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华绝代》深古月

5、不复当年

　　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上，换了上清宫宫女装束的昭华看着闭着眼睛的淑荣。
　　“你想知道为什么对吗？”淑慧睁开眼睛，看着昭华。
　　昭华点了点头。
　　“去了你就知道了”淑荣复又闭上眼睛。
　　“是”
　　修元殿
　　“进去吧”淑慧示意身边的人推开门。
　　“你不怕吗？我们可是月国人”淑荣边说边往里走了进去。
　　“你不会的，”淑慧转过身“我已经安排好了，到时候千雯会去叫你们出来”
　　千雯推开门，大声喊到“你们两个，进去替皇上擦一下身子”
　　昭华跟着淑荣进了殿，屋里应该是提前安排好了，只有一个老太监。
　　屋子里充斥着中药味，只有煮药的锅子还在沸腾着，却不见煮药人。
　　“荣小姐，你可来了”司马烁的贴身太监武威跪在南宫淑荣跟前，老泪纵横
　　淑荣扶起武威“你是武威？”
　　武威擦了擦眼泪“老奴都五十六岁了，老了，可是荣小姐还如多年前一样。”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嘴里抹了蜜会夸人”南宫淑荣看了看屋里“他……”
　　武威看向内堂，然后摇了摇头。“唉，皇上在等您，您快去吧”
　　淑荣点点头“领我去见他吧，”
　　武威看了看昭华“皇上说只让您自己进去。”
　　“好，昭华，在外面等我”
　　昭华点了点头，武威搀扶着母后走了进去，她看着母后背影的颤抖，果然……
　　南宫淑荣看到司马烁的时候，他衣着头发整齐坐在床上一点儿不像要死的人。
　　“荣儿，你来了”
　　淑荣慢慢走到床边，坐在床沿上“是”
　　淑荣打量着司马烁，一别多年，当初他还是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如今已经白发苍苍，身体羸弱，不久于人世。
　　“荣儿，你哭了？你以前从不哭的”司马烁温柔的替南宫淑荣擦去眼泪。
　　“看到你这样子，我心中难受”南宫淑荣看着司马烁的白发“这些年谢谢你替我守护南宫家。”
　　“谁告诉你的？”
　　“南宫恒”
　　“郇穆，对你好吗？”
　　淑荣点了点头。
　　“我真羡慕他”司马烁握住南宫淑荣的手。
　　淑荣摇了摇头“这样不合适，你我都是做父母的人了。”
　　司马烁笑了笑，有些无奈，有些释然，松开了手“你再也不是当年那个肆意的小姑娘了，而我也不是当年不受宠的皇子了，十几年了，一切都变了。”
　　“你过得好吗？”
　　司马烁看着淑慧“虽有遗憾，但是心甘情愿”司马烁移开目光。“有得必有失”
　　“她是谁？”淑慧指着不远处两张画像，“绿衣服的”
　　“万妃”司马烁抬起头。
　　两个人都心知肚明，另一张穿红色衣服的女子画像，就是淑慧，那是他们初次见面，淑慧穿的衣服。
　　“那日你骑马而来，衣衫被风吹起，就像一个仙人一样”
　　“只可惜那时的我多日未进食，经过你身边时落下了马，是你救了我”
　　初恋永远是刻骨铭心的，只是一份有缘无分的感情只会徒增伤悲……
　　“你忍心让你的女儿远嫁吗？”
　　南宫淑荣“我别无选择，你也别无选择何况没有比月国公主更适合做上清的皇后了，其他的国家都在觊觎上清，而月国只想休养生息。”
　　“好，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郇穆地下也该安息了”
　　“不管如何，我还是谢谢你，如果没有你，这件事很难完成”
　　司马烁摇了摇头“虽然你是我一生所爱，可你知道我不会让自己的私人的感情凌驾于国家之上，上清自建国以来，一直到我父皇都是压制诸国，可到了朕登基，月国在郇穆的带领下一步步强大起来，对上清形成了巨大威胁，终究年轻气盛，我就暗下决心一定要像我的祖先一样压制住甚至吞并月国，所以这十几年间上清和月国一直战争不断，互为胜负，可是不管是上清还是月国都死伤无数，上清也需要休养生息，况且还有梁国姜国李国虎视眈眈，所以这是最好的办法”
　　淑荣明白司马烁，他快要死了，再也无法帮她了，虽然他说他一直在弥补当初的过错，可是其实他早就不欠她什么了“我明白”
　　司马烁点了点头“我已经决定立玹儿为帝了。”
　　淑荣点了点头“他确实是最合适的”
　　司马烁看了看门口“时辰不早了，你走吧。”
　　淑荣起身，她没有回头，此刻的她早已经眼眶湿润，只是……
　　“走吧”
　　昭华看着眼睛红红的母后，没有多问什么，拦住淑荣的手臂，她感觉到她的身体在抖，于是她加大了力量。
　　马车上，昭华看着一直闭着眼睛的淑荣“母后，虽然来了上清的都城几个月了，可我一直都没有机会出来逛逛，我叫上玉兰玉竹陪我去溜达溜达，你先回去吧”没有等回答，昭华就戴上帷帽下了马车。
　　“阮娘，你去陪陪母后吧”
　　“小姐”
　　淑荣睁开眼“我没事，”
　　“公主走了，你想哭就哭出来吧，阮娘在”
　　昭华并没有乱逛，只是和玉兰玉竹跟在马车后面，身为女儿此时此刻，她在马车里是有一些尴尬的，还不如让阮娘去陪母后，自己也出来散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