。
      蒋正非把那个白发老人带进屋中,华榕一人待在屋外。
      老人把药箱放下,抬手抚上了徐怀林的脉搏。

      “很是虚弱。”这是老人的第一句话“应该好好调理。”

      蒋正非应下,心中舒了一口气。
      只要活着就行。
      “只是,这脉象还有些奇怪。”
      “哪里奇怪?”蒋正非问到。
      那老人思索片刻:“像是中了毒,但老朽也不敢确认。”

      华榕此时走了进来:“可是南蛮的毒?”
      见她如此说,那老人也大胆开口:“正是,此毒叫金月白,有浓郁的香气,服下后若是剂量少,便是像这位一般就睡不起,若是剂量多,便会直接半个时辰里丧命。只是这毒老夫只是在书中看过,不曾真正见过,故而不敢妄下定论。”
      蒋正非暗骂一声,先送郎中出去,并嘱咐人抓些药来。

      “这叫什么事儿?还跟南蛮摊上了关系。”
      蒋正非叹了口气,直接往人家椅子上一坐。

      他二人自翰林院相识,如今三年有余。华榕深知这个纨绔公子的性子,也在他一旁坐下,缓缓开口:“这药既然是南蛮传来,便容易了许多,查找也方便了些。”
      蒋正非摇头,声音比刚才低了些:“现今江南动乱,又是裴党余孽重来,此人既能在这时拿来外邦之毒,便不是如此容易抓住。”

      听蒋正非这么说华榕自己心里也有了盘算。
      上一世她在宫中被杀,来见她的只有长公主萧舒,但是张濂和太后或者其他人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她不知道。
      如今劫狱之人被杀,是同样的毒,听蒋正非的口吻,想来后面的人也不简单。
      或许二者之间有些联系?

      华榕继续想。

      如今陛下春秋高,几个皇子各据一方,中宫嫡出的三皇子和太后侄女所出的七皇子势同水火。
      朝堂风起云涌,叫她这个局中人难以看清。况且还有个太尉行着摄政之事,华榕没能深想。

      窗外风过桂子,留下一地金黄。

      蒋正非心想今日也迟了,不知准备开口说个什么。
      可话还未出口,便见华榕将被子掀开,被角处是一块血迹。
      棉被是灰色,血迹自然不明显。血迹又在被角一块,极小得让人难以瞧见。

      “不对,若是在床边被杀,难道凶手是徐怀林?”华榕皱眉。

      “怎么凶手就是囚犯了?”门外进来一人。
      一身玄色衣裳,腰间别着刀,看着四十岁上下,鬓间有白发。
      蒋正非见了来人,忙弯腰作揖:“陈大人。”

      江华榕亦然。
      来人一袭黑衣,暗纹绣着苍鹰花纹。
      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墨羽卫的人。

      “本官乃墨羽卫陈冲,恰巧在福聚德吃酒,听说出了命案就马上赶来,没想到是蒋公子在此。”

      蒋正非收了往日的放荡不羁,在这个陈冲面前多了几分恭谨。
      “本是大理寺劫狱一案,不曾想劫匪被杀。”
      “嗯?”陈冲往前走了一步,劫匪被抬走,地上的血迹还在。
      床上的人被带走,沾着血迹的被子还在。

      陈冲仔细看看,不怪华榕以为凶手就是囚犯。他转头看向华榕。

      小公子一副清冷模样,更像个姑娘。
      他问华榕:“你可是当年三甲进士。”听华榕称是之后,他接着道:“怪不得姑娘们当年给你丢了满车香囊。”

      华榕红了耳廓。
      好在陈冲只是活跃下气氛,没继续说下去,让华榕说一下事情的经过。

      听华榕说完整件事情之后,陈冲有了个初步的了解。
      在听到“南蛮之毒”的时候,陈冲也露出严肃的表情。

      他一面想着命案,一面又打量着华榕。
      她倒是比想象中的聪明些。
      “南蛮?可确定?”

      华榕摇头:“不确定,但只有南蛮一族喜香料,如今屋子里的味道大人也能闻到,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
      陈冲笑了笑:“那便如此了。”
      离开之前,他有意无意地喃喃:“快不得那个老东西抢人到大理寺去。”

      随着他的玄色衣袍隐入夜色之中。
      华榕看着天上渐渐暗淡的天和天边树梢的月。

      问了一句:“墨羽卫的人为何会来?”
      墨羽卫乃是天子近臣,也是皇帝的特务机构。如今前来,怕不是吃酒偶遇这般简单。
      蒋正非稍有思索:“冯大人喜得麟儿,宴席摆在福聚德也不奇怪。”
      是了,不奇怪。

      福聚德乃是当今天子亲祖父李驰名下的铺子,不少官员念着陛下一片孝心,是以京中四品以上官员大多都在福聚德办事。

      而凶手选在最是繁华福聚德下手,是为了什么呢?
      因为很难想到最繁华的地方藏着囚犯?
      因为它的后院满是桂花可以掩盖气味?
      还是,因为它的背后是李驰?

      华榕有了些眉目,但现在只能等明□□堂之上会发生些什么事儿了。

      天完全沉了下去,墨色洒在云天之际,零碎几个星子,月亮被云雾遮住,只余下满天亮光。
      华榕和蒋正非并肩走着,路很长,穿过后院的小径,穿过福聚德繁华的前院。

      冯大人办事的宴席拆了大半,只余下酒水剩菜。
      掌柜的见了他们二人很快迎上来,低声询问:“大人,周家那小子不会真是杀人犯吧。”

      他问的是那个死了的劫匪。
      华榕摇头:“他是劫匪,但应该没杀过人。”

      掌柜的有些激动,衣袍一甩:“那小子我一看就知不好,要不是我家那个不成器的女儿,谁会收养这个不干不净的人,如今还出了这档子事。”

      蒋正非眼睛眯起:“他是外来的?”
      掌柜的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有些结巴地回答:“是……是啊,好像是楚地那边来的。”
      楚地,裴相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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