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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我想亲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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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16】
沈歌先看了看他受伤的手，鲜血已经染红了半个袖子，连空气都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他又瞥向不远处，元帅夫人倚靠于墙壁，披着一件西装外套，一只手抱胳膊，一只手夹着烟，眸光沉沉落向他。
眼神称不上生气，但绝对不是高兴。
沈歌嗤笑一声，用一根手指拎着外套，搭在椅子背上，连个眼神都奉欠。
乌慕泽静默地站在他身后，过了很久才拖着沉重的步子离开。
领主一走，餐桌的氛围缓和下来。
大医师拽了拽沈歌，问：“什么情况？你不是给人疏导精神力了吗？”
沈歌抿了一口茶，不冷不热回答：“他不让。”
大医师倒是深有同感，乌慕泽领主的任性远近闻名了。
但是那胳膊......
大医师搓了搓手，又问：“他的伤咋回事？不会是你弄的吧？”
沈歌放下筷子，转头看着他，认真问：“您觉得我有这个能力吗？”
大医师‘唔’了一声，喃喃：“也是，你连瓶盖都拧不开。”
“.......”沈歌不跟他一般计较。
“那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吗？”
沈歌微微侧身，余光瞥向乌慕泽离去的背影。
他的身形很好，高挑挺拔，像一柄随时迸发的利刃。此刻却不知为何有些落寞。
“不知道。”沈歌收回目光，淡淡道，“可能神经错乱，自己打自己吧。”
“大不敬！”
大医师看出沈歌不想说，也不自讨没趣问了。
至于领主的私人专属疏导师......大概是没了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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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又过去三个多月。
沈歌发了几篇论文，在精神医学界引起巨大动荡。
他的地位愈发稳固了。
知名影帝曾说过一句话：当你成名时，周围都是好人。
沈歌的名气越来越盛，八百年没联系的大学同学纷沓而来。
其中班长李家明最为热情。
“云合，都是老同学，你三番两次的拒绝，也太不给面子了吧？”李家明的声音轻挑朗润，一听便知职场老油条。
沈歌正在观察脑域电波图，手机摆在桌上外放。
闻言，他连眼皮子都没跳一下，冷冷淡淡地开口：“没时间。”
电话那头的声音顿了一下，语气沉了不少：“喂.....当初我是不是帮你要了贫困资助？就当给我个面子，来吃一顿饭，都是同学，不会吃了你的。”
沈云合和他沈歌有什么关系？
沈歌的视线总算从显微镜离开，他瞥了手机屏幕一眼，刚要开口——
【咦，宿主！乌慕泽的情绪波动好大！】
沈歌闭了嘴，极轻地压了压眼睑。
【他是不是又要搞事情啊？】
显而易见了。
沈歌勾了勾嘴角，拿起桌面的手机，淡淡道：“行吧，地址发我。”
·
魅色酒吧。
一个光听名字就觉得不怀好意的地方。
沈歌到店时迟到了十分钟。
他今天特别忙，上午分析了几个数据，下午接待了三个病人，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
侍者引着他往包厢走，途中路过了好几对热吻的情侣——异性和同性都有。
沈歌被震耳欲聋的音乐吵得头疼，疲惫的面容显得愈发苍白。
“就是这里了。”侍者把沈歌带到最里面的包厢，微微弯腰，然后抱着餐盘离开了。
沈歌抬头看了眼包厢名：皇冠。
他来之前查过魅色，皇冠是规格最高的包间，按小时收费，每小时四位数。
怎么看也不像同学聚会选择的场所。
【宿主，我觉得乌慕泽在里面。】
沈歌笑了一下：“我觉得你说得对。”
他阖了阖眼，睁开时已经进入沈云合状态，缓缓推开包间的门......
·
包厢很亮，没有音乐。
红褐色的皮质沙发坐满了人，一眼望去大概七八个。
乌慕泽和一个清秀的男人坐在众星捧月的位置。
沈歌避开乌慕泽挑衅的眼神，眸光冷冷落在李家明身上：“不是同学聚会？”
李家明学术的造诣不深，酒桌文化却烂熟于心。
他热情地露出笑容，起身招呼着：“你这个大忙人，都等你才开场呢！来来来，坐乌慕泽领主旁边，这时特地留给你的位置......”
沈歌没说话，随便拉开一把椅子坐下。
李家明的脸色僵了一下。
这就是非常不给面子了。
包间的人除了乌慕泽都精致打扮过，李家明更是一副随时准备参加上流宴会的装扮。
沈歌穿着一件皱皱巴巴的淡蓝色衬衫，但是外形和气质摆在这儿，反而有种随性松弛的美感。
他随手挽起袖子，开了一罐啤酒，几不可察地掠向乌慕泽。
乌慕泽比三个月前更瘦了，精神状态也很差，眼底泛着丝丝血红，整个人透着一股不祥的气息。
是个狠人。
这模样明显是精神暴动的后遗症，他还是不肯接受精神疏导师的治疗。
【宿主，我查到了！乌慕泽身边的男人叫万率！他是目前为止跟在乌慕泽身边最久的床伴！】
小萝卜人突然开口。
沈歌愣了一下，问：“你还有这功能？”
小萝卜人羞涩：【哎呀不是啦，是肯尼查了资料传输过来的。】
沈歌‘哦’了一句，状似随意地说，“你这说法好像肯尼跟你是两个人一样。”
系统整只萝卜都僵住了。
沈歌不再逗他，而是看向那位‘万率’。
他之前在晚宴上见过，大医师还说他们长得像。
近距离一看，眉宇间的确有几分相似。
万率也在看他。
等李家明‘嗷嗷’说完场面话后，他突然举起酒杯，朝沈歌的方向碰了碰杯，笑着说：“沈医生，久仰大名啊。”
沈歌瞥了乌慕泽一眼，他眼神有些闪烁，却并不打断万率。
心虚还是意外？
沈歌一般不会莫名其妙让人下不来台，他也举起酒杯，遥遥一碰，说：“你好。”
喝完酒，万率笑眯眯地说：“我经常听慕泽提起您，也是十分仰慕呢。他精神不好，每天晚上都得按摩半小时才能入睡。沈医生是精神疏导师，不知道能不能帮忙疏导一下？”
万率的语气虽是抱怨，但正常人都听得出爱意满满。
无形间宣告了他和乌慕泽之间的关系。
沈歌放下酒杯，撩起眼皮看过去。
乌慕泽并没有反驳，漆黑的眸光一直落在他身上，好像正在期待什么反应。
沈歌抿了抿唇，不冷不热道：“我才疏学浅，你旁边那位经验更多。”
指的是李家明。
李家明尴尬地笑了笑。
他刚进包厢的时候就提过疏导乌慕泽的精神力，但对方连个眼神都奉欠。
万率看了看乌慕泽，又看了看沈歌，微微蹙眉，眉宇有些谴责：“是因为合约吗？沈医生其实不用在意这些，慕泽根本没有放在心上。您是医生，医者仁心，怎么忍心病人痛苦这么久呢？”
此话一出，场面寂静。
大家敏锐察觉到一丝火药味，可就连最会场面话的李家明都不敢贸然说话。
沈歌放下酒杯，撩起眼睑看向乌慕泽。
乌慕泽靠在椅背上，手臂松松垮垮搭在万率的肩膀上。表情冷淡，似乎在神游，又似乎毫不关心。
可要是真的不关心，他为什么攒这个局？
沈歌淡淡道：“预约了吗？”
万率僵了一下：“什么？”
“关注皇室医学院，可以线上挂号。”沈歌松了松领口，假装没看到乌慕泽略带恼怒的眼神，“我的名额有限，已经排到一个月后了，你们最好现在预约。”
万率的表情变得格外精彩。
最后还是李家明打了圆场：“哈哈哈！喝酒喝酒！聊什么工作呢！！”
初夏的夜晚繁星点点，沈歌正对着一扇巨大的落地窗，皎洁的明月投射在树梢，衬得那块地方静谧冷清。
屋内的酒局也到了高潮。
“我们玩骰子吧！”李家明喝了酒，浑身冒着热汗，不怀好意地盯着沈歌，“云合也一起，不要拒绝我们！”
沈歌瞥了乌慕泽一眼，他今天一句话都没说。像个无所事事的局外人，但所有人都不敢忽视他。
【宿主！不玩！李家明看着就不是好人！他灌你酒！】
沈歌想了想，说：“得玩。”
【为什么！他们那么多人！肯定要欺负死你了！】
为了刺激乌慕泽。
他到现在都不知道乌慕泽攒局的目的呢。
单纯想见他？
那为什么带着万率。
想羞辱他？
那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说。
太奇怪了。
沈歌为自己倒了一杯酒，缓缓开口：“谁说我不玩？”
玩骰子除了看运气，还得看胆量和概率计算。
一开始只有三四个人玩，沈歌几乎没输过。后来李家明使了个颜色，全场除了乌慕泽都加入游戏，他们的目标明确，针对沈云合。
沈歌盘盘皆输，被灌了一大瓶白酒，脸颊微微发烫，估计泛起了红晕。
“哈哈哈哈！你又输了！”李家明玩上头了，立刻倒了满满一杯白酒，送到沈歌面前，“快快快！喝了它！”
沈歌接过酒杯。
凑近唇瓣时，沉默了一个晚上的乌慕泽终于开口了。
他的声音低哑冷漠，却在嘈杂的环境中异常清晰：“别喝了。”
大家倏地闭嘴，把头转了过去。
乌慕泽的眸光沉沉落在沈歌身上，情绪十分复杂。
万率打破沉寂，语气略带委屈：“慕泽哥，大家在玩游戏，他输了呀......”
“输了要干嘛？”乌慕泽问。
“当然要惩罚......”
“好啊。”乌慕泽像是找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挽起衬衫袖子，指骨分明的手指抢过沈歌的酒杯，挑着眉毛说，“我替他喝。”
万率脸色一白。
沈歌极轻地眯了眯眼。
“不过我也不能白喝。”乌慕泽转了转酒杯，一眼不眨地盯着沈歌，开口，“我想亲你。”
空气安静得一根针落地的声音都听得到。
沈歌感到几双不怀好意的眼睛在他身上大肆扫射，搭在桌上的手指不由自主地蜷缩了一下。
所有人都在等他的反应。
他抿了抿苍白的嘴唇，随手拿起一瓶未开的白酒，仰头喝完。
渗出的酒水划过殷红的唇瓣，划过白皙修长的脖颈，划过微微凸起的锁骨，最后没入淡蓝色的衣襟。
欲望和毁灭交融，让人联想到糜烂的玫瑰花。
乌慕泽的眼瞳更深了。
沈歌把空瓶子搁在桌上，冷冷清清地坐在银白色的灯光下，漆黑的眼眸因为喝酒的缘故蒙着一层水光。
他冷冷扫视一周，与乌慕泽极深的眼神对上，开口：“你爱喝不喝吧。”
李家明顿时瞪大眼珠。
他怎么敢这么跟领主说话？！
万率的表情也变得愕然，眼神有些慌乱。
他发觉自己的猜测好像不太准确......
乌慕泽咬牙：“我说帮你喝，你喝这么多......”
沈歌松了松领口，白皙的胸口若隐若现。他漫不经心地瞥了众人一眼，淡淡道：“我先走了。”
说完起身离去。
乌慕泽沉默片刻，狠狠锤了一下桌面，追了出去。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