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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破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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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的阳光照得人暖洋洋的,涑阳因闹饥荒,街道上冷冷清清,但此刻,街道的一角,一家面馆打开了门。
墨青色长裙的女子走了出来。
女子见着她俩,微微一笑,“大人,祁姑娘,还未用过午膳吧?”
正巧,祁夏也饿了,于是拉着秦清坐下,“谢谢文静姑姑。”
面馆虽小,但五脏俱全。
很快,两碗热腾腾的面,被端上了桌。
虽瞧着清淡,但尝着味美,果然美食不能单看外表。
祁夏称赞道:“文静姑姑的厨艺竟如此了得。”
“姑娘谬赞了。”葛文静道,“这不过只是一碗简单的面条而已。”
秦清拿出手帕,优雅地擦嘴,也赞叹不已。
反观祁夏,她只是粗鲁地用手帕抹了抹。
两人简直是一个美一个莽。
一起又莫名相配。
“沈夫人,归德郎将身在何处?”秦清收好手帕,看向她。
葛文静:“丘北此刻应该在营地。”
秦清淡笑:“多谢沈夫人告知,在下带小妹先行告退。”
祁夏跟着挥手:“文静姑姑,我跟表兄先走了,晚上再见。”
涑阳兵营里。
沈丘北正在集齐士兵,欲往七泽山寻粮。
“大人,可是有粮草的消息了?”
秦清告知了沈丘北地点,后者便带了一队人马火气火燎地赶往七泽山。
祁夏与秦清骑着马,跟在队伍的后头,她打趣道:“表兄乃文臣,可还坚持得住?”
他笑了笑,没回话,只是问她:“若我坚持不住,小妹又该当如何?”
她笑着道:“自然是丢下表兄,先去完成要事,再与你汇合咯!”
他假装冷着脸道:“你也忍心?”
她无所谓道:“这有什么忍不忍心,要是殿下,您当如何?”
她又将身份拉远,只是没想到他的回答会是如此。
“我定然不会抛下姑娘。”
马背上的人,侧过脸,笑的坦然:“殿下要这么回,下次我还真愿意与您共事。”
下一句话直接吓她一激灵。
“共处一室吗?”
周围变得很安静,她面无表情,只听他笑了一声,接着说:“这笑话不好笑吗?”
她颇有些无语:“这笑话挺冒昧的,殿下还是莫要再说笑话了。”
“哦!”
什么叫哦?他不开心了?受挫了?
祁夏看他,面部肌肉放松,好像并没有不开心,不过,到底是三殿下,怎会和她一般见识。
赶到破庙时,沈丘北一行人正在找粮食,但好像并无收获。
破庙不大,仅一间屋子,几十号人根本站不住脚,都挤在一起琢磨着是否有暗室。
祁夏走近一看,便看出了不同寻常之处,那门口的石狮子比破庙里干净些,只有一层薄薄的灰,定然在不久前被人碰过。
“表兄,过来这里。”
众人也闻声凑过来,沈丘北望着祁夏站的地方,问:“祁姑娘是觉得这石狮子可能暗藏玄机?”
她点头,蹲下来琢磨这头石狮子。
秦清也走了过来,观察这颗石狮子,那双眼睛好像与其他石狮子不太一样。
祁夏自然也看出来了,还未等秦清说话,她直接摁了下石狮子的右眼。
哐堂一声,两人掉了下去。
沈丘北刚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那洞门就合上了,他命人用刀撬开,却依旧严丝合缝。
底下的两人被顶上的尘土弄得直打喷嚏,祁夏这才出声:“归德郎将,这门强行打不开的,您看看这石狮子是否还有其他机关,好把我们救出去。”
祁夏吹燃火折子,洞内空间狭小,再容纳两人便得背贴着背了。
沈丘北粗人一个,自然是不懂这机关暗器,摸索了近一刻钟,也未将机关破解。
倒是捣鼓出了藏粮之处。
一人跳了下去,没一会儿,探出头回禀:“沈将军,那劫走的粮食都在下面。”
沈丘北大喜,命人将粮食抬出,送回城内,他则又去研究那石狮子。
石狮子被他摸得锃亮,也未能找出破解之法,满含歉意道:“大人,祁姑娘,你们再等等。”
沈丘北当即想了个法子,就是不太靠谱。
“大人,不然我回城拿炸药将其炸开。”
“使不得啊,且不说炸不炸得开,这洞颇深,炸药又猛的很,我和表兄定然会掩埋至此。”祁夏有些急了,这若是被埋了,恐怕得窒息而死。
沈丘北拍了拍脑袋,当真是愚不可及,又急切道:“那如何是好?”
“从一旁挖开吧!”秦清淡定开口。
沈丘北拍了拍脑袋,喊来五人,准备开挖。
洞内,祁夏拿着火折子,火焰微微跳动着,秦清的脸忽亮忽暗,就如同她的心跳忽上忽下。
这时,秦清说话了。
“小妹,不知下次还能不能一起共事了?”
祁夏皱眉,宽慰道:“表兄,莫说这扫兴话,你我命还长着呢,怎会折在这破洞。”
他微笑点头,又笑言:“不过,今日与小妹共处一室,即便出不去,也没有遗憾了。”
怎么办,她有些嫌弃他,道:“表兄,宫里的御医是不是不太行,我也懂些医术,要不出去之后,我给你看看?”
秦清温柔地看着她,眼底满是笑意,祁夏被看得有些慌,往后退无可退,只能干站着,低下头,她意识到这人可是三殿下,说此话岂不惹怒了他?
她很慌,但嘴很硬:“表兄真不需要?我医术很好的。”
秦清凑近她,“是嘛?我现下确实有些呼吸不畅,能否请小妹帮我瞧瞧?”
祁夏贴着墙站着,他凑得很近,火折子也离得近了,她的脸热得很,将他轻轻推开,说:“你离我太近了,不好把脉。”
他歪头笑了一下,而后退后,露出手腕,伸在她面前。
他像一条吐着信子的蛇,一条美得惊人的白蛇,蛊惑着她,将她一步一步引入自己的陷阱中。
祁夏晃了晃脑袋,不可被美色蛊惑,她强装镇定,将手轻轻搭在他的手腕处。
脉象平和,强而有力,她到底还是被他给骗了。
既然这样,那她说说假话,不为过吧!
“哎呀,表兄,你这脉象虚弱的很,快些坐下,我这有药丸,你先服下,可有所缓解。”
“哦?小妹怎得还随身携带药丸?莫不是专门为我准备的?”
祁夏从未想过,昔日里俊朗的少年竟长成了如此自恋之人。
难不成皇室之人都如此吗?
她乖巧地说:“自然是为表兄准备的。”
只是准备的大多都是些奇药。
秦清大笑,两眼弯弯,如一轮弯月,好看极了。
“我逗你玩的,你竟还如此认真回我,从前便听闻祁二姑娘与一般女子不一样,没想到竟如此有趣!”
祁夏生气,但决定算了。
人嘛,开心最重要!
“笑完了嘛?药还吃吗?”祁夏认真问他。
秦清又伸出手。
祁夏眼睛亮了又亮,得逞了。
她从荷包里掏出一个药瓶,倒出一颗红色药丸,放到他的手里。
他凑近了瞧她,问:“小妹不会框我吧?”
“怎么会呢,表兄。”祁夏道,“你不信我吗?”
小鹿般的眼睛,直视着他。
他怎会不信呢?
优雅地将药丸服下,脑子瞬间有些晕乎。
祁夏露出得意的笑,“表兄,是你自己要吃的,与我无关哦!”
秦清只觉得脑袋昏沉,但又格外清醒,手扶着额头,晃了又晃,眼前也还是四只眼睛,两张嘴。
只听见她说:“殿下,你为何要假扮身份来涑阳查案?”
他答:“因为皇兄命我前来。”
她问:“那你为何让我陪同?”
他答:“自是我想。”
她又问:“那无论我提何种要求,殿下也会答应?”
他答:“自然。”
她接着问:“若是这要求恐会离间你与你皇兄之间的关系,也会答应吗?”
他接着答:“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她不信他,但她信这药。
她从荷包里掏出一块木屑,放在火上燃烧,烟起,秦清也醒了。
四目重叠,秦清颇为好奇:“这是何药?竟有如此奇效。”
他竟然不恼,是脾气好,还是打算秋后算账?
她说:“你不生气?”
秦清很快就回她:“我自然生气,这些问题,你直接问我即可,无需拿这药来套我话,所以我觉得你应该补偿我。”
一束光照了进来,沈丘北的声音传来:“都小心着点,别伤到了大人和祁姑娘。”
很快,他们挖通了地道,两人缓缓走出地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