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角色是…NPC！》绿檀火

13、第十三章

　　宋福笑呵呵地站在外边等他。

　　他行了一礼，宋福托着他的胳膊没让他彻底行完。
　　他打量了方应醒几眼，满意地点点头：“陛下近日遭了许多事，龙体有恙，传陛下口谕，来请方公子进宫为陛下瞧一瞧。”

　　方应醒拿着药箱坐上了轿辇，轿夫起身，一步一晃地向皇宫走去。

　　“皇上终于想起我了吗？”他内心感慨，自从上次皇后打断了他们，又发生了那么多事，他都要以为皇上忘了他了。

　　为什么现在叫他过去呢？太子丧礼刚刚结束，他观皇上当时的表情，应该不是因为伤心成疾，御医也是有真本事傍身的，找他过去应该不是为了看病，当时是皇后阻止的皇上，难道找他过去和皇后有关吗？毕竟宫中事情逃不过皇上耳目，他两次被皇后召进宫，皇上有所怀疑也很正常，也有可能是问问宁逢正和宁从安的情况，他想到了冬猎时皇上的针对。

　　他调了一块面板出来，自己头脑风暴，把几种可能性都列了出来，又一一针对性地拟好了要回复的点——不得不说系统空间的使用权真的很香，他闭眼内视，空间没有边际，可以说是无限大，可操作性极强，内部的一切事物不管有什么变化他都会立刻知晓。

　　方应醒睁开眼，轿辇停住了。

　　天有些暗，宫里已经点了灯。

　　太子飘了出来，他盯着169看了一会，169还没变回去，见他出来朝他递了两把瓜子。
　　“你见到皇上要小心些。”他接过瓜子，在飘走前对方应醒说。

　　“雷霆雨露俱是君恩，公子觉得呢？”宋福引着他朝大殿走去，边走边提醒他。
　　“那是自然。”方应醒不明就里，谨慎点头回他。

　　他这是什么意思？皇上没道理责罚他，就算要罚他，直接一道圣旨传到宁府不就行了，哪里用得到大费周章地找他过来。

　　“公子自行进去吧，洒家就先退下了。”宋福把他引到门口，不等他推开门就下去了。

　　大殿燃着稀稀落落的烛火，许多东西就在阴影里看不真切了，香炉里散着异香，没有一个侍从或宫女在，安静的吓人，这架势不像请他来看病的，像是想要除掉他。

　　方应醒在门口停顿了一下，摸了摸一直藏在袖口为以防万一的一排毒针，抬脚向殿内走去。

　　“草民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皇上在床上坐着等他，听他的声音，倒是真的中气不足。

　　“难为你现在来为朕看病了。”
　　皇上看着方应醒把三根手指搭到自己腕上，突然出声。

　　“陛下安危关乎社稷，不得有半点马虎，能为陛下分忧是草民之幸。”
　　方应醒字斟句酌，准备在把今晚安全度过的同时争取多套他一些话出来。

　　“陛下最近有些忧思惊惧之状，人死不能复生，陛下还请宽心些。”
　　“造化弄人，朕已经看开了。”皇上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
　　方应醒心里冷笑了一下，他都没把太子当回事，自然说看开就看开了。

　　“何况还有皇后在身旁宽慰朕。”
　　他轻挑眉，找他来是和皇后有关？
　　“是，皇后娘娘体恤入微，草民多言了。”

　　“皇后几次喊你去是做什么？”皇上像是在随口问，脸色藏在阴影里。
　　“草民向来在外游历，想必皇后娘娘也是好奇心使然。”
　　“皇后向来好奇心重。”皇上笑了下，语气满是纵容，同意了他的说辞。

　　他自认为很了解皇后？
　　方应醒微微掀起眼皮向上看，皇上正盯着他自己的手腕出神。

　　“你在宁府过得如何？”
　　“宁相并不缺草民的吃穿……”
　　又想刺探一下宁府的情况吗？

　　“只是不缺吃穿？”皇上声音大了些，盯着他看了半晌。
　　“自然不止。”方应醒回，还没来得及解释，皇上打断了他。

　　他突然伸出手，攥住了方应醒的手腕，眼中满是疼惜。

　　“你师母救过太后，有这份恩情在，于情于理，朕也不能视而不见。”
　　方应醒挣了挣，没有挣开。

　　“多谢陛下挂念，宁府对草民是相当不错，草民已经很满意了。”
　　他用了巧劲，挣开之后跪地道谢。

　　皇上起身，手伸了过来，捏着他的肩膀摩挲，还在自顾自地说：“之前听说你为从安治病时朕只是好奇宁逢正是怎么找到你的，并没有想着了解你过的好不好，后来在冬猎时细细看了你几眼，又知道你师母为太后治过病，你可不就得了朕的关心。”

　　难道他身上真的背负着皇室秘幸吗？他的脸和谁长得像？莫非他成为孤儿也是人为？

　　169在他心中气愤地大喊：“绝无这种可能！”
　　他身上的人际关系越简单越好，如果不是为了方便行事，他连师母都不会有，更不可能和皇室扯上关系！
　　系统如果这点计算能力都没有，他就不配是系统！

　　“草民自幼父母双亡，多亏了师母才有我现在，不知陛下怎么的关心？”
　　“朕都知道，你也是个可怜人，是上天让你遇到了朕。”皇上的手捏上了他脸颊的肉。

　　方应醒这才隐约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对，皇上说的这些话，做的这些行为，哪像君会对民干的。
　　“草民惶恐，还请陛下慎言。”

　　皇上下了床，扶起了他，迫使他抬起了头，方应醒的目光就直直撞进了皇上的眼睛里。
　　那眼神中倒映着他的脸，铺着的全是痴迷，已经不清醒了。

　　“我看你也是有几分姿色。”
　　这已经是明示了。

　　方应醒这才恍然大悟，理解了皇上想要干什么，进而瞠目结舌。
　　不是？什么意思？皇上看上他的脸了？
　　他要吐了。

　　除此之外他还有些气急，他想了那么多，心里提防了那么久，原来这老皇帝只是没话找话，想弄他？

　　“君民之间鸿沟难跨。”他错身避开皇上再次摸过来的手，拼命压抑着怒气，脸上还挂着笑，嘴角已经僵硬了。
　　心里已经开始对他飙脏话。

　　“鸿沟？有朕在，你怕什么？”皇上逼近他，一手解开了自己的衣裳，他只穿着中衣。
　　方应醒闭上眼睛，在他手摸上自己的腰时挤出一句：“皇上请自重。”

　　“可人儿，你把朕的心都偷走了还让朕自重，你好不讲道理。”皇上拾起他因为之前挣扎散下来的一缕头发，嗅了嗅，埋怨道。
　　方应醒只觉得天雷滚滚，回过神来手已经摸上了袖口的毒针。

　　“皇上男女不忌，都说了要你小心些。”太后坐在东宫最高处，看着外面这场闹剧，悠悠地说道。
　　169也不嗑瓜子了，跳起来指着皇上：“这老男人想干什么！宿主快躲开！”

　　方应醒当然知道要躲开，他问169现在大殿里有多少人在盯着他。
　　“有人吗？”169呆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回答，“应该是没人的……吧。”

　　“且信你这一次。”方应醒心里说着，针刺上了皇上的后脖颈。

　　皇上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他费力地把皇上拖上床，越看越来气，照着他的脸给了他两巴掌。
　　他留了一手，只用了把人迷倒的药，老皇帝就偷着乐吧。

　　他做这些事用了些时候，还没有人出现，大概是附近真没有暗卫一类的守着，真不知道应该感叹一句皇上如此看得起他自己的权威和魅力，以为能拿捏得了他？还是该庆幸色令智昏，让他以为自己真的手无缚鸡之力？

　　不知道皇上有没有交代宋福什么时候来接他？他现在还要和皇上面面相对不能出去。
　　方应醒叹着气进了空间，心脏因为受了刺激一时缓不过来还在怦怦跳着。

　　他把169捞了过来，端详着他。
　　和他上辈子一模一样的脸。

　　他上辈子是个事业狂，只顾着做大做强自己的事业，身影经常在各大媒体上出现，自己对自己的相貌的美丽程度是不太关注的，对男男女女情情爱爱更没有兴趣。

　　“我长得很好看吗？”他盯着169问，语气是真的很疑惑。

　　169这次回答的很有信心：“好看的，都说了是我做系统以来见过最好看的，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捏你的脸来用？我又不瞎。”
　　他还骄傲上了。

　　一面之词很不让人信服，方应醒把太子招了过来。

　　太子说：“你记得之前我已经提醒过一遍了吗？”

　　谁会想到皇上是个色胚？
　　方应醒动动唇，没反驳，不想承认自己没想到这方面。
　　“我以后多注意。”

　　他们三个玩了几把牌——太子聪慧，只教一遍就学会了，边玩边讨论着等宋福来了怎么说，皇上醒了怎么说。

　　“我这算不算工伤？”
　　169点头：“算的，已经上报了。”
　　他们把皇上这段记忆修修改改，等宋福来敲门的时候已经改得七七八八了。

　　宋福只往里瞥了一眼，又上下打量了打量他，一脸了然地带他走了。

　　“他还玩挺花。”太子惊奇道。
　　心事重重的方应醒没有听到他这句小声嘟囔。

　　他回了宁府，进了院子，还在再三思考这件事。
　　一边后悔没意识到自己美色.诱人，一边把自来到小世界后遇见的人都筛查了一遍，各路人马都目的明确，不会再有这种事发生的可能性了。

　　他这才想到柏随让为什么要故意把自己的脸变丑，皇后又为什么在皇上找他的时候把皇上喊走，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他心里罕见地对皇后有了一点愧疚。

　　“你……”
　　方应醒忽然内视，捏了一个箭头戳戳太子，犹豫开口。

　　“你不会也……”

　　“我对男人没有兴趣！”太子在东宫最高处站了起来，“你们但凡能穿越时空看看我前几世，就会发现我的皇后都是美人！”

　　169在一旁拱火：“可……我觉得宿主比一般美人要好看的多呢。”
　　“美女，我爱的是美女！真是服了你们这些外来人了！”太子说完，挥袖进了宫殿。

　　门被“嘭”地一声踹开了。
　　有爽朗的女声随着脚步声、铃铛声一起传来。