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安全召唤恶魔》魔法毛毛虫

15、第 15 章

　　其实亚伦对场下的混乱早已有所感应，但是他也确实入诺兰所想那样，分不出多余的精力来关注。

　　事实上，他远没有自己所表现的那样轻松自如。底下隐藏的传送阵法因为过于庞大而分摊了他很大一部分魔力，因此他能用于现场绘制阵法的魔力其实不算很多，只能在魔力的调动上更加精细。想要用很少的魔力做出华丽复杂的阵法，这样的想法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也难怪诺兰当时会不同意了。
　　不过还好，一切都按照计划中那样进行，而且现在围聚在圣坛旁的平民与圣徒都因为突发情况紧急撤离了，他可以不必再把太多精力放在完成装饰性的驱魔阵法上，这让点亮传送阵法的进程加快了。
　　这样看来，真不知道有突发袭击这件事是好是坏呢。亚伦默默地想。要是被诺兰知道我这么想，肯定又要说我大逆不道了。

　　在亚伦的精密操作下，驱魔术式很快就要完成，阵法的激活也将如愿走到尾声。魔法元素乖顺的围绕在他身边，似乎在提前为他的成功欢呼，这一切很快就将向他们预料的那样顺利结束，如果没有那名刺客自阴影中出现的话。

　　幸好一旁的诺兰早有准备，及时上前拦下了他。
　　亚伦松了口气，他已经分不出一丝一毫精力去关注其他的事了，越是接近施术的末尾越需要高度集中精神，如果没有诺兰的帮助，他或许就要不顾魔力反噬强制结束施法了。
　　借助诺兰提供的机会，亚伦粗糙的完成了施法的收尾，同时地底下的阵法也终于准备就绪。当那刺客突破诺兰的阻拦时，亚伦终于可以腾出精力来应对他。

　　圣杖由黄金与宝石打造的，做工精致，是教会的传世之宝，不能随意拿来挡刀，可是自己是血肉之躯，同样不能承受利器的攻击。想到自己刚启动完一个大型阵法，体内魔力空虚，短时间内难以再使用第二次魔法。综合考虑之下，即使知道时候会被痛骂一顿，亚伦还是选择横举起黄金圣杖挡下刺客的突袭。

　　短兵相接，刺客锋利的短刀在金质圣杖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刻痕，几块细小的宝石崩裂飞出。亚伦被冲要发起击的力道震得手掌发麻，连连后退几步才勉强站稳脚跟，但是留给他休整的时间并不多，刺客很快就要发起下一轮攻击。
　　幸好诺兰很快反应过来，追上前拦下重新拦下刺客，两人又在圣坛上缠斗起来，亚伦则趁机后退几步到圣坛边缘。此时四周的群众已经撤离完毕，场下只剩下数只被圣骑士拦下的恶魔，而督查所的士兵很快就会赶到将他们带走。可惜诺兰和刺客两人打斗占据了圣坛中央，让亚伦无法操纵传送阵法确定目标。阵法漫无目标的运转只会耗空他的魔力，为了尽快完成驱魔仪式的初衷，他向诺兰摆摆手，示意他快点把刺客带下圣坛。

　　卢德恩受了伤，流了不少血，行动难免收到影响，不如之前灵活。再加上诺兰因为刚才疏忽而明显变得更谨慎，又似乎受了什么指令，目标明确的一步步将他往圣坛边缘逼近。他能感受到自己的体力在对弈中不断流失，伤口也在移动中被反复牵扯，难以愈合。此时情况明显开始不利于他，但是刺杀任务失败，他实在是没有脸面无功而返，只好徒劳地继续打转，试图找到一个突破口。
　　就在这时，入教时就被种在锁骨中央的刻石开始发烫，很快就由微微的热感变为强烈的灼烧感。这是上层要求先行撤退的号令。每个教徒在入教时都会在受洗仪式上被植入这样的刻石，意为洗去身上凡尘的牵绕，以更坚贞的心灵去服侍神明。当教徒正在执行任务时，上层随时可以通过刻石传达指令，保证可以精准完成神明的要求。

　　既然上层下达了命令，即使再不舍，卢德恩还是后退两步准备离开。诺兰看出了他的想法，但终究没有那么灵活，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一个跃步跳出圣坛外，几个呼吸就消失在街道边的小巷子里。
　　“他身上有伤，应该跑不远。”诺兰甩去剑上的血迹，紧皱眉头，点了两位圣骑士向小巷子追去，自己则接替了他们的位置，在场下阻拦闹事的恶魔。

　　此时圣坛上才算真正被清空。刚才诺兰与刺客的交手让不少血迹洒落在石砖上，还有一些圣杖上宝石掉落时产生的碎屑。代表着与神明沟通的圣坛原本是应该一直保持整洁的，但是已经没有清理的时间了。圣坛下的阵法已经开始运转，明亮的光芒透过石砖与石砖间的缝隙透露出来，幸好空气中还飘荡着些许亚伦刚才施法时调动的魔法元素，勉强挡下了这突兀的光，让圣坛底部有阵法一事不至于暴露。
　　亚伦拿着带有刀痕的圣杖重新走回圣坛中央，再次调动魔力念出咒语。这一次他的施法目的很明确：锁定空气中的魔素，将它们通过阵法传送去别处。

　　克琳与斯莱特早早就来到预定好的郊区等待。克琳只需要在感应到街道中心的阵法亮起时将它与此处提前布置好的阵法连接在一起，而斯莱特则负责将锁定的魔素通过阵法转移到此处。
　　其实负责操控魔素的恶魔在施法现场控制魔素会更好，但是驱魔仪式现场不仅会有平民，还会有其他法师，人员混杂，不利于隐藏，如果被人发现还容易落人口舌。虽然斯莱特并不在意成为众人议论的对象，但是顶不住诺兰的多番强调，他最终还是选择通过更间接的方式来操控魔素。
　　虽然时间比预定的稍迟了些，但是街道中心的阵法确实如愿激活了。克琳远远感受到阵法气息，连忙将两个传送阵法连接在一起，一旁的斯莱特早已等的有些不耐烦了。

　　他们两个虽然早早就来到这里，但是却没什么事情可干。阵法早已布置完毕，场地的四周也处理的十分干净。类似检查阵法的琐事他们只用了不到十分钟就完成了，剩下的就是漫长的沉默时间。两人本就不相熟，在克琳询问了一些关于恶魔施法相关的问题后，很快就无话可说了。
　　因为实在是太过无聊，斯莱特选择取出一把椅子原地坐下，掏出诺兰之前买的爱情小说看起来。出于绅士的考虑，他同样给了克琳一把椅子。
　　虽然诺兰总是认为他举止轻浮，把握不好社交距离，可实际上他对不感兴趣的人是十分克制有礼的。他对诺兰的态度那么不羁只是因为诺兰恰巧吸引了他的注意力罢了。

　　谁让诺兰有着他喜欢的金发呢。斯莱特漫不经心的想着。而且他与诺兰越是相处，就觉得这个人越是有趣，常常摆出一副严肃冷漠，一板一眼的样子，确有一副热心肠。总是对人有求必应，哪怕求他的人是自己这个恶魔也一样。斯莱特心情颇好地翻弄着手中诺兰跑了许多书店才为他找来的小说。不知不觉中，逗弄诺兰成为了斯莱特心目中不错的消遣活动。

　　克琳见斯莱特悠闲地坐下看起了书，思考片刻后自己也坐下拿出一本书看起来。只是她看的是一本砖头一样厚的魔法书。
　　克琳虽然是大魔法师的孙女，天生起点就比别人高，但是比起天生拥有的天赋，她更看重自己的努力。哪怕出生于魔法世家，背靠庞大的家族资源，她仍然会给自己定制严格的目标。因此她也做好了随时随地沉浸学习法术的准备。
　　于是一时间，只有轻微的翻书声在两人之间传递。

　　不过虽然都是在翻书，两人的状态还是不一样的，斯莱特很明显已经受不了这郊外恼人的蚊虫和刺眼的阳光，尽管这些他讨厌的东西都不能真正伤害他。但是讨厌就是讨厌，日常精致生活的他确实很难适应野外的环境。在多次洒下驱虫粉末无果后他已经忍耐到极限，因此当克琳将两个传送阵法连接起来时，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开始控制那些被亚伦锁定的魔素。
　　控制这些魔素对于斯莱特这个天生的恶魔来说很简单，甚至他都用不到施咒。只用徒手，就可以把那些积压许久的魔素轻松的移开。
　　至此，亲身感受魔素的消失，传送阵的另一头的亚伦心中的大石才终于落下。

　　在斯莱特的操作下，大片的魔素很快顺利通过传送阵法来到预定的郊区。在魔素转移的这时间里，街区里的人都感受到肩膀越来越轻松，不禁纷纷赞叹到驱魔仪式的效果之好。
　　而与赞声连连的城民相对比的是克琳越来越明显的不适。身为魔法师，本身她对于魔力的感知就比普通人敏锐数倍，陡然增多的魔素让她感到呼吸困难，心跳急促，几乎不能继续维持两个传送阵法之间的连接。斯莱特心知人类脆弱，让她站在稍远的地方暂时休息一下，正好另一边亚伦需要时间锁定下一个街区的魔素，传送阵法之间的连接可以先断开。
　　趁这个机会，斯莱特则把堆积在传送阵上方的魔素再次转移到更偏远的地方去。

　　场面似乎已经被控制住，但混乱并没有如教会所愿的那样消失，而是仍然存在人群之中传播。虽然恶魔出现后没有人受伤，平民在撤离后也确实感受到身体的不适减轻了，但是那些恶魔口中高呼的话语已经被平民听见，并且由好事之徒在人群之中快速传开来。

　　又要去上班了，还是会尽量保持一周两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