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号空间》中原明月

37、追外星人的人

　　我走进了那间屋子，看了看四周。
　　桌上纷乱的摆了许多物品，只有五六个人正在看一大段稀奇古怪的文献。
　　我：“你这里是……”
　　胡灼华：“研究外星人的，反正你可以类似，于是你们那个时代杂志社。只不过这个时代已经很少会用纸制品了。”
　　我：“专业的还是？”
　　她：“别想了，业余的。”
　　我：“外星人还没有发现吗？或者说外星生物之类的。”
　　她：“没有，一丁点儿头绪都没有。200年过去了，外星人的一根毛都没有找到。”
　　我：“我记得300年前的旅行者……”
　　她：“早失联了，永远也不会遇见了。当年失联的不止它一个。”
　　我：“这个话是什么意思？”
　　她：“人类曾经把一个探测器推到光速的10%，像曾经的旅行者那样去寻找地外文明。如果外星文明离我们近的话，或许，在人类文明消亡之下还可以知道知道，哪怕永远见不了面。”
　　我说：“那你这个平时主要做什么？”
　　她：“主要是宇宙之浩渺，时空之无限之类的……”
　　我：“好好说话。”
　　她：“一个关于寻找外星人的工作室，主要靠外星人这个话题博流量赚钱。你知道的，外星人几百年来都是一个猎奇的高热度话题。”
　　说着她就把这许多年来几百期的文章与视频发到了我那里。说让我有时间可以去看一看。
　　但很显然，我并没有那么多的精力。
　　工作室很小，仅仅只有七八个人。
　　我对她说：“你们这里的收入在哪里？”
　　她：“收入不高，有流量就会有收入。当然了，就算没有流量。在这个时代零基础补贴，也可以活的很好。但是……”
　　我：“但是什么？”
　　她：“但是你想真正的做一些事情，几乎不可能。”
　　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她随口说了一句：“来看看我们最新一期的内容。”
　　我：“什么形式的？”
　　她：“文字加视频，标题就叫做《外星文明是善是恶》。”
　　我：“那什么叫善？什么叫恶呢？”
　　她一时半会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默默的在剪辑一些内容。
　　这个时候另外一个人说道：“对人类有利就是善，不利就是恶。”
　　我沉默的点了点头，将目光看向窗外。
　　“具体内容我看看吧。”
　　她将一份文件递给我，还补充道：“这只是一个初稿，后面还是会剪辑的。不过大概内容大差不差。”
　　我看看那份文件。
　　“如果你偶然得知，有一只外星舰队正在靠近，就剩下半个月。你会怎么做？当然了没别的意思，只是说新学一门语言，给别人带个路那种，半个月够吗？”
　　我默默的嘀咕了一句：“三体太君，资本家在那边埋伏滴干活！我知道一条小道，跟我来。”
　　文章中又接着写，“鉴于我们的各种科幻作品，对于外星人描述就是坏。不是崩了个紫薯脸来地球抢石头，就是整个探测器把人往澳大利亚撵。虐菜有那么舒服吗？反正我是不会虐菜的，太残忍了，如果我那么做我就是狗。汪汪汪！你想想能跨越整个星际来地球的人，就连一条冻鱼都不是普通的冻鱼，都能把坤巴割下来。嗯，好像地球上的也行。你想想一帮外星人，目光坚定的朝地球走来。他们需要做些什么？”
　　我看了看下面三个选项。
　　“A单纯路过。B地球老乡开门，银河系老表送温暖。C，扶贫，全面建设银河系文明命运共同体。在地球上，人跟香蕉都有50%的基因相似度。可你看它除了跟部分人类某个部位长得特别像，哪还有一点相似的样子。而跟地球长相完全不一样的半人马座老表，长成啥样都不意外。恐怖来源于未知。半人马座老表跟你说友好，那差不多就是小朋友见到怪叔叔的样子。那难道就没有友好的外星人吗？你老说外星人欺负你，那半人马座老表怎么不欺负别人？还不是因为你穿的太骚，经典受害者有罪论属于是。著名中国科幻小说有一个片段，说人类文明进化几百年了，都已经如此友善，知道生命的可贵了。把外星文明嫩么发达，那不可都是在天天敲木鱼的大圣人了！对对对，说的都对。印第安人听了头皮一紧。默默的给了你个大逼兜。不过那只是其中一个说法，科幻小说中善良的外星文明还是不少。比如某小说中的排险者，明明能直接要你命，但还是给你讲知识。真的是太善良了。还有七肢桶，都要被主角炸死了，还要教主角外星语言。甚至可能是为了被人类炸死，所以教主角外星语言。常说，以史为鉴。人类历史上资源丰富的文明一般来说侵略性都比那些贫瘠荒芜地区的文明要更低一些。这个道理啊，放在宇宙里面也应该适用。在一些科幻小说里，整个宇宙的资源能被占领的全被占了。打到灭霸打响指打到手抽筋都救不了。我是很友善，但快到饿死的时候。老表，平常多锻炼锻炼吧。油太多了，吃的太腻了。善良的文明可能还是有的，但圣母婊，多锻炼锻炼吧，太腻了。但就是就现实的情况，宇宙中的文明可能并不多。甚至还有一种可能性，人类是宇宙中唯一的文明。毕竟人类这几百年来不是在黑暗森林里点了一个火把，都他妈烧成森林火灾了，也没见人来。一根屌毛都没有见到。毕竟产生生命的条件太苛刻了，就算有生命，进化出文明就更难了。这恐龙都一亿多年了，不照样是在茹毛饮血身体肉搏。没有文明的星球，那不就是一个养殖场吗？没有主人的那种。但是宇宙这么大，什么形态都说不准。但万一人家就是喜欢热的，不住在恒星上就浑身难受呢。宇宙已经100多亿年了，宇宙发展到哪个层次，有多少外星文明，谁也说不准。一颗恒星由星云星际物质凝聚而成，内部引发核聚变燃烧几百万年到上万亿年不等。最后变成白矮星，中子星，黑洞…慢慢走向消亡……但不管怎么说，当宇宙中绝大多数的恒星走向死亡的时候，宇宙也渐渐走向了衰亡。但是这个过程漫长的很，反正我们有生之年是见不到了。我死后管他洪水滔天，先爽了再说。但就现在来看宇宙绝对是属于早早期，说不定以后能混成大长老，然后把宇宙变成一个巨大的P社。有的星球几十亿年造不出一个氨基酸，有些星球两个人三秒就能造出一个恐怖直立猿。你这跟谁说理去？从生物学上来说，生命的第一要素就是生存与繁衍。而从物理学上来讲，生命作为一个低熵体，目的是维持低熵。但是宇宙的大趋势就是熵增，个体早晚会走向死亡，物种与文明也早晚会走向绝后。天下没有不亡之国，不败之家。从这个方面去看，最后都一样。但从生到死，早期文明跟中晚期文明追求可不一样。早期文明可能因为资源的极大丰富，再加上距离限制。大家都有的吃，那可能就你好我好大家好。但如果一旦发展到中晚期，灭霸打响指手打抽筋都救不了。老表，多锻炼锻炼，太腻了。就比如地球上的石油又不会繁殖，你用一点，我就少一点。那不得头皮一紧，我当个石油强盗多骄傲，你家有石油你家就是我的家。你会去踩死一只蚂蚁感到心碎与同情吗？况且外星人与人类的差异，比昆虫可远多了。宇宙中的能量不会消失，只会从一种形态转换成另外一种形态。而最后的能量基本都会转换成热能，释放空间里的废热……像这种几万亿亿年后的事，不管了，先爽了再说。”
　　她：“怎么样？这一篇。”
　　我：“还行吧，博一些眼球、流量是够用了。”
　　她：“再剪辑一下，现在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后来我加入这个有趣的工作室，还投资过这个工作室3000万元。渐渐的与所有人都熟悉了起来，这个工作室除了发表那些猎奇的文章与视频之外。还做过一些实际上的事情，比如向宇宙中发布探测器。（这个时代一个探测器的成本被压到很低，并且这个时代允许个人或组织以私人的名义去发布探测器，研究天体或寻找外星人）。
　　当然，我们还去搜集网络上传的各种有鼻子有眼的外星人UFO的“真实的事件。”曾经坐着车去过所谓“真实事件发生地点”，去寻找外星人。
　　但事实是，不是在被骗就是在被骗的路上。果然，我在别人眼里又变成了一个精神病。花大价钱买外星人尸体，结果发现被诈骗是伪造的。听别人讲发现了外星人，结果发现那个人是个人格分裂，臆想症。故事都是他幻想出来的。用仪器观测天文现象，发现了可能存在外星文明的异常现象。结果发现是给我卖仪器那个人卖的仪器有问题，害我白白高兴了几个月。
　　2230年的一个记者采访。
　　记者：“这位老人家，请问您是坚持相信有外星人存在的吗？”
　　我：“是的。”
　　记者：“为什么？”
　　我：“宇宙这么大，我不相信我们是孤独的。”
　　记者：“可是并没有什么东西能去证实外星人存在，没有人见到过，只是理论上存在。”
　　我：“是的，不过我坚持相信外星人存在。”
　　记者：“可是据我所知，你是一个冬眠者。200年前，你还虚构出来了一个叫大A的人，最终承认那是伪造的。承认自己可能患有某种精神疾病，200年了，现在的医疗技术还治不好吗？”
　　我心里突然愤怒了起来，非常想一巴掌呼死那个记者，问候他的母亲，问候他的祖母，问候他的曾祖母，问候他的祖宗18代。但我依然强忍住了怒火。
　　我：“我是傻子，一个能挣得了二三十个亿的傻子。请问您呢？记者先生，您的妈妈没有教你什么叫做礼貌吗？”
　　记者忽然绕开这个话题，说了句人话：“我刚刚说的是有点不太礼貌，不过您觉得如果人类真的发现外星人会怎样呢？”
　　我：“当人类真的知道外星人存在的时候，不需要接触，仅仅只是知道。那人类之间的一切纷争，隔离或许都可以烟消云散。所以我觉得人类文明下一步发生质的进步，就是……”
　　我忽然感觉到嘴巴有点干，大喘了口气。
　　记者：“请问是什么？”
　　我：“发现外星人。”
　　采访结束了，我打开了网络看了看，对于我的评论。
　　“华无疾，这个冬眠的民科还真的觉得自己是个大科学家了？”
　　“我不懂医学，不过我很好奇，200年前的脑残现在还治不好吗？”
　　“别这么早下结论，很多天才最早都是不被人理解，看起来跟疯子一样的。”
　　我默默的看了看这些评论，想起了200多年前的那个心理医生……
　　“世界就是这样，你至少应该表现出绝大多数人所认为的所谓正常样子、正常想法。而至于真相是什么？不一定与所谓的真相一样。小伙子，不要当一个异类，这样不好。”
　　有些话，无论过了多久，都不会过时的。
　　这样平淡的日子一直过了五年多，我又在随心所欲的人生中找到了一些具体的实事去做。
　　寻找外星人的人。
　　2232年12月的一个冬日，一个穿着格子衬衫的工作室朋友对我说：“老人家，我原本以为胡姐已经够痴迷了，没想到外星人这事你比他还痴迷啊。”
　　不过他们不知道，我尽力的将我的事情藏在心窝。
　　这是胡灼华拍了一下我的后背说：“对了，最近洛阳那边出了点离奇的事情。”
　　我：“洛阳？那能出什么事？”
　　她：“引力异常，你知道的，人类历史上发生了三次引力异常事件。第一次，天王星的实际轨道与预测发生偏差，发现了海王星。第二次，水星轨道发生异常。人们推测有一个行星，最后一直到爱因斯坦相对论才解释了这个东西。第三次，人类发现了暗物质。”
　　这是身旁的一个穿着白衬衫的男人说：“姐，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
　　胡灼华：“谁说不是呢？”
　　我：“具体是怎么一回事？”
　　胡灼华：“整个洛阳的引力忽然增加了3‰，几乎是凭空增加的。在除了洛阳之外的其他所有地方都没有出现过这种事情，尽管别的地方也出现过引力失常的事情。但是幅度都没有3‰那么大。而且也不是突然在几天之内凭空增加的，而且也解答出了具体原因了。”
　　我：“那我们得去去，说不定跟外星人有关系呢？”
　　胡灼华：“你比我还痴迷的多。”
　　两天后，我们来到了洛阳的地上城中。
　　这是一座古城，几千年来，无数的人，无数岁月慢慢走过。而洛阳城只是一直在那里静静的见证着……
　　无数的个人或历史是在这里转折，而我只不过是无数转折的人中一个。
　　若问古今兴废事，请君只看洛阳城。

　　卡文卡半天终于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