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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咖啡馆 ...

  •   “叮叮”
      雨水裹挟着进来的少年,他漫不经心地拍拍身上的大衣,随手抓了把被雨打的有些凌乱的发丝,浅色的栗色头发被暖黄的灯光一打像西方宫殿里的小王子。
      “稀客啊,你小子的仙丹炼出来了?舍得出来感受一下凡间了。”
      “说话太多影响财运”沈博衍手上的整理动作依旧不停,也不抬头看身前的女孩,许是觉得门口风吹地冷,又往里走了走,这回完全暴露在咖啡馆里所有人的视野里,很多人闻声望去,唯独坐在角落的白煜明没有任何动作。
      沈博衍走到收银台后随手帮自己冲了一杯热可可后随意扫了眼店里的人才开始有一茬没一茬的跟女孩聊天,
      “最近生意咋样,看着人不少啊”
      “嗯是还行”女孩似是还在想财运的事儿,“你说我多摆几个财神爷应该就好了吧”
      “好主意,让他们争相吃醋,或者整个竞争机制也不错”少年似是为了表示自己的认可,还捏起旁边放着的毛笔在纸上随意写下商业鬼才四个大字。
      “不愧是沈大小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过你看看我最近练这字咋样,有没有一种大师风范”
      “是,就是大师生错年代了。”
      沈博衍也没接着说,拿出手机自顾自地开始翻找之前保存的谱子。
      沈博衍对沈大小姐这个称呼没多大感觉,只是因为六年级一次表演中反串女生,之后荣登校园女神榜首,当时在男生宿舍还有人专门串门来瞅瞅,也因此被迫哑巴了一段时间,一出声那群大老爷们就鬼哭狼嚎地要求把他们的女神还回来。
      女孩琢磨了一会后许是又无聊了,便又开始骚扰沈花,“你看看那边的那个穿卫衣的帅哥,这是你的菜不,楼下流浪狗都生好几胎了,你不能因为年纪大了就放弃懂吗?”
      而话题中心的两人一个在想着过几天的表演,一个则在尝试用左手画画。沈博衍直接过滤掉这句话,没有任何动作,而女孩也不好糊弄,直接掰着他的脑袋让他看,此时的沈花像只高贵的布偶猫,被强迫抬头后只能眯着眼睛随意瞥一眼,却突然愣住了,脖颈间心形的红色胎记,和一张过分惊艳的脸,唯一有点违和的是他现在冷漠忧伤的表情,还有右手上缠着的洁白纱布。
      发觉自己盯着对方太长时间,沈博衍赶紧低下头,语调平静地说着:“是挺帅的,经常来?”
      女孩看着沈博衍明显压抑着什么感情还状似随意的样子憋着笑说,“最近来的频繁,看上了吗,姐给你要个微信去?”女孩是沈博衍姨姨地女儿叫夏清鸢。
      “行了你,没听见有人进来了吗,不想要钱了。”
      夏清鸢一抬头便看见一个身着长款大衣的美女抬脚进来,边忙上前招呼,美女看着有几分眼熟,抬脚走的方向,好像是冲着隐藏在角落的白煜明,路上正好碰上拿着菜单来的夏清鸢便随口说道,“焦糖玛奇朵,谢谢。”
      趁着夏清鸢走的空隙,沈博衍又抬头看了看半隐在阴影里的白煜明,和记忆中一模一样的胎记,长开后更加硬朗的五官,不同的大概就是,在沈博衍记忆中,他这个哥哥之前永远是最受欢迎的孩子王,永远像只高昂着头有些得瑟嘴毒的小公鸡,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低垂着脑袋用不太熟练的左手拿起画笔后没一会儿又放下。
      美女坐在白煜明对面,静静的地看着他的动作一会儿后,才慢慢开口说话,“煜明回去吧,外面下雨了,爷爷奶奶也想你了。”
      白煜明像是没听见她的话,继续琢磨手里的画笔,时间仿佛定格一般,咖啡店外是俞下愈大的雨,原本想着躲会儿雨的人们都开始往出走,嘈杂吵闹声,雨点打击玻璃声,接二连三的鸣笛声,仿佛全世界都着急赶回家。
      店里基本快空了,零星坐着几个人,就在夏清鸢跟沈博衍商量着外婆今天生日会派司机来接,准备一下一会儿走时,白煜明才几乎可微的发出一个音节,慢慢的点了一下头。
      大雨掩盖住两道过分炸眼的身影,彻底打烊的雨中咖啡店,挂在门口的小木牌翻面掩盖住欢迎光临,露出祝大家幸福的可爱字样。
      大雨中的城市,急切仿佛是主旋律,但有人的心却似一滩平静的死水。

      --

      “煜明,我老爷子叫不动你了呗,还得让你姐亲自接你才回来。”
      白老爷子状似生气拿起手边的书就要砸过去。“哎哎哎爷爷,我是伤员,你小心我不跟你亲了”白煜明笑么呵呵的接过老爷子的书瞅了一眼“呦,孙子兵法,好书啊,怎么着,又把我奶奶惹生气了?”
      坐在一旁金丝楠木椅子上的华贵老人瞥了一眼这边又开始低头摆弄盖在腿上的羊绒毛毯,“越老越糊涂,一天到晚瞎琢磨,人医生开的药他不吃,非说是药三分毒,我看是你有毒,你上辈子跟着白骨精一起吃过唐僧肉啊这么经得住折腾。”
      而另一边的白煜明已经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袋儿瓜子开始嗑了,老爷子看见也想来两个,刚把手伸过去,就见白煜明仍然抬着头边跟着奶奶一起讨伐他,边伸手把瓜子捞了过来。
      “哎,明小子,你这样嗑着慢,爷爷教你”
      刚要伸手就见他老伴一巴掌拍在他有动作的胳膊上,“喝药去,要不你睡沙发去。”
      “说就说动什么手啊,凶得很。”
      白煜明把桌子上的瓜子皮收拾干净,还抽出一个手比了一个大拇哥,“奶奶身手了得”
      “别跟我贫了,给我坐好了”
      白煜明立刻收拾好手上的小动作,摆出小学生的标准坐姿,两臂相叠放在桌子上,但茶几跟他高大的身影相比实在有些迷你,半蹲在地上愣是像只犯了错的萨摩亚--------在蹲坑,那副平时吊儿郎当总是半睁的桃花眼此时又故意睁大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白煜明是真的有些怕他奶奶,年轻时候练散打的,后来当教练脾气变得更凶,虽然长着一张倾国倾城的脸,但也让当时留恋她的男人们望而却步,也就是他爷爷抗揍才抱得美人归。
      白小学生端坐着目不斜视地盯着远方等他奶奶发告圣旨,半天也没见有人出声,便抬头看过去,而老太太正像看傻子一样盯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白煜明眼珠子一转,露齿八颗标准职业微笑,正准备开口就听见老人家无语地说:“明小子别笑了,你的牙不好看,咱遮着点。”
      没错,专挑着长辈们所有优处长地白煜明由于小时候换牙时爱舔牙,愣是让牙长的有一些些小歪,后来想给他整整,小屁孩又嫌牙套丑影响他这张帅的惨绝人寰的脸,怕耽误他后期用脸申遗,坚决抵制整牙,这下好了,他一笑也挺招人笑的。
      “田老师您说,孩儿准备好了。”
      “这回叫你回来确实有正事儿,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想着结婚了,小心当老光棍。”
      老人家说这话的时候甚至有点鄙视她这帅孙子,家里面虽然管的严不希望他沾染上其他富家子弟的坏风气,但也没想到这个孙子这么不争气,眼看着都二十五六了,人隔壁老严家曾孙子都抱上了,没事就抱着过来得瑟一遍,而她家明小子还是单身一个,她都想问问他是什么柳下惠转世,有没有七情六欲,喜不喜欢人类。
      说罢老人拿出一沓子女孩儿的照片,开始介绍,“你爷爷之前战友家孙女,刚留学回来,明儿你去见见”
      还没等老人家想着介绍一下,就被白下惠无情打断,“收,奶奶,人这姑娘们能看上我吗,别着急,船到桥头自然直,万事急不得,丘比特他老人家的工作,他只是有点拖延症昂,您老早点休息,我快困死了,拜拜,好梦。”
      白煜明打着哈气就准备往出走,还没彻底逃出他奶奶的魔爪,就被田女士的贴身侍卫如今喝完药一脸菜色的白爷爷拦住了,一边甜腻腻地喊着“田田”,一边做状要秀一把已经蛋白流失的有点可怜的肌肉,被田老师一巴掌无情打断施法。
      “这个你敢搞砸了你就别回来了。”田奶奶丢下这句话就走了,白爷爷像个狗尾巴贴着左右晃悠,留着撇嘴无声控诉的白煜明和他永远在忙工作的霸总姐姐。
      “姐这姑娘你认识吧,做个交易。”
      “你的那幅画”
      “成交”
      “所以为什么不去看看,这女孩儿真的不错。”
      “我真没啥兴趣,不耽误人家。”
      “嗯行吧,早点休息,明早跟我取画。”
      “又不是不给你,这么着急干嘛。”

      另一边,沈博衍陷在沙发里盯着手机发呆,屏幕上还挂着白煜明之前的□□空间内容,小学加的好友,后来沈博衍为了学音乐出国留学走了好几年,等回国了才发现现在国内都用微信,而这个□□的主人也明显废弃这个号很久了,空间里的内容更新截止时间是八年前,里面还充斥着叛逆嘴毒骚包青年的生活日常吐槽,还有就是满是色彩冲击的画作。上学期间的白煜明很受欢迎,每条空间下都有百十来号人的点赞以及翻不到底的评论,秉持着炫酷狂拽的行事风格,白煜明只用简单的几个字回复玩儿的好的哥们儿。

      俞哥我最帅:哥们的新作太酷炫了
      菠萝吹雪:嗯我知道

      由于白煜明每次装逼都用这几个字,兄弟团叫他“知道哥”,白煜明甚至还引以为傲。
      沈博衍并不想深究白煜明的中二时期发言,他更想知道今天下午白煜明的状态是怎么回事,并且想赶紧加上他的微信。
      沈博衍慢慢悠悠的翻着空间,恰巧翻到一张白煜明的照片,图片中少年举着色彩明艳的画作咧着嘴笑,像不谙世事的象牙塔王子,夕阳的余辉透过大落地窗照在他的发丝上,黑色柔软的细发镀上暖黄的光,像神圣美妙的精灵休息的港湾。脖颈的浅色胎记被阴影半遮,勾着人想靠近让其色泽更加艳丽,更加诱人些,但更想把其层层盖住,只供一人欣赏。
      沈博衍正发着呆,夏清鸢就像个兔子一样突然窜过来,“啊我要疯了,为什么就催我啊,怎么就不,哎沈博衍你怎么有咖啡店帅哥的照片啊,你,你不会让人跟踪他偷偷拍的吧,你这么腹黑呢。”
      沈博衍被夏清鸢这一嗓子吓得差点跳起来,稳了稳心跳才慢悠悠的转头,“第一,夏清鸢女士请你稳重一些。第二,法治社会,别把你那一天到晚想男模的脑子盖我头上。”
      “切,那你倒是说啊,等等,这不会是你之前心心念念的什么萌萌哥哥吧。”
      沈博衍小时候有点口齿不清,到现在他们也喜欢拿这个事儿开玩笑,沈博衍一度怀疑他就没那么严重,很多东西都是他们为了嘲笑他即兴编出来的,对于这件事,沈博衍的态度是“整个相声班子,合理利用一下口水,总不能天天啃老吧。”
      面对沈博衍的吐槽,兄弟姐妹们尤其是咖啡店年年靠着跟父母卖惨来揭锅的夏清鸢敢怒不敢言,毕竟他们中看似沈博衍学音乐最烧钱,但奈何他天赋高,小小年纪就可以进入高水平的乐队,收入还挺可观的。更何况沈博衍这个别人家的孩子从小艺术天赋就格外突出,虽然专业练的是小提琴,但钢琴、萨克斯等等也不在话下,非常的招老人们喜欢。
      “哎我过来是想跟你商量个事儿,你刚回国,琴行忙吗,要是不忙帮我照看着点咖啡店呗,我还可以友情赠送你些东西。”
      “说来听听。”
      “观看帅哥代金券”
      “怎么个代金”
      “额,就按理说我要给你工资么,这就代替了,你就当帅哥是精神食粮,精神财富。”
      沈博衍倒也没有在乎夏清鸢坑没坑自己,“所以他经常去?”
      “也就最近,基本是上五休二的作息安排,第一次来那天,走之前在这办了张卡,两万的卡!不怪我记着他啊,他可是我的现实版财神爷,今年可以少往爸妈要点钱了,我已经准备好接受他们大大的表扬了,你们等着过年饭局上姐的获奖感言吧。奥对了帮我把财神爷照顾好,他只坐那个位置,每天记得给他留位置,他每次都喝蓝山,多准备几块糖放那里就行,想放了自己会放,不过这些你也不太用管,小文就是我高薪聘请的高级咖啡师会帮你打点,嘶,我再想想啊,哎哎哎你慢点走,我还没说完。”
      还没等夏清鸢继续叨叨,沈博衍已经加快脚步上了楼梯,手压门把手,快速转身进屋,在关门之前微笑着打断夏清鸢絮絮叨叨的话,“清鸢姐姐晚安好梦。”伴随着啪的一声轻响,夏清鸢眼前的漂亮少年以极快的速度将她关在门外,“没礼貌的家伙,还是小时候可爱,长大后就是只性情古怪的坏猫。”夏清鸢拍拍手踱步走向自己三楼的房间。屋内,满脑子废料的沈博衍拍拍自己有点烧的脸,翻来覆去直到太阳快升起来了才因为实在撑不住了沉沉的睡去。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咖啡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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