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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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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廣集團的團隊離開後,其他人也一一離開了,徐侑希也是一樣,但就在剛要起身時就被溫漫叫住,她們的助理馬上就讀懂了空氣出去迴避了,頓時間會議室裡就剩下了她們兩人。

      溫漫繞過桌子走到了徐侑希跟前,溫聲地說:右右,昨晚去哪了?”

      自從溫漫走了以後,徐侑希就再也沒有聽見過她的小名了。

      那時後李春滿懷孕已四個月,得知肚子裡懷著的是一個女孩子時,徐子龍激動的喜極而泣,還抱著她哭了幾回來著。

      兩個人之後的日子都是滿滿的期待,也歡喜地討論著該取什麼名字好時,徐子龍溢著愛意的抱著李春滿說道:”老婆,女孩子的話,叫侑希怎麼樣,人字有,希望的希。”

      侑字,期許這孩子能夠懷有寬容之心善於心。

      希字,是期望她的未來能夠充滿希望。

      李春滿聽後很是喜歡滿意。

      因為侑希,人有希望。

      李春滿溫笑地輕輕摸著鼓起的肚子“那小名該叫什麽好?”

      徐子龍左思右想,片刻本來歡喜的心情,突然被一點點憂愁給取代,溫厚的說:”叫右右吧,左右的右。”

       “剛剛不是還很高興,你現在突然一臉愁什麼?還有這小名是不是取太隨便了點?”

      徐子龍哭喪的臉解釋道:”我這是想到她以後嫁人的模樣,老婆妳說我們這唯一的孩子要是嫁人後心都往外飛可怎麼辦?。”

      李春蘭瞬間滿天白眼的不知道該放哪兒:”嘖嘖嘖,孩子連個影都還沒見著,你就這副德性,我不求別的什麼,只希望她安康快樂。”

      李春滿現在開始生出了擔心,這孩子出生後,徐子龍會不會愛女兒比愛自己還多。

      徐子龍一大直□□本沒發現自己老婆那點心思,自顧地開始解釋著右右的小名。

      是取自詩經,竹竿。

      泉源在左,淇水在右。

      女子有行,遠兄弟父母。

      “希望這孩子如果將來離家後,不管嫁的再遠,都能如思見淇水般的掛念你我兩人。”

      這將是他們第一個孩子,也會是最後一個,徐子龍之前就不希望自己的老婆再懷孕受罪一次了,所以他們此生都會儘量給予這個孩子全部的愛的。

      徐侑希小學時,許是公主傲嬌病發作 ,只覺得那個右字,很是幼稚,一點也不可愛,所以就開始不准親近之人再喚自己這個小名了,只讓人喚她小希或是希希。

      唯獨溫漫,是例外。

      只因為那時候她也和溫漫說過她不喜歡的原因時,溫漫卻一點也不想聽她的,小手牽住小手,十分認真的說:”右右很好,妳永遠都可以對著我任性耍幼稚,我不生氣也不嫌棄。”

      打那時起便只有溫漫能夠如此喚自己的小名了,她非但不反感了還很是喜歡,但也因此更加不希望從別人口中再聽見別人喊她小名了,雖然她已經不討厭這小名了。

      她只想聽溫漫這樣呼喚她。

      她在溫漫面前就是很幼稚。

      她特別喜歡被溫漫包容的感覺,很上癮,就像是在踩在軟綿綿的棉花上玩鬧,不管自己如何彈高跳起,墜落時溫漫都會毫無怨言的接住自己,所以當溫漫喚自己一聲右右時,就像溫漫給她頒發了任由自己胡鬧任性的特權,隨時都能通往溫漫的領地,做任何她想要的事情。

      而且,只有她有。

      可現在的她,已經不知道任性幼稚的感覺是為何物了,沒有人會再去接住她了。

      …

      “溫總,我不喜歡別人喊我的小名,請妳以後喊我徐總,還有如果妳要說的話跟公事無關,我就先走了。”徐侑希埋藏著思緒,蹙著眉說完就繞過溫漫要離開。

      此時還不知道自己的那句不喜歡,只讓溫漫改了一次口而已。

      溫漫顧不上去感受這句“別人”,伸手手就擋住了徐侑希的去路,偏頭對她露出了淺笑,驕矜的模樣:“徐總,我今天做成這件事情,不能讓我得到一句答覆嗎?”

      溫漫像極了考滿分的孩子在要獎賞似的,只是要的有些委屈和小心。

      徐侑希想說出拒絕的話,卻在下一秒瞧見溫漫的神色後硬生地吞了回去,這人垂著眉,柔傷在她那冷清的面容上遺留下了痕跡,善於掩飾自己情感的溫漫,自然是無自覺地就將那一點傷感深藏,如果不是熟悉她的人是絲毫一點都不會察覺到的,可她是徐侑希怎麼會看不出來?

      她知道剛才說的”別人“著實讓溫漫受傷了,頓時有種自己剛才是不是太過絕情了的想法?可那想法只是一瞬間閃過,她最後還是覺得自己這樣劃清界線沒有做錯。

      只是回想剛才雙方的協商,溫漫的確是讓她很意外,看著溫漫遊說的過程,打破了以前她對溫漫不擅組合過多言詞的印象,早前還擔心她到底是怎麼當上營業部總監的,這位子時常需要虛與委蛇的手段,溫漫怎麼可能會呢?

      可也的確如她所想的如初般地,溫漫並沒有,也不會使用那些手段,反而是能夠侃侃而談不失知性以及給了對方十足的臉面和台階,這樣的溫漫會讓人產生一種錯覺,不是在做一筆商業交易,而是一場真心實意的交流與互助,這是她不曾看過溫漫的一面,既熟悉卻又很陌生。

      就算她前面有過擔憂,但溫漫說的有把握,從來都不是虛的。

      徹頭徹尾她都是相信的。

      徐侑希猶想著,她的確是幫了開發部爭取了更好的開發條件,如果直接走人,心裡的確是有些過意不去,想到剛才祈元泱那副不枉此生的樣子,最後還是軟了心,不太情願的說:”去祈組長家吃飯喝酒了,她是我的大學閨蜜。”

      溫漫也識相地收斂了,沒有再過問,只是提醒:”少喝些酒,對身子不好。”

      徐侑希眼神撇開,不想去看她,點了頭。

      ”給我妳的聯繫方式,好嗎?”溫漫帶著有些乞求的眼神,一下就丟掉了身上所有矜持和高傲。

      徐侑希似是鎮定的左手輕輕撫著另一手,情緒不高,微蹙眉的轉頭凝視她:”不行,可以讓我走了嗎?”

      溫漫心底從剛才就抑著的疼痛感,瞬間就放大的蔓延開來,一點也無法再忍受下去了。

      她擋住的手猛地環上了徐侑希的腰腹,收緊了手,深怕這人一逮到機會就會直接逃走,她知道自己死纏爛打的很是可恥,可她現在只能想到這種方法留住徐侑希了,泫然欲泣的低聲乞求:”右右,我…我很對不起……”

      拜託,給我聯繫方式好不好?

      徐侑希推不動她,或者說是她現在根本硬不下心來用全力推開,鼻腔襲來的全是來自溫漫的味道,是她曾經眷戀又熟悉無比的擁抱,可她此時卻覺得悲涼,卻又無法在看見溫漫這樣拋棄尊嚴和高傲矜嬌的模樣,只為了乞求著自己,所有的堅定,所有以為自己一定會很憤慨的劇烈反抗都一瞬間蕩然無存了。

      她心底早就在聽見溫漫似哭的請求時潰不成軍了,只能無力的低聲說著狠話:”放開我溫漫,別這樣,十年…都過去了,早在妳不告而別時…..我們就已經結束了。”

      溫漫沒有聽她的話鬆開,只是在她說到結束二字時身子明顯的顫了顫,強忍著哭,不從的將頭靠在了她肩上,依舊不放棄地說:”我會….我會告訴妳所有事情的,可是可不可以再給我一些時間……我真的都會慢慢把一切….都告訴妳的。”

      徐侑希能感受到這人極度克制地輕輕顫抖著,像是不想讓人發現她的秘密似的….

      溫漫哭了。

      徐侑希心裡慌亂了…..

      她從未見過溫漫流下眼淚的,一次未有,從來都是自己哭溫漫安慰她的。

      當感受到溫熱的淚水砸落在了自己脖頸間時,徐侑希知道自己今天算是栽了,不再狠絕,只是溫聲地說:“溫漫…..溫漫別哭了…..”

      溫漫聽見這句話,眼淚撲簌簌直流,不再強忍,哽咽著說:”右右…是我對不起妳,可…可請妳相信我,請妳相信我我從未想過拋下妳….好不好?”

      徐侑希聽見她向自己道歉,恍惚間心裡就又無助地軟了一片,只不過心裡還是亂糟糟的,溫漫說讓她相信,她就真的該相信嗎?

      可是整整十年啊,溫漫。

      溫漫就像是她仲夏之夜一場長夢,也是長年來佔據她心底那片領地的主人,本是荒蕪待墾之地,可溫漫的到來卻輕易地讓花爛漫,草皆生。

      可現在的她不想再次迎來夜夜不可眠的深夜,又去待到萬物皆枯朽,心死去。

      那樣的十年,她不想要了,也不敢要。

      雖然能讓她再次爛漫天地的人,也還是只能是溫漫,只是她不肯承認,害怕承認。

      可事實早在她再遇見溫漫時就已命定了一樣,僅僅只是知道這個人還完好的活著,就足以讓她長年的恐懼,卸的乾淨。

      如此矛盾。

      所以此刻她也是真心想要溫漫別難過了,想要稍稍後退看這人的狀態,可溫漫卻以為她又要逃走,死活是不肯鬆開一點,徐侑希無奈地只好抬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安撫地說:”別哭了,我不走,讓我看看妳。”

      許是奏效了,溫漫聽話的稍稍鬆了點力,抬起身子離開了她的肩上,原本冷清的面容已染上哭紅的雙眼,令人猶憐不已。

      像溫漫這樣高傲的人,卻絲毫不怕讓她看見自己難堪的樣子,就輕易地對她展露無疑,只為求自己理會她便足矣。

      徐侑希是酸楚的,她對這樣的溫漫,一點抵抗力都沒有。

      徐侑希抬手輕輕地為她抹去了淚水,溫漫乖巧地閉上眼任由她替自己收拾。

      只是十年的距離,當年帶給徐侑希的傷疤,導致了徐侑希現在決絕的模樣,這些都真真實實的戳在了溫漫心口處上,名為內疚心疼的刀,在心口上磨了一刀又一刀,本來她昨天還如此堅定的讓徐侑希不理自己沒關係,她會追她的。

      可真的沒關係嗎?徐侑希不理自己真的沒關係嗎?
      追不到她,也真的沒關係嗎?

      徐侑希只是說了句結束,就讓她輕易地感受到了絕望,剎那間情緒就止不住的湧了上來,止不住的直直落淚。

      徐侑希見她情緒還是平緩不過來,哭的更加嚴重了,只好哄聲道:“溫漫…不哭了,不哭了好不好?”

      一點平緩的跡象也沒有,徐侑希很無措,她不知道該怎麼安慰溫漫,從來沒有機會讓她學會這件事情,她曾經以為總是高高在上的溫漫是不會哭的,沒有什麼事情能讓溫漫這樣情緒崩潰的,溫漫從來都不會展現不安的一面給自己,從來都只有她一個人在不安,最後被溫漫安撫的份而已。

      因為溫漫不管做什麼都是有把握,信手拈來,就連自己喜歡她這件事也不例外。

      徐侑希咬了咬唇,猶豫了許久,給自己下了決心才鬆了口哄聲地說:…..妳不哭,不哭的話…我就…就給妳好不好?。”

      只是片刻,溫漫的眼淚就立馬收住了,還用著朦朧的淚眼看著她,求證般地小聲問:”真的?”

      看見這一幕,突然讓徐侑希想笑,要不是知道溫漫是什麼性子的人,可能會以為這人根本是故意用眼淚騙自己的憐憫。

      淚眼問花花不語。

      怕她又哭,徐侑希只是低頭快速地摸出了手機,解鎖,打開二維碼,遞給了她,臉上是較真的神情。

      得償所願的掃了二維碼加入好友,溫漫露出了至今為止最清豔的笑。

      “妳答應我了,不哭了,對嗎?”徐侑希輕聲地說,就怕這人又梨花帶雨。

      溫漫點了點頭,才回穩的心情意識到自己剛才情緒失控,臉上佈滿了紅,現在才覺得丟人。

      徐侑希假裝沒發現,伸手輕撫地替她擦去淚痕,沒有太多情緒,只是平靜地說:“妳剛才說的那些,我現在不能回答妳,如果我現在就說出我相信妳,我會等妳這些話,會讓此刻的我覺得無地自容,會讓我覺得自己很…犯賤,會讓這十年來的自己全都變得可笑,我不想這樣否定自己,妳也不希望我胡亂的答應妳吧,所以阿…..”

      徐侑希不由地吸了口氣,接著說:”妳以後不能再像這樣來逼我了,好嗎?”

      她是真的抵抗不了,一點也不。

      溫漫怔怔的凝視她,思考著徐侑希說的不能回答,是”現在”而不是以後都不行。

      她說的犯賤、無地自容,也理所當然,如果換作她自己只怕是更甚,當初她們對彼此有多深的感情,現在就有多少的受傷與折磨反饋在了身上,不停的游動。

      剛才自己難過的哭會讓她心慌,原來她也不是像昨天說的那樣,不是真的不在意自己了,她應該為此感到僥倖,應該為此有一點開心,可她又不能真正開心起來。

      她明白的,她的右右,現在就像是受了傷的孩子,不願再踏出來曬曬陽光,只願繼續躲在安全的角落裡。
      沒關係的,未來還很長,她可以等,如果右右最終還是不敢再次相信,那她便去那深淵陪她,畢竟那全是自己造成的,不管她有意無意,原罪都是她。

      溫漫恢復了平穩的氣息,輕聲地說:“嗯,我答應妳,妳可以留在原地,這次由我追向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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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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