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7、第七章 ...
-
学校后门对面有家书屋，二中的学生要买书的话都会选择这里，一是比较近，二是卖的东西很广泛，不只是辅导书和名著，还有很多当下流行的小说，杂志。
一到周末，阅读区就围坐着很多来蹭网的小学生，他们不知道在读书的地方要保持安静，营业员也不会去管，因为店里有卖零食和奶茶。
我在一堆的物理辅导书面前踌躇不决，或许我应该去更小的店，这样就不用眼花缭乱了，物理老师只说要辅导书，却没有特别指定哪一类，为什么不直接把正确选项给我们呢。
不得已，我花时间把每类辅导书都大致翻了一遍，最终我选择以习题为主的那本。
孙予晴来自隔壁市，所以周末也不回去，我打开门，她的拖鞋还放在床前，我考虑要不要叫她起来吃午饭，都要十二点了，但细想，大多数人一般都喜欢睡到自然醒。
空调是打开的，说明在我走之后她醒过。
我在桌子前坐下，摊开刚才买的教辅，物理不是我擅长的科目，我也不知道这本书质量到底怎么样。
“喵。”
我听到了猫的声音，寻声抬头，一只和木桌同一个色系的橘猫坐在书架上，歪头看着我，刚才我都没发现它。
学校里的流浪猫之一，我在初中时就见过，它比起那时敦实不少。
我站起来用笔帽去蹭它的下巴，它也不跑，只是抗议地喵喵叫。
背后孙予晴好像起来了，“怎么有猫叫，我睡糊涂了？”
她顶着乱糟糟的头发走到我旁边:“真是猫啊，这么胖。”她上手摸了两下，“还不怕生，天啊，好可爱。”
被这样围观，它可能也承受不住了，它跳下书架，敏捷地从我打开的门里跑出去。
我在猫咪坐过的地方喷洒了几下医用酒精，“孙予晴，你的手。”
“噢，谢谢。”
天色越来越晚，教室里的人越来越多，说明就要上晚自习了。
“嗨嗨嗨！”
荣茜的声音从背后传过来，她正强行锁住成灿的脖子。
她神秘的叫我和阳卓盺凑过来，“刚才成灿在校门口被高二的男生要Wechar了。”
成灿挣脱了她的束缚。
“你别胡说行不行，那是学生会调研。”
“谁家调研还要加wechar啊。”
“就算是这样，我又没给。”
阳卓盺用书敲上荣茜的头:“别这么八卦，烦死了。”
荣茜捂住头拱进阳卓盺怀里，“盺儿你现在居然嫌我烦，还动手打我！”
“别在教室里这么叫我！”
我的桌子上落下一粒透明糖纸的粉色小糖果。
“找零找的。”
成灿手里拿着一颗同样款式的蓝色糖果。
“谢谢。”我把糖放进课桌里。
“给你讲个好笑的，我妈昨晚打了一夜麻将，然后她今早八点还要去上班。”
“厉害。”
成灿再也没有表现出和那天晚上一样的状态，我都怀疑当时发生的事只是我的一场梦而已。
上课铃响了有一会，成灿用只有我们两个听得到的声音问:
“温泉，你是什么星座的？”
“摩羯座。”
以前班里流行这个，时不时就有人来问。
“我也是摩羯诶，你生日是几月几号？”
“十二月三十一号。”
“那你比我大，我一月五号。”
因为女生要少一两个，所以我的右手边只有两张空桌子，再远点就是男生的地盘了。上自习或者课上闲下来的时候，老师们经常会来这里坐着，成灿抱怨过好几次。
比如现在，班主任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那里，看样子已经盯着我们很久了。
我和成灿面面相觑，一时间觉得尴尬到了极点。
这位王老师的情绪从不摆在脸上，他的表情和平时大差不差。
“不看新闻就自己自习嘛，你们俩听好了，星座只是伪科学，有这时间还不如做点真正科学的数学题，你们说是吧？”
“……”
还好他今天心情不错，我们点点头，没再说过话。
感觉从小到大的老师都有个共同点，就是一说起自己的私事就停不下了，恐怕几架马车都拉不回来。
英语老师是比较严重的那类。
“说到文化差异和刻板印象，我就想起几年前我带我五岁的女儿去欧洲旅游，晚上才下飞机她突然水土不服……后来才知道那边是红灯区，一般人都觉得是不好的地方对吧，然而他们却慷慨地给予帮助……”
我以为终于要结束时，他又开启了另一段。
同学们纷纷开始做自己的事情。
我感觉有个柔软的东西抚上了我放在课桌下的手，成灿拉着我的手放在书架底下，研究起了我的手心。
她的食指指尖顺着我的手掌脉络之一慢慢划过，有些痒痒的。
“你打人一定很疼。”
“怎么看出来的？”我问。
“没听说过吗，断掌打人都疼，你觉得是真的还是假的。”
“不知道，我没打过人。”
她突然把手臂伸到我的课桌下面，“你打我一下试试。”
我觉得这样的要求太没有道理了。
“不要。”
“打一下嘛。”
我做了一个“嘘”的动作，她心领神会地摆回那副认真听课的姿态。
但现在的英语老师依然在说题外话。
“你诈我？”
“我又什么都没说。”
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这之后，无论上什么课，只要我的手闲下来，她就抓过我的手握住，不停的捏来捏去，表情认真地从手心观察到手背。
某天的语文课上，我忍不住问:“这样做很有趣吗？”
“你很反感吗？”
“不是反感，是分散我的注意力了。”
我在听课的同时，大脑还要处理左手上感官传来的信息，显然效率不高。
听见我这么说，成灿移动着手掌和我相贴，然后十指相扣放在课桌底下，一动不动。
“这样呢？”
成灿是真的很喜欢肢体接触，就和初中班级里那些连上厕所都要手牵手去的女生一样，但我没听说过她们在课上也会牵手。
她是个敏感脆弱的孩子，如果说她要求的只是这些对我的学习和生活没太大影响的事情，我还是可以由着她去的。
“做笔记的时候要放开。”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