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英美/崩铁]药名为真理》叶语墨

7、出点意外

　　我看着近乎凝固的世界，不禁感叹一声:“玩弄时空总是会付出代价的，当力量过于强大时，试图将其肆意把玩的阴谋家就会显得可笑，你有想到过这一幕吗？”

　　“……这在难道就你的意料之中？”费奥多尔站在我的身边，冷笑了一声。

　　我耸了耸肩:“至少我的设想里有这种可能性出现，有些时候专业知识也是情报的一种。很可惜不是所有自诩棋手的人都能拥有的。”

　　魏尔伦自以为胜券在握，总是声称自己和人类的有壁的他这种时候却犯了只有人类才有的傲慢的错误，为了彰显自己的强大和压迫感，他走的足够慢，足够让兰波爬起来追上他。我也猜想他是故意留足时间，他是故意让兰波同他在最后的关头对峙，但这也只能让他从“愚蠢透顶”稍微抬升一点变成“相当愚蠢”。

　　总而言之，他就是不算聪明。

　　虽然不是完全相反或者同类的异能力，但是他们的异能力之间也有相克的部分，当他们同时将能力作用到我身上时，哈，我身上还有本书呢。

　　我看着造成的异能奇点，感到又无语又想笑:“看，时空灾难。被固定在这一瞬间是什么感觉？虽然好奇，但我可不打算陪他们两个遭罪，那么接下来就让我们两个来好好算一下账吧，费奥多尔先生。”我抱着胳膊，顺从内心地露出一个充满嘲讽的笑容，但我确实好奇他的思路，为何那么确定地将我当做必须除掉的对手。

　　“看来，我也没有拒绝的权利。”费奥多尔垂下眼，还算少年的体型配上斯拉夫白种人精致的面庞很是惹人怜爱，但即使他在我这儿有多种因素的好感加成，只要考虑到他确实是把我往死里整的我就一点儿也喜欢不起来。可我确实好奇他为什么非要干掉我。

　　“我曾听闻日本横滨有一个物品，它近乎万能许愿器，只要拿到它就能实现所有愿望。但是它的消失和你的出现几乎是在同时，亲爱的维里塔斯，我不允许任何人挡住我的路。”费奥多尔弯着眼，但他也只有眼睛在笑，“你知道的，我们这种人总是会为实现自己的目标不择手段。”

　　我看了眼书形终端，它在解码异能力奇点的辐射波动，还有一会儿才能出结果，我也不介意和这位俄罗斯哲学家多聊聊:“那我确实知道，你想创造一个没有异能力的世界，而我，你实现梦想的道路上挡路石，就来自没有异能力的世界——现在想和我聊聊吗？”

　　他愣住了:“……这可是个意外发现，也对，只有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才会有彻底空白的过去，你想和我聊什么？”

　　“聊一聊你想要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他是一个很聪明的人，毫不夸张的说他就是这个世界的“天才俱乐部”成员，但聪明的人往往有更深且复杂的执念。在我看的漫画中，他试图将异能力者从世界上消除，只因为他认为“异能”造成“差异”于是“不公”，他将世界上的争执和战争归结于此。我不信他真的相信这套说辞，即使没有他那样的大脑，绝大多数人也能对如此简单的逻辑提出质疑。

　　我好奇他真正的思考。

　　“是么，这对你来说很难接受吗？事实就是如此，这个世界和你们不同，拥有着异能这样的附骨之癌，所以它必须消失，除此以外别无他路，”费奥多尔亲切的凑过来，“你看，如此强大的力量却掌握在个体的手中，就连政府组织都无法彻底掌控，你面前就有两个脱离了国家的近超越者级别的例子。”

　　他的手搭上了我的肩膀:“为什么不赞同我呢？”

　　因为我作为保守派觉得你太过保守了。

　　我很想说自己是在开玩笑，但是这句除了被我玩了个梗以外确实完全表达了我的心声。他是有点情怀在身上的，但是又没怎么追根究底那问题的症结所在，导致他过于激进的手段和压根儿跟激进没关系的思想互相映衬的双方都像个笑话。放在平时我就懒得再和他互相敷衍了，但是现在我有充足的理由放任自己去较这个真，而不是半强迫着告诉自己“多说无益，和傻逼计较个什么劲”。

　　拜托，我现在的身份可是真理医生诶！别说我只是个coser，人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我今天就是拉帝奥在世，天王老子来了我也是真理医生！

　　好吧其实我就是给自己的行为找理由，因为正常人都不会在这种时候开始跟他计较“公平”和“公正”的区别。正常人根本不会和他争论异能力是否是社会动荡的根源，更别提据此延伸到人的欲望并不直接导致压迫，其中最重要的因素为权力——包括但不限于暴力、社会地位、金钱，再深入到社会的本质差别在于阶级差别，最后对想要达成的世界拥有的公平应为何种样貌产生了激烈的争吵。

　　具体过程我就懒得复述了，毕竟这和辩论是一个原理:短暂且迅速地将自己脑内的知识整合后用最朴素无华的语言进行强力输出，攻击对方的漏洞和薄弱点。对话本身没什么营养，我们都在试图击溃彼此的心理防线，但也很明显，我们都不是会因为他人的话语而破防的人。

　　可最后赢的人还是我，因为阴谋家过于依赖阴暗的手段，在本该有用的手段不起作用后他们或多或少都会慌乱。

　　“……为什么？”后来回想起来，他这句应该是问我为什么他的异能力对我不起作用，我没有暴毙，但我当时还沉浸在前一个话题中，相当不解风情地说:“因为我有健全的三观和丰富的知识，有多样化且跨度极大的经历因此见过比绝大多数人来说更全面的人生百态。你知道，我来自异能力只是个幻想概念的世界，所有人在生物学上众生平等，但在社会学上却又分了三六九等。所以……”

　　我一直在观察他，我和任何人说话都会观察对方的状态，这是为了避免对牛弹琴浪费我时间练出来的察言观色，只要对方没在听我说话我就会当机立断掐掉下面的话，然后转身走人。现在我观察他，是为了根据他的反应来调整我的话语，争取达到击溃他的心防的结果。

　　但我发现他的注意力已经不在我们的对话上了，他在在意其他问题，是什么？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他故作亲热搭上来的手，不禁露出了个恍然大悟的表情:“你对我使用异能力了？罪与罚？我倒是很好奇你的异能力的原理，不会是因果类的吧？满足条件发动异能力？”

　　他有些诧异地看向我:“我倒是有些惊讶你究竟知道多少了，毕竟我没有在人前用过，见识过的都死了。”他露出一个充满恶意的笑容。

　　我歪头:“我有特殊的情报来源。”

　　条件先行，外加异能力的原型《罪与罚》，我缓慢的思考:“大胆假设你的异能力原理会让我接近真相，它是如何发动的？难不成只要接触到你认为有罪的人就能使用？那么你自己又是否有你所认为的原罪？鉴于你的态度就像默认所有人都能被你的异能力作用。”

　　“你真正想要消除的是什么？绝对不会是异能力，如此浅薄的答案只是在侮辱你我的智力，让我猜想，是虚无的罪恶吗？”我作了留白，这里既可以理解为他审判的罪恶是虚无的，又可以理解为那罪即为虚无主义。

　　他冷笑:“其他世界……怪不得，所以你才会在知道我异能力的情况下仍然随意让我靠近，有恃无恐的其实是你。”

　　我换了一边歪头:“你瞎？刚刚魏尔伦用的不是异能力？”

　　“而且用命来赌你的枪里没有子弹？我和你们不同，我不是亡命徒，”我觉得可笑，当人只愿意相信自己想相信的东西时，多聪明的人在这时找借口的样子都是笨蛋、傻瓜、蠢货，“你只是不愿意相信有人无罪？”虽然我不知道在他的定义下什么才是有罪。

　　费奥多尔陷入沉默，他并不是那种执迷不悟的人，他只是“选择”了自己要的“答案”，但现在，他有一个更想得到的答案。

　　“讲讲你们的世界吧，从第二场大战开始讲。”

　　我历史学的还算不错，近代史的时间线从初中学到大学也历历在目，而近年来又有考个国际关系专业研究生的念头，所以近现代史拿出来同一个其他世界的人简要说说也不会露怯。但重要的不是我的世界发生了什么，而是他想从我这里听到什么。

　　“东方……你是那个国家的人……不对，”他突然抬头死死的盯着我身上所有能表明身份的物品，“你怎么会是那个国家的公民？你明明——”浑身的古希腊风格是吧？

　　就在这一瞬时的灵光一闪，我突然明白了他所说的罪恶来处，我脱口而出：“所以你才会认为这个世界的所有人都有原罪，如果背叛是罪孽。”

　　他的眼神迅速锁定了我的眼睛，力度之大速度之迅疾，让我不禁担心他的用眼健康。费奥多尔和我对视，似乎是在揣度，又像是在打量，然后他应当是在内心得到了一个结论，字斟句酌地开口:“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一个俄罗斯人解不开的结。

　　“因为见过理想中的世界，走过通往人类最高追求的道路，又亲眼目睹它的坍塌，并且受困于‘正确为何会失败’这道坎，逻辑无法自洽，内心得不到和解。所有苏联遗民乃至共产国际的受益者——特指那些现在走上另外的道路的人们——都会面临这样的困境：是我一手毁灭了‘通天塔’吗？我是背叛者吗？

　　“人理应追求幸福生活，如何造就幸福却是个庞大又专业的命题，后者没有回答好太正常了，因为那太难了，但后者的失败无法反证前者是谬误。为什么要追求公平，追求正确，追求完美？让你行动起来的最初的动力来自于哪里？

　　“你心里如明镜似的，你知道你的来处，你知道你要做什么，”我看着他毫不迷茫的眼睛，澄澈坚定，这不会是恐怖分子或野心家的眼睛，只有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并坚定自己所做的是正确的人才如此，“可越是走在这条路上，越发觉——你错过了什么。”

　　该说的我已然讲尽，正值此时，终端发出一个提示音，异能特异点解析完毕，奇物还有百分之三十的进度。我走到一旁开始处理数据，顺便给费奥多尔让出思考的空间。

　　他足够聪明，足够聪明的人在遇到困境时只需要他人帮助他把事情梳理一遍，不用再多做什么，他自会找到他的出路。他需要的只是我把题目再念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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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从上一章作话到这章内容提要再到这章作话，反复强调我流费奥多尔，甲叠满了嗷！我已经叠了！
好的我写爽了（写的时候完全没有管是否通过审核或者读者的死活呢（安详）），当然，原著费奥多尔肯定不是这样的，俄罗斯人到底是不是这样的也难说，真理医生更是肯定不是如此，但是作品这种东西，同人嘛，就，再创作这种事情。
嘛。
就这样啦，写这本就是我和你们的坦诚相待嘛，如果你们能喜欢更好，不喜欢就当我为你们展示了世界上还有这样的人类存在并生活啦（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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