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大人没长恋爱脑》此心闲处

64、第 64 章

　　崔长涵毕竟与高放做了许多年的同僚，对高放的性情了如指掌，当下便召集自己的亲信，借着商量军情为由，将高放营帐围住，又以沈如雪的信和腰牌为证，痛批其罪状。等高放的亲信全部被俘后，何通带着崔长涵及其亲随找到了沈如雪。
　　沈如雪见到何通立刻明白了一切，率部下马迎接，“崔大人高义，解了京城之困，我为城中数十万百姓谢过崔大人！”
　　崔长涵见沈如雪对着自己行了大礼，也连忙下马，回礼道：“久仰沈大人之名！我等被高放蒙蔽，差点犯下大错，如今西北军全军待命，还望能够将功赎罪。”
　　沈如雪望了身后的何通一眼，“高放如今何在？”
　　崔长涵：“已经被我拿下，暂时关押在我的帐内。”
　　沈如雪点点头，“为了避免更大的伤亡，应该尽快停战。崔大人放心，我一定会助你在圣上面前解释缘由，并为西北军士求情。”
　　崔长涵又行了一礼，“谢过沈大人。”
　　何通：“现在剑拔弩张，两军对垒，该如何让城内的人相信西北军已经归降？”
　　沈如雪思索了片刻：“负责西城门守卫的是我的好友林行文，只要我们取高放首级，奉上归降书，殿下自然知晓西北军已降。”
　　西城门
　　林行文望着城下黑压压的叛军，心中焦虑，侧身对着萧承岭道：“殿下，您还是回宫吧！高放今日不破城门，必不会罢休，臣担心……”
　　萧承岭目光坚定，淡淡道：“你是担心今日城破？”
　　林行文迟疑了一会，“殿下，城下粗略看有七八万人马，若是一并攻来，只怕我们守不过两个个时辰……”
　　正当二人说话时，黑压压地军队中走出来三个人，萧承岭先认出了沈如雪，“你看，那人是不是沈如雪？”
　　林行文朝底下望去，果真看到沈如雪，而沈如雪身侧的两名男子，一人手里捧着一个匣子，一人捧着一卷文书。
　　沈如雪见城楼上的弓箭手均搭着弓箭，随时准备将他们射成肉泥，便示意其余二人停下，对着城楼行了一礼，大声道：“沈如雪携西北军崔长涵，取高放首级前来归降！”
　　城楼上的士兵闻言，面面相觑，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久便有人窃窃私语，“西北军明明占尽优势，为何突然归降，是不是有诈？”
　　林行文对着萧成岭道：“殿下，我看沈大人亲自带人来归降，应该假不了。”
　　萧承岭本来已经做好了殉国的准备，不曾想沈如雪竟然带着西北军归降，心中满是不可思议，怔怔地望着城下的三人，许久才回过神来，“林大人，你带人下去接受归降。让西北军退后二十里，等候发落！”
　　西北军归降的消息很快在城内传播，沈如雪带着轻骑营两百零二人回城，一路受到了百姓的夹道欢迎。
　　“听说了吗？沈侍中以三百轻骑退了十万大军！”
　　“沈侍中可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好好地替天下女子争了一口气！”
　　“看见了吗？那个骑在马上的便是沈侍中……”
　　沈如雪微笑对着百姓示意，脸上颇有些难为情，想着能够尽快从城中穿过去，便故意加快速度，将其他人甩在身后。秦灿和何通二人哪里见过这等风光场面，连连对着街道两旁的人挥手。
　　沈如雪打算先进宫汇报情况，毕竟她答应过崔长涵要替西北军求情，此事牵连甚广，还是要细细筹谋。
　　萧承岭早早等在了殿内，见到沈如雪的身影时，忍不住调侃道：“你现在可是救国救民的大英雄了，以三百轻骑退十万大军……我倒是很好奇，你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沈如雪将事情的经过简单说了说后，问道：“你打算如何处理西北军？”
　　萧承岭面色一下子沉了下来，“你打算替他们求情？”
　　沈如雪也不掩饰，上前一步，“西北军是受高放蛊惑，既然高放已经伏法，不如从轻发落，毕竟这是你收买人心的时候……”
　　萧承岭嘴角浮起一丝笑意，“你放心，我自有分寸。”
　　沈如雪松了一口气，迟疑了一会，问道：“你也知道太子是魏镛派人毒杀的，你打算如何处理？”
　　萧承岭：“罗泽不是还关在朝云宫内，这谋杀太子的罪，他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背的……”
　　沈如雪：“你打算捉拿魏镛？”见萧承岭沉默，又道：“可是魏镛是你的外祖父，又是一个本该死了的人……既然西北军已经归降，这魏镛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不如放他一马，他已经一把年纪，经过此事，也不知还能活多少年岁。”
　　萧承岭：“他可是曾经要置你于死地的人，你就打算这么轻易放过他？”
　　沈如雪淡淡笑了笑，“他也是个可怜人，你以后若是真的登上帝位，不如全了他的心愿，宸妃虽出逃，但魏氏全族何其无辜，事情过去这么多年，早该平反了。”
　　萧承岭怔怔地望着沈如雪，他真是越来越佩服眼前这个女子了，只是他隐隐有些担忧，担忧这桩桩件件都尘埃落定之后，她便会毫无眷恋地离他而去。
　　三日后，四皇子萧承霁的兵马率先到达，不过他还没进城之前便听说京城之危已解。又过了两日，另外两路援军也到达，二皇子萧承岭、三皇子萧承礿，四皇子萧承霁，兄弟三人难得相聚。三兄弟先为太子发丧，后又轮守在圣上榻前，经过太医院的全力救治，圣上慢慢恢复了精神。不过太医院院长言明，圣上突然好转估计是回光返照，因此后面的时日，圣上多次召集了老臣，又秘密留下了遗诏。
　　南湖
　　望着坐在船头的萧承霁，沈如雪盈盈一笑，“怎么想到约我来此处？”
　　萧承霁望了沈如雪一眼，见她只是穿了一身素白，头发用一黄色丝带绑着，别在一侧，淡淡笑了笑：“我还记得你当年第一次穿女装约见我的情景，也是在这南湖的游船上。”
　　沈如雪走上船，弯腰穿过船篷，来到萧承霁的身侧，“我记得，我们两个那天在破船内淋成了落汤鸡……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萧承霁：“是啊，时间过得真快……我不在京城的这些时日，没想到你就成了救国救民的英雄，现在到处都在传扬你的事迹。”
　　沈如雪用手肘轻轻碰了碰萧承霁：“你就不要取笑我了，你也知道我不在乎这些虚名。对了……你在封地过得如何？”
　　萧承霁：“一切顺利，有张晗之帮我，倒也没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不过……父皇恐怕没有多少时日了，若是二哥登基，我也要回封地去……如雪……”
　　沈如雪见萧承霁脉脉含情的眼眸，心中已然明白了几分，“我本来就想跟着你去封地，只是太子不允，既然现在宫中事情已了，我当然随你去封地。”
　　萧承霁难掩心中欢喜，“如雪，你说的是真的？”
　　沈如雪面颊微红，“你当年不是向圣上请过赐婚的圣旨，圣上可赐旨了？”
　　萧承霁嘴角微微上扬，一手轻轻揽住沈如雪的肩膀，“什么事都瞒不过你，父皇确实将圣旨给我了，不过我一直在等你答应。”
　　沈如雪笑了笑：“既然如此，我便寻个机会辞去官职，到时你拿出圣旨，便什么人也阻止不了我们在一起了。”
　　萧承霁还是有些不太敢相信，望着身侧佳人娇艳的容颜许久，终于问出了压抑在心中的问题，“如雪，为何是我？”
　　沈如雪望着烟波缥缈的湖水，目光停留在远处，“什么为何？”
　　萧承霁：“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大哥已然故去，我不在京城的时日，你与二哥长期相处，你知道的，二哥对你……”说到此处，没有再说下去。
　　沈如雪收回目光，用手挽住萧承霁，认真道：“我与二皇子不是同道中人，我志不在朝堂，更何况我与他无男女之情，只有同窗之谊，这以后……更不会再有什么瓜葛。”说罢，嫣然一笑，“我的回答，你可满意？”
　　萧承霁迟疑了一会，“你选我，是因为我与你志趣相投？可是，张晗之文武双全，除了身份地位，哪一样也不逊色于我，你为何也不接受他？”
　　沈如雪抬眸望了萧承霁一眼，“我和他的事，你也知晓了？”见他点头，苦笑一声：“他是很好，只是我们前缘已尽，我愿他长命百岁，儿孙绕膝……至于我，只是他的红尘过客罢了。”
　　萧承霁眼中闪过一丝失落，“我总觉得你的心并不全在我身上，还有你的那个师兄……你从未用看他的眼神看过我。”
　　沈如雪细细打量了萧承霁一眼，忽然将他轻轻一推，故作娇嗔，“好呀，你今日约我来南湖，原是找我算旧账来了？！”说罢，假装生气，转身欲往船尾走。只是刚走出一步便被萧承霁拽入怀中，还没等沈如雪反应过来，便吻了下去。
　　沈如雪哪里知晓萧承霁的动作，瞪着一双杏眼，连忙挣扎，却被抱得更紧了，一时间羞得满脸通红，“你……你……”
　　萧承霁见沈如雪这番模样，反而有些得意地笑，“既然是我的未婚妻，亲一下不过分吧！”
　　沈如雪撅着嘴正要反驳，忽见萧承霁的身后出现几个人影，这几人一身黑衣，虽然脸上蒙了布，可沈如雪还是从身法认出这些人的来历，心中大惊，也来不及解释，将萧承霁用力向一侧推去，与其中一人隔空对了一掌。因为二人掌力雄厚，在湖中激起巨浪，震得船身不稳，左右摇摆。
　　萧承霁一手扶着船篷，勉强站稳身子，只见沈如雪已经与五名黑衣人缠斗，这五人似组织了什么法阵，将沈如雪团团围住。就在萧承霁分神之时，又一名黑衣人从背后偷袭，用剑架在其脖颈之处，对着沈如雪威胁道：“沈姑娘，你的手段我们都见识过，只是你再负隅顽抗，你的心上人就要命丧于此了！”
　　沈如雪闻言，侧眸望向萧承霁的方向，见他被人劫持，心中暗骂一声，只稍微一分神便连受了两掌，震得肋骨生疼，呛出一口血来，“你放了他，我跟你们走！”说罢，落在船蓬上，将腰间的听雨剑拔出，随意一抛，听雨剑便被深深插在了船头的木板上。其余五人见此，均围了上了，一人点了沈如雪的穴位，拽着她远去。挟持住萧成霁的黑衣人望着同伴远去的身影，一掌将萧承霁打入湖水之中，自己则施展轻功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