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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狗官 ...

  •   月色笼罩着两人,在寂静的夜晚里,似乎格外瞩目。

      许昌有些饿了,往膳房走,也许是偶然,亦或许是缘分,他又碰见自己的小师姐与周兄站在一起,虽背对着他,也着实让人移不开眼。

      他凑到两人身后,抬头仰望夜空,轻声道:“两位又赏月呢?”
      又说:“不过今日这月亮确实挺圆的。”

      祁夏短暂笑了一下,“是挺圆的,你不睡觉,又在这干嘛?”
      师姐的威严该来的时候,还是会如期而至的。

      许昌没回话,他正一眨不眨地盯着秦清,祁夏这才意识到秦清暴露了。
      她看向秦清,他一脸不在意,她担心个什么劲。

      “别看了,他不是我表兄,他是当今三皇子。”

      许昌瞪大眼,他第一次见皇族子弟,果真是气宇不凡。
      祁夏捅了捅他,示意他行礼。

      “没事,昌弟,无需行礼。”

      许昌两眼放光:“殿下,我不会说出去的。”

      祁夏补道:“说出去,你小命不保。”
      顺带扯回前话:“这么晚不睡觉,你不会是又饿了吧;”

      许昌心虚地点头,他也控制不住啊!

      “吃吃吃,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剑法练了吗?”祁夏接着骂他。

      许昌撇嘴:“小师姐,你不也没练嘛!再说了,我吃得多,有问题吗?”
      秦清也在一旁劝她:“别跟昌弟一般见识,小孩嘛,说话都这样。”

      祁夏可不认同,“他?小孩?那还真是大龄孩童!”
      又瞪了眼许昌:“算了,懒得和你说,睡觉去了。”
      转而又礼貌地对秦清说:“殿下,你也早些睡!”

      祁夏离开后,留在后院的两人大眼瞪小眼,索性各自离开,许昌奔着膳房的方向去了。
      正巧遇到一偷吃的小孩。

      那小孩黑不溜秋,骨瘦如柴,瞧着都让人心生怜悯。
      他吓得噎住了,一个劲打嗝,膳房旁的屋子亮起光,伙计打开门,瞧见了他,小声骂道:“你这小子,怎么又来了,要是被老板抓到,你又得蹲大牢了。”

      许昌叹了口气,掏出自己的小钱袋,给了小孩些碎银,道:“快些回去吧!”
      小孩收起碎银,朝他鞠了一躬,然后从墙角的狗洞钻了出去。

      小孩又折了回来,探出脑袋:“谢谢公子,这份恩情,我一定会还您的!”
      说完便跑了。

      许昌走进膳房,拿起锅里剩下的饼,吃了起来。
      那伙计没走,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他又从钱袋里掏出碎银,丢给伙计,顺带拿了张饼回房去了。

      翌日一早,天还未亮,争吵声一声比一声大。

      祁夏走到楼下时,许昌已经围在门口瞧热闹。
      她好奇地凑上去,为首的姑娘,穿着鹅黄色长裙,手里握着一把菜刀,正指着客栈老板。

      那姑娘长得温婉贤淑,可说起话来,字字句句无不道理。
      客栈老板尖酸刻薄的模样,简直令她恼火,想要骂他,可话还未出口,一人冲了上来。

      祁夏当真是个女侠,二话不说,拔出剑,抵在了老板的脖子上。

      一瞬间安静了,众人都被她这一行为整懵了。

      老板感受到脖子一凉,差点就吓得跪倒在地,颤抖道:“姑娘,有什么话好好说,没必要舞刀弄枪的,多危险啊!”

      祁夏不耐烦将剑离近了些,他的脖子隐隐作痛,气急败坏道:“我劝你把剑放下,县令可是我兄长,要是伤了我,你也没好果子吃!”

      许昌凑过来,笑骂:“哟,就你,还敢威胁我小师姐,不用她,我也一剑把你脑袋削成花。”

      祁夏将剑又离近了些,血从他脖子上流了出来,他有些怕了,双手合十,求饶道:“姑娘,有什么话您说,我一定照做,您就饶了我一命。”

      祁夏:“那便把从他们手里抢来的鸡鸭鱼还给他们。”

      老板哭丧着个脸,“昨日便已经用完了,这我怎么还啊?”

      “你哥抢走了朝廷送来的粮食,那便让他还,正好还将军一个清白。”那姑娘走上前,眼神狠厉。

      老板大声道:“你别瞎说,这和我哥可没关系。”

      这句话彻底惹怒了大伙。

      “有没有关系,你说了可不算。”秦清从店内走出来,满含怒气。
      看向涑阳百姓时,恢复如常,“在下是陛下派来查案的监察御史刘子成,若有冤屈,可一一与我道来,我定会还大家一个公道。”

      老板听到此人是朝廷中人,还比他哥官职高,吓得腿一软,向后倒去,丝毫也不顾往日兄弟之谊,“刘大人,这些事都是我哥指使我做的,抢来的大半我都分给他了,我也是不得已为之。”

      祁夏笑了笑,收了剑,这其中的弯弯绕绕,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做都做了,扯你哥也救不了你。”

      又劝他,“但如果你能告诉我们粮草被劫一案的内情,还能将功补过,也能免了那牢狱之灾。”

      众人齐齐看着他,也不关心自己的鸡鸭要不要得回,救出将军才是如今的第一要事。
      涑阳没了谁都行,没了忠勇将军,不行!

      县令是他哥,要让他立马说出来,他真说不出口,故犹豫了一番,才说道:“这事小的也不太清楚,他也没和我说,但有一日夜里,我去寻他,听见了几句,说是那粮食藏在山上,但具体在哪我便不知了。”

      见面前的公子不说话,他心态崩了,“大人,您明察秋毫,小的句句属实,如有欺瞒,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求您放我一条生路。”

      秦清发话:“想活,很简单,将你的家产一分不差地分给这些讨债的百姓,不要有小动作,不然本官立马送你入牢。”

      老板磕头如捣蒜,“谢谢大人,小的一定照做。”

      众人得了赔偿,并未离去,将军之事还并未解决。
      一个个大着嗓子控诉县令。

      “大人,求您做主,那狗官真不是人,欺压百姓,强抢民女,简直是无恶不作。”
      “……”

      秦清命呤七找来了纸笔,让百姓一个一个诉说县令的罪状,余肃在一旁写下来,整理成册。

      “那狗官辱我女儿,将她抛尸野外…”

      “我二哥的店铺经营地好好的,被他责令整改,钱财都被缴了上去…”

      “我的阿妹被辱,那狗官收了钱财,就将人放了…”

      当真是无恶不作,祁夏握紧剑柄,恨不得立马削了他脑袋。

      百姓们诉说完县令的一桩桩恶行,又统统跪在地上,那姑娘再次开口:“大人,民女有话要说。”

      秦清示意她继续说。

      她一字一句,咬的很重:“自那狗官当任以来,涑阳百姓无一日好过,每日提心吊胆,生怕惹到他不快,又来欺压我们,许是上天垂怜,派来了忠勇将军,我们终于不被狗官欺压,可好景不长,将军又被陷害入狱,我们人微言贱,但任以性命为将军担保,将军定然不会劫走粮食,恳请大人明察,还将军一个清白。”

      众人也跟着喊:“恳请大人明察,还将军清白。”

      秦清眼睛微红,向众人承诺:“我定会竭尽全力,还忠勇将军一个清白,也为你们讨一个公道。”

      人群散去,客栈瞬间安静了下来,可每个人的内心都平复不下来。
      秦清让呤七和余肃去七泽山查寻粮食藏匿的地方,他与祁夏去县令府抓人。

      许昌自然也要跟着去,被拒绝了,祁夏在一旁看着,等着秦清怎么说。
      这小子可不是那么好劝。

      活了两世,都没见过这么好说话的小师弟,秦清一句话,他就不折腾了。
      只是又有了主意。
      “宴宁兄,我跟两位小哥去七泽山,可以嘛?”

      祁夏这次出来表态了。
      “行,不过小心行事,莫要胡来!”

      许昌小兔般点头,软软糯糯的,也就这个时候,她才觉得他可爱。

      这时,慕慈从外头走了进来,鞋上沾着泥土,想必已经去过七泽山了,只是看她表情,没什么收获。
      见他们要去,她提出一同前去,并告诉他们七泽山外围已经搜查过了,想必粮食藏在七泽山更深处。

      四人即刻出发了,祁夏两人也往县令府去了。

      涑阳街头,行人少,店铺紧闭,实在是萧条,路过一所私塾,祁夏并未见着前世的教书先生,而是刚刚那个姑娘,她手里提着竹篮,正在分发面饼。

      县令府前的石狮子擦得蹭亮,家丁见来了人,立马上前招呼着进门,于昨日那个兵,态度完全相反。
      这县令倒是聪明。

      但聪明不用在正道上,也是无用功。

      家丁将人领进正厅,县令也匆匆赶到,露出谄媚的笑,“大人,请上座!”

      秦清坐下,祁夏站在身后,充当他的带刀侍女。

      县令沉不住气,“大人来此,可是有要事与下官商讨?”
      秦清将手中的册子扔给他,一言不发。

      县令如同拿了个烫手山芋,扔也不是,看也不是,汗水浸湿了发,颤颤巍巍翻开,看清上面写的诉状,跪倒在地。

      哭诉道:“大人,这是诬告啊!”

      秦清气笑了,“大大小小十几个罪名,控诉你的不是十几个人,而是上百人啊!你说这是诬告,那你说说,他们为何诬告你?我给你一刻钟的时间,解释解释。”

      县令哭丧着脸,他深知这次是走到头了,只怪自己利欲熏心,信了那人,结果还靠不住,他能怎么办,只能拉个垫背的。

      “大人,我有罪,粮草之事确实是我所为,是户部侍郎威胁我啊,若我不这么做,我一家老小就活不了啊!”

      祁夏:“既如此,为何还不将粮食拿出来,分发给百姓?”

      “这……”

      祁夏:“别拿家人在这诉苦,你若真在乎他们,便不会干这事。说吧,粮食藏哪了?”

      “七泽山西南处的一间破庙下。”

      秦清对外头的家丁道:“将他押去衙门,叮嘱衙役好生看着,若是死了,为他们是问。”

      家丁们内心雀跃,终于不用服侍这狗官了,动作粗鲁地押着他去了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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