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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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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星，全舰联合指挥中心。
一个面容冷峻、身形健壮挺拔的男人正大步穿过复杂的廊道，向远程指挥室走去。
他穿着一身肃穆的蓝黑色军装，领口与袖口纹着以山川河流为底的星辰徽记，举手投足间充斥着雷厉风行的气势。
身为人类第一舰队灰河舰队的最高指挥官，同时也是“最年轻上将”纪录保持者，这些天来不断地参与了数十场联邦委员会会议，中间还要穿插前线舰队的统筹指挥，路谋已经整整8天没合过眼了。
即使以星际时代全面改善之后的人类体质，想在这种情况下维持清醒理智的大脑也需要服用大量的补剂。
路谋脸上却并未显露一丝疲态，似乎是早已习惯这样高强度的工作。
他来到廊道深处的合金大门附近，等待身份识别通过后走了进去。
宽阔的大厅内，数十人分散在全息星图附近，低声谈论着战局与下一步计划。
“路上将。”
注意到路谋出现，陈副官快步上前向他汇报前线最新进展：“目前妮萨德上的七成居民已经完成了提前撤离，吕氏舰队也选择了避战离开。虫族舰队于三个宇宙时前抵达妮萨德星，23分钟前，妮萨德星和我们失去联络……”
路谋走到大厅中央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一边听他汇报，一边快速地翻阅过之前的战报：“快了。”
陈副官怔然：“……嗯。”
妮萨德已经是第六颗沦陷的殖民星球，虫族也该提出停战了。
然后，人类就可以凭借这注定被再次撕毁的第四份和平协定获得一段喘息的时间。
人类政府从未期待在这一场战争中赢过虫族，所以从头到尾都没考虑过派出战斗力最强的灰河舰队，由路谋远程指挥的数支精英舰队更是一开始就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尽可能的保存有生力量，减少正面作战，用少数人的牺牲消耗虫族精力，就这样反反复复，直到某天，人类获得破局的机会，或者在被逼至绝境后殊死一搏，迎来盛大的落幕。
路谋心里其实是赞成这种做法的。
即使他知道，人类急需一场胜利来振奋人心，哪怕是再微不足道的一场都可以。
可他也知道，就算在这时押上人类的全部，也不见得能打赢虫族的几支舰队。
路谋将众人召至身侧，简单的讨论过后，他在星图上划出一个方位：“根据虫族的行动分析，下一个目标应该在这里。”
他在来宿星系上画了个圈，然后缩小星图，找到离它最近的一支舰队：“让晨曦舰队修正航向，准备迎战，安排附近的殖民星提前撤离，芙兰星和费里恩星方向的舰队保持在原位以防意外。”
大致安排过后，众人四散开来完成各自的任务。陈副官看出路谋还有事要问他，留在了原地。
“那小子还没消息吗？”
陈副官知道他是在问谁，无奈地摇了摇头：“帮他掩盖行踪的黑客很厉害，联邦已经在进行第二次全面排查，目前还是没有发现。”
路谋闭着眼睛捏了捏眉心，语气里是藏不住的怒意：“都几个月了还不回来，这混蛋小子把自己的职责当成什么了？”
陈副官沉默不语。
“再派人去西禾星详细搜查一遍。”路谋吩咐他，“我实在想不到那小子除了那儿还能去哪。”
陈副官应下，转身走开。
脑海中浮现出某个人影，路谋想了想，打开终端发送了一条消息。
旁边有人正一遍又一遍地听着妮萨德星传回的最后一段通讯，路谋注意到的时候，那段录音已然播放至尾声。
“……我愿与妮萨德共存亡，以亿万星辰为誓，我的灵魂永不破灭，意志永不消亡，直至迎来战火燃尽，众生安眠的明天。”
“……愿人类荣光永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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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314259星，地下军事基地。
来往的训练兵对路时歌刚刚发表的“必败”宣言一无所知，仍然勤勤恳恳地奔赴在自己的道路上。
林非焰诧异地挑了挑眉，不知道该说他是清醒还是悲观：“你可是被称为‘人类希望’的机甲小天才啊，怎么可以说这种话。”
“人类现在最需要的又不是天才。”路时歌听出他话语中的调侃，摊手耸了耸肩，“至少不是一个两个的天才。”
人类需要时间，追赶的时间，大量的天才能缩短这个时间，否则就只是杯水车薪。
林非焰也明白这个道理，但却并不认为人类毫无胜机。
不知为何，他冥冥中有种直觉，虫族不应该是如今的模样。
熟悉完两种新型战舰，林非焰就打算回到西禾星上，路时歌死皮赖脸地跟在他后面上了停在入口处的星舰。
林非焰想着也是该给他放段时间的假了，便也没打算阻止，只是让他先易容好了再走。
路时歌在准备室里叮叮哐哐鼓捣了好半天，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了副样貌，臭屁地跑来林非焰面前显摆：“怎么样，好看吧？”
林非焰看着他五颜六色的头发，一黄一蓝的异瞳，妖冶昳丽的脸，红绿配色的装扮，陷入了沉思。
这副模样倒确实把他原本意气风发的青年人形象破坏了个十成十，只是多少有点挑战到林非焰审美的极限了。
“你别去了。”林非焰扭头就走。
路时歌连忙拉住他，紧箍咒似的念个不停：“别啊，你不喜欢的话我可以换嘛，都听你的好不好，我真的超想和你回西禾星，求求你了求求你了，你知道我不是故意这么打扮的，我只是想逗你开心嘛，就原谅我这次吧，我保证再也不——”
“真的？”
林非焰眼珠一转，想到个好主意。
路时歌一脸惊喜的跟着林非焰回到准备室，想要借着换装和林非焰多点肢体接触的小心思都写在了脸上。
他的好心情在林非焰打开衣柜时达到高潮，在林非焰从衣柜里拿出一件女装后戛然而止。
路时歌盯着那件深蓝色荷叶边长裙，声音微颤：“能换一件吗？”
林非焰眉头一皱：“你别去……”
“我穿我穿！我的玛丽苏式妆容正适合这样的裙子，你也太有眼光了吧！你等着，我这就去换！”
说着，他一把夺过林非焰手中的衣架就冲进了试衣间。
林非焰满意地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半响，路时歌从试衣间探出头来，脸色微红地试探道：“那个，我好像不太会穿，非焰你能进来帮我穿一下吗？”
林非焰神色一凛：“你别……”
“哎我就开个玩笑！我超会穿的！你怎么知道我平时就有女装的癖好？”
路时歌热泪盈眶的迅速把头缩了回去。
“……”
林非焰：“啊？”
该死，不会真让他爽到了吧？
五分钟后，路时歌姿态忸怩的从试衣间走了出来。
林非焰用一种批判性的眼光上下打量着他快把扣子崩开的胸口、将泡泡袖撑成直筒袖的胳膊、没刮的腿毛，表情愈发严峻。
路时歌在他的视线下从脸红到脖子根，脚趾逐渐扣紧了。
路时歌：“……”
林非焰：“……”
路时歌：“……好看吗？”
林非焰：“好问题。要不你把腿毛刮了试试？”
路时歌只好含泪和他本就不多的腿毛告别，又换了双配套的鞋，然后再次站到林非焰面前。
林非焰：“……”
路时歌：“……怎么样？”
林非焰：“……”
路时歌：“别不说话啊。”
林非焰心下疑惑，喃喃道：“奇怪，我哥穿起女装来也不这样啊。难道是衣服小了？”
闻言，路时歌心里不禁升起一股难言的喜宽慰与酸涩：“原来你哥也穿过？”
“算了。”林非焰嫌弃地摆了摆手，“愣着干嘛，赶紧去换下来。”
他本意是想拍路时歌的女装照黑历史当把柄的，现在他想通了，他决不允许这种丑东西出现在自己的终端相册里。
半小时后，路时歌换了副正常但又跟原来的自己毫不相同的外表和林非焰回到了西禾星。
“接下来去做什么？”路时歌问。
“去同步率评估中心看看最近有没有适合招进机甲战队的好苗子吧。”
人类联邦的每一个人到了十六岁都必须参加一次机甲同步率测试，同步率高的人大概率会收到军队的邀请，甚至有机会被特招进帝星的军事学校读书。
这是普通人能接触到的最简单的逆天改命方法，同时也是门槛最高、概率最低的方法。
“好，那我们走吧。”
路时歌并不真的在意林非焰要去做什么，只在意自己能不能跟着。和机甲有关的事他自然有充足的理由跟着去。
评估中心位于城区与厂区的交界处，是一座有着银白色外壁的半圆形建筑，门口悬浮的透明圆台上放着定期更换型号的机甲模型，有几个人在围着它合影。
一楼大厅的人并不多，都是由家长陪同的几个青少年，林非焰进去的时候正好碰到一个眼熟的人从里面出来。
孤零零的金发少年显然也看到了林非焰，他眼睛顿时一亮，精致却冷淡的面容转瞬间生动起来，像流离在外终于找到族群的幼兽。
他小跑着来到林非焰身前，却呆呆的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叫了一声：“主人。”
林非焰摸了摸他的头顶：“是你啊，嗯……”
叫什么来着？
“赛因。”少年乖巧地提醒。
“咳，对。”
“主人？”
路时歌面带敌意地盯着他，摸了摸口袋，找出一小包湿巾抽了一张，握住林非焰刚刚摸了赛因头顶的手给他擦拭干净。
仿佛赛因是什么脏东西似的，这套动作带着十足的挑衅意味。
他不紧不慢地把湿巾团成一团，丢给远处的清洁机器人，才转过头对着林非焰展颜一笑：“原来你喜欢这种风格，早说嘛，我也可以啊，主、人。”
作者有话要说： 路时歌：知道大舅哥也穿过女装我就放心了。
林非鱼：你放心得太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