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变学院》夜半厮语

4、004 魂归来兮3：不是她的笑

　　陆拾扭头，看到刚刚还在散步的人聚在一起，若干个头不可思议地往后旋转180°死盯着她们。

　　陆拾袖间的匕首滑落，高高扬起匕首自卫。

　　隋一柏看到，还有心情开玩笑：“杀手小陆子……”好像刚刚的害怕是演出来的一样。

　　“回宿舍！”看到那群东西朝她们开始移动时，陆拾牵起隋一柏的手死命往田径场出口跑。

　　快到宿舍门口时，陆拾头发被一只手拉住，猛地往后退一小步，隋一柏反握住她的手，嚷道：“小陆子你往前跑！”

　　又回头嘴角含笑地看向身后已经堆起的一人高的“手”墙，左手刚碰上拉住陆拾头发的那只手，那手就被火烤一样缩回去，“手”墙中同时发出一阵怨毒的惨叫。

　　陆拾听到声音正要回头，隋一柏面对那张触手一样蠕动的“手”墙做出唇语：

　　“还不快滚！”

　　随即翻书一样换上平时那张挂着欠揍笑容的脸对上陆拾满脸疑惑，指了指宿舍门：“人宿管阿姨看着呢。”

　　陆拾切回表情和阿姨打招呼：“晚上好，阿姨！”

　　“现在的小年轻精神就是好啊，大半夜还在门口你侬我侬。”宿管阿姨穿身花睡衣站在门口，见这两人牵着的手还没松开，没眼看下去，悠悠转身，“还舍不得松手了，门禁时间早就过了。”

　　陆拾和隋一柏两人听到这没太大反应地松开手，一前一后跟上去。

　　外面大厅灯泡不知用了几年，线路有些老化，乳白色灯光一闪一闪的，半死不活地坚守在天花板上。

　　陆拾跟在后面，又挂起笑问宿管：“阿姨，您大晚上站门口不怕着凉吗？”

　　宿管阿姨停在值班室门口，罕见的没有开口就骂，而是似笑非笑地看着两人：“你们去宿舍看看就知道了。”

　　陆拾和隋一柏听完后一对视，两人迅速奔向寝室。

　　寝室门外，室友A上身穿件外套下身还是睡裤，头发杂乱，抱头蹲门口，边痛苦哀求着“不要过来……不要……”边不停地摇头，看情形是畏惧某种东西到了极点。

　　奇怪的是，她这样闹，愣是没一个人出来看，对面和隔壁有几个宿舍的门只开一条缝，依稀有窥探的目光和窃窃私语飘出，大家好像都不约而同在忌讳什么一样。

　　陆拾往寝室里看，室友B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电脑前打字。

　　好嘛，这下可有些麻烦了。

　　陆拾有些头痛，又回想起宿管阿姨告诉她们这件事时那高深莫测的表情，二话不说就拉着隋一柏往值班室方向走。

　　室友B余光瞥到陆拾二人的动作，再坐不住，站起来叫喊：“你们去哪？”声音有些抖。

　　离开的两人都没理她。

　　室友A却对她的喊声做出反应，“唰”地站起来，满脸五官扭曲着，表情神经质，嘴角扬起根本就不会出现在她脸上的笑，往相反方向跑去，一头扎进无尽的黑暗中。

　　门缝里那几个女生声音大一些了，好像一块巨石落下那么轻松。

　　室友B见状却呼吸大乱，指着室友A消失的方向，冲那几道开着的门缝尖叫起来：“刚刚…刚刚那不是她在笑！”

　　“砰！砰！砰！”齐刷刷几道关门声响起，空气再度凝固起来。室友B胡乱扯着自己的头发，原地蹲下，她已经在崩溃的边缘。

　　一只手猝不及防搭在她肩膀上，她猛地回头，布满血丝的眼睛充满警惕，看到是陆拾后竟略微松口气。

　　“喝点吧。”陆拾递给她一瓶牛奶。

　　室友B没再摆出排斥的姿态，接过拆开后喝了几口，别扭地挤出一句：“谢、谢谢。”

　　“我说苍雪南，你之前骂小陆子的声音哪里去了，怎么道个谢跟苍蝇叫一样。”隋一柏抱胸抵在门边。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说说你们看到的那个身影往哪去了。”

　　陆拾从宿管阿姨那问到在她们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有东西敲开她们寝室的门，然后室友A才变成那样。

　　苍雪南情绪在喝完那瓶牛奶后平稳下来，讲述了当时的情况：

　　她和A分别洗完澡后正坐各自位置上写作业，“叩叩叩”几道急促的敲门声突兀响起，两人被这敲门声吓到，没打算开门，过一会那敲门声也就停了。

　　半小时后，A口渴去接水发现没水了，于是自己出去搬水，把门虚掩着留下苍雪南一个人在寝室。

　　“吱呀——”门似乎被风吹得慢慢合拢，苍雪南急着赶水课的小论文，也没空看。

　　过会她感觉身后好像有人站着，后脑勺头皮顿时起一片鸡皮疙瘩，注意到地上的影子，才快速转过头，见是A直直站那才松口气和对方打招呼。

　　A没反应，苍雪南发现她双目无神、笑容诡异，慢慢拉开距离，却见对方突然急病发作一样脸部抽搐几下，就被魇住一样蹲地上开始自言自语。

　　苍雪南奔到寝室门外，楼道尽头一道人形身影一闪而过，她控制住发抖的腿跑出去叫来宿管阿姨。

　　“监控今天下午就坏了，这也查不到是谁，晚上注意……”宿管阿姨话还没说完，A就露出惊恐万分的表情，抱着脑袋蹲门口开始剧烈摇头，嘴里重复喊着“不要过来”。

　　周围几个宿舍听见动静正拉开门打算出来看热闹。

　　听见宿管阿姨嘀咕着：“别是碰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那几道拉开的门打响板一样迅速合上，门里的人借着几道缝观望。

　　宿管阿姨叮嘱几句后离开，留下苍雪南一人面对A蹲那抱头痛苦的样。

　　苍雪南看着电脑上敲到一半的文档，又想起那门水课微薄的学分，长叹口气，从A床上扯件外套给她穿上，自己苦逼地补作业。

　　“算你还有点良心。”隋一柏站直身子，又四处寻找着，“诶，那她人呢？”

　　苍雪南指了指一片漆黑的外面：“冲出去了。”

　　陆拾想起不久前外面的情形，抬步要出去找，被隋一柏拉住。

　　“你干嘛？去送死？”隋一柏贴在她耳边压低声音，显然不想让苍雪南听到。

　　苍雪南见此尴尬地咳几声，自觉走回宿舍。

　　寝室楼道安静下来，灯还亮着，可透过寝室的窗户外不见一点光亮。

　　“那怎么办？眼看着她被那些怪物吞噬？”陆拾反问。

　　隋一柏有些疑惑：“A经常找你茬你不讨厌她吗？”

　　“这些是两回事。”陆拾解释，“你就待宿舍等我吧。”

　　简单嘱咐苍雪南两句，就检查一下匕首打算出去。

　　“外面这么黑，你…你还要出去找她？”苍雪南犹豫着问出，“我们两个以前那样对你，你不讨厌我们吗？”

　　她隐秘期待着从陆拾嘴里听到原谅的话。

　　“的确讨厌。”陆拾的回答毫不留情泼她一盆凉水，说完后转身离开。隋一柏憋笑看着苍雪南吃瘪的样子，跟上陆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