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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险些擦枪走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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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埃想，在这个哨兵彼此之间竞争到白热化的世界里，能跻身前列的哨兵必然是压抑了一部分真实自我的，所以他对哨兵群体一直有着较高包容度，甚至默认了精英哨兵们多少有点精神疾病在身上。
而10号哨兵的精神状态美丽到米埃分不清他是否属于“有病”的范畴。
“哎呀~我是听说恺你居然开始往家里带人了，就过来一睹芳容。”10号哨兵刻意夹着嗓子说话，就差原地给恺来个兰花指。
意识到对方的挑衅行为，恺的脸色愈发冷硬，米埃甚至能看到他额角青筋的轮廓渐渐清晰起来。
但不知当讲不当讲，按向导的标准看，10号反而让米埃有种“游子回家”的感觉——当初向导们聚在一起吐槽哨兵对向导的刻板印象时，就有不少向导故意模仿这种扭捏做作的说话方式。
这股熟悉感驱使米埃上赶子打起了招呼：“哇，那你有没有看到车里多了个有趣的灵魂？”
10号哨兵无比熟练地揽上米埃的肩膀，接过他抛出来的梗：“嚯，还是邻家阳光小弟型的——比起哥哥我的有趣程度还差点，不过比恺那阴暗的灵魂有趣多了！”
恺看着这俩咧着大嘴嘿嘿直笑的家伙，莫名想起来在灯塔论坛里看到的一张图：两只笑出“滑稽脸”的萨摩耶中间夹着一只苦大仇深的萨摩耶，苦大仇深的那只宛若给另外两只萨摩耶助兴的玩具……
如果只是过分开朗的家伙单纯找乐子倒也罢了，但偏偏他这几年大部分时刻都和10号处于敌对关系。
“10号。”恺面色不善地喊出对方的序列号，“我猜你没有慷慨到专程跑这一趟，就是为了付我维修费的地步。”
“你这人呐——哥哥我一开始就说过来意了啊～”10号哨兵像逗小孩似的伸手捏了捏米埃的脸，“来看看我们的首席哨兵带回家的人长什么样。”
刚刚还乐颠颠的米埃心里一沉：他莫名从10号的话语中听出一丝火药味。
“一直在监视？”恺冷冷地吐出五个字，面无表情地盯着10号哨兵的脸。他从头至尾保持着防备的姿态，灰紫色的虹膜中仿佛住着一个横刀向敌的负伤少年。
10号哨兵耸耸肩，回以一个“你猜”的眼神。
“真可惜，我不姓‘言’。”恺讥讽道，“也不是‘王’、‘白’、‘温’这几个氏族的成员——所以值得你们所有人都踩一脚！”
10号收紧手臂，和米埃贴在一起，对着恺露出一个挑衅的笑：“该不会想驱动精神体和我动手吧？提醒你哈~大家可都知道你快到极限了，只是没有明说……”
原本愉悦轻盈的语气到了句尾骤然跌至冰点，10号嘴角的弧度也染上了冰冷的意味，仿佛从憨态可掬的金毛犬变成了一头笑面虎。
米埃从10号的身上嗅到一股极具侵略性的味道，被呛的浑身不自在，情不自禁试图远离这个哨兵。
然而10号保持着皮笑肉不笑的神情，一只手宛若鹰爪，死死攥住米埃的小臂，拒绝了他的逃离。
感受到气氛不对劲的米埃于是放空自我，假装自己只是一个没有自我意识的等身树脂人偶。他猜这就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的真实写照：10号大概把自己当成了对恺间接示威的工具。
“当然，你想和我打的话我也奉陪到底～到时候1号位空出来，就又有好戏看……”
“砰！”
10号哨兵的话并没来得及说完，因为恺不知何时拔出一个手枪，一梭子弹贴着他的脸飞了出去，在后车窗上留下一个均匀的弹孔。
“哟，这就生气了啊？”
恺一字一顿，严肃道：“说重点——不要每次都等我提醒。”
米埃终于明白恺为什么养成了“工作时间绝不闲聊”的习惯。
10号哨兵耸耸肩：“找到61号哨兵的踪影了，在锈江那边。你下午记得去蹲点。”
米埃面不改色，心中暗暗吃了一惊。
恺望了米埃一眼，又继续瞪着10号哨兵，冷声道：“知道了，留下20万让我修车，然后你可以滚了。”
“对了，提醒你个事儿：不管我们谁捉住61号，别把他弄坏了~哨兵不值钱，但研究所的向导科学家们可是很缺活的实验体。”10号哨兵扔给恺一个鼓鼓囊囊的钱包，随即真从天窗上“翻滚”了出去。
米埃不确定10号嘴里的研究所是不是自己以前待着的中台。他瞄向恺，却正好撞上后视镜里恺的目光。
那或许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眼神，米埃却莫名头皮发紧。仿佛披着哈士奇皮的羊蹦跶着路过一片树林，结果一抬头瞄到一头货真价实的狼藏在树干后望着自己。羊也不知道这货是在打量同类还是打量猎物，只能硬着头皮迎上前问声好。
他赶忙抬手把被10号踩到的坐垫拍干净，借动作掩饰自己的慌乱：“你们是朋友吗？”
恺深吸一口气，重新看向前方：“应该是合作关系。”
顿了顿，他又补充一句：“我不确定。”
“为什么不确定？”米埃从恺身上看出一丝迷茫。
然而恺不愿多说，仿佛在这个话题上停留就像让自己站在烧红的铁板上。
他迫切离开这个危险区域，再次把话题带回工作场景：“盯上61号哨兵的人不少，下午太晚了，我们直接去锈江——说说你的特长和擅长的战斗方式吧。”
米埃看着窗外的景色偏离自己熟悉的区域、疾速朝锈江靠近，有点心虚地答道：“比一般的哨兵脾气好……算吗？”
“算，很适合团队合作——擅长的战斗方式呢？”
“我小时候不在塔里长大，没怎么训练过……呃，没什么战斗经验。”
“真的？”
这话莫名让米埃汗流浃背，不过他仍面不改色地点了点头。
谁知恺轻笑道：“巧了，我也不是原住民——你原本住在哪个区域？说不定是老乡？”
“锈江流经的大陆城市都去过，我比较居无定所哈。”
“这样啊……很稀奇的经历。”恺的食指轻轻敲击着方向盘，冲着后视镜里的米埃送去一个笑，“回头我们可以聊聊那些城市里发生过的事。”
哦淦……米埃暗暗咬了咬自己的舌尖。
他听出恺的意图，才意识到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大坑：那些城市里发生过的事？鬼知道啊！哥们儿记忆里只有在中台的生活日常和出来后的“东大门的奇妙冒险”啊喂！
然而某种辩论的胜负欲压下了内心的慌张。米埃平静道：“这是以后的事了——恺老哥，我更关心你为什么忽然问起我的特长和战斗风格诶。”
“你是言诺的好友，他出事后盯上你的人不少。”
“我懂——所以呢？”
“凭你应付不了那些暴力狂。”
这个我也懂——所以呢？米埃在内心不住催促着。
“而我恰好喜欢挑战那些高傲的家伙……也喜欢身处风暴中心。”恺坦然道，说这话时，他眼睛中闪烁着某种野性的光芒。
米埃莫名被这种光晃到，目光从后视镜移开。
所以呢？他再次在心底发问。
恺迅速在操作台输入指令，将车辆设定为自动驾驶，转身郑重其事道：“所以邀请你加入我的私人队伍：‘东方’。”
那双灰紫色的眼眸亮的惊人，是真诚追逐梦想之人才能拥有的眼神。
好嘛，怪不得能坐稳No.1，原来您是天生爱这一行。
米埃忍不住问出心里的困惑：“……您确定我也配？”
他刚拿到110010号哨兵的袖章时，连应聘个填表文员的工作都要和一干熟手厮杀一周，谈到薪资待遇还要被嘴上一句“你不干有的是哨兵干”，恺的团队怎么想也不至于草率到这个地步。
然而恺笃定道：“自信点吧，这个特质比你想象中更稀缺。”
“可我没有精神体诶。”
“没有精神体的哨兵并不是只有你一个，这不是难以挽救的缺陷。”恺的食指依旧不住地敲着方向盘，一手撑着脸，不过不知是不是10号走人了的缘故，现在他看上去放松了不少，“战斗的事交给我和其他人就好。”
如果发言人换成别的哨兵，米埃会认为这只是些安慰人的客套话。然而恺的表情和语气都极其正经，米埃莫名觉得有被鼓励到。
“最不济，还可以替我背几个黑锅？”下一秒，恺用玩笑话的语气击碎了米埃心里刚刚冒头的感动。
“……您认真的？”米埃汗流浃背。他想说就像校长对年级第一和年级倒一的忍耐度不同那样，自己这个吊车尾哨兵的身份真不一定能兜住首席哨兵闯出的祸。
后视镜里的恺微微眯眼，带着点笑腔道：“不是，我只是认为这样可以让你更直观地感受到自己的潜在价值。”
“可以当替罪羊”的潜在价值也太可怕了吧恺老哥？！
米埃默默把头埋进靠背，以此替代捂脸。他猜恺这是好心，但真是好笨的一张嘴……
恺拍了拍靠背，劝道：“待会儿大概率很辛苦，别乱想了，保持体力。”
“好……”我尽量……
作者有话要说： 开学了有点忙，在痛苦地做大作业和修文（原本的存稿都变成了废稿x）T T
可以等俺更的多一点再看……非常抱歉T T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