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落花》一墨双锦

21、21

　　她和大头的座位在正数第三排，我的位置偏右后方，我和她隔了有大半个教室那么远，我总会不自觉地去看她在做什么。

　　我的视野只能看到她半侧背影，有时她坐的七倒八歪的，连侧脸都看不到。

　　但我已经习惯往她的方向看了，她如果不在位置上坐着，我看得频次会变得更高，想着她会去哪了。等那个空凳子什么时候坐上人，她回来了才放心。

　　老师如果在黑板上写字的话，我还能为自己看前排找到光明正大的理由。

　　可有时候只让做题，我再频繁地抬头看前面，不仅小动作明显，容易被老师骂，而且李柔有时还会注意到我的异常。

　　李柔的心思很细腻，我怕她看出我的心思，所以不得不控制点。

　　我小心翼翼隐藏着心意，不敢有任何逾矩，就连女孩子之间再平常不过的手拉手走路或者聊天时靠肩的动作都从未主动做过，并且会特别注意和她的肢体接触，能避开就避开。

　　但是她就比较大大咧咧了，总是爱碰碰我这，动动我那。有好几次因为我避开她的动作被她发现，她都跟我生气了，说我嫌弃她。

　　我也没办法解释，只好等着她消气，在这期间不去打扰她。

　　一般过不了几分钟，她又开始气我惹她生气还不哄她，像个幼儿园小朋友。她气性大也消得快，大多时候也只是小打小闹的假装生气。

　　她下课时间大部分都会来找我聊天。

　　李柔不在，她就坐我旁边。李柔在，她就会骗我起来，而后霸占我的位置，让我站旁边。当然这是在我没有生气的前提下。

　　——
　　英语早读，我和大头背英语文章就跟要了半条命一样，那叫一个磨蹭。

　　偏偏我们英语老师还非得要求全背完才能放我们去吃饭，而且我和大头还都是老师的重点关注对象，必须老师亲自听完我俩的背诵才可以过关，说防的就是我们这种有浑水摸鱼意图的。

　　她每次早早背完就趴桌子上睡觉等着我俩。要是等到教室里人差不多都走完了，我俩还没背会，她就会先去餐厅占我们常坐的位置。

　　如果实在不争气，她吃完了还没见我俩去，就会带点吃的回来投喂。

　　我们三个都习惯这样的方式了。

　　有次英语早读，我和大头又双叒叕被留下了。

　　不过李柔这次不知道出什么意外了，破天荒地没背过，也被留下了。

　　“给，你能不能行了？”她又带着吃的过来了，把袋子放我桌上，还念叨着，“下次英语早读，你要再背不会，我就不管你了，饿死你。”

　　我完全没在怕的，手撑着下巴，回说：“你每次都说一样的，能不能换个词儿？”

　　她闻言顿了顿，指了指空气，气势不能输，最后憋出一句：“你就说信不信吧？”

　　我敷衍地点头回她：“信信信。你今日份任务已经完成，回你位去吧。”

　　“你要不要这么狼心狗肺呀？扎心了。”她翻了个白眼，捂心口吐槽道。

　　“是是是，对对对。”说着就把她推走了。

　　逗完她，我就要专注地开始干饭了。打开她给的袋子瞧了眼，是我昨天说想尝尝的面包，还有一瓶牛奶，看着还不错。

　　李柔还在看刚才的文章。

　　李柔今天真的好奇怪，出于关心同桌，我礼貌性问了句：“你今儿怎么还没背会呢？”

　　李柔转过脸，我才发现她脸色苍白，连嘴唇都是白的，手还捂着肚子，明显不舒服。

　　“你怎么了？肚子疼吗？要不要去校医室？”

　　李柔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地摇摇头。

　　“不用，我没事。”

　　看她实在难受得紧，我看了下课表：“要不我跟数学老师说一下，空了第一节课，去校医室吧。”

　　她解释道：“真不用，只是生理期，每次都这样，习惯了。”

　　我没有这么疼的时候，不知道这是不是正常的，既然她说每次都这样，那可能每个人不一样吧。

　　李柔平常都是一个人去吃饭的，现在肯定没让别人提前捎东西，这不吃饭，会更疼吧。

　　“那你把这个面包吃了，我去给你接杯热水，完了你趴下睡会儿吧。”

　　我忍痛把早餐让给她了，跟咕咕叫的肚子说了声，把面包留给更有需要的人吃吧，格局大点。

　　她许是不好意思，来回推拒。我直接撕开包装袋，塞到她手里。拿起她的水杯，一个华丽又潇洒的转身就往教室后面的饮水机去了。

　　如果再回到当时，一定要夸自己一句，有点酷喔。

　　然后再反手给自己一巴掌，别在不该装酷的时候装酷，行不行？人家都那么难受了，你还在这起什么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