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农家阿姊种田记》锦鲤小布

28、学堂冲突

　　陆鸢人虽在低处，气势却不低，抬头望向姜娘子，“今日天色已晚，不若明日一早姜娘子便随我去一趟县衙吧，我倒是想见识见识姜娘子的风采。”

　　姜娘子却不敢答应，县衙那可是犯了罪的恶人才去的地方，谁不知道进去了不挨顿板子出不来，这个陆大娘是不要命了，她可还要，只重重地哼了一声，“你陆家没种地自然可以天天躲懒进城，我可没那闲工夫！”声音依旧很大，却透露了些心虚。

　　陆鸢切了一声，不再多说，只带着元松和月儿在姜娘子死命瞪人的眼皮子底下不紧不慢地上了牛车，再无人出声阻止。

　　对上姜娘子吃人的表情，陆鸢根本不带怕的，回蹬过去，咋地，不服来战啊！

　　冷血嚣张的王麻子她不敢惹，外强中干、跟纸老虎一样的姜娘子她还不敢惹吗！

　　可是，让陆鸢没想到的是，南堰塘事件发酵后引起的冲突却不仅仅牛车这一庄，就连在隔壁村子学堂里的元柏都受到了牵扯。

　　这日，元柏下学回来的时辰比以往稍晚一些，回来后扭扭捏捏地待在前院不进屋，还是月儿纳闷，跑过去一探究竟，才发现低着头的元柏鼻青脸肿，当时便拉着元柏去跟阿姊阿兄交代缘由。

　　陆鸢仔仔细细地看了元柏脸上的伤痕，仍不放心，又让元松脱了元柏的衣服仔细检查一番，好在最后发现都是一些皮外伤，这才放下心来，拿出两个鸡蛋煮在锅中，静下心询问事情经过。

　　没办法了，丑媳妇迟早要见公婆，做了错事迟早要交代清楚，元柏只得在三双好奇的眼睛下老老实实地叙述事情经过。

　　原来是午间吃饭时，元柏的一位叫做陈元海的同窗嘴巴不干净，和元柏起了冲突，元柏没忍住一拳打了陈元海，这下好了，陈元海也不依了，两人开启了互殴模式。

　　只不过陈元海年纪大些，所以元柏根本占不了便宜，待元柏耗尽了力气，只能躺在地上被动挨打，幸好饭堂里的其他同学见状拉开了两人，才结束了这场打斗。

　　不过，单方面挨打这样没出息的事元柏并没有抖露，陆鸢三人只以为元柏和陈元海是势均力敌的互殴……

　　不幸的是，这场互殴不出意外地传到了范夫子的耳中，范夫子询问缘由后并未多说，只做了三件事。

　　首先，拿出戒尺狠狠地打了两人手心，而且由于元柏是先打人的那一方，打的手心数还比陈元海多些。

　　其次，在范夫子下午的课堂上，元柏和陈元海是在教室的后方站着听完的，足足站了两个时辰。

　　最后，下学时，两人还被通知请家长。

　　可怜见的，直到下学回到家中，元柏的手心仍是肿得老高，不过还好是左手，既不耽误写字，也不耽误吃饭……

　　可是当陆鸢问起两人究竟因为什么起的冲突，元柏却支支吾吾地顾左右而言他。

　　见此情况，陆鸢也不再逼问了，心中大约有了几分猜测，怕还是南堰塘事件惹的祸，涉及到陆鸢了，不然一向情绪稳定的元柏怎么会主动打人呢。

　　但是，无论发生了什么，先动手绝对是过错方，所以陆鸢尽量缓和语气说道：“元柏，阿姊猜测你是因为阿姊才与人动手的，对吗？阿姊很感动，元柏也能保护阿姊了，但是阿姊不在乎陈元海说的胡话，也不在乎其他人的评判，阿姊只希望你，还有元松和月儿，能平平安安。”

　　“这次你虽占着理，但还是做错了，错有两处。其一，错在主动动手打人。陈元海只是小孩子心性，并非大奸大恶之人，你跟他动手并不理智，非君子所为；其二，错在将自己陷入险境。陈元海比你年长，个头比你高，力气也比你大，即便与人动手，你也要仔细考虑好有几分胜算，万不能将自己陷入险境之中。元柏，你能明白吗？”

　　元柏低下头，只静静地点头，陆鸢却看到一颗颗眼泪从半空中掉落，滴在了干涸的泥土地上，陆鸢心疼地张开双臂抱住元柏，“阿姊知道你是明白的，你很聪明，也懂是非，所以以后要尽量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好吗？”

　　元柏带着哭腔回答好。

　　解释完事情的经过，交到完了元柏，陆鸢以为此事就到底结束了，没想到元柏慢吞吞地来了一句：“阿姊，阿兄，范夫子让我和陈元海明日带着家中长辈去学堂……”

　　陆鸢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请家长！

　　天啦撸，她一个婚都没结的年轻女孩，居然混到了被请家长的一天。

　　陆鸢内心是拒绝的，但若是单独让元松去，陆鸢也不放心啊，谁知道陈元海的长辈是什么模样，若是不讲理胡搅蛮缠，更有甚者直接动手，那元松岂不是会吃亏，所以最终只能含泪答应下来，明日同元松、元柏一同去学堂。

　　这一晚，陆鸢难得没睡好觉。睡梦中，平易近人的范夫子突然化作凶狠的鳄鱼，张开血盆大嘴就要朝着陆鸢而来，陆鸢成功地被吓醒了。

　　第二日，陆鸢难得的脸色泛青，黑眼圈也赤裸裸、明晃晃地挂在脸上。

　　本来就不安的元柏这下子更自责了，苦着一张脸很不好意思地跟在陆鸢和元松屁股后面。

　　陆鸢三人按着正常上学的时辰来到了学堂，见着陈元海家的长辈，是他阿耶。

　　也是，一般对外的活动，这个朝代还是以男人为主，像陆鸢这种家庭结构毕竟是少数。

　　范夫子安排学生晨读，将元柏、陈元海以及双方家长叫到了休息室，然后表情严肃，开门见山：“陆小娘子、陆小郎君、陈郎君，你们也都知道今日为何请你们来学堂了吧。”

　　范夫子见几人点头，接着道：“昨日里两位小郎君在饭堂里打斗，某询问了缘由，说是陈元海言语辱骂元柏阿姊在先，元柏气不过打人在后，然后陈元海跟着也动了手。这件事，某私以为两人都有错，所以昨日里用戒尺罚了手心，下午又罚了站，不知道陆家、陈家可有什么意见？”

　　陆鸢猜想得果然不错，陈元海言语辱骂她，无非就是无耻、没脸等等屁话。

　　不过有意见？哪敢有什么意见！您是夫子您最大，当然您说了算！

　　陆鸢忙道：“范夫子惩罚地自然有理有据，虽说是陈元海言语不当，但元柏也着实冲动了些，小女子在家中已经和元柏兄长教育过了元柏。”

　　说到这儿，陆鸢转头向元柏招手，“元柏，过来好好向范夫子以及你的同窗赔礼道歉。”

　　经过昨日的沟通，元柏早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虽然还是不给陈元海好脸色看，但非常真诚地道了歉：

　　“范夫子，对不起，学生不该动手殴打同窗，破坏学堂纪律，扰乱学堂秩序，我会认真反省，改过自新的，日后绝不再犯。”

　　范夫子和陆鸢、元松欣慰地点点头，接着聆听。

　　“陈元海，对不起，昨日我不该动手打你，虽然你说的不是事实，但我不应该糊涂地跟道听途说的愚钝之人计较，阿姊说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日后我自会离你远远的，不让你染黑。”

　　陈元海本来高昂的头颅、咧开的嘴角、得意的神色在后半句话中再也维持不下去，虽然那句绕来绕去的话他没听懂，但肯定不是好话，握紧拳头狠狠瞪向元柏：“陆元柏，昨日还没挨够打吗？敢说我是道听途说的愚钝之人！”

　　陈元海的阿耶陈郎君也有些气愤，“范夫子，陆小娘子，还是好好管管元柏这孩子吧，当着师长的面就张口辱骂同窗，私下里还不知道会说些什么难听的话呢！”

　　元柏眼神清澈，不急不躁，“范夫子，陈郎君，学生并非辱骂同窗，只是在陈述事实。”

　　陆鸢心里给元柏点了个赞，说得好，不过不能表现出来，面上只严肃地教育元柏：“元柏，不可胡说！道听途说并非就一定是愚钝，也可能只是单纯犯傻被蒙蔽了！”

　　这话说的，犯傻比愚蠢又好听在哪里……

　　陈郎君和陈元海懵了，正要张口理论，范夫子抢先道：“陆小娘子慎言，俗话说上粱不正下梁歪，陆小娘子当注意言传身教才是！”

　　虽说是阴阳二人组，但说的未必不是事实……

　　陆鸢立刻恭敬地回道：“是，范夫子，小女子受教了！”

　　范夫子不再追究陆元柏和陆鸢的说辞，时间可是宝贵的很，再这么下去，上午的课还要不要上了，于是转向陈元海问道：“你可知错？”

　　陈元海顿时不敢吱声了，低下头乖乖答道：“学生知错了。”一句话便没了下文。

　　范夫子只能耐着性子引导：“错在何处？”

　　陈元海哪里知道错在何处，紧张地转了转眼珠子，心虚地答道：“错在不该动手？”

　　陈元海可是知道，陆元柏阿姊的事情村里都传开了，连阿耶阿娘都说得有板有眼的，绝不可能只是道听途说，既然没说错，那就只能是动手打人的错了吧？虽然陆元柏先打了他，但是陆元柏没打过他，他好像下手有些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