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if线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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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
在游戏城玩了大半天的陆南乔有些困乏，懒洋洋挨在顾修远怀里睡着了，最后被人背回家。
落日下的街头，拖出两道长影。
面青鼻肿的楚阳行歪头打量人，视野中，陆南乔整个脑袋扣在毛绒绒的鹿角帽子里，只露出张白皙又肉嘟嘟的小脸蛋儿。
他忍不住去戳陆南乔鼓起的小腮帮，睡梦中的人，皱起小脸，张嘴去咬这份骚扰，小白牙却一口咬空，落出“嗑“的一声。
楚阳行简直要被萌化。
他热切开口：“哥们儿，给我也背背！”
顾修远没理他。
楚阳行又扯扯人衣服，央求：“这还有得走，咱们轮流背，也好让你歇歇不是？”
“不用。”
虽被拒，仍不死心讨价还价。
“十分钟。”
“五分钟。”
“三分钟。”
“一秒钟都不行。”
楚阳行哑然：“……”
啧！年纪不大！独占欲倒是不小！
迷迷糊糊间，陆南乔渴醒了，小声嘟囔着：“哥哥，想喝水。”
顾修远还没动。
楚阳行立马扑到旁边买水。
顾修远拧开瓶盖给人喂水。
半梦半醒中的小鹿崽一直盯着顾修远看，楚阳行百思不得其解：“你怎么老盯着你哥哥看？”
“哥哥看着好看。”
“那我呢那我呢？我看着好看不？”
“你看着好笑。”
说完，又睡着了。
楚阳行：“？”
楚阳行从顾修远手里抢走陆南乔没喝完的水，仰头，就是一口闷了！
*
陆南乔醒来时，已在私人飞机上。
卧室内。
他从软被里钻出来，面前是个不知从哪里蹦出来的小女孩，正满脸好奇盯着他：“你醒啦？”
陆南乔疑惑眨眼，还是点头。
小女孩挽唇一笑，忽然伸手去捏陆南乔的脸颊，腮帮子肉嘟嘟的，真可爱。
她意犹未尽，又想捏。
女孩的手被打掉。
床上陆南乔跳下，离开房间，穿过长廊，绕过酒廊玄关，来到客厅，也没看到自家妈妈，甚至连哥哥都不见踪影。
那名女孩还在跟他：“你是谁？”
陆南乔反问：“你又是谁？”
女孩骄傲叉腰：“本小姐，顾锦言。”
陆南乔不咸不淡答：“哦，陆南乔。”
顾锦言：“你多大？”
陆南乔：“五岁。”
“我六岁，那我是你姐姐，喊姐姐！”
“不喊。”
“快喊快喊！”
“不喊。”
陆南乔偏头张望，还是没发现其他人，倒是那边的餐厅料理台有些声响，隐约看到，好像是哥哥在捣弄着什么。
他立马底气十足，昂头叉腰恐吓：“你再欺负我，我就告诉我哥哥！让他揍你！”
顾锦言也不怵：“就你有哥哥？我也有！”
“我哥哥可厉害了，他会做饭！”
“我表哥敢一个人出门！”
“我哥哥敢上刀山下油锅！”
“我表哥敢吃屎！”
“我哥哥也敢！”
“我表哥敢吃十坨屎！”
“我哥哥敢吃一百坨屎！”
刚走来的顾修远：“……”
叫嚣半天的两人争得面红耳赤，听闻动静，都倏地看过来，指着对方，异口同声告状
——“表哥，他欺负我！”
——“哥哥，她欺负我！”
顾修远走到二人中间，一手一只脑袋，把二人分开：“安静点，陆阿姨在休息。”
顾锦言：“哦。”
陆南乔：“哦。”
然后一手牵一个人，把两人带进旁边的小餐桌：“都坐好，吃饭。”
吵得分不出高低的两人大眼瞪小眼，无处发泄似的，把鸡腿假想作彼此，恶狠狠撕啃。
吃完饭，陆南乔抓过手机玩游戏。
顾锦言偷看半天，最终凑过来。
“你在玩什么？”
“王者。”
顾锦言看着战绩：“18-0-20，哇！你好厉害啊！快快！带我带我！”
陆南乔嘟囔：“不带。”
顾锦言讨好摇摇人：“别嘛，我给你买皮肤！”
陆南乔强硬拒绝：“不稀罕！”
顾锦言撇嘴退回去：“哼！我也不稀罕！”
几秒后。
陆南乔偷偷瞄人，还是爬起来坐到蹲在角落生闷气的女孩身边。
他戳戳女孩手臂：“你加我，还是我加你。”
“我加你我加你！”
女孩也不记仇，殷切掏出手机，加上人后，立马送出一堆皮肤，“你还喜欢什么？我都给你买！”
陆南乔：“不用。”
而后又硬邦邦说，“谢谢。”
顾锦言讪笑：“快开游戏。”
……
半小时后。
顾修远回来，只见先前还水火不容的两人，此刻正粘在一起玩得不亦乐乎。
“救我救我！”
“哦，等我。”
“好险，丝血逃生。”
“抢龙啦！”
“赢了赢了！陆南乔你好厉害哦！以后，本小姐罩你！谁敢欺负你！我打到他满地找牙！”
*
飞机落地后，陆南乔和顾修远搬进新家，是相邻的两间屋子，并没住在一起。
刚开始那半个月，陆南乔很少看见顾修远，妈妈也时不时跑医院，他基本都是和顾锦言到处溜达，把附近的小城镇都玩了个遍。
小孩子的友谊就是这样。
来得简单而纯粹。
直至后面，他们的见面次数才多起来。
这天。
黑云压城，整座小镇的气压都低沉沉的。
两间屋子有个秘密小通道。
陆妈妈在自家院子浇花。
陆南乔一如既往穿着他的小鹿连体衣，扣上帽子，鹿鹿祟祟爬进秘密通道。
临出来的时候，脚下一滑，直接滚了下去，幸好衣服是毛绒绒的，也没砸疼。
通道出口是客厅。
空荡的室内，时钟滴答滴答响着，上面显示着当天的日期：9.16。
因着没有开灯，偌大的空间陷进片昏幽漆黑。
透过玻璃门，陆南乔模糊看到顾修远正坐在阳台外发呆，背影孤零，似有种死寂的气息。
他趴在沙发边，正欲起身打招呼。
那人忽然往厨房方向走。
厨房。
顾修远烧着锅水。
他目不转睛凝视锅中清水。
慢慢地，记忆中的画面，从锅里浮荡的水波涌出来，扭曲地漾开——
窗外电闪雷鸣。
早已勘破一切的他，平静而冷漠告知女人真相：“他不爱你。”
这个家没一个人是清醒的，尤其是眼前这个表面风光亮丽，人人艳羡收获爱情的女人。
背地里，只有他感受过，无数个深夜中，这个女人的时而抑郁时而狂躁时而温柔。
黑暗内。
女人狠戾掐上他脖子：”你闭嘴！”
“你闭嘴！”
“给我闭嘴！”
愈发收紧的力度让人窒息。
顾修远喘不上气。
不知多久后，女人的手松开，张皇失措抱他，怜惜抚过脖子淤痕，痛苦落泪：“疼不疼？对不起，对不起，都是妈妈的错，都是妈妈的错。”
温暖的怀抱还没到三秒。
他又被人重重推开，脑袋砸在书桌的一角，痛得人眼前猛然一阵红一阵黑。
昏昏沉沉中，一道闪电落下，他模糊间看见女人狰狞可怖的面容，泪痕纵横指着他控诉：“都是你！都是因为你这个孽种！”
“我当初就该把你打掉！”
后脑勺巨大的痛意席卷全身。
他已有些听不清外界的声音。
女人浑然不知，忽略掉地上的鲜血，一把将他拖拽出阳台，无情锁上门。
几岁的他，被饿了一天一夜，没有人敢给他送吃的，不过，他早已习以为常。
露天阳台外，狂风骤雨将人包围，他被绝望的天光一点一点吞噬，疼痛中，他倦乏闭眼。
他至今也想不明白。
他到底有什么错。
……
开水越发翻涌，呼噜冒起的灼热水泡，滚滚打着锅盖，源源不断冲击出锅沿。
哗啦。
大片开水流出，溅落地面。
顾修远突然被扯住衣角。
也被人拉出回忆。
“哥哥，水烫。”
他闻声低头，是双白皙粉嫩的小手攥住他，奋力将他拽到倒退几步，那人有惊无险嘟嘴，是责备也是心疼问：“你是铁人吗？都不怕烫的吗？”
顾修远转手熄火，又蹲下左右上下查看陆南乔：“有没有被烫到？”
陆南乔摇头，环顾屋子好半天，才说：“哥哥，为什么我没见过你妈妈？”
“我没有。”
“啊？怎么会没有妈妈？”
“……”
“没关系，我妈妈就是你妈妈。”
话毕，陆南乔殷切拉上顾修远走出屋子，跑到自家妈妈跟前：“妈妈！”
陆妈妈放下花洒，柔声问：“鹿鹿怎么了？”
陆南乔一把将顾修远推到前方，天真道：“哥哥没有妈妈，你也当哥哥的妈妈吧。”
而后又满脸期待撺掇：“哥哥，快喊妈妈。”
顾修远：“……”
顾修远：“童言无忌，陆阿姨您别生气。”
陆妈妈却微笑弯身，单手搂起陆南乔，另一只手抚上顾修远的头，遂意哄人：“好好好，妈妈都听鹿鹿的，也当哥哥的妈妈。”
几秒后。
厨房的烤箱传来“叮”的一声。
陆妈妈左手牵住顾修远，右手抱紧陆南乔，走进屋里餐厅。
桌上摆着几道家常菜：鱼香茄子煲、豉油鸡，白灼虾、清炒笋片、蚝油生菜。
还有一道鱼头豆腐汤。
陆妈妈又端来托盘，是刚刚烤好的两个大鸡腿，她微笑着把鸡腿分进两人的餐盘。
“妈妈的好孩子们，一人一个。”
*
万圣节当天。
小丑装扮的楚阳行来到一间屋子前，踩着旁边的树，借力爬墙，刚翻过墙的人，骤然一脚踩空，直接pia叽一下摔进里面的草坪。
旁边的门被推开。
楚阳行头上还插着两根杂草，瞥向畅通无阻走来的苏清晚，他目瞪口呆：“你怎么进来的？”
苏清晚看弱.智似的觑人：“我有钥匙。”
“……”
几秒后，顾锦言小小的身影倏地窜出，抱着堆古怪的小幽灵衣物，像只刚出笼子的哈士奇，直奔屋里喊人：“陆南乔！陆南乔！快来换衣服啊！晚上我们一起去要糖果呀！”
“陆南乔！快出来玩！”
陆南乔惊喜跑出来，二话不说换上顾锦言给他带的小幽灵衣服，又随便抹了点白粉。
高声喊着：“妈妈，我晚上可以去玩吗？”
陆妈妈端来刚烤好的小蛋糕和几杯茶水：“孩子们，吃饱再去玩。”
“耶！妈妈最好了！”
“耶！陆妈妈万岁！”
……
晚上。
陆南乔五人开着辆巨型玩具车出门，来到一家挂着几盏南瓜灯的屋子外。
“Les bonbons ou la vie！”
他们刚敲完门，门开，立在门口的是个浑身烧伤的大叔，皮肤皱得可怕，大片的疤痕显眼无比，披着身黑红色斗篷，像行走在夜里的高贵优雅的血族。
几人以为这是大叔的装扮，陆南乔天真望了半天，惊叹：“这也太酷啦！”
大叔似乎在预料之外。
他愣了愣，立马笑着抱来大堆的糖果，全都塞进几人怀里。
陆南乔的小篮子收获丰富，装了满满一筐。
他们又转战去另一家屋子，这次的屋子装饰物显然更多，万圣节氛围浓重十足。
几人推开虚掩的院门。
石道两旁的树，挂着诡异闪烁的南瓜灯和幽灵布偶，还有漂浮的鬼火。
蓝幽幽的光破土而出，映照着几个白色小碑牌，碑牌旁还有几个或坐或躺的巫女、满身是血的无头猎人，还有个血色尽失的小男孩。
装扮得特别逼真。
尤外瘆人。
“嘶。”
陆南乔几乎瞬间，抓住顾修远的手臂，有亿点害怕，但天性里的贪玩基因又撺掇着他继续往里走。
几人探险似的，继续往深处走。
走着走着，陆南乔感知到脚边有东西挨着他爬过，刺刺痒痒的，他慌张低呼。
呜哇一声。
慌不择路就跳到旁边人身上挂着。
顾修远悠然抱住人：“害怕？那回去。”
陆南乔双手紧紧捆着那人脖子，乌亮的眸转了又转，明明已是六神无主，还是嘴硬说：“我才没有害怕！哥哥，我们别回去！”
与此同时。
小丑装扮的楚阳行，昂首挺胸，大手一挥，霸气侧漏道：“别怕！好弟弟，楚哥保护你！”
话音刚完，只觉脚下好像有东西爬过来，低头，借着幽幽蓝光看去。
“啊！”
“什么东西！”
他惊慌失措一甩腿，倏地扑向旁边。
苏清晚没好气瞟瞟人，弯身拎起地上的巨型毛蜘蛛：“玩具而已。”
“就是！胆小鬼！还想保护别人！”
顾锦言戳戳蜘蛛肚子，突然，噗的一声，蜘蛛肚子爆开，把人喷了满脸雪花。
顾锦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回轮到楚阳行无情取笑，氛围也随即轻松些许。
终于，几人穿过这片院子。
来到透着暗红血光的屋前。
屋前门口还躺有一个鬼娃chucky，蓝色的卡姿兰大眼、金棕色非主流发型，还有一身背带牛仔裤，楚阳行蹲下来嫌弃捏捏娃娃脸颊：“真丑。”
躺坐在地的娃娃突然说话：“fucking you！”
然后把人咬了一口。
“啊！”楚阳行吃痛抽手，一脚把娃娃踹开，“什么玩意儿！”
几人敲门：“Les bonbons ou la vie！”
吱哑一声，门开。
屋内空空如也，只扑来些铁锈腥味，暗光映照地面，两只血手印抓在木板，拖出几道斑驳血痕。
几人好奇探头。
突然！
跳出一副骷髅头：“la vie！”
“啊！”
不知是谁先叫出声，恐慌感瞬间弥漫四散，几人讨糖不成反被吓，一溜烟地往回跑，冲上门口那辆小型玩具车。
楚阳行是最后一个连滚带爬跑出来的，刚翻上围栏，车子已经启动，他连忙高声喝道：“喂！我没上车呢！我没上车！”
“嘿嘿！”
身后忽而传来阴森笑声，肩膀随之被拍了拍，楚阳行呼吸一滞，机械转头。
百倍放大的鬼脸，近在咫尺冲击视野。
“鬼…鬼啊！”
楚阳行吓得嗷出一嗓子摔下去，又一个鲤鱼打挺蹦起来，最后使出吃奶的力气追车。
“我没上车！我还没上车啊！”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