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四章 赐婚 ...
-
到底还是瞒不住他。
姜莳月倒吸了口凉气，试图用笑容告诉燕北辰她并无大碍。
但她脸色煞白的模样和微颤着的身体显然已经出卖了她。
沈云姝边将姜莳月扶起来靠坐好边道：“无妨，本宫知道你们师徒二人情谊深重，你们且好好说说话，本宫也乏了，便先回去休息了。”
语毕，她便带着贴身婢女离开了寝殿。
房门关闭的那刻，姜莳月不知怎的，突然咳了起来。
燕北辰心头猛地一紧，连忙走过去帮她拍背顺气，待她稍稍缓和后，温声问道：“疼吗？”
姜莳月出事的时候，他与盛淮安在军营中议事，得知消息时才快马加鞭的往宫里赶。
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不疼。”
姜莳月虚弱的扯唇笑了笑，想要极力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却终究抵不过喉咙间传来的刺痛，再度剧烈的咳嗽了几声。
燕北辰心疼的皱眉，抬手轻抚上她苍白如纸的小脸儿，“能告诉我，陛下为何罚你吗！”
自古君王脾性阴晴不定。
可他对这个徒弟却是了解的很，平日虽娇纵着她些，可断然做不出今日传闻之举。
倘若真是做了，若非不是关乎性命之事，她也不至于会忤逆皇命！
姜莳月摇了摇头，眸光涣散，像是刻意躲避着燕北辰探究而灼热的视线。
“我……”张了张嘴，她欲言又止。
看似有话要说，实则什么都没说。
见此，燕北辰心头顿生疑惑，还没再来得及问，门外便响起了声音。
“小姐。”濂湘突然推门而入。
瞧见她，燕北辰当即收回了落在姜莳月身上的目光。
“小姐，太医院的药熬好了，可要趁热喝？”濂湘走近两步向燕北辰行了个礼，压低音量询问。
“端给我吧！”
姜莳月的脸色实在难看，燕北辰自知她是最讨厌喝这些个苦东西，怕他走后不会乖乖喝药，遂朝濂湘伸出了手。
只因她从方才就始终抓握着他的衣袖未曾松开过，且她眼角眉梢都染上了浓郁的哀伤。
这副模样，令他心疼。
“小姐，奴婢扶您。”说罢，濂湘俯身搀上了姜莳月纤细柔软的手臂，借力让她舒服的靠在软枕上，随后一切打理妥当便识趣的退了出去。
燕北辰皱眉微微吹拂着杯沿，见她依旧不肯松开自己的衣袖，索性将杯递到她面前，耐心哄劝道：“今日进宫匆忙，没来得及给你带蜜枣，虽有些苦，但吃过药后，明日你醒来便不会觉得像今日这般难受了。”
听闻他说起蜜枣，姜莳月的鼻尖竟忍不住泛酸起来。
她撑了撑身子，撒开了握着他的衣袖的手，接过他递过来的药碗不带一丝犹豫地仰头饮尽。
苦涩的滋味儿蔓延在舌尖，直冲脑顶，叫人窒闷，但姜莳月面容平淡如水，全无异常。
见状，燕北辰有些惊诧。
她素来喜甜食，每次喝药必定闹半天别扭。
如今，竟一口气将药喝干了？
“我不能在此久留，这几日我会想办法请旨，把你接回府中调养身子的，至于今日受罚的原因，你若是不想说，我便不问了。”话落，他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见他转身，姜莳月急忙拉住了他的衣摆。
燕北辰驻足，侧目望向她，眸光复杂莫辨。
姜莳月现在心里乱糟糟的，根本就组织不了合适的语言来表达自己所要说的话，故而只抿了抿双唇，鼓足勇气将藏在胸腔内许久的话脱口而出：“师傅，你信我吗？”
燕北辰神色一怔。
“若是师傅信我，便注意下京家的举动，最近，或许京太傅会入宫频繁一些。”
京承恩近日进宫确实多了些，不过是为了要同陛下与北疆王子商谈政事，燕北辰早就清楚，只是这话突然从姜莳月，也就是他的小徒儿口中说出来，着实让他觉得讶异。
不过，他仍选择相信。
思虑片刻，他沉吟着点头，“好。”
既然小丫头让他提防京家，必是发现了什么不寻常的事情，既如此，他照做便是。
得了他应允，姜莳月暗暗呼出一口气，但心下悬着的石块依旧未能完全放下。
待濂湘送走燕北辰折返回来时，看着姜莳月依旧蹙着的眉宇不由得担忧道：“小姐，您是不是伤口又疼了？”
自被裴大人送回来之后，小姐醒了便一直保持着这副惴惴不安的神态，着实是吓坏了她！
“我没事。”
姜莳月见到濂湘回来，才微微扯出了一丝僵硬的弧度。
“小姐，都是濂湘不好，濂湘若是不乱跑........您便不会今日为了我挨罚了。”
一边说着，濂湘一边愧疚不已。
自从跟在小姐身边伺候以来，这还是小姐头一遭受陛下的责罚呢！
看了一眼泫然欲泣的濂湘，姜莳月心疼的替她摸着眼角的泪水。
“不怪你，是我的错，我本以为有些事情会改变，但没想到......”说到最后，姜莳月的语气越渐悲戚。
原本，她以为这一世，她不曾对萧衍动心，攀附皇恩，萧衍是断然不会看上她的。
可事实证明，她猜错了。
不管这次萧衍究竟是否出于真心，她能断定的只有一件事，那便是——
想要利用她来牵制燕北辰。
让她进宫陪伴皇后，想来也是萧衍局中的一环吧！
只是，这样一来，后面的那些事难保不会提前发生。
姜莳月这样想着缓缓叹出了一口气，心绪复杂不已。
看着陷入沉默的姜莳月，濂湘拧了拧眉心。
良久，姜莳月才开口嘱咐道：“以后便让这件事烂在你我的肚子里，谁人问都不要提起，你还是个未出阁的女儿家，若是被传了出去，你将来要怎样嫁人。”
“小姐，濂湘不怕，嫁不出去便不嫁，我愿意守护小姐一辈子！”
话音刚落，她猛地跪在姜氏榻前，抱紧了姜莳月的孱弱的腰，满眼恳求地凝视着她。
感受着腰间的重量，姜莳月的心里很是暖洋洋的。
抬手抚过濂湘的秀发，她轻笑着摇摇头。
一连几日，宫内都未传出什么流言，顶多一些人私底下议论着姜莳月因以下犯上被责罚的事情，除此外，倒再无旁的消息传出。
如此一看，这刘福生倒是个动作利索的，不愧是御前的人。
姜莳月也甚是满意，想起当日吩咐他的事情，果然没有辜负她的期望。
恰巧这一日，濂湘扶着她那好不容易能下地的身子在逛着花园，远远瞧见迎面行来的刘福生，姜莳月忙招呼他停步，随即命人将他请了过来。
“姑娘万福，姑娘今日身子觉得可好些了？”刘福生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
姜莳月虚弱地笑了笑，“算是好些了，听闻你升了官，那日你替我办成了事我还未谢你，今日既然遇见了，那我这谢礼便当贺礼了！”
话落，姜氏便示意濂湘打开了手中的锦盒，取出里面的东西交到刘福生的手上。
刘福生拿着那支精致的金簪愣了愣，旋即双眼放光，连声道谢，“姑娘真是太客气了，若是没有姑娘，奴才哪能混上承乾宫的掌事，还是多亏了姑娘的提拔。”
“那你也是个知恩图报的，还是要谢公公往日里的帮扶。”
听着姜莳月温婉柔和的嗓音，刘福生顿时觉得飘飘然，可突然想到什么，他立即露出灿烂的笑意朝着她弯了下身子，摆出一副道贺的模样，“忘了恭喜姑娘了，今日陛下一早下旨，给王爷和北疆公主赐婚了。”
姜莳月一听这话，脸上的表情霎时僵了僵，“你说什么？什么时候的事？”
虽说她料到了这件事会发生，却也没想到，萧衍会如此迫切！
“半个时辰前，圣旨刚到了王府，想来这会子王爷应该正在王府里接旨呢！”刘福生说着，便见她神色黯淡了下去，心里极为不解。
姑娘方才不是还高兴呢嘛？
怎么眨眼功夫，神色就变了？
“那北疆公主答应了吗？”姜莳月急急追问着，神色焦灼。
“据说是京贵妃亲自向陛下提及了联姻一事，北疆王子在场并未反驳，想来这门婚事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刘福生一边观察着姜莳月的神色一边回禀着。
听他如此说，姜莳月心里更加烦躁了。
现在，她等不得了，有件事，她必须要做了。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