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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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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墨菲定律，如果事情有变糟的可能，那么不管这种可能性有多小，它都会发生。
所以林非焰看到路时歌的时候只有一种感想：果然如此。
路时歌一开始还在喷泉边看路人丢硬币许愿，假装不认识他们，这会儿意识到自己被发现，干脆朝这里走了过来。
队长敲了敲镜框，蓝色荧光扫过镜面：“坐吧，这位先生。”
在如今的时代，近视已经不再是人类的困扰，队长佩戴的眼镜自然也不是什么近视眼镜，而是一种简单的扫描鉴定装置。
根据扫描结果，这位年轻人外貌虽然和路时歌相似度不高，身形相似度却达到了94.3%，足够队长对他产生怀疑。
可惜这副眼镜还没来得及接入西禾星的身份识别系统，他无法直接确认此人的身份。
“抱歉，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路时歌在赛因对面坐下，暗暗瞪了赛因一眼，随即小心翼翼地观察起除赛因之外几人的表情，神色隐含不安与畏怯。
这幅表现……林非焰若有所思，结合路时歌伪装后的声纹，他大概知道路时歌打算做什么了。
林非焰的视线在赛因和路时歌两人身上辗转游移，好奇道：“打扰倒不至于，请问你找谁呢？”
听起来林非焰并不认识这个年轻人，队长眯了眯眼睛，仔细看来，这个年轻人长得和赛因有些相似，声音也有微妙的熟悉感，难道……？
赛因移开了视线。
在四人的注目中，路时歌似是不太自在，迟疑了片刻，神色才逐渐坚定起来，鼓起勇气开口：“我是来找你的，林、”他斟酌着对林非焰的称呼，“少爷。我是赛文，今天来是为了赛因的——”
“啪！”
赛因“腾”地站起身，两只手猛地拍在圆桌上，打断了路时歌接下来的话：“哥！别说了，我不会改变决定的！”
他的眼眶微微发红，愤然地怒视着对面那个和他有着相同发色与瞳色的人。
“我还不是希望你能……”路时歌也攥紧了拳头，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
精彩。
林非焰看着两人看似对峙实则对戏，在心里鼓了鼓掌。
队长叫停了这戏剧性的场面：“好了，都冷静一点。”
两人的演出十分自然，连林非焰都惊叹于赛因的反应速度，队长的疑心消下去不少。
赛因平复了一下呼吸，重新坐回位置上，头撇向一侧，似乎不太想说话。
“暂停一下。”
林非焰适时地出声，笑吟吟地瞧着特别行动队的几人：“你们找我还有别的事吗？还是说他们的事和你们的任务有什么关系呢？如果没有正当的理由，我想即使是特别行动队也应该尊重他人的隐私吧。”
实际上，从赛因出现开始，特别行动队的做法就称得上是一种冒犯。
队长严肃了神色：“当然，只是考虑到路少校可能会通过伪装在您不知情的情况下和您产生接触，我们不得不将这两位先生也纳入考察。不过现在看来他们并没有嫌疑，既然如此，我们就不打扰了。”
“慢走。”
队长站起身，向赛因和路时歌点了点头，便带着两名队员离开了。
林非焰坐在凉亭没动，他朝两人抬了抬下巴，示意他们把这场戏演完。
那边的特别行动队在走出林非焰的视野范围后就停了下来，确认所处位置的隐蔽性后，男队员立刻启用了屏蔽力场，又入侵了东城区的监控系统，伪造出几人继续走出商业街回到临时据点的假象。
“查一下刚才那两个人的身份信息。”
“是。”
女队员联络上西禾星的审判庭总部，将刚才拍摄的照片发送过去。
对面很快来了回复，女队员将资料共享到队长与男队员的终端：“两个人都查到了，他们确实是兄弟关系，系统里有他们至今的完整档案记录。”
队长翻看了名叫“赛文”的青年各个年龄段的照片：“这两个人的机甲同步率是多少？”
“哥哥是74.5%，弟弟比较高，85.7%。”
男队员面露惊讶：“这个同步率已经可以去帝星读书了吧，听他刚才的意思，是打算去给林氏效力？林氏是给了多高的待遇啊？”
“恐怕不是待遇的问题。”女队员十分严谨，“档案显示他们父母一个多月前在一个差点定性为意外的案件中去世了，林非焰给他们翻了案，期间赛因和林非焰有过接触。”
“是想用这个作为报答吗？”男队员恍然，“他哥哥那个反应，怕是不愿意弟弟放弃去帝星的机会吧？”
队长看着两个队员一唱一和，摘下眼镜揉了揉太阳穴：“你们这是已经认定刚才的人不是路时歌了？就算赛文这个身份是真实的，也不代表刚才的人就是赛文吧。”
男队员讪讪一笑：“话是这么说，不过队长你也知道，不管是伪造新身份还是顶替别人的身份，很少有人会选择身世复杂或者亲人尚在的，太容易暴露了。”
队长叹了口气，正如男队员说的那样，除了身形相似度以外，赛文没什么可被怀疑的点。
赛文近几个月的行程已经被智脑分析完毕，这一次确实是他和林非焰的初次见面。
如果路时歌真的在西禾星，那必定是为林非焰而来的，又怎么会迟迟不和他接触？
光靠身形相似度其实无法证明什么，宇宙这么大，就算出现两个身形相似度100%的人也不是没有可能。
只是这两个人的出场时机太巧了。
巧到他会怀疑赛文是个被路时歌故意推上台前吸引火力的傀儡，而这一猜测同样会被路时歌反向利用。
男队员打断了他的沉思：“队长，还有疑虑的话，我等会儿想办法揪根赛文的头发回来做检测吧？正好我们本来也打算去杀个回马枪。”
基因无法骗人，这确实是最快捷的方法。
此外，如果赛文是个伪造出的虚假身份，那么查访赛文的社交网络也是个办法。记录可以被篡改，记忆却很难，除非洗脑每一个相关人员。
“不用麻烦了。”
队长收起终端，撤掉了屏蔽力场：“赛文没有问题，将他划入C类人员吧，我们该去找下一个人了。”
无论如何，他只能帮林非焰到这里了。
如果赛文真是路时歌，那就希望他能藏好了，永远别被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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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业街。
路边的各式建筑外墙上交替播放着几则广告，乐声与人声交杂，不绝于耳，远方时钟塔上银灰色的秒针一格格向前转动，等待着进行下一个整点的报时。
路时歌在路边的长椅上坐下来。
“谢了。”
他低声说。
坐在长椅另一侧的白发男孩站起身，白紫色的风衣松松垮垮地搭在肩上，他伸手摸了摸耳朵上的几枚菱形耳钉，迎着天际余晖走去。
“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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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非焰刚到家，就接到了林非鱼打来的视频电话。
“你猜怎么着，那姓路的的搜索队都找到咱公司里来了。”全息影像里林非鱼的脸上带着不易察觉的愠色。
林非焰打了个哈欠，进门脱了外套就恹恹地躺在沙发上。
出门一趟，想逮的人没逮到，不想遇到的人倒是一个接着一个，这白忙活一整天的感觉真是太棒了。
“至少没找到家里来。他们也让你提供近期接触过的人员名单了吗？”
林非鱼正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批文件，闻言有些疑惑：“名单？没有啊——哎你这是出去干嘛了？看起来比我还累。”
“出去给自己找麻烦了。”林非焰接过度尘递来的水喝了两口。
对此林非鱼提出了以下六点意见：
“……”
沉默了片刻，林非鱼开始调监控。
“放心，这次不用你帮忙解决。”
“我不信。”
林非鱼把文件挪到一边，一副要和林非焰促膝长谈的模样：“说吧，闯什么祸了？……等等，难道路时歌的失踪和你有关系？”
林非焰知道这通电话大概率正被特别行动队监听，自然不可能说实话：“你想象力挺丰富的。”
林非鱼松了口气：“不是就行。这都来找第三次了，这些人是真不死心啊。我早跟他们说那姓路的找不到可能就是死在哪个角落了，还不信，怎么，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呗？”
有时候，林非焰觉得他哥嘴真挺毒的。
“可能是帝星没他转不了吧。”林非焰草草回了一句。
“不就是同步率99.8%吗？难不成他还能一个人单挑一支虫族舰队？你知道吗，听说他刚刚测完同步率的时候，整个评估中心都回荡着他的名字，Singer·Lu~”
林非焰：“……”
林非鱼还没说完，他给自己放了一首氛围阴森的bgm，然后压低了声线：“在那之后，每一个踏足那家评估中心的人都必须在心里念诵他的名字99.8遍，否则就会被同步率之灵诅咒，永世困在评估中心不得解脱……”
林非焰安慰了自己半天才忍住了没直接挂断通讯：“讲得很好，下次不许再讲了。”
“哦。”
林非鱼闷闷不乐地把没批完的文件挪回自己面前，看了两页又忍不住和林非焰闲扯：“你说他这个同步率真的是人吗？会不会其实是虫族混进来了？他失踪完全可能是回虫族领地去了啊！”
“难道你真的是天才？”
“……”
毫无逻辑的闲聊中，林非焰不知不觉间走了神。
天光沉沉，大团的层积云如海浪一般压下，林非鱼的声音在偌大的客厅里逐渐微不可闻，他仿佛又回到了十几年前的那个下午。
……
“……他的同步率太低了，断层式的低，人类历史上从未出现过这么低的同步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