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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走点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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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接下来的时间，段佳乐在篮下的统治力逐渐显现，卡位跳跃争抢，完全盖过孙加奎的锋芒。抢到篮球后，他也是灵活机变，不让对手寻到规律。有时候，自己持球推进一段，有时候，迅速短传给队友，并高速前插，进入对方半场等待接应，甚至会进行大范围的长传。
而付尧接到球后，冲入空无一人的禁区，单手上篮，既帅又稳。
“啊啊啊啊啊啊！”
观众席瞬间爆发击穿鼓膜的尖叫声，盖过之前粗粝的加油声。大屏幕出现付尧那张清隽的脸，并反复回放刚才上篮的动作，红色护腕圈在线条流畅的手臂上，显得格外惹眼。
视线从屏幕上收回，看着往回跑的人，段佳乐心头吃味：非得这么骚包吗？！再说，一个大男人干嘛带个红色护腕？
下一秒，段佳乐意识到自己这古怪的念头像是在吃醋，赶紧甩甩头：不能重蹈覆辙！集中精力，其他事情留到比赛之后再说！！
在两人的带动下，团队合作也渐入佳境，肖创一记长传贯穿全场，准确找到埋伏于对方半场的厉文鑫，厉文鑫手起刀落砍到三分。
随后段佳乐抢到篮球，与任明渊做出撞墙配合，并将最后一击交给付尧。而付尧也不负众望，面对韦一海的正面防守，秀了一把空中大回环拉杆入网，将全场气氛推上高潮。
“艹！！太帅了！！”
“你有没有发现，付尧每次接到段佳乐的传球，都会以特别帅的姿势进球！”
“啊啊啊，磕球场真情侣太过瘾了！”
“艹，这样打。不亚于现场doi呀！”
观众都能看出的猫腻，身为队内头号嗑药鸡，厉文鑫自然跑到吃瓜前线，调侃当事人：“佳乐，你多给付尧传球！你看给他兴奋的！”
“......”
段佳乐庆幸现在是比赛，否则自己脸上的红热真的没办法解释。
而另一位当事人听到厉文鑫的话，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
K大这边士气正旺，对面的韦一海则是神情紧绷，看了眼大屏幕，球队的领先优势只剩下一分，而距离比赛结束还有两分钟。
绝不能放弃！
韦一海靠速度甩开任明渊，在遭遇肖创和段佳乐的阻拦后，将球传给严理。结果，严理竟在无人防守的情况下，将球投到蓝框外。
场内外一片哗然，严理因为这低级失误羞得满脸通红，而韦一海朝他摆摆手，示意不要放在心上。
看着远处的孙加奎也是一副战败的公鸡的模样斗志全无，韦一海心里叹了口气。两人的心理承受能力不够强大，他这个做队长的比谁都清楚，这也是他们连续两次选秀落选的原因之一。
当初发现这个问题，他不是没有提醒，但在高校联赛，他们鲜少遭遇太强的阻碍，直至T大的崛起。路攸然和方学耀这两个超级新人带来球队不小的挑战，但自己习惯性地挡在前面，不让自家年轻的队员与他们正面抗衡。于是，球员们愈发依赖这个看似无所不能，又事无巨细的队长。
现在对方发起疯狂的反扑，他们被打得有点懵，而严理和孙加奎因为对方的垃圾话，陷入自我怀疑的泥淖。在这样的心态下，他们拿不出平时功力的三成。
韦一海没有埋怨的意思，只在心里默默安慰：没事，还有我自己。
他已经决定这届比赛之后退出球队，也就是说，这将是他的最后一舞，他要给自己一个完美的结局。
韦一海神情专注，接到队友传球，没有选择将球往内线分，而是果断投出三分球。
79:83。
剩下一分半，双方分数拉至4分。
“哇，韦一海还是S大的王者，最后还是要看他的！”
仅一个球，就让S大死气沉沉的啦啦队重新鼓起干劲，振奋气势的气棒开始乓乓作响。
“艹！”
段佳乐擦了一把汗，明白此刻若是再丢球，比赛就结束了。
前场再次被韦一海抢下球，他如风卷残云般冲到K大篮下，肖创、段佳乐加上从后面赶到的付尧同时跃起。
砰——
很可能拉开差距的一球，被K大集体封盖。随后付尧带球到三分线外，手起刀落回敬颜色，把分数差重新拉回到1分。
“呼——呼——”
落地后，韦一海躬身在原地大喘气，脸上没有失落，反而眼神更加坚毅：即便只有我一人，也要试试能不能逆天改命！
躲过一劫，段佳乐抬头，正对上付尧的眼神，一瞬间他突然想起什么，装作不经意地竖起食指和拇指。
付尧没有什么表示，直接转身。
段佳乐不知道他有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但时间来不及，他只能赌一把。
韦一海控球进攻，快速变向甩开任明渊，冲到三分线，妄图复制前面的方式。段佳乐以最快的速度跳起，干扰他的投篮视线。三分不行，韦一海迅速弯身意在前突，哪想到身后伸出一只手，压在篮球上！
“什么！”
韦一海瞳孔变大，感受到篮球已脱离自己的掌控。对方拿到球后，如野豹捕食般冲入己方半场。
“拦住他！！”
严理和孙加奎同时朝付尧扑去，如同两道收紧的闸门，妄图阻断他的去路。
而付尧手腕经过巧妙的变向，将球从两人中间掷去。两人以为后面有接应，不约而同地脚步一顿，而付尧趁着这个空隙，侧身从中间穿过，并赶在篮球弹出底线之前将球捞回。
然后跳起，上篮，入网。
动作简单，高效而优雅。
嘟——
比赛结束哨声响起。
84:83。
场上的球员站立在原地，呆呆地看着那颗橘黄色的球在地上弹了几下，随后滚到场边，堪堪停在S大替补球员的脚边。
“啊啊啊啊啊啊！赢啦！！我们赢啦！！”
任明渊首先跳了起来，疯了般绕场一周，然后拥抱肖创，撕心裂肺地吼道：“队长我们赢了！我们进入决赛啦！”
肖创神情迷茫，被任明渊晃了好几下，都没有反应。
大一便进入篮球队，年年征战，年年折戟，从最初的斗志高昂到后来的灰心丧气，他早已不对成绩抱有希望。没想到有一天，他们竟真的打败强者S大，进入决赛！
反应过来的时候，激动的泪水已在眼眶里打转。肖创抬手抹了一把，不想让球员看到自己软弱的模样。
“是的，我们进决赛啦！”先是小声如呢喃，然后放开嗓子，像是向世界宣布，“我们进决赛啦！兄弟们过来！”
他敞开双臂将围过来的队员们抱住，好像是老母鸡将自己的小鸡仔全部护在羽翼之下。
旁边是欢庆的队友，而段佳乐仿佛置身另一个空间，眼睛只看得到付尧，快步走过去：“喂，那封信你看了没？”
付尧平静地道：“没有。”没等对方做出反应，便伸手将人揽到怀里，“但不需要了。”
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不安焦躁一扫而光，段佳乐用力地回抱着对方，然后叹了口气。
付尧道：“你叹气什么？”
段佳乐故意拿出市侩的口吻说道：“我还没点接受任务，要是接受，这拥抱起码入账十万。”
付尧松开他，对上那双狡黠的眼眸。他知道对方将是否继续的选择权交给自己。若选择继续，就必然要面对每次的亲密接触掺入金钱的事实。
最终，付尧挫败地低了下头，语调无奈地道：“行，但这次你走点心吧。”
段佳乐看到他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突然想起，刚进同人世界时自己恶劣的想法：希望付尧这张面瘫脸露出崩溃的模样，如今看来，确实可爱。
“那可不一定！”
“你！！”
“喂，干什么呢！！”任明渊发现被遗落在角落的功臣，于是脱离人群，毫无眼力价地朝他们飞奔。其他人也不管不顾地围拢过来，重新形成欢声笑语的海洋。
正中间的两人紧紧贴在一起，看似和平时无异，但，唯有本人知道，两颗心的距离更近了。
喧嚣中，段佳乐想起那个晚上，抓着这笔完全不知写什么，歪头看向付尧那完美的侧脸，鬼使神差地落下一句【付尧，我好像也喜欢上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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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的欢腾反衬另一边的落寞，S大的球员全部垂头丧气，他们没想到三年内两夺总冠军的球队竟然止步半决赛，还是被一支从未在小组赛出线过的球队击败。
严理和孙加奎对望一眼，表情是相同的失落与自责，今年夏天他们会第三次参加CBA的选秀，这样的糟糕成绩无疑会成为自己履历的污点。
他们忐忑地看向韦一海，这个他们最为敬重的队长，比赛后期在队伍全盘崩溃的时候，只有他一个人苦苦支撑。
“好了，我们走吧。”
输球后，这位征战联赛七载的老将展现出让人钦佩的度量，走到肖创面前，伸出手恭喜对方进入决赛。随后绕场鞠躬，向前来为S大加油的校友们致谢，最后才招呼球员集合，一同进入球员通道。
走在通道里，韦一海微微停了下，听着后面与己无关的欢呼声，轻声叹道：“看来，我真的要退了。”
“队长！！”
球员听到韦一海的话，无不面露惊恐。他们从没想过韦一海竟然有退出的想法，对于大多数S大球员，进入篮球队的第一天，他便是队长，是他们可接触范围内最强的人。他们难以想象S大没有韦一海会怎么样。
韦一海不为所动：“应该把舞台让给更年轻的人啦。”他不过二十七岁，但在高校联赛中却是老家伙，如此说着，话语中带着沧桑与无奈。
“本以为我会有个完满的告别呢，”说着，他转向严理和孙加奎，眼睛闪烁动人的泪光，“这是我教给你最后的事，千万不要让遗憾变成你们的收尾。”
“队长.....”
严理低头应着，泪水不停地从眼眶中滑落，而孙加奎后退几步，倚着墙壁身体下滑，将头埋进膝盖中，如同受伤的猛兽发出的悲鸣。
球员通道的啜泣声音由压抑到迸发，久久在空中回荡。
青春充满遗憾，人生难免失败，人们总喜欢用鸡汤的句子赋予失败各种意义，但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
失败的滋味，真是不好受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