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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女儿？妹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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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野心如擂鼓，紧张地探看四周。
微光之下，几只厄拉斯在舱顶嬉闹似地扑来扑去，你来我往，底下的舰星人各干各事，对此视若无睹。
他小心翼翼地从哥哥背上下来，又往角落里缩了缩，顷刻间易形能力消失，他变回了人类拟态的模样。
兄弟之间默契满分，无需多言，大野立即易形成一块黑布，轻轻盖在弟弟身上，与黑暗的角落融为一体。
闯入指挥室的那头恶戮仍在追逐那巨大的白痕厄拉斯，而厄拉斯泰然自若地像风扇一样在舱室顶部盘旋，挑逗着底下的凶兽。
“解决一支卫队不是难事，为何放过他们。”
蓝光屏幕上，舰星右刃首领那铁灰色的眼瞳波澜不惊，语气也平静异常，比起责问，更像是在客观地叙述事实。
“放过又如何，”
魔卡斯漫不经心地抬眼看他，以堪称狂妄的语气笑吟吟道：“是星区长敢截停舰星的飞船，还是你担心这会有损右刃的名声？”
就连远在外环的人都知道，星盟47星区，除了仍处于泰伦共和国治下的20个星区敢于在舰星行经劫掠时直接开火驱逐，其他27个星区除了祈祷这尊瘟神尽快离开自己的领域外别无他法，更遑论主动招惹这群好战的狂徒。
至于第二点，除了舰星内部因为派别斗争而严格区分左刃和右刃，外人基本都将他们视作一体，并不会因为左刃更加恶贯满盈而对右刃有趋向正面的看法。
夜翼沉默了有那么一段时间。
等到魔卡斯几乎以为屏幕静止了的时候，他才像机器人一样眨了下眼睛，缓缓开口：
“你说的不无道理。我只是觉得，既是合作，我们彼此都应该坦诚一些。”
“那是自然。”
魔卡斯无声地笑了笑。
小野的瞳孔微缩，无声无息地蜷缩在黑暗中，将两人的对话听了个清楚。
不同于极端排外坚持种族至上的左刃，右刃其实从不排斥与外部势力的合作。
早在第二帝国泰坦内战的时期，舰星就曾在右刃出身的皇帝阿卡隆德的率领下与阿瑟克斯达成过盟约。
这样的合作持续了近六十年之久，一直到新星历176年阿卡隆德战死、左刃首领索龙以元帅的身份统领舰星为止。
而夜翼作为如今舰星右刃的首领，会和曾经的阿卡隆德皇帝一样与外族结盟，这咋一听挺合理的，但是——小野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这“外部势力”偏偏是外环的星盗，要知道，如今舰星左刃和右刃最大的分歧在于是否脱离联盟，右刃一直是坚定不移的联合派，现在为什么却要站在联盟的对立面与星盗合作呢？
还有他们要做什么？为什么要抓纳什人？
拿不定主意，还是找机会告诉队长吧。小野在心里为此默哀三秒，队长又要心梗了。
结束了和夜翼的通讯后，小野发现，魔卡斯又对着身旁的一名舰星人说了些什么，然而厄拉斯和恶戮的叫声此起彼伏地交响着，很不合时宜地让他没能听清。
说完之后，那名舰星人在控制台上一番操作，不知接通了哪一处的通讯、下达了怎样的命令。
魔卡斯依然一动不动地站着，出神地望向显示屏上的航程图，那代表飞船的红点已经脱离了纳什星所在星系，朝舰星主体的方向行进着。
塔莎第四星区的星区长是不会派出舰队的，但是，他正义感十足又年轻气盛的爱人却是很有可能傻乎乎地追上来的。
小野悄悄掀起哥哥版黑布的一角。
这个位置刚好能瞧见魔卡斯的侧脸，然后他就见到，那人似乎心情很好地微微勾起唇角，雾蓝眼眸中凝聚着晦涩的光芒。
……
无边的黑暗中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玛因感受到尾巴上挂着的卵在飞速流失生命力，表面已然不复之前的莹润光滑，像是熟透后逐渐干瘪的水果。
她轻轻活动了一下尾巴，再小心翼翼地将其抱在怀里，忍不住低声啜泣。
西贝跪在她身旁，听到哭泣的声音时即刻便将痛苦无助的妻子搂入怀中，也无法控制住自己的眼泪。
他多希望能用自己的性命换玛因躲过一劫，这样他们的孩子也还会有看到这个世界的机会。
周围的族人循声渐渐围了过来，待在这对年轻的夫妻身边，有人将手搭在西贝或玛因的肩背上，无声地表达着安慰。
泰坦的兽瞳在黑暗中眨了眨，扫视几遍后他发现，算上玛因一共有十一位抱卵的雌性纳什人被抓来此处，其中半数以上有丈夫陪在身边，此刻都哀伤地被族人环绕着。
虽然替他们感到难过却也无可奈何，左格有些颓废地坐着，心绪不宁。
他想到曾经也被舰星袭击的霍库瓦、布玛星，记不清了的以及不为他所知的想必还有更多。
在联盟首都星阿德纳斯以及其他六大星系内，关于建立“泛星际共荣圈”的口号如此嘹亮，各种族不分你我团结一心，一个光明伟大的时代似乎正在降临，可是在光芒照射不到的地方，那么多的种族连生命安全都无法得到保障。
让“共荣”真正成为现实，他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还有很多的事要做。
而当下，先考虑如何救下这些纳什人吧。
恶戮那恐怖的低吼声时不时回响于舱门之外，由远及近，又渐渐远去。
每当行经至舱门处时，那头猛兽的脚步声都放慢下来，咕噜着定在外面好一会儿，不知是在回味之前被拆吃入腹的那名纳什人的滋味，还是被里面的血腥味吸引了。
在这时候所有纳什人都抖抖嗖嗖不敢出声，因为被满嘴尖牙的厄拉斯叼上来所以每个人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创伤，有的已经止住血了而有的并不乐观。
同伴被活活撕碎吃掉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他们都害怕舱室内渐浓的血腥味会引得那些猛兽发狂。
“狗东西，我的枪要是在手，定叫它脑袋开花！”阿尔莎响亮的声音击碎了舱室内死一般的寂静。
孰料话音刚落舱门就“砰”的一声被打开了。
一个被黑甲覆盖全身的舰星战士步入，手中的照明器散发出刺目的白光，让人几乎睁不开眼。
内里霎时间鸦雀无声，阿尔莎不由自主地咽了一下口水。
“孵卵的雌性，全都出去。”
又搞什么？左格谨慎地站起身，刚朝那名舰星战士迈出一步，其肩甲处装备的自动瞄准激光炮即刻转向了他。
左格只好站在原地，问：“你要带她们去哪？”
“少管闲事，”舰星人不屑地嗤笑一声，隔着漆黑的覆面都能令人猜想到此刻他脸上该是怎样一副轻蔑的表情，“还是这里面有你老婆？”
候在门外的几名舰星人闻言都放声大笑，仿佛里面的人对他们来说就是一则题为窝囊废的笑话。
左格很不爽地瞅着他。
不为这些舰星人的态度，而是那人的话让他货真价实地感到被冒犯了——因为他该死的老婆很有可能就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这里每一个瑟瑟发抖着的都是那混蛋的受害者。
如果当初自己没让他逃走，现在这些纳什人是不是能幸免呢？
“左格，他在说什么？”
纳什人听不懂他们讲的通用语，西贝惴惴不安地朝左格发问。
左格叹了口气，用纳什语朝他们复述了一遍。
听完后纳什人再次惊恐不安地骚动起来，抱卵的雌性纳什人有的忍不住放声嚎哭，被丈夫紧紧护在怀中。
眼看他们没什么动作，舰星战士的耐心被消耗得差不多了，一声口哨响起，滴着口水的恶戮探头到舱门口，低吼威胁着，肌肉夸张的前腿微曲，看起来跃跃欲试。
知道无可抗拒，玛因决然推开西贝，拖着发软的身子站起来，抱住挂着卵的尾巴缓缓走向门口。
“玛因！别去，玛因！”
西贝哀叫着扑过去，结果被那个舰星战士一脚踹翻在地，挣扎着没能爬起来，接着吐了好几口淡青色的血。
左格即刻俯下身查看他的情况，托起他的上半身，西贝仍在无力地喊着：“玛因……”
阿尔莎恶狠狠地瞪了两眼那个舰星人，拳头攥紧又放开，旋即关注起其他纳什人的状态，以防他们和西贝一样受伤。
玛因没有回头，抹着眼泪走出舱室。
她是族长的女儿，在这种时候起着带头的作用，其他抱卵的雌性见到了，也陆陆续续跟了上去。
她们的丈夫或颓废地蜷缩在角落，或奋不顾身地冲上去——然后被阿尔莎一一制服，倒在地上留着眼泪。
舱门沉重地闭合，世界再次回到无光的状态。
绝望悲恸的情绪在众人身上疯狂扎根蔓延，吸尽了氧气，只余下令人窒息的沉默。
纳什人跟人类相比都要更加瘦弱，那在护甲足具加持下的一脚让西贝伤得不轻，又或许是玛因的离去让他悲痛欲绝，总之她们离开后没多久，西贝就咳着血陷入了昏迷。
实在难以忍受这样沉闷的氛围，阿尔莎唤出智脑光屏，果不其然，舰星人的飞船上屏蔽了信号，现在什么都做不了。
不过，那微弱的光芒刺破了眼前的黑暗，不少纳什人下意识地向她凑近。
意识到这样或许能让他们好受些，左格也将光屏打开，不料却看到有两条来自母亲的未读消息。
看时间，这似乎是在他们从漫游空间站前往纳什星的途中接收到的。
几个纳什人缩着身子挤到他身边，共享着光屏的微光。
左格甫一点开消息便被眼前的照片惊得睁大了眼睛。
“什……”
照片中，阿莱茵涨红了脸蛋，瘪着嘴，两眼泪汪汪的，似乎正坐在他们家的、餐桌上？？
左格惊愕到都没第一时间想女儿怎么哭了，他的视线被阿莱茵环在身前那短胖的金灿灿尾巴给定格住了。
尾巴？？？
等等，哪来的尾巴？阿莱茵是纯血棘海妖啊。
她是纯血棘海妖吗？左格忽而有些茫然。
其实，那个家伙骗了他那么多的事，在女儿的身份上撒谎有什么出奇的呢。
如果是……
他将微颤的手抵在唇边，冷静分析。
泰坦和棘海妖是有生殖隔离的，混种只可能是基因融合的产物。
但阿莱茵不可能是，当年……当年莱恩在生下她时急性撕裂，后来因为体腔内损伤而吐血的模样他还记得一清二楚。
阿莱茵确实是他生的，那说明或许魔卡斯就是泰坦和棘海妖的混种。
他有一半的泰坦血统，那罗塞为什么会选他做继承人也就能说得通了。
左格越想越深。
和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阿莱茵长得这么像自己真的合理么？曾经他以为这只是甜蜜的巧合，然而现在看来阿莱茵真的具有泰坦血统，并且还是黄金泰坦，东陆种血脉。
他蓦然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想——
为什么会像自己，如果……如果那人的泰坦基因来自他的祖父萨加，那一切就说得通了，因为他和阿莱茵本就有血缘关系。
那他和魔卡斯是什么关系，叔侄？？所以阿莱茵是他的表妹？！
左格再一次被五雷轰顶，呼吸不受控制地急促起来，几乎想要不管不顾地冲到那人面前诘问清楚。
道德败坏的星盗不仅跟自己乱|伦，还让他把妹妹当女儿养！！！
作者有话要说： 左格还是宁愿相信阿莱茵是自己妹妹都不敢信mok能和自己生（）另外，因为泰坦的发育期很长，阿莱茵虽然四岁了，但并没有四岁的人类幼崽那么大，还是一小只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