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话梅林》书炜

9、第 9 章

　　“都快过年了，你怎么还不回来呀！”王蓉打电话给梅雪莹。
　　“我明天就回去了。”
　　“什么时候到？我去接你。”
　　“下午5:20，谢谢‘俏蓉蓉’。”
　　“不用谢，雪宝宝，”王蓉话题一转，“你真厉害，怎么瞒过叔叔阿姨在外面待这么久的。”
　　“可太不容易了，我跟我爸妈说的是，我、林梵还有她的两个朋友一起旅游，林梵姐因为坐轮椅不方便，她想趁着假期出去看看，我们三个人轮流照顾她，”梅雪雲滔滔不绝讲述起来，
　　“静静和靳雍出去玩，天天给我发那边的风景照，然后我再转发给我爸妈，我每天打一个电话回家，可就算这样，我妈妈还是不放心，每隔几天她就要和梵姐讲一下电话。”
　　王蓉：“这要到了我身上铁定穿帮，我一般到那里都喜欢拍自拍，如果只发风景照，我爸我妈绝对立马看出我肯定有问题。”
　　她提醒道：“那你打算就这样一直瞒着他们吗？万一哪天被发现怎么办？毕竟总有百密一疏的时候。”
　　梅雪雲：“现在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吧。不说了，我这边要开始拍摄了，明天见。”
　　“嗯，好，明天见。”

　　大年三十这天，不仅是过年，而且是严冬阳生日。
　　一大早，他收到很多祝福，很多没怎么联系的同学都发了消息过来。
　　严冬阳看着手机想：
　　就算你不需要帮助，就算你不知道今天是我生日，但今天过年诶，节日祝福你总要给我发一个吧。
　　和妈妈贴春联时，严冬阳听到好几声短信音，他很想立即查看，但碍于妈妈在，一直忍着。
　　终于，妈妈去厨房忙活了，严冬阳自己一个人贴福字。
　　贴完后，他跑进卫生间，看到接收到不少陌生号码发来的祝福短信，他兴冲冲打电话过去，要么是初中喜欢他的人，要么是高中喜欢他的人，要么是大学对他有意的人，有些甚至他连人带名都不知道。
　　严冬阳愁眉不展地出来，把手机扔在沙发上，开始里里外外打扫卫生。
　　他刚洗完拖把出来，听见手机铃声响了，他慢慢悠悠的走过去，看到是一个陌生电话，他立即兴奋起来。
　　“喂！”严冬阳竖起耳朵仔细听电话里的声音。
　　“喂！新年快乐！”
　　电话那边声音一出，严冬阳就失望地瘫坐在沙发上，有气无力的说：“新年快乐！你是？”
　　“我是汪淑仪，你听声音听不出来吗？”
　　严冬阳努力回忆一番，还是想不起来：“汪淑仪是谁啊？”
　　“京北大学外面电脑维修店老板女儿啊！你知道我人，不知道我名字吗？”女孩顿了一下，语气阴阳怪气起来，“还是你贵人多忘事，一放假就把学校这边全给忘了。”
　　“我是知道你人，还真是不知道你的名字，谢谢了，新年快乐！我要去忙了，再见。”
　　“诶，等……”汪淑仪话都没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
　　严冬阳一边拖地一边想：
　　她是不是把书弄丢了？
　　或者联系方式被水、咖啡或者奶茶泼到了，看不清号码了，
　　真后悔自己没有记一下她的联系方式。
　　冬阳妈妈从厨房端着两盘菜出来，看着魂不附体的严冬阳：“你怎么回事？这一整天长吁短叹、怅然若失的，谈恋爱了？”
　　“我要是谈恋爱就好了。”严冬阳怏怏不乐地说。
　　“快去拿碗吃午饭了，你柳叔叔他们都要在自己家里吃完年夜饭才过来，一般到咱们家得八点多了，多吃一点垫着肚子。”
　　每年过年，年三十这天休息的冬阳爸爸的同事们都会来家里坐坐，给严冬阳发压岁钱，陪他过生日，陪他们母子过年。
　　严冬阳什么都没说，默默去拿碗过来添饭。
　　“待会儿，你帮忙妈妈把昨天柳新送来的鸡给杀了，然后帮忙剥葱蒜、刮姜、削土豆皮，今天人多菜多，还要再拿一些碟子、碗筷出来清洗，知道吗？”
　　“好。”
　　严冬阳和妈妈在厨房里忙忙碌碌了一下午，约五点左右，外面鞭炮声就开始劈里啪啦地响个不停。
　　八点左右，柳叔叔提着一个大蛋糕，带着一堆今天休息的同事们进门了，最后面是柳新。
　　柳叔叔：“这是老江他们买的蛋糕，今年轮到他们值班，不能来陪你们过年，让我们帮忙代他们和你们母子说句‘新年快乐’。”
　　“谢谢了，冬阳爸爸有你们这帮兄弟，是他的福气。”冬阳妈妈接过蛋糕，擦了一下没忍住冒出来的眼角泪水。
　　“嫂子，有严哥这个领导是我们的福气，我们大家不是被严哥在火场救过，就是困难时得到过严哥帮忙，严哥走的那天，我们大家就想好了要帮忙照顾你们。”
　　柳叔叔拍拍冬阳妈妈肩膀：“大过年的，不提伤心事了。”
　　冬阳妈妈扭头催促道，“冬阳，快，叔叔们来了，端菜去供。”
　　大家七手八脚的，一眨眼的功夫桌子上就放满了，冬阳妈妈念念有词地放筷子、烧纸钱。
　　严冬阳和柳新拿着炮仗出去放，停了快一个小时的劈里啪啦鞭炮声再次响彻云霄。
　　接着就是热热闹闹的年夜饭。
　　叔叔们都是喝酒、吃菜、聊天，不吃饭。
　　柳叔叔看大家吃得差不多了，就把蛋糕拿出来，边点蜡烛边说：“时间过得真快，冬阳都21岁了，再过几年就要毕业娶媳妇喽。”
　　他身边的覃叔一听这话扫了一圈屋里的人：“唉！那个程朝雨呢？今天怎么没看见她，以前她可是和新儿一起来陪冬阳过生日的。”
　　柳叔叔：“对啊！今天没看见人。”
　　冬阳妈妈率先唱起生日歌，紧接着大家都没空去追问为什么程朝雨今年没来，纷纷加入开启大合唱。
　　严冬阳闭眼许愿：
　　老天爷我只许两个愿望就好。
　　第一个愿望：希望妈妈和消防站这些关爱我的叔叔们都健康、顺利、平安；
　　第二个愿望：希望可以再遇见她。
　　叔叔们走后，严冬阳和妈妈一起收拾。
　　妈妈以为儿子今天之所以心不在焉就是和程朝雨产生矛盾了，虽然之前了解过儿子对那姑娘没有那方面的心思，但也知道那姑娘长得漂亮，对儿子又非常主动，俗话说女追男隔层纱，难保儿子不会改变心意。
　　她盯了几次儿子的神色，最终决定开口问：“你和朝雨……”
　　提起这事，严冬阳神色舒展不少，好像一件比较重要的事终于尘埃落定，他几乎有些欣喜地说：“她告诉我以后把我当朋友看待。”
　　冬阳妈妈松了一口气：“妈妈说的没错吧，人家姑娘要是遇见更多的人，就不会眼睛只看着你了，这样好，她本来就比较偏激，你拒绝她反而容易出事。”
　　严冬阳不敢说自己拒绝过程朝雨，而且还弄得她跑去撞墙的事。
　　程朝雨无聊地在家里看春晚，饭后她爸她妈不忙工作了，可在楼下和朋友们打麻将，她听了郭静的话特地不去给严冬阳过生日，不送礼物，甚至都没联系送一句祝福。

　　开学后，严冬阳帮人修理电脑，他看见陌生电话进来，立马放下手头工作。
　　结果拿起一看，是推销电话。
　　不知道多少次了，他一脸欣喜地接，心情烦躁地挂断。
　　自从严冬阳留了自己的联系方式给她，这期间所有电话他都接了，没有一个是她。
　　他情绪失落地揣测、懊悔：
　　她一定把联系方式弄没了，
　　或者她本人出了什么意外，老天，千万不要是这种情况啊！
　　我为什么当时就脑子瓦特了，没有自己也记一下她的联系方式啊！
　　……

　　梅雪雲再扮孕妇，挺着一个大肚子，一只手拎一提卫生纸，一只手提一塑料袋蔬菜和一板30枚鸡蛋。
　　雪雲爸爸眨眨眼睛，看到斜前方的怀孕女人和自己女儿长了一张一模一样的脸，他不敢置信地摇摇头，又擦擦眼睛，确定没看错。
　　他借着高个子挡住自己身躯，慢慢随着人群靠近。
　　梅雪雲前方两步远，是扮她婆婆的中年女人，她一只手提一袋炒瓜子，一只手拎一个用来装瓜子壳的空塑料袋，一边悠哉悠哉地走着，一边嗑瓜子。
　　梅雪雲小心翼翼地询问：“妈，你帮我分担一只手的东西好不好？或者你帮我拿这板鸡蛋也行。”
　　雪雲爸爸盯着那肚子嘀咕：“回家过年还一点都看不出来啊！怎么突然之间肚子就这么大了，是那个王八羔子害了我的宝贝女儿。”
　　女人停下脚步，皱紧眉头打量梅雪雲，双手叉腰，没好气地说：“你才拿多少东西啊？就要我帮你分担，你知不知道我当年怀着你老公的时候，我还上山坡背柴，还去水井里挑水，还脸朝黄土背朝天地下地干活。”
　　梅雪雲语气放软：“妈，我知道那时候你过得辛苦，我也不是娇气，我不是要你全部拿这些东西，我只是希望你帮我分担一点，瓜子可以回家在嗑啊！”
　　女人放大音量：“嗬，所以你是看我嗑瓜子心里不爽啊！我现在都这把年纪了，没几年想吃什么就吃什么的好日子了，再说我现在还动得了，现在你这个当媳妇的就管我吃喝了，以后还得了。”
　　围观群众纷纷发言：
　　“现在时代不一样了，你不能因为自己吃过苦，就让你儿媳妇也吃苦，是不是？”
　　“是啊！再说，你吃苦又不是你儿媳妇害的，你把账算她头上算怎么回事。”
　　“你自己当过妈，你还不了解怀孕的苦吗？怎么就忍心自己轻松，不帮忙分担一点重物呢？”
　　“人心都是肉长的，你这么对你儿媳妇，你凭什么期望你老了以后，她对你好啊！”
　　雪雲爸爸拨开人群，怒气冲冲地跳出来。
　　“爸，”梅雪雲惊慌失措地喊了一声，一脸惊讶地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雪雲爸爸跑去接过女儿两只手里的东西，直接扔了，冲女人骂道：“你这死老太婆，我女儿是造了什么孽，竟然到了你们家，你那畜生儿子在哪？把他给我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