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华绝代》深古月

12、万寿节

　　按照上清的习俗，皇帝的生辰被称为万寿节，而皇后的的生辰则被称为千秋节。十一月初十是司马玹的生辰。
　　昭华听着玉兰说着万寿节她该做的事情“那日早晨起来皇后娘娘要陪皇上去九宸殿祭天，然后去寿安宫给太后请安，然后再去同庆殿听戏，宴请皇亲国戚，朝中大臣以及他们的家眷。”
　　昭华点了点头“和咱们月国差不多，父皇每年生辰也是这样过的，规矩一大堆，明明是自己的生辰却劳累一整天。”
　　昭华已经许久没有出未央宫了，也很久没有见那么多人了，一时之间还有些不适应。
　　“娘娘，皇上说了，你若身体不适，回未央宫休息就好”
　　“我还没那么娇弱”
　　昭华又一次见到了以月国使臣身份来上清的白峥，只是她是皇后，两个人并没有机会说话，只是远远行了个礼，昭华第一次见到了福王司马烨，司马烁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司马玹的叔叔，上清话语权和司马玹不相上下的人。
　　司马玹端着酒杯，走到司马烨的跟前敬酒，昭华一路看着毕恭毕敬的司马玹……原来
　　“那个小男孩是谁？”昭华问了问身边的南宫鸢。
　　“司马珏，王爷的独子，王爷甚是宠爱”南宫鸢解释道“我看着丽华倒是和这位世子挺熟络的”
　　“丽华？”昭华顺着南宫鸢的手指看过去。
　　“你瞧两个人关系好的嘞，怕是以后是要有一段良缘”南宫鸢说道。
　　“姐姐忘了，贵族们的孩子们常常聚在一起游玩，丽华跟着母后自然也会参加，一来二去，就和世子熟悉了，小孩子嘛，很正常，就是玩玩”昭华吃了一枚酸果，笑了笑。
　　“可我听说姑母最近同王爷走的很近，知道吗”南宫鸢说话意有所指。
　　昭华摇了摇头“许久不见母后了”
　　南宫鸢饮了一杯酒“那就好，妹妹别怪我多嘴，我只是觉得王爷不是简单的人物，我只是为了南宫家和你”
　　昭华拍了拍南宫鸢的手“姐姐的心意，我自然知晓。姐姐先坐着，我去陪陪母后”
　　“好，替我跟姑母问好”南宫鸢说道
　　南宫淑荣看着眼前的热闹喧哗，心里却很痛苦，今天也是亡女楚华的生辰，楚华吾儿你过得可好？母后无能，至今未能替你们报仇，不过你们放心，我和昭华一定会杀了司马玹，转头，看到了昭华，猛然一惊“你怎么下来了？”
　　看着南宫淑荣的眼泪“我来陪你，一起为姐姐庆祝生辰”昭华坐到南宫淑荣跟前，小声的说。玉兰将茯苓支开去找昭华的金钗。
　　南宫淑荣点点头“难为你还记得”
　　昭华为南宫淑荣斟好酒。
　　“你不会是想把丽华嫁给司马珏吧？”昭华夺过南宫淑荣的酒杯。
　　“为什么不呢”淑荣端起酒杯，看了一眼昭华。
　　“司马烨绝不简单，你让丽华嫁给他的儿子，岂不是让丽华也身处险境？”昭华用力拉住南宫淑荣的手。“我已经被你毁了，还不够吗？”
　　南宫淑荣一脸平静“松手，你现在可是皇后，一国之母，可不要贻笑大方”
　　昭华看了看四周，确实她不能在这种场合失态，也不能让任何人看到她跟母后之间有了嫌隙，松开了手。
　　“你看看你自己，怀着身孕还被丈夫冷落，虽然是皇后，却没有统御六宫的权利，你觉得够吗？如果司马玹没有爱上你，或者因为孩子心疼你，那么你如何取得他的信任杀了他？我不能将月国全部寄托在你的身上，谁都知道司马烨的地位，如今司马玹减免赋税，已经让很多人不满了，而这些人都投奔了司马烨，”南宫淑荣小声的说着，声音只有母女二人可以听见。“而且，我从未逼迫丽华，你瞧她们两个玩得多开心，也许我是成全了一对佳人，”
　　“那你呢，很多人都知道你同王爷来往密切”昭华也压低了声音。
　　“这你就不用管了，你以为司马玹和南宫淑慧不除掉你是因为先皇的懿旨吗？”
　　“是因为王爷？”
　　“没错，”淑荣轻轻拍了拍昭华“孕中不宜多思，你好好的养好胎最重要”
　　“如果我真的被除掉了，你还有第二套计划对吧”昭华看了眼丽华“母后你真的是个好母亲”
　　“十成的把握自然比五成的好”南宫淑荣斟了两杯酒“司马玹虽然是皇帝，可是司马烨与他旗鼓相当，而司马珏是他唯一的儿子，地位也很高贵。将来如果司马烨兵变，上清的皇后还是我们的，英雄还难过美人关呢，”
　　昭华不可置信的看着身旁的母后“你在月国是不是就想好了？当初你带丽华来，也是为了这个吧，那紫曦呢？长大了是不是也得被你安排？”
　　南宫淑荣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看着不远处玩耍的丽华和司马珏“你现在担心的不应该是这些，你要知道，你和我，在司马玹的眼中就是一体的，我和司马烨走的近就是你和司马烨走的近，你自己想办法去解决这些事情，不要忘了你在你父皇牌位前发的誓言”
　　“你毕竟是月国皇后，还是注意一下身份吧”
　　“我的丈夫和女儿死了，我的国家危在旦夕，我这一己之身还有什么重要的，大不了就是死，”淑荣举起酒杯“如今我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守住月国，不惜一切代价”
　　昭华眼睛有些发酸，是啊她怎么可以来质疑母后呢，这样做最痛苦的就是她了，她如今才四个月的身孕，就觉得很辛苦，更何况母后呢。
　　昭华抬头看到司马玹已经回到座位上，此时司马玹也正在看着昭华，鄙夷，不屑，还有……痛心？他怎么可能痛心，他可是司马玹，昭华定睛再一看，司马玹已经看向了别处。
　　“娘娘，皇上已经回去了，你在这里不合规矩，”玉兰察言观色道。“茯苓，娘娘的玉钗找到了”
　　“司马玹不是好糊弄的，你保护好自己和丽华”昭华看着喝酒的南宫淑荣，在玉兰的搀扶下起身。茯苓低着头走过来看了一眼南宫淑荣连忙上前扶着昭华。
　　南宫淑荣看着昭华的背影，穆哥，对不起，我没能保护好我们的女儿，让她们同我一样痛苦，但是你放心，我不会让丽华再重蹈覆辙。不会……
　　“皇后回来了？”司马玹看着昭华。
　　昭华起身为司马玹斟了一杯酒“许久不见母后，臣妾有些思念她，所以多说了几句”
　　司马玹看了眼酒杯，“真是母女情深，那她当初怎么舍得送你来上清？”
　　昭华将酒杯端起“她是臣妾的母后，也是月国的太后，有舍才有得，不是吗？皇上？”
　　司马玹冷笑出声“知足常乐，如果贪得无厌会死无葬身之地，不管是谁……”
　　昭华举着酒杯，司马玹却并没有饮的意思
　　“皇上怕酒里有毒？所以不喝？”昭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臣妾没那么蠢”
　　司马玹摇了摇头“那可不一定，毕竟绝处才能逢生”
　　这时一名宫女来为司马玹斟酒。
　　“你叫什么名字？”
　　宫女回道“回皇上，奴婢叫蔷薇”
　　昭华坐到自己的位子上，蔷薇果然人如其名，人长的清秀，穿着青色宫装更显娇俏。
　　昭华想到什么，看了看不远处的南宫鸢，此时她正在同那些女人们谈笑风生。
　　“蔷薇，好魏达海，今儿让她去修元殿”司马玹将蔷薇斟的酒一饮而尽，然后看了看昭华“皇后以后要这样，朕才会喝”
　　昭华打量着蔷薇，从始至终这个宫女都很镇静，一点儿也不像突然得知的样子，看来这个蔷薇是被人安排的，司马玹饮了几杯酒，就让蔷薇退下了。
　　南宫鸢看着面前的情景，只觉得嘲讽，男人可以三妻四妾，任意欺负一个怀他孩子的女人，这还是月国的公主，若是自己，早就已经死无葬身之地了。
　　昭华站在司马玹身旁，用手抚摸着小腹，听着司马玹对那些为他贺寿的人讲话，多么贤明的君主，可惜是个道貌岸然的家伙。昭华看到了南宫鸢，她似乎不一祥了，没有那么悲伤了。
　　昭华满意的点点头，没了司马玹横亘在她们中间，她们仿佛又回到了南宫府的日子。两个孤单不自由的灵魂，一定会碰撞出不一样的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