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3、隔岸观火 ...
-
今日洛怀珩在找不到自家书童包砚时,便心生不安。
宝砚虽是他的伴读,但他们两人更像兄弟一般,常年伴在身侧,从未离开太远。
除了不见人的担忧,他更担心的是,晨间宝砚并未领药。
洛府的家奴在入府前,都需吞下噬魂散,签下卖身契,才能算是洛家的人。
卖身契是大户人家都有的,但是这噬魂散,却唯独这洛家有。
传言这噬魂散需每日吃上一粒解药,否则必定浑身溃烂,暴毙而死。
虽无人见过,但却没人觉得这是假的。
这是洛家在整个西京城管士的手段,整个西京都清楚。
所以洛府上的每个奴仆,每日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前往管家王伯那边领取解药,而往常一早就会来取药的宝砚,王伯一直没看到,便告诉了洛怀珩。
可这眼看都日落了,洛怀珩派人将院子翻个底朝天,也没找到。
正焦躁不安,就收到了父亲的诏令,只得匆忙往主厅走去,刚迈入门槛,便看到的一群宁王府的家仆凶神恶煞,吵吵嚷嚷说要讨个说法的声音。
他恭敬向父亲行礼,在得到肯许后,站于身侧。
李福看到自己要找的正主出来了,也不管他是不是洛家的嫡长子,见人他就开始动手,跛着一只脚快步的越过洛家主,就拉着他往外走。
洛怀珩哪被如此无礼对待过,整个西京,谁不是对他们洛家恭敬友善,莫说是区区宁王府,就算是当今圣上,对他也是礼节有加。
洛怀珩满脸怒意的想要挣扎,但年仅十岁的少年可挣扎不掉一名三十好几的人,何况他还一身肥肉,粗壮无比。
见状洛家的家仆也开始动手,一时间混乱无比。
“啪!”一杯茶盏砸落他们之间,瞬间周遭都安静了一下。
“这宁王府,莫不是当我死了?”当家的洛牧沉着一张脸,不怒自威。
只见他轻轻拿出手帕擦了擦手,而后抬了抬手,一下子门口涌出一群官兵,个个拿着刀柄抵在了李福和他带来的一众家仆面前,将他们团团围住。
洛怀珩这才挣脱开来,面色潮红的压下心头怒气,大气也不敢出的重新站在父亲身侧。
“说说吧,李管家。”看场面已经控制,洛牧摸了摸手上的扳指,漫不经心的看着那群被围住的人。
“洛家与宁王府一直是一条船上的,虽情谊不如往年深厚了,但如今这阵仗,莫不是要撕了这层皮?”
李福吞了吞口水,被洛牧这样看一眼,他脚都忍不住打颤,但是想到自家主子的最后一句话,只得硬着头皮挺直了腰板,在怀里掏出一枚小小的令牌,丢了出去。
鼓足勇气顶着洛牧的威压,梗着脖子大声的说:“昨夜,宁王府入了贼人,本欲将他绑来今日盘问,奈何今日一早,便不见了踪影。”
李福望了一眼四周,周围的沉默似乎给了他勇气一般,他这会声音更大了。
“后来我们在那贼人的待过的地方!找到了这枚令牌”
语毕,便不再多言。
意思很明显,昨夜宁王府潜入了洛家的人,还遗落了令牌,今儿宁王府是要讨个说法了。
洛牧盯了一眼地上的令牌,上面赫然写着“珩”字。
“珩儿。”洛牧将头转向自己身侧的人,看不出表情,目光森冷。
洛怀珩也看到了自己的令牌,加上今日宝砚的不知所踪,心中有些猜疑。
“回禀父亲,今日宝砚并未出现。”
“看!就是你们家的!跑来我们府上偷东西来了!”李福见状,更是理直气壮了,声音也比开始的嘹亮几倍。
但他话音刚落,洛牧便一个挑眉,看向他。
原本拿刀柄对着他的官兵忽然拔刀,利刃出鞘,在电光火石间,李福只感觉脖颈一凉,便整个人倒了下去。
顿时惊呼声四起,被围住的家仆连连后退,挤成一团。
洛牧轻轻的敲了敲桌子,就让周围重新恢复寂静。
“回你们家王爷,就说我们知道了。”他起身就要准备离开,刚走两步,脚步一顿的回头看向倒在地上的人。
“抬回去吧,这是捡到我们珩儿令牌的谢礼。”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洛怀珩一路跟在洛牧的身后来到书房,关上房门的时候便立刻跪了下去。
“爹,孩儿有错。”
“哦?何错之有?”洛牧拉开椅子坐下,语气冰冷,猜不出一丝情绪。
“未收好贴身令牌,被别人拿了去。”洛怀珩的头埋的更低了。
“宝砚做的?”
“定然不是。”洛怀珩语气笃定,他知道宝砚没有这个胆子。
“起来吧。”洛牧往后靠了靠,思索一番后补充道:“去查查,宁王府此事大张旗鼓,必有猫腻。”
“是。”他恭敬起身,乖顺的站的笔直,继续低着头。
“再去王伯那重新领个人来吧。”洛牧看他这听话的样子很是满意,也就没有了先前的怒气。
“是。”
“可惜了,宝砚还是很机灵的。”
“......”
“好了,下去吧。”
“是。”洛怀珩双手作揖,退后几步才转身离去。
重新将房门关上,他双眸闪过狠戾,用衣袖抚了抚刚才被抓的手臂,脸上是藏不住的杀意。
宁延州!
阎云芍在看到李福领着宁王府的一众家丁浩浩荡荡的往北门而去时,她就知道事情成了一大半了。
以她对洛怀珩的了解,被宁王府这般大张旗鼓的上门羞辱,他定会咬下对方一大块肉来。
到时他们狗咬狗打起来。
等宁王府做的腌臢事情东窗事发,他们以后别说合谋了,怕是直接变成死敌都有可能。
到时她再想个办法将宁延洲抓来,就算是活剐他,也不会有人将他救走了。
想想都让人感到心情大好。
“小姑娘,小姑娘。”当铺老板看着自己面前的小女娃正歪着头傻笑,也不知是在想什么,叫半天都没回应。
“啊!在的。”阎云芍回神,重新踮起脚尖趴到了窗台。
“大爷,您换好了吗?”阎云芍仰着头,一脸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