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双手在末世苟命》野八

1、地震［已修］

　　“继东远市、景川市、江辉市、金港市之后，被称为‘红枫之城’的富源市在五分钟前遭遇强烈地震，目前救援队已携带物资赶往救助……”

　　小商店摆放在距离门口不远处的电视紧急插播，店里买东西的人闻言纷纷走到电视机前驻足观看。

　　“怎么又地震了？”
　　“最近咋那么多地方地震？富源市没听说过地震啊？”
　　“这地震也太奇怪了，每个地方地震之后都会失去信号。我一个同学就是金港市的，前些天地震之后就彻底没消息了。可地震的时候他跟我说他在篮球场打球，那么空的地方，我不觉得他会死，但是一点消息都没有。”一个单手抱球，另一只手拿着瓶冰水的男生道出疑惑。

　　旁边一个出来买烟的男人接话：“那谁知道？就连官方都只有救援队坐飞机起飞的视频，别的什么都没有，说是里面没一点信号，什么都播不了。”

　　“咱们青阳市历史上都没见过地震的影子，肯定不会有事，顾好自己算了，想那么多有啥用。”店主儿子刘天的视线从手机游戏上挪过去，说了两句之后又重新开始打游戏。

　　他声音不算小，大家都听到了，顿时又对这个问题展开谈论，一个小商店里霎时热闹起来。

　　“那也可以先录制，后面再播，为什么不这么做呢？”一个穿着白T，九分裤的低马尾女生站在收银台旁喃喃道，这正是刚刚打工下班的仇思今。

　　而且所有地震过的地方，传出来的消息都特别少，媒体也很少报道地震城市的后续，只有偶尔寥寥几句说是救出来不少人，其他一概不提，太奇怪了。

　　仇思今今年才刚高中毕业，没有看新闻的习惯，但手机会向她推送最新消息，因此这种大新闻她都知道。
　　不过“枫城”这个名字听起来莫名熟悉。

　　正是暑假，青阳市又地处偏南，天气炎热，她却没坐车，而是从市中心跑回来的，花了快一个小时，这会满头大汗，衣服几乎被汗浸透，贴在皮肤上。

　　高中三年起早贪黑学习，她身体素质极速下滑，到了高三，流感、病毒几乎都躲不过去，经常生病。
　　因此还没高考完，她就决定解放之后要锻炼身体，不求回到以前，起码先把免疫力提上来。

　　这家店就在她家附近，走路不超过十分钟，店主人还不错，因此她经常在这买东西，跟店主也比较熟。

　　“今今，今晚吃泡面？正长个子，少吃这没营养的。”店主赵芳正在给仇思今结账，看到她吃的东西，忍不住关心几句。

　　“人家吃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旁边躺椅上的刘天头也不抬地刺她，“这么关心她，不如你去给她当爸做妈。”

　　正低头思索的仇思今听见这话，从思绪中出来，怒瞪刘天，脸色整个拉了下来。

　　赵芳赶紧快速给仇思今结完账，转头骂他：“你看你说的什么话？你就不能跟人家俩学学，你看今今跟她姐，人都学习多好，看看你！好的不学，净学坏的！”

　　仇思今一家在这住了十几年，老一辈的人基本都知道她妈是离了婚带着她和她姐来这讨生活的。
　　据说她生父是个吃喝嫖赌样样精通的，就是一直装得好，她妈仇丽蓉三胎快生了才知道她生父的真实面目，家里还欠了债。
　　本来已经有两个女儿，仇丽蓉已经不想再生孩子了，被软硬兼施逼着生，这下连丈夫都是伥鬼，知道的时候人都快崩溃了。
　　被仇丽蓉知道后，那家人也不慌不忙，仗着她快生产肆无忌惮，还知道了是个男孩，更加耀武扬威。

　　原本仇丽蓉想离婚，奈何身体不行，两个女儿还小，她基本被控制在家里，月子也没坐好，强硬离婚时被那家人逼着，被迫把小儿子留下，带着两个女儿来到这里生活。
　　身体也因为月子没坐好落了病根，身体一直不是太好，今年春天突然去了。

　　说起来也是可怜，赵芳作为半个邻居，对仇家不说帮衬，起码嘘寒问暖是有的，在她们小一些的时候，偶尔还会偷偷给她们塞小零食。
　　因此仇思今对赵芳是有感激在的，可惜刘天是个彻头彻尾的逆子，她泾渭分明，对赵芳好言相待，对刘天可不是。

　　仇思今对“父亲”这个东西只有厌恶和忌讳，对于母亲，她讨厌别人对母亲不敬，现在刘天又提“爸”又说妈，仇思今火一下子从脚底窜到头顶。
　　不过碍于脸面，仇思今暂时也不会对刘天怎么样。

　　迟早有一天，让她逮到机会，她要给刘天一个教训。

　　“今今姐，”一个小孩突然拍了拍仇思今，“你看我，又长高了！”

　　看到这个小孩，仇思今脸色缓和了许多，这小孩叫乔宁，是她隔壁邻居，两家关系还不错。

　　“真棒，多吃点、多锻炼，肯定还能长更高。”仇思今弯腰哄道。

　　这小孩前两年生过一场重病，后来一直没长个，九岁了，一直只到她腰那里，但是最近突然开始抽条长，光这个月，起码长了五厘米，这会上半身的短袖在稍微抬起胳膊冲她打招呼时能露一截腰肉，明显短了。

　　“嗯，我肯定能长到你和闻语姐这么高！”乔宁小脸上满是崇拜地望着仇思今，她可是有一米七五呢，随便放在一个人堆里都算不矮，“这天热死了，我来买雪糕，请你吃，你挑一个呗。”

　　仇思今摆摆手，“你吃吧，我刚跑完步，吃雪糕不好。”

　　两人又寒暄两句，电视里还在播放枫城的地震新闻，人群讨论完，开始逐渐散开。

　　“今今呐，枫城不就在宏阳市旁边吗？”赵芳给仇思今找完钱，突然想起来这事。

　　仇思今的姐姐，仇闻语就在宏阳市上班。

　　闻言，仇思今心中一紧，终于明白为什么对枫城有股熟悉感了——姐姐带她去那玩过。

　　“赵姨我先走了！”仇思今抓起零钱就往家跑。

　　身后，刘天不屑地“嘁”了声，“装什么装，净显得她牛逼。”

　　“你少说点话！”赵芳教训道，“你要能装得跟人姐俩一样，我也不会说你！”

　　刘天不满地瞥了眼赵芳，不再搭理，继续低头玩手机。

　　另一头，刘天和赵姨的话仇思今一个字都没听到，耳朵被发烫的晚风灌满，发丝翻飞。

　　长久的锻炼效果不错，她脚下生风一路跑回家，开门后随手将一兜菜往玄关一甩，直接进屋拿手机。

　　出门的时候手机没电了，就放在家里充电，她买东西用的现金。

　　冲到卧室书桌前拿起手机，手机上方的绿色信号灯一闪一闪，指纹解锁后她才发现姐姐在十分钟之内已经打过三次电话了，在发现打不通后，转而又给她发了十几条消息。

　　她和姐姐虽然平时联系也不少，但姐姐打不通就知道她是出门没拿手机，就不会再打。
　　而她则是在发现有未接电话时，就会打过去，从来没有过这次连打几通的情况，并且还是每隔两、三分钟就打一次，这让她直觉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发生了。

　　仇思今喘着粗气，没点开消息记录，第一时间将电话拨回去，手机刚嘟两声，对面就接通了。

　　她提起一口气，一声“姐”还没叫出口，话筒里就传来一道明显加重语气的清丽嗓音：“宝贝先别说话。”

　　隔着屏幕，仇思今下意识合上嘴巴点点头，心脏一下提到了嗓子眼，这才发现对面声音很杂，此起彼伏的讲话声和各种忙乱的脚步声掺在一起，姐姐似乎是在一个人很多的地方。

　　隔了大概快一分钟，仇闻语的声音才再次传来，并且还隐有回声，好像是到了一个非常空旷的房间。

　　“宝贝你听我说，我没事，枫城的地震没影响到宏阳，但是这次几个地方地震都有异常，情况不太对。我……”仇闻语话到此处顿了一下。

　　发觉对面的异常，仇思今更加紧张：“姐，你怎么了？”

　　仇闻语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掌，随即握紧拳头，过了几秒才镇定回答：“我没事。你现在立刻收拾东西，把需要的东西都带上，轻装上阵，不要带太多。还有，去我房间书架第二层，有一本黑皮空白页笔记本，里面记了许多武器组装的东西，你把它拿来。顺便把我床头组装的长矛拆掉，拆成好拼装的样子，随身带着……”

　　连组装的武器都要带上，仇思今更加困惑和担心，忍不住打断姐姐的话，“姐，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怎么……”

　　“我时间不多，你不要再问。听我说，”仇闻语音色更加严肃，“你马上来宏阳找我，坐最近一班车。记住，不要坐飞机。”

　　话到此处，仇闻语忍不住深吸一口气，“你给妈妈上个香，帮我也上三炷，以后……我们可能不回去了。”

　　仇思今表情一怔，对此不能理解，听仇闻语不再开口，正要问，话筒中传来一道陌生的男声：“仇闻语，怎么跑到这来了？”

　　“无论如何，来宏阳找我，”仇闻语陡然加快语速，字字铿锵，清晰有力地把话传到仇思今耳朵里，“宝贝，保护好你自己。记住，一定要来宏阳找我。”

　　“姐——”仇思今感觉自己后背发凉，浑身紧绷，惊惶地唤她。

　　“嘟嘟嘟……”

　　电话挂断了。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仇思今赶忙再次拨回去，得到的却是一段机械女音：“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您……”

　　仇思今挂断，再打。
　　连播三次，都是这个结果。

　　巨大的恐慌感将仇思今牢牢罩住，她逃无可逃，心脏砰砰直跳。

　　镇定、镇定，妈妈和姐姐都教过她，遇事要镇定……

　　可是事关姐姐安危，她根本镇静不下来！

　　妈妈年初才走，如果姐姐再出事，她会受不了的。

　　她花了近三分钟时间让自己稍稍平静下来，大脑快速运转，随即打开手机铁路运营网页，翻了一下。

　　因为近期几个地方接连地震，有两个正好也在青阳市到宏阳市的其中一条线上，那条线现在已经不通车了。
　　路过宏阳市、中途不用转站的列车只有两列，最近的一个班次在明早凌晨两点。

　　她刚付完款，手机突然弹出一条推送消息:宏阳市信号消失。

　　仇思今看见这条消息，心弦登时绷得更紧，点进去一看——
　　［宏阳的电话突然打不通了］
　　［我朋友我俩刚说一半，突然没声音，我还以为我手机坏了］
　　［什么情况？］
　　［我在宏阳隔壁的金茂市，我这信号也受影响了，就这一句话，起码发了三分钟！］

　　太奇怪了，怎么在这种时候出问题。

　　仇思今越想越觉得不对劲，难不成也地震了？！

　　她盯着订票界面，生怕这条路线突然断了，如果断了，就证明宏阳市也地震了。

　　紧张兮兮盯着手机两分钟，上方弹出一个自动退款通知，并且附带最新消息：接到宏阳市地震通知，本次列车停运。

　　悬着的心终于死了，仇思今不敢相信地看着手机，眼泪瞬间盈满眼眶，心脏揪紧。

　　她不敢再耽搁，抹了把眼泪，飞快订了别的距离宏阳市最近一站的高铁票，距离出发时间也有四个小时。
　　无论如何，姐姐说了去找她，那怎么说都要去看看。

　　手机放下继续充电，她直接把刚买的泡面弄了，边泡边收拾东西。

　　地震之后，基本需求是最重要的，吃喝、药品、卫生用品都要带。

　　衣服只带几件夏季和秋装，她到那只需要几个小时，车上有空调，这些足够了。

　　她花了不到二十分钟收拾完，把行李放在客厅，然后去开姐姐的卧室门。

　　她家里都很重视隐私，没有必要不会随便进其他人的屋，前些天姐姐周末回来看她，才带她进去过。

　　她知道姐姐口中的长矛在哪，这长矛还是她看着做的。

　　灯一开，她第一眼就看到插在床头亚克力桶中的组装武器。

　　那亚克力桶被强力胶粘在地板上防止倾倒，里头插的都是各式武器，有姐姐说的长矛，也有长枪战戟，床头还有个小型弩机，同样是合金做的，不过这些东西少有开刃的，长矛算一个。

　　这种东西金属制品不好买，有些部件还是姐姐自己用工具磨的，费了不少时间。

　　仇思今没有丝毫停顿，飞快抓起床头小弩机塞进包里，虽然不知道姐姐为什么要武器，但是既然要，就把能带的小动作一起拿了，万一姐姐要研究什么新玩意。

　　她抄起金属长矛冲到书桌前，按照仇闻语的说法，准确无误找到了那本黑皮书。
　　翻开粗略看了一眼，里头画的是各式武器图，确认无误，塞进包里就往外走。

　　等出了门，她回自己房间，把自己床头的小弩机也装上了，然后塞自己的零碎东西。

　　她和姐姐都爱手工，她喜欢折东西和手帐，姐姐更爱金属制品，妈妈并不阻碍她们发展爱好，而且姐姐做的武器很好用。
　　之前她家遭过贼，还是姐姐的弩机排上了用场，弩机没弄真的弩箭，怕不小心伤人，只是弄了两根圆形锤子头的箭，即便如此，当时也把那人一下子打趴下，然后报警给抓走了。

　　姐姐桌子上净是各种金属零部件，她桌子上就是各种纸和乐高玩具，还有一些手工编织品。

　　她把自己最宝贵的小乐高玩具随手一拆装进塑料袋，这样不占地方。

　　以前家里穷，买的小拼装玩具都是几块钱巴掌大的，不过还有一个大的，是姐姐挣钱之后给她买的，花了好几百，她拼完之后装起来了。

　　如果以后不回来了，有些有纪念意义的她要带走。

　　一切弄好，她只花了十分钟，书包和行李箱塞得满满当当，最后停下手，走到客厅妈妈的遗像前，从桌下抽了三根香，点燃插进香炉。

　　炉中堆满了香灰，今早烧的香已经燃尽了。

　　她在心中向妈妈交待，她要去找姐姐了。

　　抬头看到旁边桌上的白纸，摸到手中折起来。

　　既然要走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就让纸鹤替她陪着妈妈吧。

　　前些天她还弄了蒲葵叶给妈妈编了蚂蚱，就在香炉旁，守护神一样伏在那，这是妈妈教她编的第一个东西。

　　正折着，窗外忽然透进红光，她奇怪地转过头，就见外面忽然亮起点点红色的东西，如同激光灯一般向四周发散红光。

　　这是什么？

　　仇思今不由放下纸鹤，掏出手机准备拍张照，等会发网上问一问。

　　举起手机那一刹那，她没看到有个散发淡淡幽蓝色泽的东西融入了手机之中。

　　她满心疑惑打开相机，入目不是红色的东西，而是飞翔的纸鹤！

　　纸鹤活了？！

　　她还没来得及镇静，脚下突然一阵震颤，是地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