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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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日果真如老教皇预料的那样，那些潜藏在暗处的人没有再对教会出手。但是没有遭到袭击不代表事件已经平息，诺兰已经多次在前来参加晨祷的人群口中听见有关教会的流言了。这些留言大多与恶魔相关，似乎是在之前教会与恶魔勾结的基础上又加以改编出了更详细的版本，类似教会雇佣恶魔却出尔反尔不支付报酬一类的传言愈演愈烈。
“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么明显的谣言居然也会相信，难道教会在他们心里就是这么言而无信的形象吗。”
亚伦趴在椅背上大声哀嚎。这几天有许多教徒明里暗里向他打听流言的真实性，实在是让他不堪其扰。
“怎么感觉举行了驱魔仪式后，教会在大家心中的地位反而还降低了呢。”
“很明显，有人在暗中操纵流言走向针对教会。”斯莱特一边漫不经心的接话，一边摆弄手里的小说。驱魔仪式结束后，诺兰又开始了无止境的针对贵族的调查，斯莱特没有能帮上忙的地方，又不想去外面闲逛，只能一直无所事事的呆在书房里看书。再加上诺兰很少说话，斯莱特只能和亚伦交谈，几番下来两人已经十分熟络了。
“唉，这样的话谣言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平息了，好想恢复之前的平静啊。”
“流言传播到这种程度，想要等它们慢慢平复已经是不可能了，教会最好早点做出相应的表态。”见亚伦仍在苦恼，斯莱特不由得放下小说，出声提醒一句。他见惯了太多人类之间的勾心斗角，这种程度的心计对他来说只是幼儿水平，但或许是与诺兰签订契约后一直紧绷的精神松懈了，一直牵扯在阴谋中的他竟然觉得就像现在这样平静不用过多思考的生活也不错。
亚伦听到两人的交流，从无尽的纸堆中抬起头来。他也同意斯莱特的说法，愈演愈烈的留言必须要有人出面制止才行。而这些流言又是与恶魔有关，联系到驱魔仪式那天出现的恶魔，很难不令人怀疑对方是有备而来。
不过斯莱特会提醒亚伦这一点倒是让诺兰感到意外。这样看来，这恶魔也不完全是游戏人间，了无牵挂的。他也会期望稳定的生活吗。
处理谣言这件事老教皇也与他们两提过，他认为两人在这方面还不够成熟，说会由他去解决。诺兰抬头还有另一个主要原因：他终于在这些细碎的贵族行踪中抓住了蛛丝马迹。
奥罗拉大公在平民活动繁多的街道上投资了几间商铺，主要售卖些常见的魔法材料和魔药，偶尔也会出售些稀有的材料，因此平时生意很好。
按理说这种由贵族投资的商铺平时都会交给专人搭理，贵族们只是负责挂个名头，只需要定时出资收资就行了。但是诺兰却发现，最近两个月大公开始频繁出入名下的店铺，店铺中出售的魔法材料种类也突然增加了不少，有不少还是平时难得一见的材料。这些材料少见，平时用到的地方也少，但是在大公的店铺内依然卖的很好。
还有一点则是诺兰的有关联想。之前有一批可疑人士被勇者小队的托德瑞与林列入重点观察对象，而在他们常出入的店铺之中正好就有大公的店铺。一但注意到这些巧合，诺兰就难以忽视他们之间可能产生的联系。
为了更进一步了解大公和这些可疑的购买者之间的联系，诺兰联系了托德瑞，表示希望可以在了解一下他们之前调查到的相关情报。
在平时没有接到任务时，托德瑞人通常会去接受周边村镇中居民的委托，猎杀一些伤人的魔兽换取些金钱以供生活。这次收到信报时他们正好在王城附近的村落中，因此很快就能赶回来。
上次他们蹲守那些可疑人几天都没有找到他们出入的据点的方式，每次他们都会施展不同的咒语，这似乎是一种障眼法。而那些人的警惕性很强，到最后似乎是发现了托德瑞几人的跟踪，干脆不再出现了。将这些情况报告给诺兰后，诺兰稍作思索便决定让他们先不用再继续蹲守，以免再打草惊蛇。到此，这任务就算结束了，只是不知诺兰又是因为何事要让他们回来，重新述说那些跟踪的细节。
勇者小队三人一头雾水的跟随诺兰来到书房，忽然叫他们回来的原因诺兰并未在信报中细说，只是说和上次的跟踪任务有关，具体的要等到他们会面才会解释。
待到书房大门紧闭，几人坐稳后，诺兰才表明这次请他们几人回来的来意。
“上次我们的调查方向似乎是错误的，比起那些可疑人，商铺才应该是我们的调查目标。”
诺兰简单阐述了自己的想法：王城内那么多间售卖魔法材料的商铺，为何可疑人总是光顾同样的几家？明明其他商铺中也有他们购买的材料，按照常理来说，尽量不在同样的店铺中反复出现才会更利于隐藏。他们完全可以在城内每家商铺中分别购买材料，而不是总是出现在同样几家商铺里。
托德瑞几人上次确实是把更多的精力放在追踪可疑人员身上，没有太在意商铺的问题。现在再一听诺兰描述，顿时也觉得可疑起来。
“哼，明明是一群费尽心思的乔装者，最后反复出现在同一个地方，确实可疑。”克琳把法杖横放在桌子上，不屑的说道。林没有出声，但面上表情也是赞同克琳说的话。
“您的意思是，商铺的老板与那些可疑人是一伙的？如果真是这样，那上次我们找老板问话时没有得到有用信息，可能是老板在帮他们掩盖罪行。”托德瑞沉思着，想要回忆起当时询问的蛛丝马迹。
“不排除这样的可能。”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这幕后者的势力恐怕比诺兰最初想象的还要庞大。能够操控大量魔法师和恶魔为他卖命，手上还有拥有几间稳定收入的店铺。而要捉住身后实力如此庞大的幕后者，恐怕要花废不少功夫。
依照诺兰的猜测，几人重新制定了计划，将重点的观察目标放在了几间店铺中。在此之前诺兰先行派了几人去打探了这几间店铺的近来情况。他们依旧在照常经营，生意很好，但是再没看到有疑似目标的可疑人出入。
或许他们放弃了这个据点，向其他地方转移了？诺兰觉得这种情况可能性不大。阴谋仍在暗中组织，没有因为被发现就半途放弃使用已久的据点逃逸的道理。皇城内大小有限，如果随意转移据点，说不定会比原先更容易被发现，相信他们不会做出这种得不偿失的选择。诺兰还是更倾向于他们把交易往平日里看不见的暗处转移了。
不过这次调查需要比上一次更加小心，以免再次被他们察觉到不对劲。这些人的感知力很强，甚至可以察觉到空气中细微的波动，因此哪怕身附隐匿魔咒也要分外小心。
在向勇者小队一行人交代完任务后，确认了向王宫中递出的会面申请被同意，诺兰决定出门一趟。他想要去皇宫中参见女王一面，向女王申请调查平民区商铺的缴税清单。
身为教会的骑士，无论是从政治层面还是个人层面上来说，他都没有可以插手国家税收清单的资格。但是如果奥罗拉大公手下的店铺真的是谋反女王的据点，那么店铺的赚取的金钱也就很有可能会被用于谋反事业中。这样一来店铺的账面可能会因为挪用资金而不平。如果真的能查出有漏洞，那就可以拥有一个调查大公店铺的绝佳理由。
因此，为了抓住这有一丝丝可能的机会，哪怕骤然提出申请会显得突然，被驳回的可能性很大，诺兰仍选择向女王请示，希望可以得到这样一个机会。
这次诺兰出门没有走教堂的大门，而是穿着常服从侧门的小路中绕出。教会的成员不应该在私下单独与女王会见，因为宗教与王权在这个国家是被分开管辖的，至少明面上是这样。他牢记着这个道理，因此摘除了身上所有能够代表教会的配饰，连平时在教堂中常穿的白袍也换下了。在请求亚伦施展了咒语遮掩住一头显眼的金发后，穿着平民化的他看上去就像具有亲和力的邻家少年，只是这少年表情严肃，脸上没有笑容罢了。
斯莱特与他同行，他也许久没出过门了。他对人界并没有什么强烈的兴趣，上次要求出门还是因为想看看人界与他上次来时有什么不同。在得出结论并没有什么不同后，就再也没有明显的想要出门的欲望。
因为皇宫距离教堂并不远，二人没坐马车，而是选择一起步行。斯莱特没有隐去身形，只是变换了容貌，将身上不属于人类的部分隐藏起来，化身成人类跟在诺兰身边。
但是他哪怕化身成人类，依然改不掉过于热情的毛病。刚一上街，他就十分主动的伸手揽住诺兰的肩膀，热烈的与他就街上的景色攀谈着，从小摊贩售卖的东西到街边的建筑。即使大部分都是他在没话找话聊，诺兰只是偶尔回应两句，他仍感到乐此不彼。
“我也有好久没在街道上这样闲逛了。”虽然斯莱特时常认为人界无趣，但是不得不承认，偶尔这样逛逛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