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迟不迟兰釭灺》》白了然

4、闲岁

　　薛子衡视角……
　　自打你记事起就一直住在一个院子内，不准外出。院内有许多婆子、仆人看管着你。但是她们平时并不照看你而是忙院内其他事。平时在屋内照看你的只奶娘一人，她也是你最亲的人。那些婆子和仆人虽然本分但也不太把你放在心上。你偶然间听见她们的风言风语，说什么皓月少主忒惨，死得早……陈娇娘害死的，也是个祸害精……这天杀的世道……也是不爽利……这也是个小麻烦精，没名没分的，该待哪儿啊?谁管!……
　　20002年1月28日
　　你心情有些紧张的端坐在椅子上，不禁攥紧食指。一旁坐着的是伯父---薛家主。熙光透过窗外的树梢晃亮亮的照进来，屋内仍显得清净庄重。屋内主位的台阶上你与分坐两旁，阶下两旁分坐的是族内各支代表。
　　气氛沉默了一会儿。薛皓峦打破宁静率先开口道:“我准备将哥哥的遗女---薛子衡，过继在自己名下，大家没意见吧?”
　　气氛又凝重了一下，滴水可闻。左排中后座位上的薛祚仁长老咬咬牙拍座起身道:“你要非要养着她大可在深闺院内养着，我们也没意见。如今把我们叫过来公然说吧要把她过继在你名下是闹哪样?”
　　右排坐在薛祚仁长老对面的一位长老也起身附和道:“对，说的是!别忘了当初是谁害死了薛皓月!”
　　“够了！毕竟是弟弟的骨血。”薛皓峦忽的拍了一下扶手说到，情绪有些激动。
　　薛祚仁盯着薛皓峦沉默了一会儿又缓缓开口道：“这和贤侄一开始说的不一样吧?!再说她什么成分？我记得把乾霖这一小辈中无论哪支都没有“子”这一辈的。难道说贤侄要把她归进乾字辈?还是要在族谱上单给她开一“子”字辈不成？!“话说到这里薛祚仁长老的声音突然拔高，情绪有些激动。(这时我脚使劲蹬地，手紧攥扶手，心神摇晃，感觉自己随时要向后仰去。)
　　“皓月是个好孩子！”坐在右排首的薛霖长老忽然开口。“皓峦要过继曾侄孙女的事我没意见。关键是要团结族人嘛!这薛家本家院里院外的族人可都看着呐！”薛霖长老捋了捋胡子侧首看着薛皓峦。(这里数薛霖长老辈分最大，薛皓峦的父亲薛老爷子薛泽江和叔父又没来，在场的听见薛霖长老的发言都没再作声。)
　　“是!我这也是为家族着想。子衡毕竟身上流着薛家的血，被他人捣乱总归让她回族内好。给孩子个名分我这个做长辈的才好管教她嘛!毕竟族内族外的兄弟姐妹们都看着呐……”薛皓峦借坡下驴道。
　　这之后各位长辈又在屋内商议了一会，你记不大请，只不过这之后你的生活发生了一些变化。
　　20002年2月1日
　　这天，奶娘含眼笑着高兴的告诉你有位斋荣先生来到了薛家被家主接见，说是要聘请薛家的教书先生。
　　20002年2月3日
　　后来这位斋荣先生来到了你的内院与薛家主谈笑风生成为了你的教书先生。今天除了斋荣先生还来了个小男孩。他探头探脑的扒着院墙看着你，你一眼看见了他。圆圆的脸，一双瞪得溜圆儿的又黑又大的眼正看着你。他向你热情地介绍说他是从庄家来的老小姓庄名邵景，以后和你一起跟斋荣先生读书。这之后你便和庄邵景一起跟斋荣先生读书。斋先生提问时庄邵景的回答总是别出新意，给人一副古灵精怪的感觉。你们一起读书，感受诗书中的情操和文人志士的爱国情怀。你自己独自一人的时候还喜欢描摹丹青，感受时光的静淌。闲暇庄邵景找你的时候你俩儿便一起玩，他喜欢给你讲各种天马行空的故事把你唬得一愣一愣的。你也喜欢在躲猫猫的时候捉弄他，感觉他傻愣愣的。这样欢快的时光持续了好长一段时间，只不过你的活动范围仍限于内院，不准外出。
　　20002年10月6号
　　今天一大早你便洗漱穿戴好早早地在门口等着。昨天下午，薛家主将你叫去书房，说是明天要领你去展览会，让你明早早早的准备好等他来接你。你在门口等了一会儿，伯父便来了。他一脸严肃的和你打了招呼，你们便向展会赶去。到展会时你跟在伯父身旁，心情有些忐忑，害怕展会的人见了你会阴阳怪气。但女接待见了你们后虽看见了你依然礼貌接待并解说文物，并没有发生想象中的不愉快。之后你在不同的文物展会中学到了许多知识。在第一次去展会后你便在伯父的许可下在书馆拿了许多文物书籍进行学习。之后去展会接待向你们展示了一款特别珍藏的青铜圆璧，但接待临时有事走开了。众人对这件文物不太清楚，一时间大眼瞪小眼。你思忖了一下站出来进行了详细的解说。遭到了同来的一些与薛家主结识的商人企业家的吹捧。之后你仍然和庄邵景一起读书。只不过薛家主平时仍不许你出院。除了找你和带你出门时态度还尚可外，家族之中有什么活动薛家主从不许可你参与，对你的态度也很冷漠。
　　20003年10月
　　不知怎得，你院内的奶娘和中婆子、仆人都不见了。院内来的打理事务的都是新面孔。院里厨房有一个王阿妈和两三个侍从，平时见不着人。有一个时常看管照料你的雯姐姐，挺年轻，20出头。一开始你很不习惯，为奶娘的离开而伤心。后来在雯姐姐的批评下逐渐好起来。雯姐姐刚来时做事谨慎，很讲规矩。后来在相处过程中她在有必要的时候会对你进行教诲，让你明白了人世间的一些道理。她对你的事处理的不似其他人那么死板，办得灵活、规矩、有礼又令人满意。有时在你的询问下她还会给你出主意。她左思右量的样子颇得你喜欢。而且你逐渐清楚她新来薛家没什么背景，你便逐渐对雯姐姐信任起来。
　　20004年4月5号
　　晨风微凉，天色青蒙，看得人有些许闲愁。打开门就看见穿着红衣裳的雯姐姐早就起来，匆匆向院里走去。望着空旷的院子就剩自己一人不禁有些伤感。走几步出了房门刚到墙下的红继木丛旁。
　　雯姐姐突然出现在你面前:“你在这儿干嘛呢?”你闻声仰面看向她。“知不知道我们早起都有的忙。我还要找王阿妈做事去。你一会儿用完早饭也是要去书房做功课的!”她看着你停了一下又说:“你自己在这儿不会乱跑吧?”你看着雯姐姐点头道了一声“嗯。”对于她说的话你向来是不敢顶嘴的。“那就好！我先走啦!”说完雯姐姐就放心的转身走了。
　　“嘿!团子!这儿!”你刚在院墙下发了一会呆就听见有人叫你。抬头看去是庄邵景那小子。只见他使劲的趴在墙头顶着那张娃娃脸在叫你。
　　“你怎么在上面!”你惊异于庄邵景那小身板是怎么爬到这么高的墙上的。不过他肯定没法下来。你焦急了一下喊道:“我去叫雯姐姐把你弄下来!”
　　庄邵景:“别!”
　　你:“没事儿!”
　　好不容易把庄邵景弄下来了。庄邵景估摸着在场的都是自己人就对你说:“咱们俩出这个院子去外面探险吧!今天府里都没人!”你对突来的惊喜很渴望。感觉到身后的雯姐姐今天特别地没有拦着你的意思你就和庄邵景偷偷地溜出了别院。
　　刚走到园路上就听见路的另一端拐角处传来声音。你和庄邵景听见是家主薛皓峦的声音。“快躲起来!不然我们两个被你爹发现就惨了!”你听了他的话心里还是有点说不上来的感觉。虽说现在薛家主名义上是你爹，但又不是亲爹，又是你爹，实际上又是你伯父。你听他称薛家主为“你爹”心里虽感觉被别人觉得有爹真好但是心情还是有些复杂的。不过被薛家主发现是真的会惨，于是你们躲进了灌木丛。
　　只见薛家主脸色凝重在薛大总管的陪同下一边说着什么一边朝府外走去。你和庄邵景屏住呼吸不敢出声，幸而薛家主和总管似乎有什么要事没有注意到你们。
　　你和庄邵景穿过月门来到一个院子里。院里有很多花花草草还有一个秋千。
　　你起初小心翼翼，生怕有人来。之后院内静悄悄你就逐渐放松警惕和庄邵景玩得不亦乐乎。
　　你坐在秋千上，庄邵景在你面前站着看着你。突然他从褂子的内袋里掏出一个纸包和一个黄色的玉佩。
　　你打开纸包，里面是几块精致的点心。再看玉佩，质地细腻，柔和如脂，是由黄玉雕成的双龙玉佩。
　　看着你低头看着物什若有所思，庄邵景开口道:“清明了，我家里准备了好些物品。这些都是。我家里还有好多好多。特别是这点心，是我娘亲手做的，你快尝尝!”
　　你看着东西想到这些东西你也不是没有见过，只不过想到点心是她娘亲手做的心里不禁有些羡慕。但是想到他又拿给你吃心中不禁甜甜的。
　　你尝了一口点心。
　　“好吃吗?”庄邵景问道。
　　“好吃。”你抬起头微笑着看着他。
　　院中静悄悄的，柔和的日光洒落在你们俩身上。
　　“我该回家了!不然一会儿家里人该找我了。”庄邵景看着你道。他的脸色有些许红。
　　“嗯。”你看着他，文柔安静又有些许乖巧的应了他一声。
　　随后庄邵景头也不回的跨出月门走了。
　　你坐在秋千上若有所思，对未来升起些许期待……
　　20004年10月7号
　　今天上午薛总管直接来到了我院门口说是请子衡小姐跟家主他们出去。紧接着院外乱糟糟的，我出院便看见了伯父和哥哥。少主哥哥说了句“要想走就赶紧跟上!”说罢就和伯父几人快步子的往外走。此时周围人全然没有别的什么心思。想来是外面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但不是关于薛家本家的事。见没人在意我，我怀着一丝凑热闹的心思跟了上去。我们匆匆绕了几个墙垣，穿过园子的甬道出了门。没想到我们来到了机场，几小时后我们到了一个完全不同的天地。我听闻是江南水乡。我看着眼前的白墙黑瓦，氤氲水汽，不禁喜悦自己能来到这个地方。后我就在众人的裹挟下进了院子。进院看见一些其他家族的人和一些身着孝衣的人，我不禁心地一沉。进了院里我看见一间厢房外有两个人看守着，心中不禁好奇。
　　薛乾霖:“这就是关着盛楚河的那间屋子吗?”
　　薛皓峦:“嗯!”
　　“盛楚河?那是谁?”我心中不禁好奇。随后我跟着伯父他们来到院内的一个会客室。伯父他们和一些人一阵寒暄。大家都站着三三两两商议一些什么事情，时有一些“人物”进出，期间也进出过一两个亲信侍从。但是这里就我一个小孩，没人理我。我瞧自己被单晾在一边，没人注意，进来的一些别的身份的人也没人在意自己就萌生了溜出去的想法。
　　我走出来透了口气，又烦惧有人看见自己再盘问就赶紧溜出了内院。走出内院后突然想起临旁院内关着个人，不禁好奇心涌上心头走了过去。到了厢房附近我便远远地看见有两个人守在门口。我想从正面进去肯定是看不见的。于是我从石坡上去，伏着身子从院子墙头溜到了厢房后的夹道内。窗子有些高，索性夹道内有闲置的装杂货的箱子。然而我委实推不动，无奈就顺着箱子怕了上去，勉强斜着身子把头探在了窗子一旁。你向里望去，看见屋内坐着一个男孩，岁数约摸和你相近，皮肤雪白雪白的，身材有些瘦削。他自己一人呆坐着，眼神有些忧郁落寞。你的心中不由得有些颤微，看着他就想起了自己曾经被关在屋里的情景。而且他孤身一人可能是被胁迫了，既然已经到了这里，一定要帮忙把他救出去。这样想着你把头探在窗户上朝里喊到:“喂！你是盛楚河吗？”
　　男孩转过头显然没想到这里会有人，但他还是震惊的问道:“你是谁？怎么在这里？”
　　你看他淡定的样子心里着急救他出去，怕他误会，紧忙道:“我是薛家的薛子衡。我就来看一下。看见你被关在这里了。我可以帮忙救你出去！”
　　然而男孩听后顿了一下就淡然笑道:“不用了，谢谢你！”
　　你听他这么说忽觉得自己来错了地方，心中有些羞愤，于是下去往回走。溜过墙头下了石坡后忽想自己若是离开久了被伯父发现就不好了，于是不由得加快了回去的脚步。回去的路上，想起男孩的微笑不由得觉得很好看，还不知怎的有些令人忧伤……
　　回到会客室后，你发现人们三三两两还在商议什么，没人注意到你。雯姐姐也不在。不一会儿，雯姐姐回来了，站在一旁。又过了一会儿，薛皓峦对雯姐姐道:“雯姐，子衡也累了，你带她回宾馆休息吧!”(这里的“姐”不是薛家主称呼雯姐姐为姊的意思。这里的“姐”是和王阿妈的“阿妈”一样是一种称呼。雯姐姐全名“谢韫雯”，雯姐姐刚来薛家时，薛家主一直叫她“韫雯”，不知为何后来就改为“雯姐”了。)随后薛家主扭回头又和薛乾霖(少主哥哥)说了些什么又回过头叫雯姐姐过去盘问了些什么变让雯姐姐领你回宾馆了。
　　回到宾馆后，你觉得很是劳累，早早便睡下了。
　　20004年10月8号
　　“子衡，醒醒!该起床了!”我感受到一阵晃荡，睁开眼脑袋迷迷惑惑的。入眼的是雯姐姐。她见我醒后喊我快去洗漱，之后便带我去餐饮居用餐。我坐在脚离地的凳子上，微晃着小腿(此时薛子衡和盛楚河同年5岁)呷了一口豆浆问雯姐姐接下来有什么安排。雯姐姐只叫我先吃饭。用完餐后雯姐姐便领我回了寝室。雯姐姐又开始拿出了她的画本画来画去，我知道她又在画小衣服。我曾问她画这些有什么用。她说设计出来可以裁制衣服。只是我从未看她将画本上的衣服裁制出来过。
　　我盯着雯姐姐，只见她的眼神有些忧愁，眼睑下的美目斜睨着画本有一搭没一搭的描着，有些心不在焉。我逐渐不耐烦，问道今天有什么安排。雯姐姐只道“没什么，就是下午要参加一场葬礼。”
　　我:“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