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热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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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第一缕阳光率先窥探到了昨夜的残局。
左格睡眼惺忪地抬手抚上莱恩的小腹，轻轻揉捏着，语气缱绻：“还好吗？”
被弄醒的莱恩打开他的手，而后又抓起来拉到嘴边咬了一口，“出去。”
左格笑了出来，撑起身子探过去，在那侧脸上亲了一下，莱恩被他的动作弄得气息不稳，抽出时下意识地揪住了枕头的一角。
“我带你去清理一下。”左格坐起身，准备将莱恩抱起来却动作一顿，匪夷所思地看着身上的痕迹。
自己身上像被人泼了颜料，留下成片斑驳的紫色，并且颜色还深浅不一，有的地方紫得发蓝，有的地方淡得泛白。
甚至自己整双手都是紫色的，活像热望酒吧的那个紫薯精老板。
“莱恩……？？”
他困惑地看向正从床上缓缓起身的人。
莱恩对上左格不解探究的目光，视线游移着打量了他浑身上下。
左格身上的星斑明晃晃昭示着这样一个事实：他被自己标记了。
这个认知让莱恩脸上燥热起来，他们在不经意间以星云狰的方式完成了一次□□——晶核融合，在对方身上留下标记液。
并且这痕迹一时半会儿是褪不去的了。莱恩抿起唇，莫名感到有些得意。
“这是怎么回事？”左格追问道。
莱恩两眼一闭，说出了个自己都不相信的借口：“我在你身上画画了。”
“啊？！”左格五雷轰顶。
怎么回事，他明明记得昨晚的气氛是很融洽的，莱恩怎么可能有那个闲心和功夫在自己身上画画？！
“怎么弄的？不是、在我们做的时候？？”左格急到变声。
“对。”莱恩心虚道，撇开目光。
你都哭成那样了还能画画？！
左格惶惶然不可置信的心声以一种声嘶力竭字字泣血的姿态在精神连接里炸开。
莱恩不忿地看向他，不愿服输：“那是之前我没有经验，以后谁哭还不一定呢。”
你要把我爽哭吗。左格听着竟然还有点期待。
最后稀里糊涂地接受了莱恩在他身上画画这荒诞的解释，结果在淋浴器下站了半天也没能洗掉浑身的痕迹，左格又对着镜子照了一番，发现自己甚至连侧脸上都蹭到一些。
“你用的什么颜料，怎么洗不掉？”他忍不住问。
莱恩趴在浴缸边沿望着他，欣赏着那年轻美好的躯体，眼中是掩饰不住的笑意，“留着吧，反正除了我也不会有人看到你这个样子。”
左格终于放弃挣扎，认命地泡进浴缸里，在看到莱恩身上也有痕迹心里才平衡一些，随后他又注意到自己上半身的牙印。
之前在那些斑驳紫色痕迹的遮掩下他还没太留意到，现在仔细一看不由得咋舌：“我都不知道你是太有感觉还是太饿了。”
从虎口开始，一路向上，几乎遍布整条手臂，肩膀脖颈更是重灾区，甚至连胸肌都有被啃过的痕迹，左格看得沉默了。
莱恩心虚得就差潜到水里吐泡泡，而后又开始不忿起来。
明明是这家伙自找的，在晶核的影响下左格不记得昨天他曾现出原形的事实，但他可记得清清楚楚——那时候的左格究竟有多恶劣。
虽然晶核主动促成他们两个完成星云狰的交尾仪式这一点让莱恩在梦里都忍不住咒骂，不过这东西总归还是认主的，最后还是回到自己体内，并且为了保护他还篡改了左格的记忆，这次他甚至不用自己动手。
话又说回来，原来父亲他们是这样做的。
莱恩下意识地歪着脑袋思量，他不知道他们是怎样弄出自己这个混血的，如果跟晶核融合有关，那以后得更加小心才行。
不然一不小心再弄出个小混血就麻烦了。
思忖间，左格凑到身边抱住他，跟他交换了温存的一吻。
莱恩曲着腿，膝盖露出了水面，左格一手拨起温热的水淋到上面去，而后搭在他膝盖上，轻柔缓慢地向下移动。
莱恩霎时警觉起来，探究的目光刺向左格。
“热期还长着呢。”左格又吻了他的额头，这一动作简直比他的话还让莱恩紧张。
昨天也是这样的开始，莱恩几乎怀疑吻额头是不是这家伙的什么开餐提示。
“我请了一个月的假，”左格望着他补充道，“现在才过了半个月。”
“……”
最后在一片激烈的水声中，莱恩喘息着拼命攀住浴缸的边沿，没忍住在心里咒骂有性生殖物种的低劣。
身体受到刺激让他的精神力也随之波动，左格偶然突破屏障听到了他的心声，轻笑着咬着他的耳朵低语：“莱恩最棒了，没有我的协助也能生宝宝，但是我这样子会不会让你怀上小棘海妖？”
闭嘴吧。莱恩再次被说到面红耳赤，在左格掰过他的下颌接吻时狠狠咬下去。
左格感受到他抑制不住的颤抖，抬手将水泼到他发凉的肩膀上，膝盖倒是不用担心——他已然体贴地让莱恩的膝盖贴在水底，以免受凉。
莱恩这一次全程担惊受怕，好在直到结束体内的晶核都没再异动。
那它昨晚发什么颠。莱恩蹙起眉思索着，还没想出个所以然就紧绷起来失去了思考的力气。
事后清理完他便懒散地躺在沙发上歇息，好整以暇地看着服务机收拾那一片狼藉的床铺。
扫描一遍床铺后，服务机显示屏带着笑脸标志给出评价：“二位的精力旺盛程度打败90%的用户呢！”
“关你什么事。”
莱恩抓起沙发上一个抱枕朝它扔了过去，轻轻一砸这人工智障便碰瓷似的叫喊起来：“哎呦哎呦，工伤！”
莱恩不再理它，自顾自地闭目养神，服务机收拾完床铺后又去扫描被使用过的浴室，再次发声：
“更正：二位的精力旺盛程度打败98%的用户，恭喜！我们这里提供快速恢复体力的营养套餐、各种类型的情趣道具以及全面的安全措施服务，并且与多家泰伦精子库建立了合作关系，如您或您的伙伴日后有意愿——”
“滚！！”莱恩气得坐起身，把另外两个抱枕都一股脑地扔了过去。
办完护理中心的退住手续后，左格一进门就注意到一人一机之间剑拔弩张的氛围。
“……怎么了？”
走出护理中心的大门时他还是没能平息自己的笑意，眉眼弯弯地瞅着莱恩：“以前怎么没发现原来你脾气这么大？”
“现在后悔也迟了。”莱恩没好气道。
“怎么迟了？”左格目光停留在他身上，“现在一切还未成定数。”
莱恩没细想他的话，而是问：“我们去哪？”
“到了你就知道了。”
阿德纳斯5区，碧影湾。
这是阿德纳斯的著名观光旅游胜地之一，以夜间涨潮时那碧色的荧光海浪闻名。
此处热带气候显著，在近岸那片面积广阔的珊瑚礁中栖息着一种被称为荧米的小型海洋软体生物，它们平时附着在海底的礁石上，到了繁殖季便会集中漂浮于海面。
在夜间它们身体发出碧色荧光，随着海水涨潮被拍向岸边，数以亿计的荧米集结在一起便造就了荧光海浪的奇观。
莱恩以为左格是想带他来看荧光海浪，但这也来得太早了，现在还是白天，海滩上倒是有不少嬉水和晒日光浴的身影。
左格只是牵着莱恩的手，沿着沙滩边由萤石铺成的一条小路慢慢走着，沐浴在清爽的海风中。
莱恩下意识想探听左格的心声，却一无所获，身旁的人竟然什么都没在想。
奇怪。
左格感知到莱恩的疑惑，心情愉悦地勾起唇角。
这条萤石小径穿过沙滩，接入青翠绵延的草坪，再前方就是居住区了。
左格依旧没有掉头的意思。
直到他们在一幢房屋的院子外站定，莱恩注意到院子里架空的起落平台上停放着左格的星云号飞船，这才堪堪反应过来。
“你……”
左格拉着他手径直走进去：“我带你参观一下。”
“智能门禁已经录入你的身份信息了。这里出去就能看到海，贴近塞因斯坦的居住环境，你应该会住得更舒服一些——相比起神思的宿舍。”
“我查看了社区信息，附近邻居大部分都是海生种族，和你或许更有话题。当然，你不喜欢热闹，这一片的人口密度也不高。”
“这个泳池是专门为你的原生体设计的，水下触屏，原生体状态下也能控制水流水温。”
“擅自解除拟态要罚款的。”发愣了好一会的莱恩终于开口说话。
“只要你开心，罚款我来交。”左格笑着在他鼻尖落下一吻。
“这里离3区近，你上下班也方便，我有空还可以接送你。”
“对了，还有儿童房。我记得你说过想要女儿，在埃斯凯布尔的时候，还记得吗？这是给她准备的，以后你要是真的生下幼生体，我们就一起养。”
莱恩哑口无言地环视这间布置精致以粉蓝为主色调的儿童房，差点找不回自己的声音。
好像到了这份上，他不生一个都不合适了。
“我不想给你压力，”左格在他身旁缓缓开口，“你不接受也没关系的。”
真的没关系吗？莱恩持怀疑态度。
“不对，”他狐疑地看向左格，“你哪来的钱买房子？”
5区是一等公民集聚区，房价本身就比6、7、8区高出不少，而这家伙从泰伦跑出来后就没有接受那边的经济支持了，不然也不至于在热望端几年盘子。
现在哪来的钱买房？
左格笑了出来：“之前不是跟你说过吗，我当初破壳的影像被泰伦不少商家拿去打广告了，我找他们收回了一些广告费。”
还能这样。莱恩茫然地眼神放空。
“莱恩，”左格站在这间可爱的儿童房内，面对面认真地盯着他，“我已经正式成年了，无论是联盟还是泰伦的法律都无法阻止我和你结为伴侣了。你愿意吗？”
让这一切成为定数，让我们之间再多一层被世俗所看见和认同的连接。
莱恩望着左格的眼睛，不由自主地再次窥探他的意识。
在左格的内心深处，他想就这样平平淡淡地生活下去，宁愿不再享有那与责任和身不由己绑定的特权。
相当质朴的愿望，莱恩觉得。
只是这样的愿望，注定不会实现。
“你愿意吗？”左格追问道，目不转睛地紧张地注视着面前的人。
莱恩撇开话题：“你才成年，以后的路还长，怎么能如此轻率。”
“可是我们种族的寿命并不对等，”左格急声道，捧着莱恩的脸让他直视自己。
“泰坦平均寿命只有接近四百个地球年，而棘海妖的寿命不可估量，你有无尽的时间可以慢慢思量，但是我等不了。”
“我想在你的生命里占据更多的时间，”左格复而抓起莱恩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小心翼翼地问：“可以吗？”
左格粉色的唇瓣轻轻蹭到他的手，莱恩完全被其夺取了注意力，如同被蛊惑一般踮起脚凑上前去，然而左格稍稍退开，躲过了他就要印上去的一吻。
意思分外明确，他要是不答应，就别想如愿了。
这分明是要挟。莱恩愤愤地想。
“好，”他应声道，生气地将左格的脑袋拉下来，“我答应，行了吗？”再次吻上去，这次如愿以偿得到了左格的回应。
等到左格开始动作时莱恩才猛然从那令他迷迷糊糊的亲吻中回过神来，大惊失色地抵住身上人的胸膛：“你疯了？这是儿童床！！”
怎么能在这里。
左格一愣，“你说得对。”他就着当下的姿势将莱恩抱起走向主卧。
莱恩挣扎着一口咬在左格的肩膀上才止住惊叫，被这家伙故意的行为气得浑身炸毛。
见鬼的热期。
待到夜幕降临时，海边泛起隐隐约约的荧光，昭示着不久后荧光海浪的出现。
“漂亮吗，莱恩？这里视野是不是很好？全都能看见，你是不是要夸夸我选得好？”
莱恩艰难地扒拉着泳池滑溜溜的边缘，没有半点观赏海浪的心思。该死的这家伙精心挑选的泳池，连高度都那么巧妙，他的脚根本碰不到池底，身后的人却能稳稳地站着。
“说话呀，莱恩？”左格低头轻轻咬着他的肩膀，又凑过去亲吻他发烫的耳垂。
“混蛋……你能闭嘴吗？”
莱恩气愤地咬住左格的手，却被已然轻车熟路的人将手指伸入口中搅弄，毫无招架之力。
“不喜欢我说话吗？”
“我还以为你很喜欢的，真的不喜欢吗？”
“回答我呀，莱恩？”
莱恩的舌头被人故意按着，根本无法吐出像样的语句，只能断断续续地呜咽。
等到身前的人用力挣扎起来，左格才松开钳制，贴近去听他说的话。
“让我看着你，”莱恩无力地摇着头，“我不喜欢这样。”
为了方便观海，室内外都没开灯。现在把人转过来后，在一片黑暗中，左格见到莱恩脸上的泪痕泛着极其微弱的淡紫色荧光，低下头轻轻舔去。
“假惺惺。”莱恩闭上眼评价道，但还是顺着左格的动作搂住了他的脖颈。
最壮观的荧光海浪终于出现，层层叠叠，带着梦幻的绮丽荧光起伏交错着，重重碧影动人心魄，池边的人侧过头，眼神迷离地凝望着这一切。
“莱恩，”左格轻叹一声，凑到他颈间啄吻着，不依不挠地继续喊：“莱恩，莱恩。”
“干什么。”濒临极限的人以颤抖的声线回应。
“我爱你。”
左格与他交换了一个绵长的吻。
作者有话说第45章 热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