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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反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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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段佳乐缓缓走进他，试探着伸手附在他的手背上。
付尧微微颤动，到底没有抽出来。
“喂，你还记得你让我给你写情书，必须写实话？那时候，我没写几个字。”
付尧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说这话，抬头看着他。
段佳乐手里紧攥着一张纸，然后递给他：“你想看看嘛？”
付尧迟疑着接过，盯着那张皱巴巴的纸，没有展开，他不知道段佳乐的目的何在。
段佳乐缓缓道：“我不希望因为我的原因影响到你的发挥，这里面写的，是真话，你可以选择现在看，也可以选择不看。”
付尧沉默不语。
水龙头没有彻底关上，断断续续的水珠滴落在瓷盆里，成为这安静空间唯一的声响。
段佳乐继续道：“你放弃任务后，系统给我两个选择，一个双双退出世界，不会有任何后果，另一个继续走完任务。我觉得你有权利知道，我也会尊重你的选择，今天是选择的最后一天，若是选择第一项，我们立刻返回，用不着面对接下来的一切。”
付尧抬起头，缓缓道：“一切什么？惨败吗？”
段佳乐轻笑一声：“落后十六分，在场有几个不是这样的想法？”
付尧讥诮道：“这是激将法？”
段佳乐摊手：“我也不甘心这样的结局，但没办法。”
段佳乐拧开水龙头洗了把脸，从镜子中看着付尧，道：“那天你说的，你喜欢难以把控的东西，但不能竭尽全力争取一把，就直接放弃，会不会太遗憾？”
付尧将纸攥在手里，冷冷地说道：“用不着你来教我。”
还有一分钟上场，教练单独将段佳乐拉在一旁，神秘兮兮地道：“佳乐，你是这场比赛的关键。”
段佳乐：“.....老郭，你不要给我戴高帽啦！我会好好表现的。”
段佳乐知道，在老郭眼里，自己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主打一个鼓励式教育，经常夸得他找不到北。要是平时，自己听到这话，必然尾巴骄傲地翘起来，但现在自己表现得一谈糊涂，教练还说这样的话，让段佳乐觉得这是一种讽刺。
“不是，我说真的，对手的弱点，只有你能抓住！”
段佳乐半信半疑地问：“什么弱点？”
老郭狡黠地眨了眨眼：“你想想，上半场他们是怎么针对你的？”
段佳乐一愣。
“你打球不长容易急躁，韦一海便故意在你面前秀技术，逼得你情绪失衡失误连连，”眼见段佳乐脸色沉下来，老郭赶紧安抚，“但每个人都遇到这样的情况！”
段佳乐认真地听着，知道接下来的话才是关键。
教练道：“说起心态，韦一海久经战场见惯大风大浪，而且他主攻学业，对比赛胜负看得比较淡。但另外两人呢？他们可是一门心思往职业联赛钻，球赛的表现关系到他们的未来。况且他们经历过两次选秀，均以失败告终，平日里说话可以留一下，比赛咱们就应该专门往他们心窝窝里捅。”
段佳乐试探地问了句：“垃圾话？”
老郭点点头，露出孺子可教的赞赏之态，接着道：“打顺风局，他们可能没问题，但一旦某个环节出错，他们俩就会变成球队的不安定因素。这个你应该非常了解。”因为你也一样。
当然最后一句，老郭并没有说。而段佳乐听懂教练的部署，眼睛狡黠地转了几圈，坏笑着捣了下教练的侧腰：“老头，没想到你挺坏的。”
老郭同样笑容奸诈：“这叫无毒不丈夫。由你来发动语言攻击，他俩马上就会破防。”
上场后，段佳乐眯起如狐狸般狡黠的眼眸，瞅准时机与孙加奎对位，状似不经意地开口：“喂，听说你选秀落选？为什么呀？”
孙加奎一愣，脸上现出羞恼之色：“关你屁事？”
“你和严理配合挺默契，如果将来没球队要你，可以打包出售，说不得更有希望呢！”
“艹！！你说什么？”
孙加奎被激怒，抢篮板时被段佳乐抢到有利位置，失球且犯规。
罚球入网后，段佳乐嘚瑟地朝孙加奎扬眉毛。而怒气上涌的孙加奎急于证明自己，积极地参与拼抢，想要从付尧手里抢到篮球。付尧却在他伸手的瞬间，重心从前往后迅速拉回，变向从另一侧犀利突破，而反应不及的孙加奎直接原地劈叉。
所谓人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连续出洋相的孙加奎心态逐渐失衡，接韦一海的传球，飞身起跳，却被后赶来的任明渊一巴掌拍飞。
“啊！”
全场不约而同地发生惊呼，若是肖创，这一幕不算什么，但任明渊身高只有一米七五，足足矮了孙加奎一头，却能高高跃起将篮球冒飞。人们最喜欢看小人物的逆袭，而篮球场上，那些个头不高的球员有惊艳的表现，往往能给普通人以巨大的激励。此时，观众席开始不断涌起对任明渊的欢呼声。
而对撂倒的孙加奎，大口揣着气，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边是屈辱，另一边就是壮举，段佳乐首先跑过来祝贺：“明渊厉害呀！都会盖帽啦！”
任明渊看着自己的双手，感觉不真实。他只是看到旁人防守不及，情急之下伸手跳起，没想到竟然能冒下这个大块头的盖帽，看来人被逼急了，能完成不可思议的壮举。
“明渊你也能到CBA选秀啦！”段佳乐故意提高嗓门。
任明渊惶恐地摆手：“你可不要捧杀我！”
“别谦虚。”
两人嘻嘻哈哈地跑远，留下孙加奎攥着拳头，眼睛冒血般盯着段佳乐的背影。
“大奎，别被影响心态。”
韦一海察觉到异样，发球前提醒孙加奎。孙加奎却什么话也没有说，闷头往前跑。
第三节时间所剩无几，双方比分还是在两位数，段佳乐依葫芦画瓢，用同样的言语试图激怒严理，但严理的心态比孙加奎稍微好些，只是孙加奎的失常很大程度上影响他的发挥，两人的配合已不如上半场那么有威慑力。
“谁教你的？”韦一海看透段佳乐的伎俩，主动对上段佳乐，说话间面容带笑，但那笑容全然没有温度，“用垃圾话攻击我的队友？”
段佳乐笑道：“嘴巴长在我身上，你难道不许我说？再说他们之前也攻击过我，大家礼尚往来。”
“是呀，总要有来有回，才算礼貌。”
话音未落，韦一海如闪电般朝K大篮下攻去。段佳乐虽有迟疑，但并未被他拉太远。察觉到双手抱球的韦一海有飞身灌篮的意图，段佳乐不作犹疑，果断起跳，扬起手掌准备封堵。
未料到韦一海竟是从左到右完成拉杆，即将落地时背身将篮球抛起，入网得两分。
“靠靠靠靠！太牛啦！”
“这么潇洒的动作竟然出现在高校联赛！”
段佳乐头顶的汗珠如同下雨般，随着身体的运动，杂乱无章地溅落在地板上。他现在精神高度集中，看到韦一海拿球，便手心冒汗。他知道对这家伙语言攻击完全不顶用，只能硬碰硬地对抗。
严理在外线经过数次变向，始终无法突破厉文鑫的防守，便将球分给韦一海。韦一海选择跳投，遭到段佳乐不顾一切的封堵，出手的篮球弹框而出，被肖创抢得篮板，然后交在任明渊手里。
第三节最后一波的攻守转换，任明渊突入对方半场，却被防守球员截住，篮球脱手而出。就在众人以为这次进攻告吹之时，一个灰白色的身影如同箭矢般朝着篮球而去，随后篮球方向发生改变，弹在S大球员腿上，K大获得球权。而那个身影却因身体的惯性，重重撞到场边树立的广告牌上。
“佳乐！”
段佳乐勉强坐了起来，眼前的画面像是被调过透明度的几个图层错位地放在一起，看不清任何东西，突然，一只手穿透影影绰绰的虚幻来到他的面前。他本能地将自己的手交付，一股劲力自那只手而来，带动他整个身体站了起来。
直到此时，他才看清眼前人的样子，还是如从前那般清冷，只是此刻他的嘴角微微抿起，眉宇间带着些不易察觉的担忧。两人站的很近，连呼吸声都听得见。
“我们....”
“等比赛结束再说。”
“好。”
付尧没有浪费段佳乐的舍身救球，与任明渊经过短传配合后，进入禁区假投真传，将球分给外线的厉文鑫。厉文鑫果断出手，三分命中。第三节结束，双方差距终于来到十分。
发现队员心态的问题，但韦一海没有疾言厉色，还是温言说道：“这样挺好。将来你们打职业比赛，会遇到比段佳乐更会说垃圾话的人，与其毫无准备，不如现在想想如何调整自己的心态。”
孙加奎低下头，有些无言面对。
就这个问题，韦一海没有再说，转而部署最后一节的策略：“三分球一向是K大的杀招，但那个厉文鑫的稳定性并不高，加大防守力度，最容易收获效果。付尧虽然状态回升，但暂时构不成威胁。我们就以厉文鑫为突破口，撕烂K大的进攻网！”
第四节开始，厉文鑫明显受到扼制，刚到三分线附近，便有两名防守球员上前干扰，无奈之下将球分给段佳乐。严理紧贴在段佳乐身边，抢球失败后，发现他没有传球意图，于是做好封盖的准备。
谁知，段佳乐原地来了个变相拉回，然后眼睛盯着蓝框，手却将篮球朝右上角高高抛起。好像约定好的，一个身影恰在此时从后面跃起，接到飞在半空的篮球，直接暴扣入篮。
“啊啊啊啊啊啊！”
“帅死啦！这两人的配合终于来了！”
段佳乐站在后面，缓缓举起手，付尧跑过去，稍一迟疑，轻拍了下。
肖创凑到厉文鑫身边：“看来你那两瓶水起作用了。”
厉文鑫笑了下，然后看着大屏幕，74:66，08:42。
“还好这两个家伙回过神，我们有时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