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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2、第 182 章 ...

  •   外面的诡异声音还是在,魇选择先让形态只是个小方块的监视器出去,把影像呈现出来,先在棺材里对外面的境况有个大致的了解。

      金属方块通过空间裂缝顺利来到了外面。

      这是一处大厅,由棺材组成的欧式圆顶大厅。他们的棺材被放在最顶端,刚好是平的,棺材中央应该是被故意裸露出来了,涂上了层精致浓稠的漆,漆上又复有一层花纹。

      花纹是抽象的两个嵌合人体,一大一小摆动着正常人不可能做出的姿势。颜色也是一红一蓝对应。不知道多少漆着花纹的棺材上共同构成了诡异的殿堂,特定位置的天窗打开着,光线对称交汇在地板中央。

      01382的诡异纹路与图案八成跟迷途有关,不管是海灵死地中的恶魔图案,还是雾鳝身上的符号,都是引动迷途的中介或者迷途自身的代表与象征。只是许一零现在并没有掌握里面的规律。

      中央处是一个红色立着无头红衣洋娃娃的八音盒,但是里面传来的是唱戏声,伴着颠笑声,哭声,议论声。大殿貌似是个教堂,以红衣洋娃娃为中心,四周全是坐席,坐席上坐着的人穿着各异但都很光鲜亮丽,带着各式的面具,与布满尘埃的陈腐教堂极为不搭。

      洛丽塔的裙边,花色西装的下缘,夸张的钉鞋,带在身上的玫瑰……细小的金属方块在观众脚下穿行,一件件衣服也掠过影像之中,如同在参加什么服装交流会。

      这群人虽然身体与活人无异,但没有影子,走路都没有声音。

      “雾鳝代表的纹路是也是红的,这里很有可能也涉及灵魂。不对,那蓝色的部分会代表什么呢?那只羽脸就是蓝色,但没看出来有什么特殊的,除了能控制……对啊,控制。”

      残存放下镇羽脸的能力除了控制没有其他能概括的,不是控制自己身上的部分就是控制别的物体。而雾鳝吐出的雾还是别的能力比如说用残碎的灵魂拼出支架人,都是针对灵魂。

      说到支架人,许一零又往深处了想了想,当时支架人是产生了婴儿的,一个人类婴儿是做什么用的?不对,人类本来就是雾鳝的食物,只不过需要培养到“开花”才能吃。雾鳝可能只是简单的在循环利用匮乏的人类资源。

      吃剩下的拼一拼,养几阵子就能长成新“储备粮”,中间还能充当傀儡劳力。

      真是丧心病狂的生态链。

      “蓝红相间的花纹,还有这群观众,灵魂与控制,我觉得这里比迷途也好不到哪里去。”

      “灵魂与控制不应该是人吗?”魇的思路也在许一零的挑拨下变得奇怪了起来,“灵魂或者说应该是意识控制人体行动。所以人就包含了这两大元素。”虽说这么概括并不科学,当然此处的科学是指正常人体解剖学。

      但显然这里不太正常。非正常的地方只能用非正常的思路。

      “说的没错,所以花纹上才会呈现出两个人的轮廓。不要问我为什么不是动物轮廓,因为我也不知道。”许一零捏着下巴,安详的躺在棺材里看着由方块获得的影像。只是没想到魇居然把后半句答出来了。

      “因为这个世界的绝大部分动物有意识却没有灵魂。”

      许一零想了想,竟然也没办法反驳。“也许吧。”

      影像中,围绕着八音盒的座位上已经坐满了“人”。当热闹的殿堂安静下来,无头红衣娃娃落入八音盒之内,一只人形洋娃娃却从八音盒侧面钻了出来,她穿着红色洛丽塔裙,不过人小腿那么高,精致的长发呈波浪状起伏,虽说是个洋娃娃,但却真实的骇人。

      它走出,双手合十,符号的线条从它手掌中生长而出,最后组成了和棺材上相同的图案,红蓝光芒交束,八音盒颤动起来,各种零件转动间,奇怪的长条状扭曲“鬼”影纷纷冲出,进了穹顶的棺材里面。

      这种类型的影子许一零在残存方下镇见过,是灵魂的一种表现形式。魇把靠近它们棺材的灵魂瘦影通过空间裂缝传到了隔壁棺材,反正没让它进来。

      因为许一零的遇难者遗魄使用时间已经不太充裕,非必要她不想拿出来用……这就必须提到关于时镜租赁时间计量的问题,距离许一零租赁遗魄已经过了很多天,但是遇难者遗魄的一天使用期限并没有到期,这并不是说计量出了问题。

      是因计量计算的不是许一零的时间,而是计算遗魄被使用了多久,比如许一零使用遗魄一小时,而剩下的二十三小时放在系统没用,那么实际使用时间是一小时而不是一天。时镜的租赁时间是这样计算的。

      虽然有时高强度使用会带来时间的加速,但总体看计时还是很良心的,但为了游戏平衡,时镜内部的道具租赁有限制,一件没用完不能租用下一件,而且最少租赁时长就是二十四小时。

      也就是说只要省打俭用点,遗魄能用很久,虽然按照许一零自身的基础值,她连遗魄能力的百分之十都发挥不出来,但有的用总比没得用强对吧。

      “砰!”

      拜魇所赐,隔壁的棺材发生了一声闷响,一听就是出了什么状况。

      所有的影进入棺材后,棺材上画的漆纹开始闪烁,从漆纹上延伸出了不少分支,慢慢的进入了棺材。

      应该装的全是尸体的棺材里却有动静了……这很让许一零诧异。魇推了推棺材盖儿,发现居然能打开,也就是说这里的家伙把棺材嵌进天花板时是故意这么设计的,为了让里面的东西出来。

      如果他们是处在天花板上,那天花板再上面是什么?

      很快,他们得到了答案。

      是一条弯折到很离谱的走廊。

      “这房子的结构真匪夷所思啊。从外面看会不会是倒过来的八爪鱼?等等,先别走,能不能把我们的棺材挖出来?”

      “挖棺材?”魇有些不可置信。

      “这可是拿钱买的啊!”

      “这可是拿钱买的啊!”许一零却满脸认真,誓死不愿意把棺材留给天花板。

      没办法,魇就把棺材用空间裂缝切了出来,许一零这才心满意足的将其收进系统背包里,透过棺材原本位置的洞,她发现殿堂中的人已经开始陆续离开,仿真洋娃娃也已经缩回了八音盒。

      周围传来棺材盖纷纷打开的声音,死尸貌似全部复活了过来。

      “走吧,看看前面有什么幺蛾子。”

      两人继续向前,崎岖的走廊让人不时就会脚滑一下,但相比走廊本身,更让人在意的是走廊窗户外面的景色:是对称的!

      不是左右对称而是上下对称!这里没有天空,上部是倒悬的建筑,紊乱感油然而生。许一零好奇的快把脸贴在窗户上了,她尝试打开但是没能成功……结果玻璃只是被魇轻轻按了一下就破碎了。

      “打开了。”魇无所谓的说着。留下许一零在碎玻璃前凌乱,她把脑袋探出窗外又悻悻缩回,“那句经典热血漫主角是怎么说的来着,对,我要变强!”这个战五渣的日子她是一刻也过不下去了!

      站在她身后的魇听完只是摸了摸许一零在窗户下的脑袋,转身就想走,许一零捂住头顶因为睡了棺材而立起来的碎发,“你认识那边那几个符号吗?”

      “那是装饰用的花纹。”

      “不,上面写着‘禁止摸头’。”

      “你头发翘起来了。”反应过来的魇试图找个借口让他自己的行为看上去更加合理,许一零白了他一眼随即走在了前面,“什么翘起来了,这是智慧之毛。”魇默默低头看了眼她的“智慧毛”,摇了摇头就跟上她不太快的步子。

      在满是怪异油漆画的歪曲走廊的尽头,铁栏杆铸成的门堵在那里。透过铁杆缝隙,可以看见对面有很多杂物,而一个破碎棺材上躺着个正在打瞌睡的人,他盖着块简陋的被子,棉花都从被子里露出来了。

      那年轻人面容生的还算不错,看上去很和善,只是环境原因并不是那么干净罢了。他睡得很轻,魇和许一零一靠近他就醒了,眼皮松塌的样子一看就是没睡太好。

      年轻人揉揉一只眼,看清楚是人后立马站了起来。相比殿堂里那些穿着艳丽的人,他身上的衣服非常旧。在这种地方遇到这样一个人,显然不是什么值得惊喜的事,他自己也对此心知肚明,因此第一时间选择表明自己的善意。

      “你们好你们好,别害怕!”

      他站直身子,摆摆手扑掉自己身上的灰。“我帮你们打开门,你们也不要攻击我好吗?我没有恶意,大家都是一样的正常人,我叫章义。”年轻人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和蔼可亲,不吓到这个女孩子以及她身旁的成年人。

      说着,他就走到门前准备开门,谁知掉被许一零从铁栏间伸出的手捏住了手腕。

      “我相信你很正常,但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我们不是正常人呢?”许一零顺带插科打诨了句,让章义的手都颤了下。

      但是他还算选择调整心态把门打开了,并且自己安慰自己,“开玩笑,你一个小女孩儿……哪会有怪物自己说自己是怪物的。”

      “有道理,不过等我哪天变成怪物了就有了。”

      “那你一定会饿死的哈哈。”

      “不,一定会有像你一样不信邪的过来送菜的。”

      “……”章义有那么瞬间想把刚打开的门猛的关上。“不要说这种话,很吓人。”章义缓了缓,终究是把已经嘎吱作响的铁门打开了,许一零倒是跟没事人一样,和魇并肩走了出去。

      她之前借机摸了一下章义的手腕,皮肤松弛,相当的凉,并不是正常人的温度,如果许一零猜的没错,他也是从棺材里复活过来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长得和常人无二。

      按道理讲,棺材里那些死尸就算活过来也应该腐烂的不成样子了才对。许一零简单的介绍了自己和魇后,就开始询问章义这里的情况。

      “放心好啦。我们很和善的,话说回来,你知不知道是谁挖了我们和善的棺材?”

      “啊?这个,我们都是从棺材里出来的,而且没有大部分记忆了,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棺材里。”意思是他也不知道棺材是怎么回事,毕竟鱼缸里的鱼也从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缸里。

      他同时告诉了许一零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守着,他们在这里的团体为了团结幸存者每次都会派人去接新人,而新人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现在走廊中,所以才需要人看守。

      “外面一直是上下对称的?”

      “有时候是,有时候不是。上面和下面的建筑都在慢慢移动。有时候也可以看见天空。外面真的很危险,所以我们才希望把新人带回来,人多会更安全。”

      在章义的带领下,他们走过了曲折的楼梯,来到了外面,这里夹杂着许多奇形怪状的陈旧建筑,白、蓝、玫瑰红等等颜色涂抹在墙面,将街道分成一块块。许一零抬头,倒悬的街道就在他们正上方,组成了梦幻的奇景。

      一簇簇同样多彩的花朵生长在路面上,完全看不到地面,只有茂密的叶与花朵,建筑如同被嵌合在花朵中。他们踩着花簇向前,行走在已经爬满藤蔓的生锈路灯下方。章义继续向他们说着关于这里的事情:

      “附近还很安全,但是千万不要往深处走。也不要随便进没有安全记号的屋子。”

      安全记号是一代代幸存者探索出来标记危险地区的,是个简单用油漆喷出来的红叉。路上许一零还真的看见了几个。

      在淡色系的建筑上无比鲜艳,打开门就会吞噬人似的。

      “进去了会怎么样?”

      被许一零问住的章义下意识咬着指甲,回想起了不太友好的画面。

      “没人回来过,我不知道,也许会遇到那群带着面具的鬼,它们在特定时间出现,如果没有躲好,就会被变成一具腐烂的尸体。”

      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你们原本就是尸体呢。许一零没有把想说的说出来。

      “欢迎来到我们的大本营。”

      高个子的壮实女性将大厅里厚厚的帘子拉开。她叫萨拉,是这里幸存者的头目,也是在这里活的时间最长的一位。

      当然,这都是章义告诉许一零的信息。

      如果在这种鬼地方活了这么久都没能走出去,证明他们根本不知道出口,许一零也就没问关于出口的事情。

      她不是唯一的新人,新人有十多个,她只是和魇混在其中,利用系统和魇私下交流。依照之前影像中的棺材看,新人绝对不止这些。

      而且他们普遍长得还不错,没有半点尸体的样子。

      “我知道你们有很多问题想问,但在此之前请听我说完。”

      “这里不止我们一个团体。我们致力于走出这个鬼地方,但是他们安于现状,不愿意寻找回到现实的方法。”

      萨拉很明确的告诉这批新人,如果不愿意和他们一起探索出口位置,可以不跟他们在一起,不过为了保证他们的安全,他们会护送新人离开。

      不过这种选择恐怕现在什么都不知晓的新人根本不会考虑。

      “这里是哪儿?”

      “谁知道呢。但我们都叫它迷域。”

      有新人凑过来问,章义就和善的回答,虽然胆子小但是一点不摆架子。许一零以及魇只是选择旁听。“这里只有你们还有那群人吗?”人群中又有人问。

      “还有一群会把你们剥皮烤焦。”萨拉身旁的男人发声,让本窃窃私语的新人们一致的闭上了嘴巴,见此老成的人纷纷笑出了声,讽刺的味道弥漫了他们的据点。许一零居然在角落发现了曾有过几面之缘的人,宁依。

      不过距离原因许一零并没有发现宁依的袖口藏着只小飞蛾。

      其中一个坐在桌子上的壮汉把刀一下子插在桌子上,粗狂的声音听不出友善的意思,“咱们这里不养闲人,必须按时跟我们的队伍出去探索或者找食物。”

      “你们给新的崽子们介绍下这儿,安排好住处,然后好好招待下他们。”萨拉说完走上了二楼。章义尬笑着,急忙带着许一零往外走,小声冲她嘟囔着,“你太小了,注意安全,尤其注意不要——”

      “去哪啊小章,看你也挺忙的,这小新人我来带吧。”

      “乔毅?不,不用了!”章义立马慌张摆手,想要主动带许一零的乔毅也没说什么,拍了拍章义的肩膀,似乎带着淡淡的暗示。他带着身后的两个无神妹子离开。其中一个女人还转头看了眼许一零,很是怪异。

      “他是干嘛的?”

      “离他远点,他不正常。但也千万别惹他。”章义咽了口唾沫,把许一零带的远了一点,在很是密集的建筑中找了个比较隐蔽的当作许一零的休息处。“隐蔽点不容易被不好的东西发现,给,这是钥匙。我帮你们钉上门和窗户吧,不然可能会有东西溜进来,那就坏了事儿了。”

      “不用麻烦。反正木板和工具都在这里了,我们自己来就行。”许一零指指地上早已被人放好的木板,委婉的拒绝了章义的提议,径直送客出门,临行前章义还不忘记叮嘱她:“这里的人有的也会……也会干些不正当的事,隐蔽点是安全的!所以一定记得要把门窗关好。”

      “知道了,拜拜。”许一零笑着送章义出门,转脸表情就归于了严肃。“这家伙,还真当我们是傻子。”她踹了脚旁边钉窗户用的木板,闷头对魇说着。

      木板显然是有人堆在这里,但还真不一定是那幸存者队伍堆的。萨拉所在的大厅许一零已经在外观察过,二楼的窗户乃至于其附近的窗户都没有任何有木板加固的痕迹,也没有被杂物堵住,而周围只有各样的花丛没有树木,这种加工完好的木板是哪来的?

      就算有,也应该被领头的人先使用。现在这木板的来历就很妖异,一个很合理的解释就是来自于玩家。来自于玩家,呵呵。许一零不禁觉得有点可笑。

      木板定住窗户,不只是防御了外界,也是禁锢了内部,一旦内部出了问题,逃跑的路径就只剩下门一处。而说是隐蔽地点不容易被坏人发现,可实际上隐蔽地点更不容易被好人发现,说是隐蔽实际上是双人落单。

      “那个乔毅也是玩家。我能看见他的面板,就是没有详细信息。”大世界的玩家面板提供的展示项只有等级还有名称或者昵称,乔毅的等级是六,而宁依则是九,还有其他两个玩家也混在人堆,但许一零没太关注。

      这次的玩家格外的密集,超乎了她的预料。似乎有什么事情正在发生。出于谨慎,她和魇始终依靠着系统进行交流,这个交流是血监结束后才有的特权。

      “他很大概率是动了歪心思。”魇对乔毅有种自然而然的厌恶感,虽然只是一个照面,但是孰善孰恶已经可以断定的很明显,“应该直接解决掉这个麻烦。”

      “不,收敛点,你刚在血监露过脸,容易被盯上。”许一零算是看明白了,虽然魇平时不爱说话不爱动弹,但是他却是个很容易行事上头的人。“他想动歪心思就让他动呗,越是心歪的人越容易被坑,不过在这之前必须先把周围的环境弄清楚。你能不能再变回布偶,怀里空空的都不适应了。”

      “这不是意识维度。”

      “真的,不可以吗?”

      许一零坐在椅子上,眼睛一眨不眨,仰望着魇,双臂伸出冲向他。

      ……

      章义走出来没多久就又和乔毅碰上了,乔毅似乎在专门等他,手里还拿了两袋饼干,“办好了?”

      “我我,我已经把她带过去了。”章义低着头,双手紧紧扣着。“你还真是个听话的狗,可比那些母狗好训多了。”乔毅耻笑了几句他,就把手里的饼干扔到了章义手里。接到后,章义立马抱着吃的离开,一刻不愿意多停留。

      乔毅坐在原地笑着凝视章义离开的背影,嘴角勾像个难看的钩子。

      如果说,有什么是游戏体系中的标志性也是陈旧性的设置,那必定是公会了。

      人类总是群居动物,虽然他们讨厌高低贵贱,但又竭尽全力比出个高下;他们酷爱特立独行,却又害怕孤身一人;他们厌恶群体等级的划分,但是最终往往不过形成了新的群体等级,如果说人类有什么独树一帜的特点,那必然就是如此。

      游戏需要的就是让人上瘾,而通过公会将人类划分成一个个团体,就是顺应了人类必须群居却喜欢相互对立的习性,给他们自己竞争自己的机会,才能让他们不出心理问题,从而避免时镜被没有事儿干的人诟病或者举报,000总是在这上面花费很大心思,虽然最后还是经常被举报。

      可能因为喜欢找茬也是人类的特点?但是这总是无伤大雅的,会找茬的人可以促进时镜的发展,如果这个找出来的茬子不是莫须有的话。

      许一零就很适合承担这个大任,她总是能整出各种各样的戏剧化事情。不过这同样代表她必须承担相应的戏剧化的后果,比如凭空在零级给自己找出来几个公会的敌人。

      代表公会就是狮心,以狮子头为勋章的公会,也是久远的线索副本里元玲的公会。许一零当初不仅坑了人家的人,还把人家花大价钱包揽的线索副本的奖励卖给了人家的宿敌。

      这就必须要提到包揽副本的总会公约,不过该公约只针对六级以下玩家。

      如果外部人员想要进入大世界内部的一次性线索副本,就需要进行分配赛来分配名额,假如一个公会能在大世界的副本进入权分配赛中拿到百分之八十的线索副本名额,那么就默认该公会包揽副本,其他人就不能在未经允许下拿走奖励。

      倒也不是白拿,包揽副本的公会会把奖励平等的兑换走。

      周思成进入线索副本最开始只是为了看看里面的设置,也不抱通关希望,因为大多数情况下线索副本内部本身就隐含的抽象的线索,只是没想到最后被许一零破关。

      她拿到了梦魇调令的线索仿品,间接促成了后来血监副本真正的梦魇调令被玉兰带出。这同样变相的把狮心得罪的死死的。

      狮心曾经多方面通过id寻找过许一零,还在无尽衍间布了限制令和搜查网络,谁知道许一零穷的竟然愣是没再来过无尽衍间,一通操作半点作用没有起到。恼羞成怒的狮心干脆开始贿赂向导们,想借此找到许一零的向导并且找点事儿。

      谁知道向导们刚开始答应的好好,没过几天集体反悔,一个都不愿意再插手,根本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哑巴吞黄连也就罢了,还被外人看了场笑话。狮心一不做二不休,联合交好的几个公会一起对许一零发了通缉,赏金甚至还在逐步攀升。对于任何玩家,抓到这个新人就如同来了比飞来横财。

      乔毅并不是狮心的成员,他属于十区的巨型公会虫茧,跟狮心并不合得来,虽然互相看不顺眼吧,但却有个共同点:都看不惯蒋易尘。乔毅本是来01382做任务,主要是针对蒋易尘和宁依他们,只是没想到中途居然遇见了狮心找疯了的许一零。

      虽然并不知晓许一零是怎么越级来大世界的,但乔毅显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他并不是想用许一零换赏金,而是想把她带回虫茧。

      搜集有潜力的玩家是虫茧的优良传统,只不过处理方式别具一格罢了。

      迷域诡异的上下建筑群中,乔毅按照路线前往了许一零的住处,两个神情淡漠的女人跟在他身后,乔毅捏住其中一人的脸,“去把她引出来,表现得好点知道吗?”

      她略害怕的点头,跑到许一零的房门前就开始敲。

      接下来只要许一零一出来她就会和许一零说出“她有困难”,“偷偷跑出来想寻求帮助”等等的话,只要取得了信任与同情,乔毅马上就可以把许一零引进一场随凭他心意玩乐的戏局中。

      谁知道,当乔毅身边的女人颤音都发挥出来以表现得楚楚可怜时,敲门却根本没有人回应。女人叫了两声,颤抖着把门打开。

      里面一个人都没有,桌子上放着张纸条:房主出去找吃的啦~

      “……”

      外面。

      许一零抱着布偶龙在附近闲逛。她始终没有找到通往头顶建筑的路。

      不少人也在路上走动,旁边的木牌上写着‘安全街’的字样。这条路没有被标上红叉的房子,因此基本上全可以进入,萨拉的据点长期盘踞在这里。

      不时有人过来关爱许一零这个“抱着玩偶的独身小女孩儿”,虽然很有爱心,但是让本想安静走走看看的许一零都快厌世了。

      她出来除了寻找值得留意的建筑与线索,还有找宁依也就是当初“清高”的身影,既然宁依与众多玩家出现在这里,那肯定会有个斗争的核心,而宁依又与支线有关系,可以合理推测这里与支线有关。

      “我看见了个银色的怪物!!它把我饼干抢走了!就在那边屋子里!”

      “你得了吧,你哪来的饼干?吃草都还来不及呢。”

      说自己饼干被抢的是熟人章义,不过他身边的人显然是不信,这里没有像是饼干的工业加工食品,他们平常就挖野菜还有捕猎迷域怪异动物吃。

      见没人信自己,章义也只能失魂落魄的继续恳求别人去屋子里看看。

      “银色怪物?”有所疑惑的许一零偷偷溜进了章义所指的房子内。这房子也没什么特别的,很小,不过房间分成了狭小的许多个,里面空荡荡没有什么东西,除了几张沙发和床。

      “有饼干渣。”许一零低头看向地面,灰尘里夹杂了不少属于饼干的渣滓。

      “你在找他说的东西?”趁周围没人,布偶龙百无聊赖的扇起了翅膀。

      “嗯。也许是条线索……呢?”许一零说着说着就走到了最最里面的房间,里面居然有许多的大洞,但不知道是怎么挖出来的,饼干渣滓延续到洞口消失,“这是超大号的地鼠挖出来的吗?”

      “小心点。”

      布偶龙提醒着徘徊在洞口周围的许一零,但是她并不在意。

      “还能掉下去不——”

      “轰!”

      许一零脚下瞬间塌了。

      落到洞里的许一零摔得是四仰八叉,因为她做了肉垫的缘故,布偶龙倒是没有什么大事儿。

      “嘶……”

      “我提醒过你。”布偶龙甩了甩自己身上的土,对许一零不听良言相劝所造成的后果表示活该。“我怎么知道底下还有个坑,咳咳,全是土渣子。”许一零咳嗽着站起来,顺着洞口的深处走。

      下面漆黑一片,最后她还不得已从系统买了个手电筒。

      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挖出来的洞穴中,居然还嵌套着一个个小洞,一时间许一零还以为自己是进了什么蚁穴里。布偶龙用尾指向其中一个洞穴,暗示里面有东西。

      “咕噜咕噜。”

      肠鸣声音从那个洞口中传来,打破了沉寂。许一零精神紧绷起来,她用手电照向那个洞口,里面探出来了个头,然后慢慢出来了半个身子。

      银色的……它身形或者说骨骼结构类似狼或者犬类,但全身却盖着如树蝰般向外刺起的银色鳞片,头颅因为鳞片的缘故棱角分明,像是蜥蜴但更像是地龙,浑身的银色泛着光晕。

      系统突然探出小页面,背包中,海灵死地的奖励孽种鳞片正在疯狂闪烁。许一零将其取出来,鳞片居然变成了一个很大个的罐头。没办法,许一零就把这鳞片变的罐头扔给了正眯眼瞅着她的银色孽种。

      被罐头砸到脑袋的孽种愣了一下,先是缩了一下脑袋,又渴望的看向罐头,它来回看了好几眼许一零以及她怀里的布偶龙,确定他们没有想拿回罐头的意思才叼着罐头缩回洞里面吃。

      许一零蹲在洞口,看着里面壮实的正啃罐头的壮实银色怪物陷入了沉思。它就是海灵死地副本里的那只银色孽种,大小差不多,肢体更加壮实。

      金属罐头被它的爪子一扒拉就开了缝,瘪的跟白纸捏的似的,许一零觉得要是这东西拍她一巴掌她可能当场就做开颅手术了。

      它见许一零给它吃的,把罐头舔完立马从破洞里钻了出来,银色的尾巴就是孽种的翻版,但是更加离谱的是,它背上还背着个书包。就在许一零正想着为什么二十年过去它似乎没长大的时候,银色孽种把书包挂在尾巴上后便立马以行动告诉了她为什么——它的鳞片飞涨身体膨大起来。

      它能控制自己的体型!在变大后立马叼起给它罐头的许一零跑了,得亏它最前部的鳞片似乎磨过,并不锋利且没有下颚那些骇人的牙齿突起,不然许一零估计自己要物理上的缺心眼,被牵连着叼起来的布偶龙满脸的不乐意。

      洞穴的顶部突突突掉着土。穿过七扭八歪的隧道,许一零和布偶龙被它叼着来到了处石头堆砌的地穴里……这不是地穴,而是一栋地下建筑,顶部镶嵌着棺材,还有个大洞,“这不是我们之前看见过的地方吗?”

      真没想到居然是半个埋在底下,半个在地上的结构。

      孽种把许一零和布偶龙放在地上,身体又变了回去。

      “我是…之非。”银色孽种没有张嘴,但是它脖子处的类似喉结的突起在动弹,声音很是粗糙,很像鹦鹉学舌时,发音并不清晰。

      看得出来这个状态下它说话很困难,说完就躺在地上滚了一圈,口中不断发出吼声,只是为了清清难受的嗓子。

      “之非?”许一零尴尬的站在一旁,看着银色巨物四脚朝天在大殿的地上打滚,地面的砖都被鳞片刮出来了,它滚着滚着,殿堂背后的角落就出现了个幽怨的八音盒,无头的红衣女孩模型直直冲着这个方向。

      “呜呜!”始终挂在许一零脖子上没什么存在感的肥绿突然开始叫唤,她本来以为是出了什么状况,谁知道居然是在银色孽种之非声音的带领下激发了嚎叫本能。“你呜呜个什么?你们是一个物种吗就叫?”

      “唔。”随着殿堂的砖瓦被之非掀起了一大片,八音盒终于忍不住了:

      “够了!不要再滚了!”

      银色孽种扭头看向八音盒,标准的做了一个犬类甩身上水的动作,许一零记起布偶龙也是这么甩身上的土的,凑到布偶龙脑袋旁边,“看看,人家的动作多标准。”面无表情的布偶龙一扇翅膀,把许一零的脑袋扇开了。

      许一零不再逗它,走到了愤懑的八音盒对面。只是没想到突然被拍了下肩膀,她打了个寒颤,发现银色孽种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高子超高的男生,背着一看里面就没几本书的书包,脖子上还挂着一个石头吊坠。

      “你好?”

      “你……”许一零眨巴着眼睛。

      “我是之非。”男生拍拍自己的胸脯,下意识仰着脑袋,很骄傲的模样,这下许一零是真的只能看见他的下巴了。“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谢谢你的罐头,你是来这里做什么的?我们要不要一起?我可熟悉这儿了!”

      “很,很高兴看见你。”许一零一时被之非问懵了,没有回答之非一连串的问题。

      被忽略的八音盒:“……”

      它转动起来,声音提高到最大,“这里是我的地方!你们看我!”两个人一个龙这才齐刷刷的看向八音盒。

      “不要,在,这里,搞破坏!尤其是你!我只是答应他让你来这里玩,不是让你毁掉我的迷域!”八音盒口中的他其实是指伊温蒂尔市长,如果当时它不答应伊,那今天它可能就只剩零件了,不过它根本没想到之非精力这么旺盛,都快把地下挖穿了!

      地鼠来了都得拜师学艺的程度。

      至于为什么伊要把之非送到这里,其实和仓鼠也要跑轮的原理差不多。不给之非一个发泄精力的地方,他就该在家里搞破坏了,现实哪经得起它这么折腾。

      “我又没干什么坏事,我只是——”之非看向面目全非的地板砖,语气顿了顿,“我只是打了个滚而已。”

      “不许在这里滚!”八音盒语气激烈起来。

      许一零站在旁边都不知道作何反应。八音盒注意到了她,它能感应到许一零并不是死而复生的那批人,和之前到这里来的某些人一样,“你是谁?怎么。居然来这里,不怕死?”

      “你猜猜我是怎么来这里的。”也不知道是哪个阴比挖了他们的棺材,还在这里问她怎么来的。“当然是被你挖来的。”

      “……”八音盒突然回忆起了什么。它是这部分迷域的控制者,棺材的事情确实是它一手操作的,只是许一零的回答让它更迷茫了,“你平时睡在棺材里?”

      “还不允许人陶冶情操了?”

      八音盒:“……”

      之非倒是很理解许一零,二者脑回路情投意合,“对啊,人都有自己的爱好。”

      “呵呵。不要在这里烦我,马上离开吧。好心提醒一下你,不要随便往远处走,不然我可不保证我自成体系的玩具们会像我一样热情好客。”后几句话是对许一零说的,之非不需要八音盒来关心。

      “既然你这么热情好客,我相信你应该不会介意我在这里多逛一会儿的。”许一零简直比之非还不客气,说着说着就和之非在这里逛了起来,之非也没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在八音盒想要杀人的气息中给许一零解说:

      “你要逛逛吗?我可熟悉这儿了,不过这里没什么好玩的,全是座位。要不我们去中间看看,那里有地图。”

      “好啊。”

      好你**。八音盒在他们身后怨气冲天,但是,它没有动手。

      之非虽然傻,但八音盒还真不一定能把他怎么样,不然何至于忍了这么久呢。至于许一零……它默默抱着一肚子的气消失了。

      “为什么这么惹那家伙?”布偶龙私下和许一零交流着。“不然怎么能让它主动来给我使绊子呢,有冲突,对这个地方的了解就能越深,也能更快了解其他玩家在寻找什么。而且这家伙都说自己是这个地方的主人了,岂不是很好的机会。”

      一会儿许一零会主动“不经意”接近乔毅他们,届时大家有事儿一起抗,有线索一起享,有大事儿她直接跑。

      这个怪异的殿堂顶部有个洞,那就是之前放他们棺材的地方。微光从最顶部的窗户照下,只是不再交汇于中央。他们很快走上了座位围绕着的圆台,中间有放置物品的石架,上面就是地图,线条密密麻麻的。

      “好复杂。”许一零利用系统存留了地图的影像。

      “是吧,这里建的太失败了。不如斐枫丹好看。你知道斐枫丹吗?”

      “不知道。”

      “斐枫丹很漂亮的,我家就在那儿。你要不要来我家做客,我请你吃饭。”吃宛安做的饭。

      只要许一零答应,之非就有理由回家了!而且他觉得许一零很亲切,可能是因为她给了他罐头,又或者的身型眼熟,他觉得在梦里看见过。之非的热情把许一零吓了一跳,但是考虑到系统奖励孽种鳞片已经交代在了之非身上,许一零竟答应了,反正有魇陪着跑路总不至于成问题。

      “好,那等我们出去我们就一起回家。我家里有,有一个大美人,他今天刚刚回来。你一定会很喜欢他的,他很温柔,还很善解人意,声音还很好听……”

      “美人?”

      “对。他超级好看。”

      听得出来之非已经用尽了他不太丰满的词汇去夸他的这位家人兼美人了,可惜他的脑容量限制了他的发挥。许一零拍好完整的地图,又在之非的陪伴下检查起圆台,上面没有什么多余的陈设,除了之前存在棺材上的图案。

      圆台本身分为了三个部分,这与地图上的分割线分成的三大块不谋而合,花纹的颜色分别是蓝,红,蓝白相间,这似乎就是把棺材上的符文颜色分解再组合。许一零依稀记得她之前在地上的位置,应该是被蓝白相间的圆台指向。

      也就是代表死而复生或者说人的符号。

      这似乎与地上萨拉他们的组织有着呼应,毕竟除了混进来不知目的的玩家们,他们本就是棺材中的死尸复生而来。

      那么其他的两个圆台所对应的会是怎样的景象?红色的会不会是类似雾鳝小镇上的体系,蓝色的……许一零暂时还真没想明白会是怎样的存在。

      整个大殿都很暗,但又保持着可以被看清的朦胧。许一零又伙同之非在大殿中转了几圈才真正离开。

      他们是通过之非挖出来的四通八达的洞出来的。之非很是热情的跟许一零讲他来到这里的一系列故事,他说这个地方很容易没有方向感,所以挖洞的时候才会把洞挖的一个连着一个。

      当许一零问之非为什么喜欢挖洞的时候,他竟自然的说这是他的天赋也是爱好,有那么瞬间许一零想把之非送进工程队打地基或者送进矿区也行,但是,就和许一零说的似的,还不允许人有点陶冶情操的爱好了?

      许一零都能和魇一起睡棺材,还不允许人家挖几个洞了?虽然这洞的数量有点让人头疼,但反正该头疼的不是许一零,挖的上面塌了也不归她管,有宽容大量的迷域小主人八音盒处理呢。

      再次回到地面,人疏散了许多。

      许多人窃窃私语着什么,他们神色慌张,无不向屋中躲藏。许一零拉住其中一人,“朋友,我是新人,接下来要做什么?”

      “别多话了,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只要是完全封闭的地方就行,不要往外看。”那人算是仁至义尽的提醒了许一零两句,随即带着身边的朋友躲瘟神一样跑开了。之非见状凑到了许一零旁边。

      “你怎么到他们里面了?这群人都一股子的腐烂的味道,应该早就死了,一点都不好闻,还很不友好。”之非见许一零竟然和一群死人聊天,很是不理解。

      “你能闻出来?”

      “当然,快看快看!那里!”之非兴奋的指向许一零身后不远处。

      “咻!”上下对立的建筑中央,竟然绽放了诡异的烟花!

      烟花最终变成和两个扭曲的人形,一蓝一红好不眼熟。烟花的光芒愈盛,周围的环境就愈发的变暗,早已废弃的路灯发出蓝光,原本覆盖着道路的星星点点花朵全部染成了红色,一滴滴血珠摇曳着。

      风陡然生起,花朵的赤红色摇曳着溢出,如火焰一样,舞动着生长又消弭。

      建筑原本都是淡色的墙壁居然在视野的黯淡中浮显了图案,那是一个个带着面具的人。图案从显现到鲜活仿佛只是马上的事情。

      在诡异的灯光照耀下,许一零带着只想看风景的之非躲进了房子里,他们在艳丽的花丛中留下一个个脚印,鞋底被染成了血色。

      旁边的房子并不是个好选择,因为这间房子另一侧破了洞,两人进了房子才看见,这间屋子早已经失去了原本的保护作用。

      之前的路人说过,必须是封闭的房子,虽然说真正意义上的封闭不可能存在,但是也不能露这么大一块口子吧。

      除此之外,房子内部还有着许多的喷漆画,花花绿绿的与外界的色调交相辉映。

      “不知道还有什么规则自己不知道。如果只是封闭的房子,这里的存活条件也太简单了。”

      “是啊,你连最简单的封闭房子都没有。”布偶龙不留情的提醒她看向房子不知道怎么破的一个大洞。之非也在往那边看。“只要我们——”许一零看向洞口,那里已经站着一个拿着屠刀带着面具的人,穿着漂亮奢华的服装,红白相间的配色很是贴切环境。

      “有个东西在看咱们欸。”之非呆呆的和面具人对视。

      但是许一零把目光投向了面具人的身后,它身后就是凝固在上下建筑中央的烟花,但是许一零发现了烟花凝实后似乎是梯子,通向他们头顶倒立的建筑。

      “那居然是梯子?”

      视力不佳的之非什么都没有看见,“什么梯子?”似乎是觉得不搭理之非很不礼貌,她扭头看向之非:“没什么,我们先去楼上。”

      “你要是想去上面,我可以把你送上去。”布偶龙很是不在意的说着,只是许一零并没有同意这个做法,她揉揉布偶龙的脑袋,“当你略过了某些必经的路,你一定也会丢掉某些东西。”

      没想到许一零和之非的视野刚刚没放在房子的豁口处,回头时对面带面具的人早已无影无踪。她顿时想起一句话,有时候害怕的不是你看见了虫子,而是你看见它之后它又消失了。

      房子的破洞处呼呼露着风,外面的光愈发诡异,吸引着人向外看去。许一零的步子稍微快了些,她与之非先后走上台阶。

      谁知道台阶上的油漆画里突然伸出了一只手,径直拽住了许一零的脚腕,周围的油漆突然和外面的花朵一样,颜色像是着了火,不断的向外飘逸。

      油漆像是泥沼一样下陷着,把许一零的那只脚往下拖,慢慢融进了油漆里。

      她脚腕上沾了不少逸散出来的色点,而死死抓着她的手许一零也认识,通过华丽的袖口可以辨别出来,这就是她和之非看见的那个忽然消失不见的人。

      “你怎么停下了?”之非都快走到楼梯拐角了才发现许一零停下了,又颠颠的退回来。本就年久失修的楼梯被他踩得不断掉落碎石。

      “出了点小意外。”许一零蹲下淡定的把布偶龙的脑袋怼在了那只抓着她脚腕的手上,“快,咬他!”

      “……”布偶龙缩起脖子看了许一零一眼,扭头一口怪异的红火将那只手的大部分烧成了灰,比较渗人的是骨头甚至都没留下,但是许一零的脚腕也没能完全幸免,“你怎么把我也烤了。”

      本质上许一零现在仍是用的木偶身体,还好只是被烤的发黑了,不至于着火。布偶龙吐了口白茫茫的烟气,“活该。”

      “这是什么?抱枕吗?看上去好软和。”之非走过来刚好看见布偶龙喷火,因为总被放在迷域散养的缘故,他见过很多奇奇怪怪的事情和东西,对于布偶龙反而没那么惊讶。

      “这是高科技打火机。”说着许一零还拍了拍布偶龙棉花质感的肚子,“我知道,一定是西琼埃的对不对?他们那里老生产些莫名其妙但好玩的玩具。”

      玩具?

      见布偶黑龙半张开的嘴里开始冒火星子,许一零赶紧捏住了它的嘴,和转着头从上看到下的之非一起上了楼。

      周围的彩漆一点没有退却的意思,反而在不断逼近他们,火焰对它们有奇效。黑龙在这一时刻变成了宝贝。

      楼上空荡荡的,不过倒是有个房间符合封闭空间的特征,其它的门都已经损坏。之非过去打门没打开,许一零也是,开了半天给之非开急眼了,一下把最后残存的门锁打穿……

      连带着整个门都碎了一片。之非的手上一片银色的突兀鳞片浮现又退却,他骄傲的低头看向表情复杂的许一零,“开了。我厉害吧。”

      许一零:“……”

      好,现在一个所谓的封闭空间都没了。

      布偶龙扇扇翅膀,回头一口把逼近他们的油漆画烧成了碳黑色,“你一定要跟这个傻子一块走?”

      “说实话,我有点动摇了。”许一零揉揉绷紧的眼缘,在之非自豪的“开门”眼光里走进了房间,虽然她也不知道门碎了之后还进去干什么,可能是出于不想辜负之非的热情。

      管它呢,象征性的进去走一圈再说。

      许一零收敛起沉重的面容,抱起逛街的态度走入这原本有门的房间。空荡荡的只剩下四面白墙的房间里面居然有个长方形的大箱子。

      整个箱子被绳子绑的严严实实。许一零与之非走近,才发现这绳子有点不太一般,仿佛具有活性,像是无数条剧毒的花虫子缠在了一起。

      “里面,有人。”之非鼻尖动了动,随即摇晃了下脑袋,像是味道太冲被熏到了,“是橙子味,不对是假的橙子,就是明星会往自己身上喷的雾,还有点腥味儿,里面一定装的是活的人,不像外面都是死的。”

      之非捏着下巴严肃的站在旁边,还没有打开箱子就已经闻出了大概。“没有挖洞有趣,活人比死人还麻烦,一跟他们见面他们就问这问那的,根本不知道有些问题只有事实没有答案。”

      “你刚刚说的是香水味?”许一零避开诡异的绳子靠近箱子,才勉强闻出来细微的香气。

      “香水?应该是吧,我不懂。伊不教我这个,他也不用这个。”

      在用系统背包雪藏的匕首划了几下绳子无果后,许一零本来想用遇难者遗魄划开,但是之非却让她省去了这一步骤,因为之非居然能够直接将其撕开,主要是靠他手上可以自由隐去或出现的银色鳞片。

      比想象中的锋利不少,不知道能不能找机会薅下来一片呢。许一零心中忽地有了不道德的想法,很快被“正直”的许一零撇之脑后。

      被之非弄断的绳子掉落在地,散成一条条花虫子往外爬,之非随即尽兴的踩了好几脚。箱子打开,里面立马传出了声音:

      “乔毅,我日你祖宗!!”

      里面还真是个活人……

      ID元玲?

      同样是玩家的女人一头金色短发,她从箱子里面坐起,肤色白皙,如公狮毛发般卷起,左耳边带着个金属质感的圆环耳坠,穿着身露脐的淡金上衣和长牛仔裤,外套系在腰上。

      箱子里面满是瘆人的虫子,被元玲全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杀了。她转头后才发现来的人不是乔毅或者苏蓉和黄若石这两位出生没点智力点的队友,而是张被动散发着“抓我有赏金”气息的脸——许一零?

      “是你???”

      “你谁?”许一零眨巴两下眼,她早把元玲是哪位给忘了。

      “……”

      元玲不信邪了,“你有什么目的?大黄和二苏呢?”她从箱子里站起来,一张金色的纸在她手里迅速折成火焰形状然后落进了箱子,火光随即冲面而起。许一零完全不知道元玲手里的道具是什么,像是个土包子一样和之非一起神同步的伸头看元玲身后。

      “我问你话呢?”

      “我吗?什么大黄,我没看见过你的狗。”许一零仰头望向元玲,眼里满是没有遭受过毒打的单纯与无知,之非则非常机智,既然许一零说没看见,他也就说没看见,和她统一口供。

      元玲眼神怪异的看向他们两个脑子不太正常的,“那是我队友。”

      “我也不知道狗狗可以当队友,而且我真没见过大黄狗。”

      不知道为什么,元玲口中神奇的名字一进许一零耳朵就自动更改了物种属性。

      “他是人!你别……”元玲刚想说别装傻,但是看许一零和之非的样子,就感觉这傻也不像是装出来的,不对,那他们是怎么打开六级道具的?元玲现在心里满是疑惑,她突然察觉身后的窗户开始滴油漆,立马有了行动,“你们跟我走,这儿很危险。”

      听见元玲的话,之非与许一零互相对望起来,脑电波突然对上了线。

      之非的眼神:跟她走吗?

      许一零凝重点头:走。

      只是几人没能得偿所愿的踏出房门。油漆居然蔓延了除他们房间外的整栋屋子,斑驳的颜色组成了一个个抽象的穿着华丽的人,其中还有个右手是黢黑的线,如同被烧焦了。

      楼梯扶手,地板,灯……没有一处不被油漆覆盖着,呈现出的画面如同进入了二维,但这不过是视觉上的差异,疯狂而杂乱。

      之非:“是死人味儿。”

      一群画中人被夸大的不像话的脸全部面向他们,许一零居然发现,原本大开的门处也覆盖上了油漆画,包括本应该无法闭合的洞口。

      整个房间被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封闭了。她倏地向后看去,最后一扇开着的窗也正在被下滴的油漆封闭。

      “快!我们跳窗户!”

      许一零拉了把元玲的手腕,几人快速反应过来,先后从还没有被完全封闭的窗户跳出,只不过这一跳,他们仨每一个身上都沾了不少下滴的油漆。

      “这里怎么还有扇窗户……我们跌到别的房子里来了?”

      “这里的房子挨得太近。”

      因为建筑密集,跳窗的三人居然以一种诡异的方式直接摔进了相邻的房子里。玻璃是被之非碰碎的的,但是他并没有受什么伤,稳稳当当的立在地上,倒是衣服被划了几道口子。

      “你们没事儿吧?”之非蹲在摔懵了的许一零和元玲旁边,就这么瞅着她们俩。

      本来元玲不至于摔得那么狼狈,但事发突然,加上中间下意识护了把差点头朝地摔下来的许一零,落地的时候没落好,直接和许一零滚到一块去了。

      布偶龙被挤在她俩中央,只剩个被压的变形的布偶脑袋还看得见。

      “我没事。”许一零唰一下从元玲怀里立起来,布偶龙也终于解脱的恢复了圆滚滚的布偶状态,长长的吐了口气。

      “谢谢。要不要涂一下药?”许一零看见元玲洁白的小腹上多了不少玻璃碴子划出来的血痕。

      “一会儿就恢复了。”元玲也站起来,先没有着急“叙旧”或是闲聊,和许一零之非继续观察四周。他们跳进来的窗户刚好处于那栋房子的下方,也就是一层。

      建筑并非面对面,而是因为互相毗邻。

      “这窗户开的有问题。”许一零的脑子久违的开始恢复运作。

      “正常建筑的窗户不会开在相邻的侧面,半点光都见不到,开了跟没开一样。”元玲看向他们刚跳出来的窗,一颗人头正倒立着与她相望,恶毒阴森的瞳孔与非常人能勾出弧度的嘴快连在一起。

      当然,那只是油漆构成的画作,只不过具有离奇的活性。油漆流动间,大嘴也不断的开合,口型组成了三个字:

      看,下,面。

      许一零和元玲同时将脑袋伸出窗向下看,发现一层的窗户下面、也就是两栋房子间,竟然有深不见底的一条沟壑。

      沟壑里横七竖八的堆着尸体,它们仿佛卡在了那里,每个尸体不同部位都插着一把刀,但是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都在往上看,手往上伸着。

      于是,两人就和这些尸体对上了目光。

      这沟很深,她们与尸体的距离也很远,下面本模糊不清,但是,街道,从摇曳花朵与路灯中飘逸的红蓝颜色如同萤火虫般向这里游荡,落雨一样洒在沟中尸体的屠刀上。

      这刀和之前某个家伙拿的样式相同。

      颜色打亮了尸身,尸体的皮发疽似的烂了,深一块浅一块,猴痘布满了脸。一根根稀疏但长的不行的毛发交错在一起。

      “之非,帮个忙,能不能把衣柜挪到窗户这里,把窗户堵上。”

      “好,可是不会闷得慌吗?”之非立马窜到了双开门衣柜前,只是看着房间唯一的窗户有些关注点新奇的疑惑。

      他找了半天,没找到着力点,银鳞包裹住整个手后干脆穿透了衣柜的一侧,愣是造了个着力点出来,毫不费力的拉着衣柜就过来了。

      “闷点就闷点,小命重要。”许一零从系统里取了好几袋当初剩下的零食,以感谢之非的帮助。

      元玲对封住窗户是没有意见的,本来想帮忙一起,但看之非这么轻松也就没上手。他这么听话老实,元玲还以为他和许一零是老朋友,愣是不知道许一零和之非今天才刚见面,人家听话纯是因为人家乐于助人。

      斐枫丹三好青年,将零食一股脑塞进惊讶的之非怀里后,许一零默默的想着。

      她顺便观察了整个房间的陈设,透露着浓烈的不协调感,这里窄,却有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味道,衣柜、床、书架、地毯、椅子、床头柜甚至是鲜活的盆栽都整齐排列着。

      所有干干净净的摆设组成一个弯月冲向窗户,不过现在窗户已经被衣柜遮住,它们如众星拱月一般环绕着外来三人,房间门挤在家具中间。

      “旁边的房子都快家徒四壁只能呼吸空气了,这里居然这么精致?”

      不和常理的窗口,完全相反的陈设,冥冥之中相互对应着,但又有说不上来的相同感。

      危险。

      是属于对危险的感知,从进入这里开始,哪怕窗户被堵上,许一零和元玲也没有任何安心的感觉,以至于两人并不想谈心,而是各自默契的小心翻看四周。

      正对窗户的、挂的非常低的钟表映入眼帘,许一零停下,他们从这个房间向上望,对面的窗户是人脸,假如反过来呢?

      完全反过来,对面倒立人头的位置恰恰对应这个圆形像是个脑袋的钟表。许一零扒拉了两下,钟表被她取了下来,几乎是与许一零同时,元玲掀起了床板。这个狭长的床对应的是锁住元玲的木箱子。

      钟表背后有个槽,放的是许一零的脑袋,床板下面是个棺材,放的是元玲的尸体。

      两个人的尸体不堪入目,长得和外面沟壑里满是疽痈的死尸一个德行,勉勉强强能看出来脸的轮廓。许一零的脑袋挤在不大的方格子里,都挤成方的了。

      “……”许一零睁大眼睛沉思了两秒,私下里问布偶龙:“我脑袋有这么丑?都变形成什么了,做工这么粗糙怪不得藏着掖着,不良商家。”

      “你说什么是什么。”布偶龙趴着,眼睛一闭不问尘世喧嚣。许一零也就不再打扰他了,转而“骚扰”元玲。

      “对了这位姐姐,你被锁进的那个木箱子是不是原本就在?道具其实是绳子,里面还有什么东西吗。”

      “是房子原本的东西没错。本来上面就有绳子,被某个缺德玩意儿给换成了道具,但里面没装什么东西。”

      “尸体下面应该有什么。”

      他们从二层跳入了一层的窗户,上对应下,窗户外面组成的人头油漆画与房间内的挂表对应,外对应里,被封锁的箱子和被封锁的床也一定有相对应的地方。

      封闭和开放,或者空无和存在,许一零和元玲都是外来者,是凭空出现的,没有相对应物,反而被以死尸的形式出现。

      但这就有个问题,其他家具代表什么?与什么相对呢?许一零拿出屠刀在床头柜上划了一下,划痕流出了一股死人尸油味道的油漆。

      “家具代表那些油漆画人,和钟表本质一样。”许一零看了眼自己和家具一样干净的裤腿,忽的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看来我有个大胆的猜想?你觉得呢姐姐?”

      “叫我元玲。”

      “好的元玲姐姐。”

      “……”元玲开始怀疑是不是000捏许一零基础数值的时候添加了点厚脸皮元素上去,之前在副本里互相搞的死去活来,转头开始向她卖上萌了。

      关键她还挺吃这一套,也许有的时候这种会算计的家伙这么玩才有意思——因为强势的家庭教育,许一零的表现就好像在主动示弱,也就让元玲的敌意空无了许多。

      如果能让一头狮子觉得你是弱者,那么可能有两个结局,被捕杀或者被驯服。但确定的是它不会再将你拒之千里。

      满脑子“那脑袋忒难看了”的许一零完全没在这方面想这么多,她只是自由发挥了自己的天赋与属性:欠揍。

      而之非在另一种属性上天赋异禀:能吃,许一零觉得在这方面他简直和周思成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好吃吗?”

      “嗯嗯。你们怎么不往前走了?”

      不知道为什么,之非背着书包开心的打开零食袋子的画面,定格在了许一零的脑海里,并且与略久远的某个副本重合,一张画的名字也随之重新浮现:‘伊和之非的家’,如果此时有个周思成,那就可太绝妙了。

      “我们马上就走。”

      许一零刚转头,就发现房间的门自己开了!从门后出现了个周思成的脑袋,旁边飞着只肥肥的蛾子。

      “……”

      她狠狠拍了拍自己脑壳,晃了两下后,再看向窗,还是有个周思成的脑袋!二者狐疑的相望,一时谁都没有接受这个突如其来的相逢。

      许一零又望向元玲,发现她的面色并不好。冷冰冰的盯着房间门的方向,虽然门后窥伺的周思成已经尽全力表现出一副我不好惹我很冷酷的模样,但回应元玲的目光里还是止不住的冒傻气——

      于是许一零尘封的记忆被打开。

      属性单一清纯无杂质的周思成,伊·纳尔雅,之非,大狗,副本,线索副本!狮头徽章!元玲是……“啊!我记!”本来许一零想说记起来了,但是话到嘴边改了口,“我记得,记得你的耳环挺漂亮的小姐姐。”

      “别装了。”元玲灵动的眼眸淡淡的斜睨了许一零一眼,后者掐着自己眼角绷紧的肌肤,布偶龙都直接感受到了她的尴尬。“怎么?”

      “之前副本里有过小小的一丢丢的微不足道的原子级别的小矛盾。”许一零私下用系统跟布偶龙解释着,于是,她就看见布偶龙两只本耷拉着的布偶爪子“高兴”的举起来拍了拍。

      魇:那你可真是太棒了。(活该)

      许一零:你嘲讽技能全点友方上了???

      “嘘!”周思成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周思成的蛾子是可以传音的,但是此时他并没有启用蛾子也间接说明了点这栋屋子的状况。他和许一零也因此连叙旧和寒暄都没有,死寂沉沉的盯着四周。

      之非因为在专心致志吃东西,所以也就没开口说话,只是好奇的望着三个像是木头般的人。沉默中,几人都察觉到了不对,有什么东西在嘎吱作响,和许一零一模一样的腐烂脑袋转了个个儿,一下子滚落在地。

      是脑袋自己转个儿的声音么?

      不对,声音还没有终止。周思成脚步极轻缓的进入房间,留出了门外的视野,大厅里是一个个直立的死尸,身上没有衣服,肉已经烂了有的干脆脱落下来,它们身上无不插着一把屠刀。

      它们也在走动,但是他们的脚掌没有肉,裸露出了骨头,那些骨头在地上摩擦,就发出了刚才的声音。

      立着的尸体长相和之前在缝隙中看见的相同,只是手没有向上伸,但足够让人一眼望见就想吐。

      真是没有半点美学价值。许一零叹了口气,虽然雾鳝小镇上也很诡异,但她打心里觉得那些红眼睛大鳝鱼和羽脸长得都还不错,只不过就是稍微凶了点儿。

      更别说莫尔坎,虽然懒点,但真·黑皮帅马一只,伯乐狂喜的类型。但现在这些尸体,真是哪丑往哪长,简直没个下限。

      本来人家迷途里的审美格调很高,虽然对于人类而言可怕是可怕了那么一丢丢,但到迷域这儿怎么就只剩下恶心与难堪,还是说是个别特例?

      许一零正一本正经的思考呢,她的“脑袋”在地上慢悠悠的朝门处滚,还在她面前滚,整得她看的浑身难受,抬脚像是踢老鼠那样把“自己的头”一脚踢出了门外。

      腐烂的头满脸不可置信的掉落在门槛外面,眼睛都快掉出来了,脸上却还残留着大小刚刚好的鞋印子。

      除了之非外的两人:“……”

      拜托,那好歹也算是你自己的头。

      见所有目光都聚到了自己身上,许一零无奈的冲几人摆了摆手,怎么,她只不过是觉得这头滚的太慢帮一下忙罢了。

      只有心领神会、脑回路同许一零情投意合的之非冲她比了个赞的手势,而许一零也回了之非一个赞。

      幼稚。元玲心中吐槽,高傲的金色卷发衬得她很是脱俗,好像个模特,与门外的尸体形成鲜明对比。

      “元玲的尸体”也起来,走向门处,与门外的尸体汇合。但是它们中有很明显的区别,没有屠刀插在身体上。

      而尸体遗留下来的床底板处果然有个敞开的暗门,如同猜测那般,封闭与打开相对。元玲和周思成前后凑向暗门,看了眼其下的通道口,异常狭窄。

      之非则无所谓的待在许一零身侧,啃着一块酱香鸭脖。

      思绪回到屠刀上,在许一零被抓住脚腕的时候就有想过,为什么那个家伙不用刀直接砍她,而是想把许一零拖进油漆里。

      被屠刀砍中的人又代表什么呢?

      许一零悄悄离门近了一点,把手里的廉价系统匕首扔了出去,径直插在那个和自己相像的脑袋上,油漆瞬间从脑袋里喷溅而出,但是,却是红蓝混杂的油漆。

      两种颜色让许一零回想起了熟悉的花在棺材和石台上的符号,以及烟花。

      她自己并未受到什么反噬,也就意味着这个头颅除了面容似她,跟她本人其实一点关系或者说联系都没有。

      那这个头颅是干什么用的?总不能是纯粹吓人用的。如果放在钟表也就是窗户的对面的话……许一零把外套脱下来沾了不少头颅流出来的红蓝油漆,凑到钟表背后的槽子处把衣服有油漆的部分塞了进去。

      粘上红蓝油漆部分的衣服开始变得透明,露出了窗外面的废弃街道场景。

      红色的路灯,蓝色的花朵……颜色,反了过来,这不代表某些事情发生了变化,而是代表他们的位置发生了变化,他们来到了上方,穿过半个被油漆覆盖的窗户后,他们跌落到了与下面对称的上方建筑!

      上方建筑和下方建筑紧紧贴合在了一起,街道上的空间变得狭小,令人窒息。

      “空间变化了么?”

      “空间没有变化,是你们变化了。”

      布偶龙翅膀微微摇着,从语气中可以听出显然不是什么大问题。

      “那你不提醒我一下。”

      “你总插科打诨。”

      “诶,我本来以为我们是因为沾了油漆进了油漆里。你看我裤腿上原本是有油漆的,进来之后全没了,这点元玲应该也有发现。”

      这就是许一零对元玲提到的大胆的想法。

      “我没说你们不在油漆画里。”

      “……”许一零反应过来,“上部建筑就是油漆画内部,我们的确进了油漆里面,没能从窗户逃出来。”

      问题又绕回了最初,为什么要费劲儿把他们拉进油漆,而不是直接像那些尸体似的一刀砍死带走。

      “被拉进油漆里的都是失足的外来者,没有原住民。也就是没有死去的人,只有我和元玲有尸体展现,之非没有,周思成不确定,但从周思成看见我‘脑袋’不惊讶的表现看,他应该也遇到了同样的状况。”许一零的思路进一步往下发散。

      “之非没有与之对应的尸体,应该是那个欺软怕硬的屑八音盒干的。而这个上部显化我们的尸体,肯定会跟它把我们拉进来的最终目的有关。”

      “它的最终目的被你捅烂了。”布偶龙冷漠的看向门外的可怜的脑袋。“意外。我又不是故意的。”许一零不知悔改的耸耸肩。

      发呆结束,行动继续。不过接下来许一零的方向是跟踪尸体。周思成过来拍拍许一零肩膀,想带她一起去元玲尸体下的通道口。

      但是比划了半天,才发现许一零根本不想下去,他做出一个很疑惑的表情,但又苦于不能用话语描述他之前经历的事情。

      许一零一手抱着布偶龙一手自信的拍拍周思成的胳膊,然后走进了尸体堆里,中间还滑稽的被门槛绊了一下,之非紧紧跟上,紧跟着也被可恶的门槛了绊个趔趄,回头把门槛狠狠踩了两脚。

      周思成默默看着被踩塌了的门槛又看了眼许一零和之非远去的背影:“……”怎么突然感觉被丢弃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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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第 18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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